“行了,都是自家人,掉什么书不烦旁鄙做工林看不过去,一手扯着两人落坐,拍案叫小二撤席,再重新上宴。

    应客人之意,酒家很快重新摆了席酒宴,几人相视轻笑,先是对饮三杯,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吐了口气,高士林埋怨起来:“我说景纯。回来就回来吧,却也不给个准信,好让大伙去接你。”

    “忙着交接事宜,也不确定是哪日起程,先给你们通个信,后来寻思反正也就是那几天到达,干脆就直接返回,准备在明日给你们个惊喜。不料刚才从老师府上回来,路过这里却现你们居然在楼上。”楚质微笑解释,理由没有牵强之处。却有所遗漏,没敢提故意滞留的两日是在等待沈瑶的消息。

    “惊喜没有,惊痛倒是有些。”高士林说道小腿骨头还隐约痛。

    “是,是,是。”楚质承认错误,轻笑说道:“下次登门拜访遇着嫂夫人,一定针对此事向她作无比郑重的悔言,求得她的谅解。”

    小子,别总拿你姓子压我。”高士林得意大笑:“这次出门可是你妓子同意的。”

    “其中也包括喝花酒吗?”楚质好奇问道。

    哇,高士林气得俊脸通红,驳斥道:“污蔑,景纯,你这是在信口雌黄,别忘记了。还有公正、公善可以为我作证呢。

    “别激动嘛。”嘴角隐约绽放笑容。楚质轻描淡写道:“唱花酒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小怪的,难道我们现在饮的不是桂花酒吗。”

    呆愣看着酒杯,还真是啊,高士林反应过来,怒目圆睁:”子。越来越坏了,明知道这么说。你嫂子肯定不会听我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一片哄然,楚质笑道:“才卿啊。谁叫你前车之鉴太多,让人难以相信。”

    “不理你了,就会打击人。”高士林都喃道:“总有你成亲的时候。那时,嘿嘿。”

    成亲,眼睛微转,曹评说道:“景纯,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到曹家稍坐,父亲知道你回京,定然十分喜悦。”

    “对啊,特别是馨儿,掐算手指盼着你呢。”曹诱晕声道,酒量还是没有提高,几杯淳酒下肚,脸上红润又浓了几分。

    娇憨羞涩的俏容掠过,楚质认真应承道:“那是自然。”

    却没提具体日期,毕竟到未来泰山家拜访,肯定要有一番筹备,岂能贸然登门,曹评也明白此理,满意微笑,轻声说道:“父亲通音律。善奕射;喜为诗,母亲尤爱刺绣,馨儿偏好些稀奇古怪的物事…咒”

    也不知真醉假醉,曹诱在旁说道:“大哥喜欢文史,揩书碑帖,箭射深得父亲真传,左右手如一,夜里连百步外的烛苗都能击中

    高士林腆着脸皮在旁说道:“公善喜欢杯中之物,至于我,呵呵,你应该知道吧。”

    了解,看来是存心敲自己一笔,楚质哀叹道:“明白,放心,会让你们满意的。”

    “嗯,景纯果真知情识趣,到时候别担心,我们会在旁边帮忙的。”高士林嘿嘿笑道:“千万不要破费哦。”

    楚质眼睛翻白,到时别帮倒忙才是真的,而且,想要厚礼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得了好处,:人心情舒畅,举杯连敬楚质,待到夜色深沉,不胜酒力才作别散去,曹家兄弟倒没什么。但是高士林误了预定的回家时间,不敢独自回去,非要拉着曹评曹诱陪同自己,如果不是知道安质明日有事,肯定也要把他拉上。

    活该,最好罚睡书房,揣怀着腹黑阴暗心理,楚质满腔积郁作为欢心喜悦,愉快地坐上奔行的马车。饶有兴趣的探头打量着久违的汴粱夜市。

    歌舞升平,日子过得悠哉游哉,汴梁到处是绣户珠帘的青楼画阁,文人士大夫在街道上款款游走,豪门子弟骑着俊马四处兜风,柳巷花街不时传来娇歌巧笑,勾栏酒肆弥漫着管弦之声,秀美妓女们尽情地吟唱着香艳婉靡的词曲。

    繁华似锦,纸醉金迷的生活不知能维持多久,楚质轻叹,放下车帘。轻倚厢墙,慢慢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在初儿的叫唤下,楚质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恍然记起今日还要到审官院报道,述职登记。领取新任官职的袍服牙牌,最后,进入集贤院熟悉情况,争取多认识几个同僚,毕竟不出意料的话,自己以后还要在院里待上几年,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用过早膳,与家人打过招呼,乖乖跟着楚洛,楚质缓步朝皇城方向走去,却给楚洛叫了回来,有轿子坐,谁愿意走路啊。

    轿子悠悠,不久之后,就走到御道旁边,极目远眺,正前方巍然…百设,便是汴梁的中心,皇帝的禁中与百官办公的地心出曲的天幕下,红墙耀眼,金顶泛光,丝丝白云在殿顶飘荡,四周绿树簇拥,碧水环绕,一条笔直宽阔的大道被湖水夹持着,远远望去,犹如天上宫阙。气势雄伟,巍峨壮观。

    轿子在城门外停下,由巍峨高耸的左掖门进入,通过层层兵将守卫的关卡,几经检查才算进入皇城内,自然,这里只是皇城的外围,朝廷办公官署聚集之地,离皇帝居住的宫禁,还有很长的距离。

    就算如此,走进其中,观望着城中建筑,巍峨高耸,虎踞龙盘,犹如仙阙琼阁,蜃楼幻境,令楚质沉醉其中。毕竟上次中进士,也得入内听唱传驴,问题是那时候心情紧张。怎么会有欣赏的心思。

    楚洛在旁小声提醒:“莫要失态,时日长久,也就惯了,没什么稀奇的。”

    楚质微微点头,紧跟上楚洛的脚步。皇城分成几大部分,西角楼附近是中央各官署所在。审官院就在其中,也没有想象中的静沁,时常可以见到有官员走动,像楚质一样身穿绿袍的比较少见,绯红官袍的最多,还时不时遇到几个着紫衣的,旁人纷纷见礼让道。

    转了几个拐角,反正绕得楚质有些不知方向,才来到审官院衙署,这是楚级的地盘,楚洛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轻声告诫几句,就朝三司官衙方向走去。

    宋初,虽然朝中也在吏部官衙,可是其实际权力却在审院与考课院。负责天下文、武官员的选试、升迁、荫补、封爵、赏罚等,完全行使了吏部职责,掌管人事大权,审院院的官员难免有几分骄纵。

    然而,听闻楚质之名,再观看其籍贯,宗亲资料,再笨的官员也知其身份,顶头上司的侄子,谁敢得罪。自然是小心客气的招呼起来。

    楚级去上朝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审官院官员的帮助下,楚质以最快的度办妥各种手续,登记注册,领取一块代表身份的京官牙牌,至于绯红官袍,倒是有现成的,只不过却不合身,而且也不知存放多久了,有股腐朽气息,干脆拒绝不要,反正可以找人定做。

    一切细琐程序走完,走出审官院,楚质立即从一方知县,华丽的转变为光荣京官,还未自鸣得意多久,他就现自己面临着一个极大的问题。此行目的的集贤院怎么走?

    回去请教不算丢脸吧,楚质犹豫不决,徘徊两步,忽而眼前微亮,上前几步,客气说道:“这位大人,请教集贤院何在?”

    这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十分平易近人,听闻呼声,止步转身,略微打量楚质,温和笑道:“以前未曾见过,是新来的吧。”

    真有这么厉害,皇城内少说也有子多官员,难道你得认得,心中怀疑,楚质迎笑说道:“大人好眼力。蒙皇恩浩荡,擢下官为集贤校理。今日才宫述职,却不辨方向,真是让大人见笑了。”

    “初入宫禁,不识道路也实属正常。”老者微笑,伸手指了个方向说道:“你从这边走去,一直向前,到了尽头,向右侧拐,然后

    宫中道路果然复杂,又右拐,又是直走的,居然还有十字路口,听的楚质迷迷糊糊的,勉强记了个大概。倒是那老者十分热情,在旁问道:“是否记清了?要不老夫带你去如何?”

    “这倒是不用。”回想片刻,觉得记下七八分了,肯定能够正确到达集贤院,楚质十分感激的行礼,笑道:“多谢老大人指点迷津,有机会请你喝茶,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早些到了点卯,也给上官一个好印象。”老者和善笑道,楚质再次表示感谢,立即按照老者的指点,快步而去。

    “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啊。”望着楚质快步如飞的模样,老者轻声感叹起来,步履却是不慢,径直朝前方行走,片刻,遇到了参知政事高

    讷。“庞相公。”高若讷连忙行礼,有些惊疑问道:“您这是?”

    望了眼身上显得有些陈旧的绯色官袍,庞籍苦笑说道;“别提了,家里小孩胡闹,居然把老夫几件朝服都拿去浆洗,而今唯有将就了。”

    实在忍不住轻笑起来,高若讷说道:“莫不是那位?”

    “除了她,还能有谁。”微微摆手,庞籍说道:“对了,敏之,往这边走,再向右,”是否就到集贤院了?”

    “庞相公,都准备上朝了,您还要回昭文馆?”

    注:庞籍以昭文馆大学士,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凹曰况姗旬书晒)小说芥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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