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友兄弟们,第二卷游侠儿百多章,浓墨重彩地演绎主角扬眉吐气,现在燕歌已动手写第四卷边声急,看在每章将近三四千字的诚意,让推荐收藏来得更猛烈些吧!

    站在城楼前,看着坞堡周围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狼群,李贤齐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从昨夜的惊喜中醒过来,心头重又沉甸甸地。

    猎人带着工匠奴仆站在堡墙上防守,堡丁则被召集到坞堡的大门后,手执枪棒刀叉,整齐地排成队列。

    堡丁似乎察觉了自己的命运,如开锅的沸汤般骚动起来,一个堡丁大呼:“兄弟们,要我们出堡杀狼,这是把大伙逼上绝路——”

    一枝短箭正中他的前额,杨亮虽然彻夜不睡,但未见一丝疲态,挽弓搭箭,沉默不语,鹰眼般雪亮的眼神扫视着堡丁。

    身着明光铠,手拄陌刀,在阳光下炫得让人睁不开眼晴的耿精忠凛然大喝:“大敌当前,喧哗者,立斩不饶!将昨晚不遵军令的推下堡墙。”

    李贤齐站在堡墙上将手一挥,“扯掉他们口中的破布,准备推下去。”五个凶悍桀骜的头目、管事被山疙瘩、段灵狐等推到了堡墙垛口。

    “小爷,某愿遵令,饶了我们——”求饶声凄惶无助,也有硬气的头目,大嚷道“给某一刀,来个痛快,也胜过被狼群撕扯,受尽痛苦而死!”

    段灵狐对着那硬气的头目嫣然一笑,“在海上杀人劫财,那也是痛快!”在后面猛地力,将那名头目推下城去。

    “啊——”翁城内的堡丁听到长长的惨叫声嘎然而止,随后是狼群见到食物兴奋的嗥叫,箭矢“咻!”“咻!”“咻!”的破空声。

    求饶声,哭喊声,狼群的嗥叫声……声声不绝,惨呼不断,传进翁城内。

    翁城四周几十具单弓弩在阳光下沉默待令。

    堡丁鸦雀无声,心中盘算,好歹自己冲出去还有还有刀棒在手,如果结阵自保,有弓弩的保护,还能支撑活命,被弓弩射死,或推下堡墙,那是一点生机都没有。

    秦起快步走到李贤齐的身边,悄声禀告:“费横醒了。”

    “还不将费堡主请过来。”李贤齐大声催促道。

    费横被几个红巾儿半扶半押着过来,宿醉之后,很多事记不起来,好像那位将门公子允诺保自己为水军校尉。

    “费堡主,待会儿堡丁将狼群诱进瓮城,你去给他们倒碗酒壮行。”李贤齐笑着拱手施礼。

    费横一瞧瓮城内的堡丁,足有好几百人,黑压压的一大片,悚然一惊,冒出一声冷汗,谁将全堡的武力尽集于此?那可是自己纵横海上的心腹。

    见费横惊疑模样,李贤齐故意大声道:“费堡主,昨儿晚上议定的事难道忘了,堡丁诱敌可是你的主意?”

    费横努力思索,脑海中一片空白,苦笑搪塞道:“史公子,那是酒后胡言乱语,作不得数。再说这些海上好手尽折,将来怎么组织远航船队?”

    李贤齐沉吟片刻,抬头道:“那费堡主下去敬酒壮行,把你的心腹挑出来,不能过一半。”

    费横为形势所迫,又有投靠李贤齐的心思,妈的,为了锦绣前程,无毒不丈夫!叫小厮抬了几坛堡中自酿的浑浊麦酒,亲自下了堡墙。

    瓮城内,费横高端酒碗,朗声鼓励道:“兄弟们,恶狼不除,家园难安,你们昨日已目睹猎人英勇杀狼的壮举,只要结阵厮杀,进退有序,有堡墙上那么多弓弩护着,坚持一柱香的时间,某亲自带人将你们接应回来,来人,为第一队的兄弟斟酒!”

    “妈的,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海里的鲨鱼比狼群凶猛多了,怕个逑!”一个面目黧黑的汉子嚷道,一仰脖,一碗酒倒进嘴里,胸前湿了好大一片,将手中的粗瓷酒碗“啪”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堡主,某的家小就拜托你了。”堡丁群情激昂,纷纷仰脖灌酒,将手中的粗瓷酒碗摔得粉碎,颇有几分风萧萧易水寒的悲壮。

    费横为渤海盗,举手投足都有一股豪勇,不可让他得了人心,李贤齐冷眼瞧着这一幕,蓦地大呼:“瓮城中的兄弟听好了,费家堡自今儿起更名血狼堡,坞堡、工坊、田地等,将有三成分给堡丁、猎人、工匠等,死去的兄弟拿双份!”

    瓮城内欢声如雷,费横一听,面如死灰,腹内咒骂不停,崽卖爷田不心痛,今日似乎有些不对,那些心腹头目、管事,怎地一个也不见……

    李贤齐大声吩咐费栋才:“费总管,将某的承诺晓谕坞堡中的每个人,你等管事、头目也少不了好处。”

    费栋才这才心服,如此坞堡人人奋力向前,人心可用,高声唱诺,“谨遵公子之令!”一溜小跑,飞快地传令去了。

    耿精忠暗自佩服,几步跨到李贤齐身边,大声请战:“耿精忠愿率陌刀队打头阵!”

    耿大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这儿还有后招,收纳坞堡人心,一举除掉费横党羽,李贤齐眉头紧蹙,半响才点点头。

    耿精忠转身对着瓮城内的堡丁大喝:“你等六人一伍,推举一名伍长上城头观战,看某陌刀杀狼的手段!”言罢,带着新甄选出的陌刀手昂下了堡墙,在翁城内集结列阵。

    李贤齐转身暴喝:“弓手、弩手张弓搭箭,堡中丁壮准备!”

    “吱吱嘠嘠”的声音响起,吊桥被车井辘轳缓缓放下,铁皮堡门大开,几匹白脸狼气势汹汹,不待吊桥落定,跃上桥面,冲进坞堡。

    昨儿忙了大半夜,就是天亮前睡了一个半时辰,山疙瘩睡意未消,微觉疲累,猛听耿精忠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举刀,前行,斜劈!”

    前排刀光一闪,扑上来的白脸狼被陌刀断为两截,几捧腥稠的狼血当头淋下,内脏稀里哗啦流了一地。缺耳狼王见有人出堡,连声长啸,狼群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陌刀手整齐的前排队列出现一些混乱……

    堡墙上观战的堡丁伍长紧张得屏住呼吸,那名豪言不怕死的黧黑堡丁看得心惊肉跳,狼群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凶悍地扑向陌刀阵侧翼,幸有狼牙牌护住侧翼。

    过了一会儿,死狼挂满了长牌,狼牙牌又沉又重,长牌手渐有不支的迹象。

    陌刀阵如方州一般,在狼群中破浪前行,风车般的刀光闪动,一蓬蓬血雨若浪花扑舷,狼群开始畏惧方阵前后的陌刀,聪明地猛攻侧翼,不惜代价,前赴后继,尖牙利爪要将这方阵撕开。

    “放箭!”李贤齐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猛地大喝,松手放箭。

    “咻!”“咻!”“咻!”箭矢如雨,泼向陌刀阵的两翼,狼群倒了好大一片,一眼望去,满地狼尸上颤抖的箭羽,白茫茫的一片,如风中的摇曳的秋荻。

    强弓劲弩名不虚传,猎手们将三石黄桦弓拉得如圆月一般,毫不停顿地飞向狼群。

    坞堡丁壮紧张地将用脚踩住伏远弩,将麻和丝绞成的弓弦张开,装上箭矢,手脚颤抖着递给猎手,动作越来越熟练。

    “停!”李贤齐一口气射了七箭,双臂软,额头上的汗下来了。

    长牌手抓住机会,用锋利的横刀将狼牙牌上的狼尸剁掉,方阵重新变得紧密。

    “斩!”前排七把沉重的陌刀同时劈下,高高跃起的野狼,猛攻下三路的野狼,本是囫囵个儿,立刻变成一堆碎肉,阳光下腥风血雨如烟尘一般漫起,令人见之胆寒,陌刀如墙推进,在阳光下闪闪光,陌刀手连斩五次,收刀后退,阵中的陌刀手接替前行。

    “变向!”一直倒退的后排原地站定,开始前行,前排配合着倒退,陌刀阵如石碾一般反复碾压着狼群。

    堡墙上的黧黑堡丁镇定许多,狼群毕竟不是披坚执锐的战士,一刀下去,断为两截,周围的壮丁们也镇定下来,为伏远弩张弦上矢也变得沉着熟练。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李贤齐心情平静下来,好整以暇,从容下令:“放箭!”箭矢将堡门附近清剿一空,陌刀与强弓劲弩配合,杀了三四百匹野狼一人未损,从容退进坞堡。

    李贤齐运起太玄真气,声音响亮,在瓮城内回荡不绝:“昨日的圆阵,今日的陌刀方阵,死伤极小,胜在万众一心,军纪森严,有独自逃离战场的,回堡后定斩不饶,堡丁第二队,出战!”

    费横情急之下,不觉失声喊出:“史公子不是允诺,二队不用出堡杀狼?”

    所有一队的堡丁齐刷刷地转头盯着费横,目光如刀,似要将他千刀万剐,咬牙暗恨,我们不过是费堡主的弃子……

    李贤齐暗觉好笑,表面大义凛然,“本公子视堡丁如兄弟,不分亲近远疏,一视同仁,今日为了家园妻小,人人都需浴血奋战!何况耿大哥亲率陌刀手请战,第一批出堡杀狼,又有何惧?”

    费横这才明白,费家堡从内到外,彻彻底底地变为血狼堡,肠子都悔青了,半生的心血被人趁火打劫,早知如此,何必去请猎狼队,算计耿精忠呢!

    第二队堡丁心中的侥幸被彻底打翻,抬头四望,瓮城上尽是强弓劲弩,一丁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为求活命,三人一组,一叉一棒一牌开始组合排阵。

    铁皮堡门重新被推开,一团乌云般的箭矢顷刻笼罩住堡门附近,狼尸堆上奔蹿的野狼又倒了一层,堡丁六人一排,长短结合,冲出了堡门,瞬间像吹气球般鼓了起来,结成圆阵杀狼。

    刚才一炷香的功夫,连猎人校尉杨亮都觉得气力有些不济,果然,头三轮箭矢过后,度慢了下来,箭雨也变得稀稀拉拉。

    见箭矢没了杀伤力,狼群嚣张的气焰复炽,如滔天巨浪一**席卷冲击堤岸,费横的亲信堡丁结成的圆阵,不断地被撕开缺口,圆阵中的三人组合,不时填补着缺口。

    尖牙利爪与猎叉棒牌交手,人与狼正用钢铁般意志咬牙较量着。

    费横心急如焚,不时瞅着青烟袅袅的线香,圆阵已在狼群的撕咬下缩小一半,还在苦苦支撑,线香才缓缓燃了一半,狼群见箭雨稀疏,攻击奏效,士气高涨,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嗥叫声震得人双耳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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