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跑前希亚还抽空阴险的一抬胳膊,冲这既象野兽又类似人形的生物膝盖飞了支弩箭。

    可惜晃动中没射准,箭矢带着尖锐的啸声栽在它肌肉发达的大腿上。

    “啊!”闪避不及的半兽人沉声怒吼,随手拔出那根短小精悍的箭矢折断,就像拈出一根刺入皮肤的木刺一般。

    看起来希亚的箭矢并没有给到他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

    “没射你脑袋是我仁慈!”偷袭未遂,希亚象所有失败者一样,一边丢下挽回面子的废话,一边匆匆控马逃窜。

    半兽人拔脚便追,沉重的脚步令雪尘乱飞。

    他三步两步行至自己的坐骑旁,发现这愚蠢的家伙居然还没做好追袭准备,它趴在雪地上,低着头,好奇的用爪子摁压着个吱吱只作响的球体玩。

    “起来!”半兽人嘴里的“来”字还没说完,那只叫得象鸣虫一样的球体忽然爆裂开来,大股大股的白色浓烟从里面冒出,迅速在他们身周布上一层迷雾。

    半兽人根本不在意着这带着甜腻香气的迷雾,刚才的跑动令他觉得有些乏力,凭感觉踢了身边的雪狼一脚,示意它赶紧滚起来,载主人去追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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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王殿。

    瑟兰迪尔忽然毫无征兆的停下手中的笔,望向书房外。

    肯定是渡鸦又回来了!加立安瞥了眼不专心工作的大王,暗暗腹诽。

    一天派回来一次,短讯好多时候都厚厚的一大卷,那家伙和瑟兰究竟有多少话要说啊,也不怕把渡鸦累死。

    果然,片刻之后密林王殿的书房外传来了轻微的羽翼声。

    一尾黑色的渡鸦掠了进来,仿佛鹞鹰俯冲向猎物的时候那么急速。在快要撞上书架前,它在空中轻盈翻转一圈,轻轻落在瑟兰迪尔的书桌上。

    瑟兰迪尔先看了眼不以为然的加立安,然后刻意慢条斯理的伸手从渡鸦脚上解下银筒,从里面倒出一卷薄绢,慢慢展开,果然又是满满一大篇。

    “亲爱的瑟兰,”薄绢上面用通用文按信件的格式写着抬头。

    瑟兰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这家伙的字还是这么丑。

    “我已经到达了密林的南部边境。”

    关于行踪的汇报其实这一句话就够了,作为简洁的传讯,完全可以就此干脆利落的嘎然而止,偏希亚喜欢本末倒置,后面东拉西扯的写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事情,令这篇绢书象篇游记。

    不,简直比游记还过份。游记不会夹杂着这么多的思念之语。

    第一次传讯回来的时候,加立安曾经借上酒的机会,偷瞄过几眼,然后他立刻就后悔自己眼贱:

    我t为什么要看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过就是离开王殿去到密林南方边境而已,而且才离开半个白天加半个夜晚,要不要这么浮夸离谱的抒情啊?

    什么‘月色如洗,纵使浮华落尽,倾尽所有,在这寒夜的风雪里,我依然感激命运。’

    ‘我知道它让我越过那么遥远的距离,只是为了触摸你的指尖;’

    ‘我知道它让我穿过那些时间的河流,只是为了感受你的怀抱;’‘就算跋涉过千山万水,也仍记忆着你星光满溢的双眸。’

    ‘你念,或者不念我,我就在这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身影就在你手边,不舍不弃。’

    ‘亲爱的,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让加立安更觉得受不了的是:走的时候还怒气冲冲,当晚派回来的渡鸦就开始甜言蜜语,炼金士大人你矜持点好不好?大王都从不回讯的。

    炼金士大人如果有知,肯定会冲着他的脸吼回去:

    我身在野外风餐露宿,仍不忘强撸着搜肠刮肚抄袭名人情诗哄大王开心,这是多么真诚甜蜜的行为!你在旁边叽歪个p!

    大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好意思苛求我不够矜持?我是脑子有病才会和个傲娇去比矜持!矜持如果管用,我会比谁都卖力矜持!

    回不回信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只要看到我的心意就好。

    不过,自从体验了希亚的传讯风格后,大王就会很小心的不再让加立安偷看到这些信件了。那些读过的信帛也不知道被他收了还是烧了,反正加立安整理书案的时候从没有找见一张半张。

    现在他完全可以靠着信的厚度来预见大王嘴角上弯的幅度。

    弯得比较深的时候,当天的信必定是厚厚的一卷,叠起来足以把小桶塞得满满当当;

    弯得比较浅的那天,那肯定是薄薄的一小片在小银桶里晃荡。

    “今天的信也很厚,大王应该会开心。”加立安猜。

    不过情况却出乎他的预期:瑟兰迪尔读着读着笑意一路上扬,到最后不知怎么的,忽然凝固在嘴角。

    于是总管大人对这封导致反常的信件开始好奇起来: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导致大王的脸色变化如此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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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希亚的这封信还是和以往没什么两样,只是在信里发完花痴之后,很轻描淡写的添了几句:

    “哦,忘了告诉你,前半夜我还遇见一匹雪狼,它的主人是个长得既象人又象野兽的生物。”

    “我和角马一起揍了那匹不知好歹的雪狼一顿,射了它主人一支麻痹箭,还扔了颗掺了麻醉剂的烟雾弹。”

    “后果我没看,不过肯定应该足够它们俩倒雪堆里冻一晚上的。如果被其它野兽啃了,只能算他们运气不好。”

    “我很厉害吧?而且也没有回去补他们一刀,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学会了宽容。”

    潜台词:夸我!夸我!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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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半兽人出没在南方边境。”瑟兰迪尔解惑似的告诉加立安。

    他慢慢把信帛迭起,随意夹到案头的笔记中:“加派巡逻,提防这些生物悄无声息的入侵我们的领土。”

    如果瑟兰迪尔早知道希亚遇见的是半兽人是谁的话,肯定不这么轻描淡写的布置。

    加立安的注意力却是在那张信帛的存放地点上。

    至于半兽人,半兽人不是经常在南方边境上游荡吗?这消息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南边贫瘠荒芜,乏善可陈,加建哨所也不划算,他们爱游荡去好了。

    对这些恶心的生物,密林一贯的态度是碰见了就杀,没碰见也不刻意去找。

    南边没有精灵居住,空耗兵力巡逻并不明智,往那处多增派一队,开销要比别处多加三倍不止。但是大王既然开了口,就如他所愿吧。

    所以加立安也就意思意思往南边多派了一队巡逻。

    等他交代完毕回到书房后,大王已经离开了。加立安搓着手绕着书桌转了两圈,最终,还是没忍住,悄悄把手伸向了那本夹着帛书的笔记。

    笔记里没有帛书只有一张小字条。

    加立安拿着字条傻了,因为上面用秀丽的精灵文写着一行字:

    偷看有悖美德。

    他认得出来,那是瑟兰迪尔的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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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亚是后半夜突然惊醒的,她悄悄拨开栖身的树枝朝下望:

    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地里站着一个影子。那是一头巨大的白狼,血红的眼睛象宝石一样发光,寒风扯着它的长毛飞扬,它的背上趴着一只静得像是岩块般的生物。

    那生物的背上有纵横交错的刀箭伤。看来已经颇有些时日,创口已经发黑,要不是之前它还生龙活虎的和希亚对过话,她肯定以为他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狼和希亚隔着雪松数重枝叶遥遥相望,谁也不张口,谁也不挪动分毫。其实希亚心里是震惊的,在她的麻醉剂下,居然还有生物可以硬挺,倒也可算硬茬一个。

    狼抬起头冲希亚轻轻的嚎叫一声,声音低沉而带着讨好,眼中却透出足以让人心生伤感的悲凉:在它背上。主人的气息微弱到近乎于无。

    希亚冷眼看着,最终还是扭过头,手一松。

    雪松的树枝摇晃着弹回原位,掩住她的身影,带起一阵雪粉簌簌飘落,象是雪狼无声坠落的眼泪。

    “再不走连你一块弄死。”希亚隔着树枝,慢慢重新躺好,冷酷的想:素昧平生素不相识,你主人快死了关我什么事,冲我叫什么叫。

    “我藏了个精灵公主!”忽然有嘶哑的嗓音自狼背上响起,粗粝低沉得如同从地狱传来。“我死了她也得死。”

    ---------------ps:1、时间设定:这时候摩瑞亚那场著名的橡木盾成名战还没打响,阿佐格的双臂还完好,独臂刀形象未成型。

    阿佐格:我其实叫阿索格。

    正印:我觉得你的性格有点左,叫阿佐格算了。好跟索伦索林等索系的有显著区别。

    阿佐格:滚,别把我拉进你的渣小说里,老子其实想静静的待在黑暗河底做个忧郁的白兽人。

    正印:带你玩是好心,长成这样子不怪你,那是世界的错,不要躲起来。正印是正经人,保证不会因为你是娇花而怜惜你。

    2、有一时刻曾考虑过要不要让希亚妹子渣遍中土,后来觉得这么报复社会不好,依依不舍的放弃。

    3、希**书中‘爱或者不爱’等句是来源于仓央嘉措的《见与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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