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向兄弟们拜年,新年新春新气象,虎虎生威新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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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到山凹,夜风变得轻缓,山路不再崎岖,石板路平坦宽阔,李贤齐故意问:“牧之也畏惧鬼神?”

    “得……得……得,你不怕?”杜牧牙齿打着颤应道。

    “战场上血肉横飞,头颅残肢到处都是,比坟地恐怖多了,有甚好怕。长征健儿,本就在鬼门关游荡,生死也就一步之遥。”李贤齐淡淡道。

    “喝口烈酒吧。”后边的陈镇递给杜牧一个酒囊,里面装着上品山海酿。

    杜牧大大地喝了一口,胸腹间一团烈火升起,胆子才壮了几分。

    两座条石砌成的椭圆形大墓,方圆约一丈五尺,四周遍植松柏,左边有草庐三间。

    墓碑高六尺,宽三尺,上刻:大唐一品诰命太夫人李卢氏之墓。由一只叫赑屃的大龟驮着,龙生九子,长子赑屃喜好负重,多被雕刻用来驮碑。

    两座墓前已摆好三牲美酒、瓜果糕点,军士点燃了香烛,烧起了纸钱,李贤齐已换了装束,披麻戴孝,记忆中幼小的李贤齐绕着一个端庄慈祥的老夫人跑来跑去,或是依依膝下,狼吞虎咽她手中的糕点……前世今生的记忆重叠交织在一起,化成对亲人浓浓的思念,李贤齐将香烛插在香炉上,三叩九拜,礼数周全,长身而起时,已是泪流满面。

    杜牧也是至情至性之人,上完香后,随着李贤齐分别在两座墓前行跪拜大礼。

    “牧之,多谢你拜祭族祖母大伯,今夜某在此追思先人,我母和他腹中的幼弟,被杨志诚所害,尸骨无存,唉……子欲养而亲不在!”李贤齐语带悲声,周围狼牙骑军校闻之莫不酸楚落泪。

    松柏肃默,夜风呜咽,香烛明明灭灭,高丘上响起李贤齐悲伤凄楚的歌吟声:

    “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

    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

    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

    甘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阻。

    举头望云林,愧听慧鸟语。”

    眼圈一红,杜牧上前劝解:“贤齐节哀,大敌当前,还需静下心来筹谋。”李贤齐点头,步入墓旁的草庐,强自收摄心神,结跏跌坐,练起太玄真气。

    亥末时分,陈镇从山脚下带来一个少年军士,当杜牧在草庐中睡觉被唤醒,快步过来时,李贤齐已在问那少年军士:“柳五辛苦了,且将城西军营详情讲来?”

    杜牧看那少年军士约莫十六七岁,一双大眼灵活有神,口齿清晰,“卢纶并未回到城外军营,被杨志诚留在城南军衙,经略军前营兵马将我们团团围住,拉起绳圈,每队都派有两名军士监视著,要我们明日上山掘坟。”

    “某看城外军营立寨仓促,仅有南北方向才布有拒马,挖设陷马坑,大营里还有什么布置,经略军何人领军,住在大营何处?”李贤齐问得仔细。

    “经略军领军的是前营指挥使杨守信,为人谨慎,事无巨细一一过问,大营今夜灯火通明,经略军都是轮番睡觉,左衙军士不得出绳圈一步,营外的布置不得而知。某偷偷摸到经略军的营帐,换了他们的装束,听了口令才摸出大营,差一点被他们现。”柳五露出无计可施的眼神。

    思索片刻,李贤齐转身问杜牧:“牧之,如何对付杨守信?”

    边听边动脑筋,杜牧反应较快:“敌人谦卑就让他骄傲,太轻闲了就让他劳累奔波,可命内应在营中制造摩擦,让杨守信一夜睡不好觉,到拂晓时疲惫不堪,贤齐正好率军冲营。”

    看来杜牧还是有几分见识,“牧之此言与我不谋而合,柳五,你们借机制造摩擦,将左衙越骑驱出绳圈外,杨守信是谨慎之人,夜里害怕生营啸,想必会退让这一步,如果他武力弹压,你们就点燃营帐报警……”李贤齐将细节与陈镇、柳五等反复商讨,这才计议妥当。

    布置行动还有几套方案,杜牧在一旁听得入迷,战场上的胜利原来在于细节之处。

    丑正时分(半夜2点),城西军营的火把就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柳五爬进了大营,在营帐间低姿前进,或停或走,竟花了小半个时辰,眼见绳圈就在前面十多步远的地方,柳五半蹲着身子,一个快步冲了过去。

    “什么人,山桃?”巡逻的经略军军士喊出口令。

    “回鹘瓜!”柳五站住,懒洋洋地答了一句。

    “抓起来!那是上半夜的口令。”为的经略军队正喝道,几名经略军军士上前就要拿人。

    反应倒不慢,柳五动如脱兔,朝绳圈冲刺,十步、五步,“咻!”一枝羽箭咬在柳五的大腿上。

    柳五借助惯性,团身成球,猛地一个前滚翻,进了绳圈,还未站起,就扯开嗓子大喊:“左衙兄弟,经略军动手杀人了!”

    那几个经略军军士见柳五一瘸一拐,行动迟缓,越过绳圈,冲上来将柳五扑倒在地,将他扭了起来,口中骂道:“这厮滑不溜丢,待会问不出个究竟,给他一刀——”

    眼看柳五任务没完成,还得搭进一条小命!

    “咻!”“咻!”“咻!”几枝羽箭从夜色里钻了出来,站着的经略军军士被羽箭贯脑而出,惨叫都还来不及,软软倒在地上,一队巡逻的左衙军士闷声不吭地冲了过来。

    既然动了手,见了血,就不再缩手缩脚,左衙军士一边跑,一边张弓放箭,那队经略军军士被射翻了三十多人,余下几人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跑去中军大帐报信。

    陈贡言冲在前头,一脚将死去的经略军军士踢开,扶起柳五,还未开口,柳五忍着痛急忙道:“把事情闹大,待会点燃靠近绳圈的几顶营帐,听到骨笛声,兄弟们上马先往西门跑,再绕着护城河逃往幽州南门。”

    扶着柳五,陈贡言悄声道:“兄弟们都未解甲,战马也未卸鞍,就在营帐里打盹,等着应变呢。”

    经略军前营指挥使杨守信彻夜未眠,明天掘坟的事始终压在心头,和衣而睡,迷迷糊糊打了个盹,一名亲卫猛地掀开门帘,大声禀道:“杨致果,经略军巡逻的军士现了一名可疑的左衙军士,冲进绳圈拿人,与左衙军士生冲突,被他们射杀了三十多人,现在大群经略军扑了过去。”

    ……

    这几日利用假期忙着码字,多攒点稿子,上传时再认真地修改一遍,燕歌的写作技巧日渐提高,加上厚积薄的阅历见识,《藩镇》越到后面越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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