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燕歌没有这样的淡然。

    ……

    几树洁白的梨花开得繁茂,春天的阳光情人般呵护着它们,树枝上歇了一只黄莺,婉转啼鸣,一片雪似的花丛间,多了五彩斑斓的蛱蝶,莺歌蝶舞正闹着春呢。

    梨花树下,一张板状腿的翘头陶书案后,圆鼓陶凳上坐着一位梨花般清雅的少女,一身儿月色衫裙,微蹙眉头,正拿着一张画稿望着墙头。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咏雪,你又在呆,姐姐看看你设计的衣裙画稿?”昭姬责怪道,从咏雪手中取过画稿。

    素白的蝉翼笺上,两位少女拥着一位少年,左边的少女一身儿长袖束腰的连衣裙,眉目如画,清丽可人。右边的少女窄袖镶边的小西服,细格子短裙,侧着身子,只瞧得见她的背影,青丝如瀑,从耳际拢了两束头,俏皮地编在脑后。

    画中那少年右手微举,似乎在说什么,背景是几树洁白的梨花一轮柔美的圆月。

    咏雪忽然道:“姐姐,将奴的堕马髻散了,按画中少女的型给我编,燕哥儿喜欢这个样子。”

    “嗯,好吧……待会……也给我这样子编。”昭姬的俏脸儿腾地红了。

    “画稿是燕哥儿留在凤姬姐姐书房里的,凤姬姐姐送给我们时,脸色白得吓人……”咏雪的堕马髻如瀑般散落,昭姬认真地编着辫儿。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画稿,心中浅浅吟道,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

    血狼堡,堡主府。

    李贤齐换上刚做好的马裤,牛皮腰带一扣,心中高兴,这马裤撒尿做事方便多了,得给段灵狐秦起等兄弟们做几条。

    套皮甲挂箭囊,斜挎星铁弓,红色围脖衬着,看起来英武……那皮甲**的,抱着昭姬姐妹没有感觉,李贤齐嘴角露出一丝儿坏笑。

    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绢布甲(唐朝武将的礼仪服,瞧着好看,没有实际用处),淡绿色正好与墨绿的马裤搭配,系上红绸围脖,腰间挂着鹿皮箭囊,顺路也可练习抽箭。

    出了书房,射虎擒熊马上跟在身后,一付尽心尽责的模样,李贤齐眉头一皱,又不好让他们走,杨叔下了严令,务必要他们护得自己的周全,出了坞堡,至少有一队人跟着保护自己。

    这就是上位者的不好,像那九重宫阙中的帝王,每天处理完朝中大事,要名妃子侍寝,都是沐浴完香汤,用丝绸锦缎裹着送来的,做人还有什么情趣?

    “射虎擒熊,某待会还要出堡,你们在百步外跟着就行。”李贤齐吩咐。

    “那不行!爹说过,十步之内。”杨射虎**地的一句话丢来,毫无通融的余地。

    “射虎,大哥给你说,哥传你一套绷体功——”李贤齐把着杨射虎的肩。

    “谁不会呀!秦起常在我们面前炫耀,他将来床榻上的战斗力如何如何强,全体红巾儿,连堡中的军士都在夜里加紧练呢。”年龄小的杨擒熊大声嚷嚷。

    “秦起,哼,他是我的再传弟子,学了点皮毛,就四处炫耀,难成大器!这功夫要练好,还要找个媳妇儿,射虎、擒熊,红杏院里的姑娘喜欢不,喜欢的话,大哥给你做主,秦起就别给他说了……”李贤齐把着两兄弟的肩,眉开眼笑道。

    “大哥,红杏院的姑娘有点……有点瘦,某还是喜欢肥美一些的。”杨射虎的脸红到了耳根。

    “哥知道,最肥美的让给你,就是画桂叶眉那个……“

    “大哥,某的年龄也不小了,十二呢!”杨擒熊羡慕道。

    “擒熊,不着急,等你的绷体功过你哥,大哥给你找一个腰粗屁股大,好生养的姑娘,比你哥的还肥美几分!”

    杨擒熊听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双眼亮,脸上露出对未来生活美好向往。

    水莲小院外百步处,杨射虎两兄弟忠心耿耿地守在那儿,异常警惕地注意着水莲小院的动静。

    小院门口撤去了守卫的堡丁,只有一名婆子,看见李贤齐过来,慌忙敛衽为礼。

    李贤齐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你们暂时都撤了吧。”

    左手推开院门,跟着取弓在手,右手快地夹了三枝风羽箭出来,搭在弓弦上。

    院门“哐”地一声开了,惊扰了洁白的梨花树下,正揣着春思春愁的两位少女。

    “燕哥儿!”咏雪反应快,一口呼出。

    昭姬的心里有头小鹿儿在跳,燕哥儿身着淡绿色的绢布甲,操弓在手,三枝风羽箭搭在弦上,目光滴溜儿一转,将小院瞧了个遍,郎眉星目的脸上,满是机警之色。

    好个英武俊逸的少年郎,哎哟哟,月神保佑,果真是薯童王子来救神花公主么?

    李贤齐扫视完小院情况,收弓走了过来,右手却神经质般不停地夹箭取箭,刚进院门时非是李贤齐摆个姿势耍帅,养成好习惯,不要像那一夜……万一遇到伏击暗袭,也可先下手为强。

    燕哥儿把我们姐妹的话听进去了,好学上进,这会儿都还勤奋地练箭不停,我的薯童王子……平日里端庄矜持的昭姬小跑上前,一下子抱住李贤齐,樱唇榴齿,在他脸上轻轻一啄。

    洁白的梨花树下,李贤齐的心都醉了,轻搂着昭姬,柔声道:“昭姬妹妹,你就是我的神花公主,燕哥儿来接你们,我们骑着马儿出堡,到无定河故道看日落。”

    “燕哥儿,昭姬的心里装着你,一天不见,就如隔了三秋,心慌慌的……”昭姬一剪明眸如秋水一般,将李贤齐心神摄去,淡淡的梨花香透鼻而入,对着她的樱唇,轻轻吻去……

    洁白的梨花树下,两个相拥的人儿,你浓我浓,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姐姐,你不怕害了燕哥儿!”咏雪心里一急,跺脚喊道。

    堡主府前,高大雄健的青骓马正得意地喷着响鼻,摔着马尾,一个眉目如画的清丽少女正用素手给它喂着黑豆,青骓马吃完豆子,还在那少女白嫩的手心舔了两下,一匹色马。

    “咏雪妹妹快上马,坐到燕哥儿的怀中来。我们去无定河故道看日落!”李贤齐伸出手来,脸上露出阳光般开朗的笑容。

    “哎!”咏雪身子轻盈,被李贤齐俯身勾起腰肢,抱在怀中,青丝如瀑,麻花小辫儿活泼,擦着李贤齐的左脸,痒痒地……

    昭姬在后面紧抱着李贤齐的腰,俏脸儿贴在她背上,芳心款款,模样儿温柔极了。

    “神花公主,燕哥儿带你们去看日落,好吗?”李贤齐大声问,阳光下俊朗的脸神采飞扬。

    “哎!”姐妹俩不约而同,脆生生地应道。

    “还燕哥儿呢?你们姐妹不要被他骗了,他是红巾儿的巨子,血狼堡的堡主!”

    姐妹俩听得目瞪口呆,诧异之极,果真,燕哥儿就是薯童王子,披甲骑马来救昭姬、咏雪

    街角转出段灵狐、秦起二人。

    段灵狐怎么来了,一张秀美的脸生起气来更加动人,李贤齐心里打着小鼓。

    “哎,灵狐,这个……这个昭姬姐妹是新罗的神花公主,介绍你们认识。”

    段灵狐跃下马来,一把拉着青骓的马辔,岔岔不平,大声嚷嚷:“这几日你上那去了,操练也不去,堡中多少大事,人人忙得脚不沾地……”

    段灵狐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下来了,秀美的脸儿如梨花带雨,惹起心头一阵怜爱。

    “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一匹马怎么载得动两人呢?某也想到无定河故道看日落,这位妹妹坐到我马后来,起哥载你,唉,向晚意不适,驱马向故道,夕阳无限好,那及妹妹美!”秦起骑在马上摇头晃脑,还吟诗呢!

    “咏雪、昭姬,别理他,他这人一看就是个好色之徒!咏雪先下去!”李贤齐轻轻放下咏雪,骗腿下马,又将昭姬抱下马来。

    李贤齐转身,双手把着段灵狐的肩膀,解释道:“灵狐,昭姬姐妹也是苦命的人儿,被海盗头子费横从新罗掳来——”

    “松开你的爪子,看着恶心!”段灵狐厉声喊道。

    李贤齐一把抱住了段灵狐,咬着耳轻声道:“灵狐,昭姬姐妹是新罗王室,出身圣骨,贤齐所为,关乎辽东大业……,难道你是女子,见不得大哥有妻妾?”

    李贤齐稍稍松手,满脸狐疑,盯着段灵狐的脸。

    “某是个男儿身,谁是女子?今日晚上我就同你睡,免得你祸害了新罗的神花公主!”段灵狐大声嚷道,从李贤齐的怀抱中挣扎出来。

    “秦起,兄弟,某给你说,红杏院还有几位丰腴肥美的少女,你快去瞧瞧,杨射虎兄弟三天两头往哪儿转,迟了没机会。”李贤齐正色道。

    “大哥,真的?”秦起双眼泛起饿狼般的绿光,一丝儿晶莹的口涎淌了出来。

    李贤齐面色端谨,点了点头。

    “大哥,回见!”秦起性急,偏转马头,催马而去。

    “秦起,红杏院的姑娘,画着又宽又阔的桂叶眉,丰腴肥美得紧,腰粗屁股大,好生养!哥全让给你……自个儿身子骨也重要!”李贤齐扬声喊道。

    段灵狐翻身上马,纵马飞驰过去,“秦起,等等我!”

    李贤齐将昭姬重新抱上马背,长叹一声:“唉,昭姬,咏雪,这就是我的兄弟,一对好色之徒!”

    “咏雪上来,燕哥儿也会写诗作词,也吟……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投票调查,皇帝有46票,过一半,兄弟们把结局都猜到了?《藩镇》潜伏的线索多,后续的情节出人意料!

    写书是个乐趣,看书也是个乐趣,本章燕歌码字码得笑,为以后的铁血战场作些铺垫反衬,兄弟们,投票吧,后面更精彩!

    收藏数一直未增加,燕歌用这章美文去女频拉拉票,女孩儿心软,看了这些风花雪月就推荐收藏说不定。

    万一她们看到香艳那几章怎么办,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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