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六更!

    燕歌心气也高,本周鏖战新人王!

    ……

    李贤齐杀得头脑不清楚,幸好狼牙骑多是雄武军和狼盗,战阵经验丰富,在外围驱使乱军冲阵,将左衙军阵撕开一个好大的口子,狼牙骑如洪水般涌进溃决的堤坝,灌进了左衙军阵。

    张允皋见李贤齐率狼牙骑陷进左衙军阵里,暗道糟糕,忙不迭下令,“狼牙骑散开,多张旗帜,齐声呐喊,陈行泰连败三阵,海津镇已失。”

    狼牙骑士气高昂,轰然应诺,迅即以队为单位排成横排,散成雁翼,但见芦苇掩映,狼牙骑多得似乎连天蔽地,鼓噪而进,左衙军士从对面望来,惊疑不定,狼牙骑怕是来了援军?

    张允皋如雷的嗓门儿炸响:“陈行泰连败三阵,海津镇已失!”狼牙骑跟着大吼:“陈行泰连败三阵,海津镇已失!”

    左衙连败两阵众军皆知,本就军心不稳,又被乱军冲乱了阵形,眼下听到海津镇已失,老巢被端。就是怀疑这个说法也要面对现实。

    何况对面的狼牙骑连天蔽地而来,左衙军士心胆俱丧,开始如林中鸟兽遇火般乱蹿。

    再不挺身而出,就是兵败如山倒的结局,陈行泰骨子里的凶悍被激起,手提一柄五十斤重的陌刀,当机立断大喝:“陌刀队随某——”

    屠雄在旁振臂高呼:“先护着陈宁远退往后营,整军再战!”

    段灵狐闷声不语,与十来名血刺一涌而上,一棒敲昏了陈行泰,裹挟起他就跑。

    陈行泰身边亲卫,多是战前才从左衙前营调过来越骑,自然唯屠雄马是瞻,拥着陈行泰,乱纷纷朝后营跑去,中军一逃,众军也失了决战的勇气,稀里糊涂地跟着溃逃。

    “砰!”一颗头颅冲天而起,身子却还在奔逃,鲜血如柱喷薄而出,如太阳雨般晶莹闪亮,大片大片的鲜红如泼墨般洒在绿茵茵的草地。

    已杀得没了力气,李贤齐咬牙紧握弧形横刀,置于马颈一侧,双腿不停猛叩墨龙驹,借马力横冲直撞,所向披靡,横刀不时被人头胳膊阻碍,削过去后轻松畅快,人头、胳膊在马后跃上半空,鲜血似道道喷泉雨,在阳光下闪烁纷落。

    手臂早已杀得酸麻,拉不开弓,狼牙枪也插在一个左衙校尉尸身上,李贤齐杀出了泼天的性子,拔出百炼的弧形横刀,率狼牙骑紧追不舍。

    墨龙驹喷着粗粗的鼻息,浑身沁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亮,不得已勒住马,李贤齐遥望左衙后营兵马严阵以待,跟来的狼牙骑也杀得全身乏力,只得缓缓后撤。

    张允皋百战宿将,带的狼牙骑聪明得多,借李贤齐势若疯虎的追击势头,大声招降:“跪地投降者不杀!”

    一时杀得尽兴,狼牙骑筋疲力尽,要是左衙后营整军反击,由胜转败易如反掌!李贤齐驻马瞭敌,不知是累的,还是后怕,身子像刚从冷汗里捞出来似的,回头一望,后面血色的苍狼战旗迎风招展,狼牙骑在故道往来驰骋,暗道侥幸,全赖张允皋率狼牙骑在后面配合造势。

    李贤齐率所部狼牙骑缓缓回撤,遇见溃逃的敌军就吼一嗓子,死在少年校尉手下就有好几十左衙军校,这会儿见他浑身浴血,状若杀神,胯下高大神骏的墨龙驹,在阳光下毛色如闪亮的黑缎子,偏带着泼墨般的大片血污,人借马势,更显得英武勇剽,他率狼牙骑过来,左衙军士无不望风跪地乞降。

    左衙后营已结好军阵。

    屠雄、段灵狐裹挟陈行泰到了后营,陈行泰被几人动了手脚,处于昏迷状态,屠雄假传军令:“陈宁远有令,后营结阵自守,乱军闯阵者但杀无妨,屠雄率亲卫收拢乱军。”

    “段队正,好生看护陈宁远,某半个时辰就回来。”屠雄临走又小心叮嘱道。

    屠雄率亲卫仗着马快,在后营南边五里处竖起兵马使大旗,又命两名旅帅各带二十骑亲卫到东西两侧的河堤往来巡逻,不让乱军逃离无定河故道。

    “兵马使大旗下集合,违令者斩!”屠雄见一名蓬头散的旅帅违令不遵,继续没命地奔逃,催马上前,从他身边驰过,横刀反手一削,那旅帅身异处,屠雄掉转马头,俯身拾起头颅,左手提着还在滴滴答答血的人头,右手握刀,口中喝令,端的是威风凛凛,身边亲卫有样学样,斩了十多颗人头号令,半个时辰下来,集合了五百多溃逃的乱军,大多手无寸铁。

    后营本来护送的是粮草辎重,屠雄命在地势较高的草地上安营扎寨,寻找水源挖井,又派出哨骑打探周围情况。

    看眼下情势,路过无定河故道要变成长住,屠雄暗叹左衙覆灭的命运。

    夕阳西沉,屠雄忙碌了半天,回到中军帐,见陈行泰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心中稍安。

    月明星稀,无定河故道,浸在月色中的芦苇丛比人还高,正围聚着一群红巾儿和狼牙骑

    坐在芦苇丛中间的草地上,与张直方、杨擒熊等十来名红巾儿总结今日战事的得失成败,李贤齐瞧红巾儿大胜后一个个言语骄狂,眉头一皱,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有几十年,成败得失都亲身经历过,塞翁失马,祸福可是相依!

    脸上满是谨慎警戒的神色,李贤齐话语严肃,“汉光武刘秀,派大将冯异西征赤眉,赤眉佯败,在回溪大破冯军。冯异虽败不馁,重聚散军,派人混入赤眉,然后内外夹攻,在崤底之地大破赤眉,此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古来战事,由胜转败,如山顶滚下来的卵石一般,容易得紧!”

    周围的红巾儿狼牙骑闻言莫不暗自凛惕。

    “临战也没那么可怕,兄弟们又累又倦,派出哨骑,布置好明暗双哨,吃饱喝足睡觉!”见周围红巾儿紧张起来,气氛凝滞,李贤齐又轻松地道。

    融融月色下,左衙大营中军帐外,牛油火把熊熊燃烧,将中军帐内外照得跟白昼一般。

    屠雄将那十几颗不遵军令的人头在中军帐外垒成京观,以陈行泰的名义召集校尉以上的军校议事。

    “接二连三大败,军心浮动,左衙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屠雄面色冷峻,话语沉重。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前营指挥使卢纶欲哭无泪,“陈行泰有勇无谋,轻信费家父子,今日一战,狼牙骑来去如风,骑射不俗,进退有序,战术高明!哪是陈行泰所说的新成之军,唉,可惜了前营八百兄弟,尽毁在陈行泰贪婪轻敌之心。”

    卢纶悲戚的话如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浇上一瓢油,众将已知陈行泰急怒攻心,昏迷不能视事,轻贱咒骂他的不绝于口。

    “陈行泰半年前不过是右衙一名指挥使,靠着兵变上台,仅有匹夫之勇,却无统军之能,贪酷好色,我等宜将他逐出左衙,另推一名兵马使。”中军一校尉满脸激愤,大声提议。

    亲卫陈校尉吊着受伤的左臂冷笑:“那就推举卢昭武,他乃溃败的前营主将,也是前营溃逃冲乱了中军,导致今日大败”

    卢纶闻言反讥:“要不是你给狼牙骑做肉盾,他们能轻易击败前营?”

    “营中现在有粮有军,还有一战之力,某观狼牙骑数量不及千骑,若狼牙骑胜后轻敌,身体疲累,我们于拂晓起突袭,击溃狼牙骑,杀回海津镇,再派驿马飞传杨节帅,由他出面调停,缓个一年半载,整军报仇不难。”后营指挥使封成未经战败,底气十足,这会儿野心萌动,缓缓扫视着大家。

    “封致果之言甚好,不过眼下还不是谈报仇的时候,同心协力度过这次难关,兄弟们今后的前程又在那儿?”亲卫校尉屠雄语气平静,说出的话一针见血。

    度过难关,兄弟们今后的前程,在场军校闻言深思。

    “大敌当前,何去何从?大家去问问手下的兄弟,听听他们的意见,明日午时中军帐继续议事。”或是那堆人头的作用,屠雄的建议还是有点份量。

    军校正欲出帐散去,听见后营指挥使封成夜枭般的笑声回荡在帐中,“兄弟们都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胜败的事谁能说清楚,封成愿率后营精锐逆袭狼牙骑,幽州左衙,决不轻言失败!”

    封成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胆色十足,众军校纷纷侧目。

    屠熊脸上也激动起来,跨步上前,朗声道:“某愿与封致果一道逆袭。”

    封成摇了摇头,转身对一众军校喝令:“今夜除后营军士外,不准溃军随意走动,值卫巡逻都由后营军士充任,你们杀了一天,又累又乏,早点休息吧。”

    言罢,率后营几名军校大步出了中军帐。

    月色从掀开的门帘如水银般泻了进来,中军帐外,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涌了过来,甲叶子铿然作响,横刀出鞘声还伴着声声低喝。

    屠熊瞬间明白,后营指挥使封成要夺左衙军权。狼牙骑战了一天,恐怕连哨骑都疲累不堪,藏在某处芦苇丛中酣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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