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可!”
王师爷一脸郑重。
“公子万万不可被凌长峰蛊惑啊!他不是在帮公子,他是在害公子啊!“
燕云权坐在床头,沉默不语。
王师爷一脸痛心疾首,压低声音,说道:“听凌长峰的意思,他不满燕云珮,想要借着燕云珮怀孕的机会把人除掉。可他不想沾上杀妻的罪名,想让公子动手。他这是,打得一把好算盘。
此举,分明是将公子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分明是要将公子置于死地啊!此子凶险毒辣,公子不可与他来往。”
燕云权蹙眉,“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吗?”
王师爷一脸愤怒,“只会比老夫说得更严重。公子先别想其中的好处,仔细想想,这件事真按照他说的去办,会有什么后果?等于是公子从今以后有了污点和把柄。
把柄啊,落入了凌长峰那个贼子手中后,届时他将对公子怎么做?岂不是,脏事丑事,都让公子替他处理。不答应他,他就曝光公子杀死燕云珮的真相?”
燕云权愁眉不展,“我已经知晓他的打算,他会轻易放过我吗?”
“此子可恶,陷害公子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正好,公子抱病,趁此机会闭门谢客。凌长峰定会试探公子的态度,公子就假做喝醉了酒,什么都不记得。”
燕云权缓缓摇头,“你也说凌长峰凶狠,我抱病称喝醉酒忘记谈话内容,他不会相信,肯定会反复试探。这件事,没可能这么简单就过去。我身为燕家儿郎,岂能眼睁睁看着他杀死燕云珮。”
此时此刻,他也是很难。
抱着头,脑子可能是被酒精伤害,里面全是一团浆糊,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心头有个魔鬼,正在诱惑他。
不如就按照凌长峰的办法去做。
只要燕云珮一死,他就可以娶凌家女。
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再也不怕被人以庶子身份羞辱。
这个诱惑力,很大,很大。
燕云权几乎抵挡不住。
他抱着头,一脸痛苦。
王师爷也很痛苦,恨凌长峰不是个玩意,陷害燕云权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又恨自己,昨晚为何不在现场。
他若是在现场,定会阻止凌长峰胡说八道。
他和燕云珮两口子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燕云权。
有了!
“公子不如将此事禀报给夫人知晓。无论如何,燕云珮过继给了夫人,这么重要的事情,夫人定会出手。”
燕云权愣了下,“禀报夫人?”
王师爷连连点头。
燕云权却心有疑虑,“禀报了夫人之后了?让夫人出头,同凌家撕破脸面吗?凌长峰定不会承认,反而指责我倒打一耙,长治兄也不会原谅我。甚至连燕云珮本人,说不定也会怪我多管闲事。先生,你真的认为告诉夫人,弄得人尽皆知,是个好办法吗?”
“办法虽然不好,但是至少可以将公子从此事中彻底摘出来,保全公子的名声。”
王师爷郑重其事。
燕云权依旧摇头,“你这办法是在行险。万一夫人不出头,你要怎么办?”
王师爷一脸懵逼,咬咬牙,说道:“即便夫人不肯出头,至少公子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后面,若是燕云珮依旧出事,此事也怪不得公子头上。”
燕云权叹了一声,他真的好难。
王师爷试探问道:“公子不会真的动心了吧?凌长峰算个什么东西,他在凌家根本说不上话,也做不了主。他承诺公子的事情,公子根本不必当真,因为都是放屁。老夫可以这么说,就算燕云珮死了,公子娶凌家女的机会,也只是一半一半。”
燕云权却不这么看,“你忘了我同长治兄的关系,就凭我们二人的交情,我要娶凌家偏房闺女,问题不大。”
“公子糊涂!老夫以为,公子宁娶幽州本地世家嫡女,也不该娶凌家庶女。公子需要的不仅仅是世家的名头,更需要一位知书达理,有娘家帮衬的嫡出妻子。公子总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嗤笑吧!”
“休要胡说!凌家的姑娘,谁敢嗤笑?”
“旁人不敢嗤笑,和凌家地位相当的世家,敢不敢取笑?比凌家更胜一筹的世家,敢不敢取笑?”
王师爷来自灵魂的拷问,将燕云权打得一脸懵逼。
他一声长长叹息,挥着手,说道:“你让我静静,我得再想想。”
王师爷急得跺脚,“公子仔细斟酌其中利弊,老夫出一趟门。”
“你不可找凌长峰麻烦!”
“公子放心,老夫做事有分寸。”
王师爷离开卧房,果然出了府邸。
他没去凌家找凌长峰,而是去了县主府。
但他,也不是找县主娘娘萧氏,而是找燕云歌燕四姑娘。
……
燕云歌得知王师爷地到来,有些懵。
不过她还是见了对方,地点选在花厅。
“王师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你老人家可是稀客!”
她打趣了一句。
王师爷平日里不屑同燕云歌来往,一是他老胳膊老腿,怕挨打。他还想长命百岁。
而是,他潜意识里就认为自己争不过燕云歌。
正所谓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但是今日,他不得不来见对方。
“老夫今儿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姑娘。”
“等等!你先什么都别说,本姑娘什么都不想听,本姑娘对先生的事情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燕云歌精明得很。
平日里不露面的王师爷突然露面,还说有事情告诉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事情不知道则罢,知道了定要沾染一身腥臭。
燕云歌日子过得好好的,才不要自找麻烦。
她都想直接将王师爷轰出去。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王师爷:“……”
一瞬间遭到了万吨伤害,脸皮都快绷不住了。
他郑重其事,“此事关乎燕家名声和利益,姑娘岂能袖手旁观。”
燕云歌翻了个白眼,“既然关乎燕家名声和利益,王师爷赶紧给侯爷写信,让侯爷想办法解决。”
“来不及!”
“我不信!”
燕云歌怼回去。
她真的起身,轰王师爷。
“今儿忙,没办法招呼王师爷。你老人家赶紧请吧,以后别管有事没事,都别上门。”
“四姑娘,你不能这样对待老夫。老夫要说的事情,是……呜呜……”
燕云歌操作骚气得很。
她竟然直接伸手,捂住了王师爷的嘴巴。
哎呀妈呀,王师爷没口臭吧!
她真的太难了!
为了好吃好喝,过上宁静安逸的生活,她容易吗?
伸手捂住王师爷这位老男人的嘴巴,为难死她。
王师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她她她……
他就知道燕云歌不好打交道,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难缠。
燕云歌大声呼喊,“来两个人,堵住王师爷的嘴巴,将他请出去。切莫让他说出一个字。”
下人领命,果然拿破布堵住了王师爷的嘴巴,架着他的胳膊抬出去。
王师爷顿感奇耻大辱,频频挣扎。
他老胳膊老腿,哪里是强壮婆子们的对手,纯粹是徒劳。
王师爷想哭!
宝宝心里苦。
燕四姑娘不按照牌路出牌,过分了啊!
此举分明是欺负老人家!
嘤嘤嘤……
“哎呀,我的妈耶!”
燕云歌一声大叫,赶紧吩咐丫鬟打来热水,她要洗手。
反反复复洗了数遍,闻一闻,总觉着手上还有味儿。
阿北凑上去闻了闻,“姑娘别洗了,奴婢闻着,没味。香得很。”
燕云歌一脸嫌弃,“你什么鼻子,分明臭的很,哪里香?”
“姑娘用了那么多胰子,岂能不香。姑娘真的不用洗了,真没味。”
“真的没有?”
燕云歌不太确定,她自个闻了闻,好像的确没味。
可是心里头还是难受,感觉好脏。
反正,不惜水,她又洗了两遍。
直到母亲萧氏派人来请她,她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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