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点急事,码完之后没有时间检查,如果有错字大家请包涵,等我忙完回来再修改。

    辽西多山,特别是锦州府境内更是山势连绵,跨越了锦州和蒙古地界,以从大凌河两岸的医巫闾山为起点,向西一直到松岭,黑山。往北延伸到努鲁儿虎山,七老图山等直隶省境内。这绵延几百里的大山之中,土地贫瘠,山势崎岖,山路蜿蜒,却又偏偏是联通辽东,漠南蒙古,直隶京师的必经之路。蒙古的骏马,皮毛,辽东关外的人参貂皮,东珠,关内的盐茶,粮食,铁器等等,许多都是从这些山峦之间的小道来往进出的。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历来这些地区都是山贼土匪群起之处,绵延的大山让官兵难以挥人数优势来进行围剿,而且虽然这些大山贫瘠,但是依旧生活着为数不少的山民猎户甚至包括在山间谷地耕种的农夫,困苦的生活让人很难变得善良,正是:暖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因此,即便官兵通过种种手段真的剿灭了一伙山贼,很快就会有另外一股人来填补他们的空白。久而久之,连官府也刻意的将这个角落忘记,让人们只能从一些地方史料的只言片语中窥视到一点端倪。

    在这种环境下,一些地方的山贼更是代代相传,成为了一种可以长久继承下去的事业,不少匪号可以追溯到上百年前去,极少数甚至能够追溯到明初。

    然而在山贼土匪的这个十分讲究资历的圈子里,辽西的医巫闾山的南山上,却盘踞着一股从立杆子开始不过三代领,3,4o年历史的杆子。这群人人数不多,大概也就三二百号人马,然而厮杀起来,个个敢死,人人争先。从建立之初,就在辽东众多杆子中间打下了好大的名头,并最终在医巫闾山南山头上,安顿了下来。

    医巫闾山山下就是东面是辽河平原,西面和南面是大凌河平原,这样的地势,自然谈不上十分的险峻,然而这一支山贼能够在此地立足下来,多次成功打破清军的围剿,并且成名杆子所做的劫掠州府,阻隔商路收取保护费等行当,一个没少,自然不是等闲。

    在锦州府,南山贼的名字,或许谈不上能够说出来让小儿止啼,却也能让任何一个懂事的人谈之变色。

    南山贼,就是这支山贼的匪号。

    当然,这是外面的人对他们的称呼,在山贼圈子里,人人提到医巫闾来的好汉,都得伸出大拇指敬称一声:原来竟然是南山大王的部下,失敬失敬。

    这支山贼,因为其代代领都自称南山大王,而被称为南山贼。南山大王的位置只在一家人内部传承。如今这一代的南山大王,姓张承,名志。已经是第三任南山大王了。

    他的哥哥,张承明,是第二代南山大王。而兄弟俩的父亲,第一代南山大王,就叫做张承业,松山人。

    张承业原本姓张,曾经一度当过前明游击将军,并被崇祯皇帝派到松山他老家参与那最后一场赌国运的战斗。

    松山之战。

    原本张承业如同其他所有的普通明军将领一样,喝兵血,贪军饷,稍微有机会就纵兵劫掠地方富户百姓以肥自己的腰包。这样的事情,十分普遍,他做的不是最出格的一个,也不是最正直的一个。

    按照他的性格,原本即便上了战场,也是对着酋奴满鞑子闻风而逃,不战自溃的货色。然而,在那一夜,从睡梦中醒来的张承业仿佛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他自称福临军千总,乃是一个叫做黄石的大都督手下第一强军,打遍天下无敌手天知道,大明朝开国之后除了明太祖的时候意外,几百年间从来没有个大都督的官职。

    他的好友马前卒,立刻就断定他是受了大战之前的刺激,整个人魔楞了,被外邪入体了。所以根本不顾他在稍微弄清楚处境之后那一声声: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感叹和悲鸣,以及拼命想要去参加曹变蛟总兵那悲壮而决绝的死亡冲锋的要求,和张承业的手下亲兵一起,把他打晕了,五花大绑放在马背上,拼死奔逃百里,终于逃脱了这让整个大明朝廷和无数家庭失魂落魄的死亡绝地。而在途中,一行四十多人,被一股不过十几人的鞭子鞑兵赶上,却始终不敢调转马头,一起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眼见无法摆脱后面掉吊靴鬼一样的八旗兵,马前卒终于一咬牙,下了狠心。

    也罢!今日和他们拼了。

    在马背上叫骂了一路的张承业这时候终于停下咒骂,看着马前卒说:不愧是马大哥,终究还是条有血性的汉子。且与我松绑,让我们一起,杀奴!

    马前卒却对着他惨笑:张兄弟,我没有儿子,只有个女儿,指望你回去之后让你儿子娶了我女儿,也不至于让她们孤女寡母没有了生活依靠。摆脱了。

    说完,喝令张承业的亲兵带着他继续逃跑,自己则带着他的几个亲信,以抱着飞蛾扑火的念头,给张承业他们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原来世界上本没有黄帅

    原来袁崇焕那厮已经被皇上明正典刑了

    原来,我大明儿郎竟然已经被酋奴吓破胆,连豁出性命去,也仅仅是希望拖延那么一点时间而已

    真的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失魂落魄的张承业被他的亲兵们带着在群山之间躲躲藏藏游荡了半个多月,期间还顺带收拢了一些溃兵。

    这一日,当张承业重新振作起来的时候,他对亲兵们说:我们不回京师了。

    也好,这大明的兵当着太窝囊,太危险,就算就此回乡下种田也好。亲兵们纷纷附和着。

    我们向东,到辽东去,到建奴的老巢去。我要像黄帅一样,在他曾经战斗过的土地上,生命不止,杀奴不停!.

    一些亲兵认为他已经完全疯了,为了一个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的黄帅就要到危险到了极点的辽东去和八旗满人厮杀,难道是嫌活腻了?

    张承业没有为难他们,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反而托付其中一个十分忠厚老实的亲兵带着信物,代为照顾马前卒的家眷。最后他带着剩下不多的几十人一路潜行,一直到了医巫闾山,才因为几次试图在平原上潜越辽南无果而停下了脚步。

    于是他就地修建山寨,招揽收容八旗逃奴,土匪。一方面努力回忆在他的梦中长生军的练兵方法,一方面自称南山大王,以他曾经的老本行为掩护,秘密进行反清准备。并凭借着回忆,默写出一本兵书,为了纪念塔那个从来没有存在过,却又无比真实的梦,他将这本兵书取名叫做《吴穆兵法》。

    凭借着可以强化的纪律训练和协同作战的威力,很快南山贼就在医巫闾山站住了脚跟,并闯下了偌大的名头。

    然而,除此之外,他的其他计划却几乎没有进展。

    他想造火枪,却现没有足够的工匠这时期所有的工匠都被满清编入了匠造营,并且也多有厚赏赐。偶尔招募到一两个乡野铁匠,却都技术粗陋,勉强能修修农具而已,甚至连炼铁的火候都掌握不好。造炮则更加艰难了。经历无数次失败之后,张承业最终选择了放弃。

    没过多久,他就在郁郁寡欢中病死了,临死的时候留下遗言,要求他的儿子和子孙后代都不能放弃反清事业,绝对不能和酋奴鞑子妥协,并且把张姓改成了姓张承,以示期望子孙后代继承他的遗志。最后,他断断续续的唱着那在他的梦里面,他和他的同僚们一路从福建唱到了贵州的军歌,声音越来越低。过了好一会儿,两个儿子从卧室中红着眼睛出来:父亲他,追随崇祯皇帝去了。

    正如同笔者在前面说过的,漏*点和理想,始终是敌不过时间的侵蚀。张承业死去之后,改名为张承明的大儿子继承了南山大王的称号,继续统领着上下几百号人。虽然第一代南山大王的军事训练等传统都保留了下来,整个南山义军的纲领却逐渐被遗忘,南山贼逐渐名与实相符,成为了真正的山贼。

    持续的纯粹反清活动,并没有给南山众带来足够的好处,当理想和利益冲突的时候,人最终会屈从与现实利益。一些冒险潜入州县,刺杀满清官员的得不偿失的活动停了下来,在张承明的带领下,南山众在山贼事业上得到了全面的展,成为了辽西数一数二的大势力。甚至影响力扩大到越过了边墙,足以影响到漠南蒙古一些地区。从这一地区的经过的所有商家,基本都需要向南山大王缴纳一些保护费才能够安全通过,否则人死货失。

    又过了十几年,张承明在一次亲自带队反击清军官府围剿的时候,不小心被流失击中,锈蚀昂张的箭头深入到他肩膀足足一寸多深,没过多久,正值当打之年不过四十几岁的张承明死于伤口感染的破伤风。他的儿子此时不过十多岁,于是他的弟弟,也就是现任南山大王,张承志继承了南山大王的位置。

    到张承志这个时候,他在反清这个问题上的立场,又比他的哥哥更加的温和了,若不是因为南山贼与清军反复厮杀,已经结下了不小的冤仇,根本没有招安的可能,而即便招安,以清军的信誉来说也很难让张承志放心,且清廷也无法拿出过他现在从事山贼这个十分有前途的行业的利益来打动他,说不定张承业就带着手下投降了。

    即使不能被招安,他也有意的结交一些半黑半白,在地方上有影响力的人物,比如说之前的傅山叉,就曾经和南山大王结拜过,相互之间也是兄弟相称的。

    正是借着这点关系,他才能够假借这南山大王的威风,狠狠的打压了晋商的气势。

    当傅山叉,开始思考贩卖朝鲜人口这个看起来似乎很有钱途的行当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想到了他的这位义兄。

    一方面以南山大王在关外辽东的名声,到时候做这等买卖在道上就会顺利许多,再一个目前他手下精干能打的人只有一个马米宏,以他们俩的特殊关系,他又舍不得把他放到太过危险的事情中去。而张耀祖,李客舟这些义勇军实权人物手下虽然有着强力人手,但是那却是军队,这时候正是义勇军的上升期,李满江的威望无人能敌,他们并不敢私自动用军队。所以,依靠南山大王的力量就成了唯一之选。

    借着这个由头,傅山叉和他的最近几个月已经疏远了很久的义兄,再次书信往来密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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