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是清修之地。

    早在雪儿回来之后,余如仪便又再回到之前的生活里,除了三餐,其他时间,都在佛堂内。她总是相信,好心,终有好报。

    只要多积福,此生无报,来生,也会有报。

    她不为自己求福,她只为儿孙们求福,希望他们可以一辈子无病无痛,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不再为了一些不必要的外在因素,而勉强自己。

    正如现在——

    原本,狂儿可以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原本,展家一切皆太平,奈何,一切都被打扰了。狂儿不得不出外做生意,努力的赚取银两,做好事,让其他需要帮忙的人,得到帮助。

    这是雪儿的心愿。

    而他,无论再苦再难,也会代替雪儿完成的。

    静心佛堂,余如仪,雪儿,无忧和无虑皆在。

    两个小家伙,很正经的学着奶奶,端端正正的坐着,二双明亮的眼儿,透着满满的好奇。两张一模一样的清秀小脸上,扬着满满的可爱笑颜。

    “娘娘——”

    “娘——”两个小人儿,一左一右,在雪儿身边,此时,正一边一个的扯着雪儿的衣袖。闭目的雪儿,立刻睁开眼,先小心翼翼的确定,一旁的婆婆并没有因为无忧和无虑的出声而惊动。

    “乖,怎么了?”她努力的压低声音,轻问,两个小家伙,都很乖巧。当然,大部分时间,他们是乖巧的。

    有时候,也皮得让人头疼。

    双胞胎,果然是双胞胎,一点都没有错,不仅长得一样,连性子也一样。雪儿都有些担心了,要是两个小家伙,同事皮起来,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制得了她们。

    所幸,现在,她们还小,才二岁而已。

    “那——”无忧指,是立在雪儿身后的展狂,不知何时,他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身后。

    “啊——”一声惊呼,雪儿差点被吓到,重心不稳,正要往前倒,下一刻,展狂的大手,已经将她整个挥起,抱在怀里。“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在咬牙,她可以清晰的看到。

    “狂儿——”一直在静心念经的余如仪还是被惊动了,没有办法,都这样了,不被惊动也难。“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平日里,不到晚膳时间,可是不会回来的。

    狂儿曾说,他不想把一辈子的时间都用在行善上面,总有一天,他会让她过她想过的日子。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部分是因为雪儿想这么做,另一大部分则是因为,独龙族长曾经说过,他们造的孽只要努力的消除,独龙族并没有强硬的拒绝,让他们在独龙族定居。

    他对独龙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在哪,之于他,没有特别,都一样。只是因为她想,只是因为她想啊——

    “啊,夫君,先放我下来,先放我下来了——”被抱在怀里,没有自由的雪儿,用力的挣扎,奈何,她的力气,是永远也大不过展狂的,他不放,她也没有办法。

    “放下又让你摔倒吗?”冷漠的声音,加了几分冷冽和不高兴。

    “才不会。”小脸一红,她又不是那么无用的人,“这只是意外而已了,我又不是经常这样,娘和孩子们都在,夫君,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不放。”他很干脆的道。“好好呆着,我抱你回水园。”

    呃?

    “无忧和无虑怎么办?”她是她们的娘哎,就这么把她们撇在这儿吗?

    “找人来接她们。”

    “才不要。”雪儿拒绝,“你好不容易可以早些回来,现在,马上回去好好休息,你已经瘦了。”她心疼的道。

    他的早膳和晚膳虽然是在家里用的,不过,午膳却在外头用,她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或是什么都没有吃。

    也或许,他是真的很累,看在她的眼里,他确实是瘦了呢。

    她怎么能不心疼,除了努力的想要让他好好休息,除了努力的做些合他胃口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展狂还是任性的不肯放开她。

    “你陪我。”

    “可”

    “不然,我就陪你。”

    “那怎么可以。”雪儿惊呼。

    “好了好了。”余如仪听得直失笑,他们夫妻的感情果然很好,“雪儿,你就跟狂儿先回水园吧,无忧和无虑,我先照顾,等会再让春晓和春夜送回去,你就不要担心了。”

    “娘——”

    “去吧。”

    余如仪的话才刚落,展狂就已经把雪儿抱出佛堂了。佛像前,两个小娃娃不解的看着已经离开的父母。

    “娘——”

    “娘娘——”

    为什么丢下她们就走了。

    一路被抱回水园,雪儿的头都不敢抬起来,不过,也只有让他抱着了。这男人,是不知道打哪来的固执。

    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谁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他说了,她不陪他,他就陪她,意思是多么的明显,他就不休息了。明知道,她会担心他的,还这样说。

    任性的跟个孩子似的。

    推开房门,展狂温柔的将雪儿放在床上,她才终于可以得到自由,忙起身,“夫君,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午膳用过了吗?在哪儿用的,膳食合不合胃口——”,一连串的问题,从她诱人的小嘴蹦出来。

    他的黑眸,猝然变深,变沉。

    “夫——夫君——”她的心跳,已经过快,像是要跳出属于它的位置,离开她的体内。“嗯——”被封住的唇,不再可以言语,只能咿咿呀呀的将未出口的话,全数让他吞没。柔软的娇躯,终于,软化在他的怀抱里。

    不言不语,只凭他的强取豪夺。

    许久之后,火热归于平淡,雪儿依在展狂的胸前,一双眼儿半眯着,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挑起他的长。

    老天——

    她是想让他好好休息,可是,不是这样的休息好不好。这样,他还怎么休息。

    “夫君——”好小声。

    “嗯。”他应声。

    原来,还没有睡。

    他都不累吗?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去厨房张罗一下,你好好睡一下,等到可以用晚膳我再来叫你。”

    “厨房有其他人。”不需要她忙里忙外。

    她要是想忙,他有的是方法,让她忙得分不开身。

    占有的大把,将她牢牢扣住,不准她离开他的怀抱。

    “可”

    “先前的惨叫是怎么回事?”

    “啊,惨声?有吗?我没有听到哎。”展狂轻松的转移了雪儿的注意力,“对了,一定是以农,又跟立蓉吵起来了,大概是被立蓉踢出去了吧,才会叫得那么惨。”真可惜,她没有听到呢,呃——她不是幸灾乐祸了,而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有那么一点。

    “嗯。”

    漫不经心的回应,说明他有多么不在意其他人的事情。

    “不知道以农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被立蓉踢了一脚之后,就这么放弃了呢,应该不会。”自己在一旁,猜测的开心,“不行,夫君,你还要是放开我了,我要去看看才放心。”以农会武,而且,是师承夜魂,应该不会弱到哪里去。

    只是被立蓉踢上一脚而已,对他而言,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是吧。

    “不准。”

    “快天黑了。”也该起床了,“那我们起来准备用晚膳好不好。”

    “我要再睡一会。”

    “哦——”,见他闭上了眼,雪儿也不再言语,不想吵他,就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他真的累了。“那你好好睡吧,我在这里陪你。”小手,轻轻的环紧他的腰,然后,依在他胸前的小脑袋,轻轻摩擦了几下,下一刻,她的眼,也闭上了。

    不一会,彼此的呼吸,趋于平静。

    “你这个白痴,滚——”

    “立蓉,你听我说。”

    “说个屁啊,叫你滚就滚,有多远就滚多远,不要在这里碍别人的眼。”

    “立蓉——”

    “再不走,下一次就不是被踢,而是被砍。”

    果然,她再一次现身,手上拿着的是厨房大娘专用的那把大菜刀,一刀下去,命大概也去了一半了。

    赖以农直冒冷汗,脸上的表情是一抽一抽的,真是见鬼了,为什么他什么人看不上,就偏偏看上了这个悍女人。

    “我是真心的——”

    “我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赖以农,别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不把别人当成一回事了,你家的三妻四妾还不够满足你的大男人吗?还想娶几房?十八房?三十六房?还是想学皇上一样三宫六院算了,告诉你,我立蓉这辈子就是不嫁,也不会与人共同一个丈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很狠很狠,瞪得赖以农差点停了呼吸。

    转头,立蓉决定不再跟这个疯子一起闹了。门,当着赖以农的面子,关上。赖以农目瞪口呆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果然——

    不是那么好打的。

    “师弟,你惨了。”一旁看热闹看的正起劲的傲人扬起一抹可爱的笑颜,眼里,却透着浓浓的笑意,看好戏的笑意。

    “你小子别说风凉话。”

    “小子?才不,我可是你的师兄。”

    “好吧,师兄,我求你,拜托你,不要在落井下石好不好?”

    “好,”傲人眼角一瞄,“那就让师父他老人家来落井下石一番吧。”

    赖以农心一惊,转头,入眼的果然是冷到不行的夜魂。

    “是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太不寻常了。

    “不是人人都像你。”冷眼一枚,语气更是浓浓的嘲讽。

    “像我有什么不好。”赖以农不服气的轻哼一声,“师父该不会是特意来奚落我的吧,有事就说吧。”

    夜魂冷眼一沉。

    看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

    “你已经闲到无事可做,来打扰他人清静了吗?”

    扰人清静,他可真会说。

    赖以农再一次苦笑。

    “我是诚心诚意的。”

    “哼。”完全不以为然。

    “喂,师父——”

    “如果真的无事可做,堡主另有安排,希望你不会突然有事,站出来推拒。”

    “堡主有什么事交代。”

    “稍后你自然会知道。”

    “稍后?那肯定不是什么大事。”赖以农喃喃自语,要真是要紧的事,就不会稍后了,现在,他就会被架到展狂的面前,不过,眼前别的事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搞定门后面的那个悍女人,让她心甘情愿的成为赖家妇。“师父,看在徒儿一片孝心,你就让徒儿好好的做回闲人吧。”

    “无用。”

    无用?好吧,赖以农承认,他确实是无用了一点,那么,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自然就是虚心受教了,“请师父,教个一招半式吧。”

    “直接把她扛回去岂不省事。”

    “扛回去?”怎么可以,“那确实是省下不少的事,不过,之后的事情可就大头了,我是要娶妻,可不是要毁了赖家的百年基业,把她硬扛回去,她不杀了我,毁了赖家才奇怪。”依立蓉的性子,想都不用想,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既然如此,就先收收心,堡主有事交代,我不准你随意敷衍。”

    “是,师父。”

    他好命苦啊。

    赖以农再度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一眼。

    唉——

    一声长叹。

    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苦吃。

    谁说不是呢,学武,是他自己要求的,所以,夜魂才会高坐在他“师父”的宝座上。立蓉也是他自己要看上眼的,现在,被踢,被甩出门,也是他自找的,不甩他,踢他,她还能踢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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