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老头此时也刚好做完笔录，将一沓文件在桌面上蹲了蹲，示意我们走了过来。
张家父子做完笔录，问了还有没有事。得到沙老头没有的答复后，自顾走开了。
这时办公室里就剩我们三个人了，沙老头先跟我们开了口：“按我分析，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想让你们看到的东西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我跟小黑不约而同一个眼神交流，点了点头，看来他摸我们摸得很准，知道我们一定会出于对悬案的好奇点开那个文件夹，还故意捏造了几个简单的案子钓我们上钩。
“本不想再回首这段往事，谁知有自己找上来的。我也想开了，自己造的孽，没有别人能替我还。你们愿意听我啰嗦，我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讲一讲。不愿意听，我就自己再憋几天，反正也没剩几天活头了。”沙老头此时说开了话。
我点点头，看得出来，一定是老前辈不为人知的往事，憋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决定讲出来听。既然信任我们，我们也就不能拂了老前辈的面子。
沙老头点上了烟，不是烟卷，而是那种清朝的旧式烟袋锅子，接着开始讲了起来：“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江湖险恶，每天都在死人。可有一天，就是那么背，死人的名额落到了我的师门。”
“当年我的师门在安徽泸州地界，我则是门下首座弟子，就像你们经常看的武侠小说里提到的一样，我也有个小师妹。师妹比我小十岁，可以说是我把她从小带到大。因为除了师傅，我也一直教导她，所以她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不比那些师哥差。”
“没多久就到了她十六岁的那年，照例应是门中弟子下山历练的岁数。人间动乱，我也不太放心，只是我当时被师傅派走，执行一些任务，就也没能亲自送她下山。那个年代，没有电话没有手机，都是每个月写信给师门报平安。结果还没等到第一个月，师妹的亡魂自己飘了回来。我们一看，就知道师妹遭到不测了，而且是头七，亡魂回家。”
“师妹回来就开始跟我们哭诉，原来是碰到了人贩子，还是个家族性的组织，贩人，倒烟土，军火也敢卖。这种家族，要么是靠山够硬的，要么就是实力太横政府都不敢惹的。显然这家是后者。师妹拼死逃了出来，却身负重伤。逃出来不到百里便伤重不治而死。当时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还是师弟帮我请了高僧超度了亡魂。”
“我请师傅将我逐出师门，还一怒之下冲到河北，四下打听，终于得知了这个家族的位置。那并不是个灵异家族，但因为私藏着不少军火，也不容易强攻。我趁夜里在他们私藏枪械弹药的仓库贴上了烈焰符，然后趁着暮色引爆了。整个大院立刻乱作一团，我也冲了进去，提着两柄短叉一通乱舞，从南门一直杀到北门。当然，他们家的护卫也对我一顿开枪，尽管被我短叉切开的子弹也掉了一地，我还是身中了数枪。不过他们家族已经死的差不多了，372口，只剩下不满周岁的孙子。我也并非杀红了眼，成了只知杀戮的野兽，也犹豫着要不要留着这孩子。我不可能养着仇人家的儿子，四周邻居也一定对这家人恨之入骨，这孩子不久就得被折磨死。我寻思了一下，与其这样，还不如给他一叉，来个痛快。从此，我也开始了漂泊江湖的生活。圈子里给面子，还封我个杀莫还的虚名，其实我没什么本事，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罢了。”说着老前辈还扒开了衣服，给我们看了看至今也没取出来的弹头。我脸上表情不多，心里倒是在想，老头还谦虚，顶着一身十来个枪窟窿，不死就是本事了，就是杀373只不会反抗兔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事的啊。重伤下还能杀373个会反抗的人，不死也不残废的活到一百岁，怎么当不起杀莫还的名头？
他把衣服放下，接着跟我们讲到：“你们也知道，那些白首死后，变不成厉鬼也变不成恶鬼，本来应该顺顺利利进入轮回的。但有几个不安分的得到了本不该他们知道的消息饿鬼道。有几个疯狂的人投入了饿鬼道，我七十岁决定退隐那年，他们在福建找到了我。不敢正面对抗我，就打算设陷阱。为了让我不得不参与进去，他们还杀了两个平民。因为他们付出过足够的代价，所以我不忍赶尽杀绝，就从福建辞了职，来到了漠河。没想到他们三十年后又找到了我，还用类似的手法又犯了一件案子。我也随他们愿，再次卷进了这件案子。至于紫丫头，我想你们也猜得到，就是我转世的师妹，我也只想弥补我过去的过失。只是她此世命硬，父母早亡，我的命也压不住她，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丫头就交给你们了。她此生的名字还没告诉你们呢，叫洛纤尘。”他这么一说，案子就明朗多了，原来根源是饿鬼道。
所谓饿鬼道是给那些普通人的冤魂的，他们既变不成厉鬼又变不成恶鬼，但如果他们愿以终身不再进入轮回为代价，就能获得轮回赋予他们的力量，去复仇或什么的。这看起来没什么，其实痛苦万分。鬼魂比之人类，少了若干感觉。除了视觉听觉和痛觉，几乎都没了，既享不得美食之爽，亦受不得花草之芳，更没有肉欲之类的感觉。平时舋享着那些祭品，也只是遥遥寄托一下对亲人的思念而已。终身不得进入轮回，等于永久剥夺了他们其他那些感官。知道饿鬼道的亡魂不多，愿意投入其中的更不多，饿鬼道内的亡魂就寥寥无几了，也难怪我们一时半会没想到饿鬼道。
饿鬼道赋予亡魂的力量，跟鬼气邪气什么的也大不一样，是什么气化，变形之类稀奇古怪的能力，具体获得什么看运气。像能操控电子设备这种先进的能力，还真是稀奇中的稀奇呢。
有了饿鬼道这条线索，现在就该着手寻找这些不老实的东西了。虽然有预感沙老头肯定隐瞒了什么没说，但前辈不说我们也不好继续追问，追问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当晚，有几个黑影摸进了沙老头的住所。
沙老头盘腿坐在床上，突然眼睛一睁，开口道：“时隔三十年，终于又自己来找我了。怎么，不设陷阱了？是瞧不起这个百岁老头的实力吗？”
带头的黑影也不答他话，自顾说到：“沙莫桓，上次叫你跑了，又让你多活了三十年，你占大便宜了。你知道我们做鬼这七十四年怎么熬过来的吗？什么也享受不了，认识的厉鬼这七十年来修为都不断增进，而我们呢？我们是饿鬼道里的鬼，修为终身不会变化，不会长进也不会倒退，想通过修炼来增加实力都做不到。当年你连我不到周岁的孙子都能杀，还真是一点人性都不剩啊。现在我们继续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向你复仇！”
“别他妈跟我提什么人性，艹，你们生前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生意就有人性吗？就凭你们杀了我师妹就够你们死个一百回的。因你们而死的人绝对不比你家人少，我也就是替他们报仇而已。咱们无非就是互看不顺眼罢了，不顺眼就开打，瞎找这些借口，还跟老子扯人性，废话真他妈多！”不等说完，沙莫桓的两柄短叉已然提到手里，作势就要开打。
“很可惜，你们只剩一回可以死了。”
说：
本文中饿鬼道与佛教术语不同，若有巧合，爱咋咋地。
另：各种求打赏推荐金钻啊！
张家父子做完笔录，问了还有没有事。得到沙老头没有的答复后，自顾走开了。
这时办公室里就剩我们三个人了，沙老头先跟我们开了口：“按我分析，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想让你们看到的东西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我跟小黑不约而同一个眼神交流，点了点头，看来他摸我们摸得很准，知道我们一定会出于对悬案的好奇点开那个文件夹，还故意捏造了几个简单的案子钓我们上钩。
“本不想再回首这段往事，谁知有自己找上来的。我也想开了，自己造的孽，没有别人能替我还。你们愿意听我啰嗦，我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讲一讲。不愿意听，我就自己再憋几天，反正也没剩几天活头了。”沙老头此时说开了话。
我点点头，看得出来，一定是老前辈不为人知的往事，憋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决定讲出来听。既然信任我们，我们也就不能拂了老前辈的面子。
沙老头点上了烟，不是烟卷，而是那种清朝的旧式烟袋锅子，接着开始讲了起来：“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江湖险恶，每天都在死人。可有一天，就是那么背，死人的名额落到了我的师门。”
“当年我的师门在安徽泸州地界，我则是门下首座弟子，就像你们经常看的武侠小说里提到的一样，我也有个小师妹。师妹比我小十岁，可以说是我把她从小带到大。因为除了师傅，我也一直教导她，所以她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不比那些师哥差。”
“没多久就到了她十六岁的那年，照例应是门中弟子下山历练的岁数。人间动乱，我也不太放心，只是我当时被师傅派走，执行一些任务，就也没能亲自送她下山。那个年代，没有电话没有手机，都是每个月写信给师门报平安。结果还没等到第一个月，师妹的亡魂自己飘了回来。我们一看，就知道师妹遭到不测了，而且是头七，亡魂回家。”
“师妹回来就开始跟我们哭诉，原来是碰到了人贩子，还是个家族性的组织，贩人，倒烟土，军火也敢卖。这种家族，要么是靠山够硬的，要么就是实力太横政府都不敢惹的。显然这家是后者。师妹拼死逃了出来，却身负重伤。逃出来不到百里便伤重不治而死。当时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还是师弟帮我请了高僧超度了亡魂。”
“我请师傅将我逐出师门，还一怒之下冲到河北，四下打听，终于得知了这个家族的位置。那并不是个灵异家族，但因为私藏着不少军火，也不容易强攻。我趁夜里在他们私藏枪械弹药的仓库贴上了烈焰符，然后趁着暮色引爆了。整个大院立刻乱作一团，我也冲了进去，提着两柄短叉一通乱舞，从南门一直杀到北门。当然，他们家的护卫也对我一顿开枪，尽管被我短叉切开的子弹也掉了一地，我还是身中了数枪。不过他们家族已经死的差不多了，372口，只剩下不满周岁的孙子。我也并非杀红了眼，成了只知杀戮的野兽，也犹豫着要不要留着这孩子。我不可能养着仇人家的儿子，四周邻居也一定对这家人恨之入骨，这孩子不久就得被折磨死。我寻思了一下，与其这样，还不如给他一叉，来个痛快。从此，我也开始了漂泊江湖的生活。圈子里给面子，还封我个杀莫还的虚名，其实我没什么本事，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罢了。”说着老前辈还扒开了衣服，给我们看了看至今也没取出来的弹头。我脸上表情不多，心里倒是在想，老头还谦虚，顶着一身十来个枪窟窿，不死就是本事了，就是杀373只不会反抗兔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事的啊。重伤下还能杀373个会反抗的人，不死也不残废的活到一百岁，怎么当不起杀莫还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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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老头盘腿坐在床上，突然眼睛一睁，开口道：“时隔三十年，终于又自己来找我了。怎么，不设陷阱了？是瞧不起这个百岁老头的实力吗？”
带头的黑影也不答他话，自顾说到：“沙莫桓，上次叫你跑了，又让你多活了三十年，你占大便宜了。你知道我们做鬼这七十四年怎么熬过来的吗？什么也享受不了，认识的厉鬼这七十年来修为都不断增进，而我们呢？我们是饿鬼道里的鬼，修为终身不会变化，不会长进也不会倒退，想通过修炼来增加实力都做不到。当年你连我不到周岁的孙子都能杀，还真是一点人性都不剩啊。现在我们继续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向你复仇！”
“别他妈跟我提什么人性，艹，你们生前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生意就有人性吗？就凭你们杀了我师妹就够你们死个一百回的。因你们而死的人绝对不比你家人少，我也就是替他们报仇而已。咱们无非就是互看不顺眼罢了，不顺眼就开打，瞎找这些借口，还跟老子扯人性，废话真他妈多！”不等说完，沙莫桓的两柄短叉已然提到手里，作势就要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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