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之后,蒙少爷便一直想着怎么报复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作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实在也没有太多阴谋诡计可想,他知道,凭自己是无法将这女人赶走的,能赶走她的只有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但明显的是,父亲和母亲都对何婶信任有加,不会轻易听信自己的话,有心揍她一顿,也不一定能打赢,这可怎么办?

    蒙少爷气得在房间里团团转,如同一只即将走上战场的小公鸡,脸憋得通红,心呯呯直跳,一会儿捏拳,一会儿跺脚,但就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气得将房间里一个笔筒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造型古朴的一个瓷器笔筒就被摔得粉碎,毛笔散了一地。

    听到异响,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正是蒙家的另一家仆,名叫许向,这许向是不久前刚入的蒙家,年纪约三十余岁,头脑很是灵活,他知道,想要在蒙家长久干下去,就必须跟几个主人搞好关系,尤其是小主人,虽然外面都传闻这个小主人桀骜不顺,很难伺候,但在许向看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脾气再怎么不好,都只是因为玩心重了,在他们心中其实没有是非曲直,只有好玩不好玩之分,他们所干的那些事,只是因为好玩罢了。所以只要陪他玩好了,让他高兴了,自然自己就能在蒙家站稳脚跟。

    于是,这许向便使出全部本领,讨好小主人,只要小主人喜欢的,他就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敬献到小主人的面前,小主人只要流露出喜恶的情绪来,他就一定能投其所好,曲意逢迎,没过多久,果然如他所想的,自己成了小主人最喜欢的一个人,或者称之为心腹,为此他得了不少的好处。

    今天忽然听到小主人在屋内乱发脾气,徐向不由吓了一跳,别的仆人都吓得躲得远远的,生怕遭受了池鱼之殃,但徐向却开心了,因为只要小主人有事,自己就有了表现的机会,只要把事情解决得好了,得到小主人的欢心,奖赏肯定又少不了。

    徐向匆匆跑了进来,看到小主人正在发怒,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忙找了个扫帚,把碎片扫到一起,又麻利的将散落在地上的毛笔捡起来,这才一脸堆笑的走到小主人面前,谄媚地问道:“少爷啊,是谁让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我打断他的腿去!”

    嗯?蒙少爷听到这句话,眼睛不由一亮,自己正想如何狠狠处治那个老女人呢,这个徐向的话让他不由心里一动,对,打断她的腿,并将她赶出府去,对,就这么办。

    于是蒙少爷就对这徐向说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到了他的嘴里,事情就变了味,蒙少爷说府里有个小丫头喜欢自己,刚才正在和自己说话,态度亲热了些,不想那个可恶的何氏忽然莫名其妙地冲进来,诬陷自己调戏小姑娘,骂了自己一顿,又打了那姑娘,实在是可恶极了。

    徐向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脸上却装着非常气愤的模样,一脸正义地对蒙少爷说:“少爷,你的品性我是知道的,断断不可能做那事,这婆娘居然敢如此诬陷你,毁你清白名声,不光你生气,我也非常生气,你说,你想怎么办,我一定帮你。”

    “我希望打他一顿,然后让她滚出蒙府。”蒙少爷咬牙切齿道。

    “这个……”徐向有些迟疑,在他想来,小孩子只要哄哄就行了,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带着这少爷找到那婆娘,骂上一顿,想必那女人也不敢说什么,现在这少爷居然想要打人,还要赶出府去,这好象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料。

    “怎么?你做不到?”蒙少爷看到了徐向脸上的犹豫神情,心中很是不满。“你不是说什么事都可以帮我的吗?”

    徐向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思前想后,这才下定决心,对小主人道:“少爷,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达到愿望,只是这事太大,我们不可轻举枉动,必须谋而后定,保证事情万无一失。”

    蒙少爷自然是一口应承,只要达到自己的愿望,他才不管怎么做。

    两人在密室内内叽叽咕咕密谋了一番,这才分头行动。

    第二天,何婶正在院里干活,徐向走了过来,对她说,小少爷有事找她,何婶心里并不想去,但毕竟是小少爷,不去不好,就跟着徐向来到了小少爷的房内。

    那个蒙少爷正在房内转圈,看到何婶来了,脸上冷笑两声,对何婶道:“你这个臭女人,偷了我家的东西,快快从实招来,要不我去报官了。”

    何婶一听,心里大急,他想到了小少爷会恨自己,但没有想到居然诬陷说自己偷东西,如果这名声坐实了,那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要顶着一个小偷的名声?何婶气得脸通红,对蒙少爷说:“少爷,我何氏在蒙府做事了七八年,上上下下都知道我何氏的品性,你可别拿脏水向我身上泼,老爷和太太自然会查明真相的。”

    蒙少爷却并不生气,却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慢慢打开,里面是她娘的几件首饰,蒙少爷将布包放在桌上,对何婶道:“这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还想抵赖?”

    何婶迷惑地看着少爷,这明明是从他身上拿出来的,怎么就成了从自己身上搜出来的,当下也不辩解,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她实在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下去,一个可爱的孩子,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即使自己不是他的父母,一样也感觉到了痛心。

    “想走?晚了,给我打。”蒙少爷喝令道。

    随即,站在身后的徐向跳了出来,对何氏就是一拳,何氏顿时就打懵了,本能地伸手去招架,但她怎么是徐向的对手,被徐向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就躺倒在地上,头也被打破了,嘴角有鲜血流出,那个蒙少爷看到仇人被打倒在地,似乎不能动弹,就壮着胆子,走上前来,举起凳子就向何氏腿上砸了过去,何氏一声惨叫,人昏了过去。

    听到惨叫声的蒙府其它人赶了过来,看到全身是伤的何氏,不由吓了一跳,有人忙上前救治,有人偷偷去后院找老爷和太太报告。

    蒙大户和太太听到这个消息,也大吃一惊,匆匆赶过来,看着全身是伤,嘴角流血的何氏,心里也有几分害怕,忙询问原因,那个蒙少爷打了人之后,气终于是顺了,但看到这后果,也有些害怕,结结巴巴道:“我今天早晨,我去母亲那里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个何氏在偷母亲的首饰。”

    “偷首饰?”蒙大户和太太狐疑地对视一眼,他们实在不太相信这个何氏会偷东西。

    看到父母的表情,蒙少爷知道自己不拿点干货,是无法服众的,于是他便将自己与徐向商量好的说辞摆了出来:“我知道,这何氏在我们家干了七八年活了,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但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偷东西,我敬她是长辈,和我家也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就把她叫到这里,私下跟她说,你只要承认了,并把偷的东西交出来,我就不告诉父母,当这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蒙少爷偷眼看向父母,见父亲微微点头,知道自己这话有些作用了,便继续说:“不想这何氏,听到我说她偷东西,马上就跳起来,骂我诬陷好人,还骂了一些难听的话,我气不过,就让徐向去搜,果然在她身上搜出了这些东西。”蒙少爷伸手向桌上一指。

    那里,正放着一个布包,蒙太太走上前去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几件首饰,原来一直放在自己梳妆盒里的,没想到居然跑到了这里,眼中不由全是疑惑。

    蒙少爷一看形势对自己有利,说话也更加利索起来了:“何氏见自己的罪行败露了,就发起疯来,想打我,徐叔上去拉她,她却连徐叔一起打,后来徐叔被打得火气了,这才出手把她治服的。”

    蒙大户上前看了看昏倒在地的何氏,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他已听出一些不妥来,但当着这么多人,如果一心想查证事实,可能就会让儿子陷入危险的境地,在儿子和何氏之间,他自然要向着儿子。

    事情既然还没有弄明白,那就不需要明白,有些事,不明白比明白更好。

    蒙大户想到这里,对手下道:“何氏偷主母的首饰,被当场抓住,本来理应送官府法办,但念在她多年对蒙家做了不少事,蒙家也不追究了,自今天起,蒙家决定将何氏赶出蒙府,永不录用,徐向,到帐房领2两银子,送于何氏当汤药费,把她送回家去吧。”

    昏迷中的何氏就这样被送回家中,而所谓的汤药费,一文也没有见到。

    小红看到母亲被打成这样,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才好,只顾趴在母亲身上哭个不停,徐向简单地把事情的过程向小红说了一遍,然后威胁道:“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一个下人,还想着教育主子,要是再闹下去,可别怪主人不客气。”

    何氏悠悠醒来,只觉得全身都仿佛裂开了,胸口似乎有一块大石压着,喘不过气来,他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挺聪明阳光的小男孩,居然有这样毒辣的心肠,将自己打得浑身是伤,家里没有余钱,平时也只是只够吃穿而已,现在自己受伤了,没有进项,更是不敢请医生,乡下人嘛,向来是遇病就硬抗,如果扛不住,那就只能怪命不好。

    原本以为养几天伤就会好起来的,没想到身体却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了。

    幸好,这时候,云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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