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红烛早已熄灭,满屋的春色被绚烂的阳光驱散。

    一夜缠绵,章仇怜儿疲倦不堪,在黎明时分方才迷糊了一会。

    日上三竿,她睁眼一看,见萧睿依旧拥着她的肩头昏昏入睡。心头一暖,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低声羞涩呼道,“子长,天色不早了,我们,我们该起身了……”

    萧睿揉着朦胧的睡眼,望了望章仇怜儿,低低笑道,“怜儿,你往里挪一下,今儿个我们不起来了……”

    章仇怜儿面生红晕,刚要说什么,萧睿已经凑了过来。美人如玉,幽香扑鼻,那吹弹可破的娇颜就在眼皮底下,尽管已经**一度,但萧睿还是心中一荡,顺势在她的腮蛋儿上吻了一下,被窝中的手悄然抚上了她高耸的酥胸。

    章仇怜儿惊呼一声,霞飞双颊,低嗔道,“子长,人家……你要是不老实,我可要撵人了……”

    萧睿嘿嘿笑了笑,又在那两团丰盈上轻轻揉捏了一把,老老实实地缩回手来,“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当当当,咚咚咚!

    门口,传来清脆而低沉的叫门声。秀儿在门口不好意思地低低道,“少爷,洛阳的刘雁容刘小姐求见!”

    ……

    ……

    刘幽求入狱地消息让萧睿大吃一惊。而再次见到刘雁容。他地心情也颇有些复杂。

    刘雁容一身素裙。长高挽成髻。艳丽地脸上挂着淡淡地伤感和一丝丝尴尬。在萧睿惊疑目光地注视下。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眼前一阵晕眩。被青梅一把扶住。

    刘雁容深深地望了萧睿一眼。突地盈盈跪了下去。“求萧大人救救我父亲!”

    萧睿心头一震。伸手欲要扶起她。却又缩回手去。急急道。“你不要这样。起来说话。”

    “大人。你我两家本是世交姻亲……雁容知道。以往种种。是刘家对不住大人。但雁容恳求大人看在家父老迈、又曾对公子照拂多年地情分上。施一施援手。”刘雁容没有起身。两行清泪夺眶而出。“雁容已经走投无路。厚着脸皮请求大人帮忙!刘家上下。将永远铭记大恩大德!”

    萧睿黯然一叹。向秀儿使了个眼色。秀儿赶紧上前去扶起刘雁容。

    “雁容小姐,刘家并没有对不住萧——萧某。以往种种,就随风而散吧。”萧睿感慨地说道,“至于刘伯父的事情,我——”

    见萧睿言辞间颇有几分推诿之情,刘雁容还当是他心里还记恨着刘家,不肯帮忙,心头一阵绝望。但时至今日,她心里却丝毫生不起对萧睿的任何怨愤之心——

    她幽幽一叹,探手抹去眼角的泪花,低低躬身道,“雁容告辞了。”

    其实,萧睿并不是不愿意帮刘幽求去找皇帝求情,只是他还没有弄清楚刘幽求究竟是怎么触怒了皇帝。再者,刘雁容毕竟曾经跟他有过婚约,如果他出面帮刘家,会不会让自己的几个妻子生出什么误会来?他是在担忧这个,所以言辞神色就有些犹豫。

    见刘雁容似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萧睿尴尬地搓了搓手,“雁容小姐且留步!萧某……”

    “雁容!”一个欣喜的声音传来,李宜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

    李宜跟刘雁容本是故交,也算是颇为熟络的闺中密友,要不当日李宜在洛阳也不会时时去刘家跟刘雁容盘桓了。

    但此刻物是人非,见面前的咸宜公主姿容华贵依旧,还多了几分成熟妩媚之色,刘雁容心里哀哀一叹,默默跪倒在地,“民女刘雁容拜见咸宜公主殿下!”

    李宜一怔,旋即想起方才萧玥说起的刘家的事情,她心中一阵不忍,上前去一把扶起刘雁容,怜惜地柔声道,“雁容,我们本是姐妹,你不要如此……有什么话,跟我说就是……”

    刘雁容悲从中来,再也控制不住激荡的心情,哀哀地伏在李宜怀中哭了一个愁云惨淡,青梅也是陪着在一旁黯然落泪。

    ……

    ……

    “这张利贞如此可恶长,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就进宫求母妃。”李宜扫了萧睿一眼,“父皇也是,刘相就算是因为被贬黜心中有几分……也罪不至死啊!”

    萧睿淡淡一笑,“我倒是听说张利贞非常贪财,常常借奉旨采风考校地方官员的机会,大肆收入地方官吏的贿赂,想必是刘伯父没有……这才引起了他的嫉恨吧?”

    “也不仅是如此。张利贞一向与家父不合,而去年,他为其子张鹏过府求婚被家父拒绝,因此就接下仇怨……”刘雁容幽幽插话道。

    “哦。”萧睿哦了一声,不再接话。张利贞向

    求婚被刘幽求拒绝的事儿,他是知道的,当时不过是f了。

    李宜突然一喜道,“雁容,刘相不是有父皇赐的免死金券嘛,你拿出来,父皇怎么着也得赦免了刘相……”

    刘雁容幽幽一叹,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那面外形如简瓦状的铁制镀金免死牌来。

    萧睿摇了摇头,“宜儿,不能动用这个。

    要是动用了这个,刘伯父必死无疑。”

    这种免死金牌根本就是一种皇帝心血来潮的道具。高兴了,拿出来颁赐给有功的臣子,而不高兴了,免死金牌就是一面废铁。尤其是对于当今的皇帝李隆基而言,刘家倘若拿出免死金券来,肯定会激起李隆基更深的反感,刘幽求会死得更快、更惨。

    而聪慧过人的刘雁容深知这一点,所以她虽然将免死金券带在身上,但却一直没有使用。

    李宜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她自己的父皇,她比谁都了解。

    李宜皱了皱眉,“子长,无论如何,你还是进宫去跟父皇求个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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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

    萧睿去刑部转了一个圈,了解了一些关于刘幽求犯案的情况。甚至,通过刑部一个世家大族出身的低级官吏,他还查阅了刘幽求犯案的所谓牢骚诗文。

    萧睿心头越来越凝重,凭直觉,他感觉此事绝不简单。

    就事论事,刘幽求这些牢骚诗文虽然有出格之处,但还不至于引起李隆基的如此暴怒。就算是有张利贞的暗中渲染扩大,李隆基也不至于要将刘幽求弄上断头台。再联想起刘幽求对于李唐中兴和李隆基登基时的巨大功绩,李隆基此番因为一点小事就要置刘幽求于死地的态度,就更加令人感觉不可思议。

    究竟是什么让李隆基欲要对刘幽求除之而后快?萧睿缓缓前行,行进在宫中幽静的路径上,心念百转。

    刚刚走过午门,他却看见了玉真拦在他的面前。

    萧睿心头一跳,玉真的出现,让他更加感觉到了一丝诡异,隐隐抓住了什么但却又无从探究。毕竟,他虽然熟知这一段历史,但却对于大唐深宫的这潭深水所知甚少。有很多东西,是不会也不可能记载在史书上的。

    “娘亲。”萧睿行了一礼。

    玉真幽幽一叹,“小冤家,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消停两天?”

    “呃?”

    “这刘幽求的事情,你别管了,你也管不了。走吧,听娘亲的话,回去吧,不要去惹皇上生气。”

    “娘亲,这……”

    “回去吧,你管不了。”

    管怎么说,刘家毕竟是……我还是想尽一尽心。”萧睿犹豫了一会,还是毅然道。

    玉真深深地望着萧睿,神色变得非常复杂,但却让开了道路,疲倦地摆了摆手,“既然你执意如此,就去吧,皇上正在御书房,你说话要谨慎一些,不要惹祸上身。”

    睿躬身一礼,默默离去。

    望着萧睿飘然而去的身影,玉真竟然看得痴了。好半天,她才喃喃自语,“小冤家,你难道还对刘家那丫头没有忘情?你这个风流多情的小冤家呀……”

    玉真站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她的那些个侍女远远地侍立着,不敢近前来。

    不远处,李宜带着几个侍女匆匆走来,刘雁容的哭诉之下,李宜心中不忍,主动提出来进宫去找武惠妃求求情。刚刚进宫,便看见玉真魂不守舍地站在那里,便笑着呼道,“皇姑!”

    玉真猛然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宜儿,你难道也是进宫来为刘幽求求情的吗?”

    李宜默然点头,“是的,皇姑,我与刘雁容有旧,刘家……刘幽求就算是有些错处,也罪不至死啊!”

    玉真苦笑着摇了摇头,伸出保养得极好的葱白玉指,轻轻点了点李宜的额头,“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啊,你们懂什么?回吧,听皇姑一句劝,这事儿你管不了,不要说你,就算是我跟你母妃求情,刘幽求也活不了——走吧,跟皇姑一起出宫去吧。”

    李宜这回是真正呆在了那里。她非常了解玉真的性子,她从不说诳语,而且,她对大唐皇室的影响力和“洞察力”又是屈一指,既然她这么说,就必然有她的道理。但是,刘幽求——“皇姑,究竟是什么让父皇非杀刘幽求不可啊!”

    李宜知道这话不该问,知道就是问了玉真也不会说,但她还是问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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