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二同志陷入了沉思,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吭声,只是把目光投到李二同志的身上,看他有什么话说。

    刚才王硅找到这些人的时候,一个个都痛快地答应下来,到李二同志的御书房去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就下王珂一命。

    临来的路上,这些人就一边走一边商量过,虽说此事不是那样好办,可是他们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王珂斡旋,特别是几个家中有公主做媳妇儿的,那更是绞尽了脑汁在想办法。

    对他们来说,王珂以前的举动对他们可算得上是很大的帮助了,尤其是让公主进各家门这事,要不是王珂据理力争,现在还只能是公主住在公主府里,自家的儿子等着召见,要想抱上孙子,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常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对于这些人来说,抱上孙子,让自家的血脉能得以传延下去,这才是最大的事情,王珂等于是救了自家的一条命,这种恩情是无法用什么别的方式来报答的,现在就算得上是最好的机会了。

    李二同志望着御案前站着的这一帮跟着自己打天下的臣子,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自己坐上这个位子以来,还没有看见过这些人,这样的齐心为谁求过情,再看看现在还跪在地上的王珂,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这小子自回来到现在,也没有多长的时间,可是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深得自己的赞赏,实施起来后的效果也是相当的明显。可以看出,这小子就是一心一意地在为自己办事,要说他有什么别的想法,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

    李二同志沉声说道:“朕也知道诸位爱卿的心情,只是此事若不按律处罚,朕以后何以管理百官,何以能够服众!”

    李二同志此话一出,还真把众人的嘴给封住了,对于李二同志这话,所有人还真觉得没有反驳的余地,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响,才听到房玄龄弱弱地开口说道:“皇上,这小王大人也算对朝廷有功的,可不可以将功折罪,就免去死罪,只处罚就是了!”

    房玄龄说这话时,就明显的能听出来没有一点底气,因为他知道,这功是功,过是过,王珂所立的功虽然按正常的说起来,并没有每次都有奖赏,但每次李二同志对王珂的赏赐也都是常规的了,不然按王珂的资历,就是再有十年也到不了现在这个位子。所以现在自己说出让王珂用功劳来抵罪,房玄龄连自己都不相信是可行的。

    李二同志看着房玄龄一字一句地说道:“房卿,王家小子的功劳朕可是赏过了,现在要说拿功劳来抵罪,这如何低?”

    李二同志的问话让本来就没底的房玄龄这时更是没有话说了,李二同志这话问到了点子上,怎么低这个罪?削职去爵!那是太轻了,本来杀头时这些都是会被收回的,现在如果用这些来抵罪,那可以说就是没有处罚。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虚的,现在就算一把全部都抹去,只要人还在,哪天李二同志一高兴,马上就可以原封不动,甚至还可以再添加一点还给王珂,到那个时候,估计就会有不少的人会说李二同志是徇私枉法了,这肯定是李二同志不愿意看见的。

    别说是王珂一个驸马,就是李二同志自己的儿子,只要对他统治这个帝国有妨碍,也是可以一把抹去的,五年前的那一天,在场的人都是经历过的(王珂除外,现在就别把他当人了,反正他也没什么时间了)只要是想挡住李二同志成就他的事业的人,就一律予以消灭,绝不手软!

    看着决心已定的李二同志,在场的所有人都脑子里飞快的打着转,想着怎么来和李二同志求情,既要李二同志说得过去,又能留下王珂的一条命来。

    虽说都知道这种可能现在来看是没有可能的,但现在谁也不愿意这样轻易的就放弃掉哪怕一丝的希望,毕竟现在放弃就等于是要失去王珂的命。而且大家现在也看出来了,李二同志迟迟没有下令将王珂推出斩,连先把王珂收监,再交由刑部或御史台所属的台院进行审理这样的命令都没有下,这就是在看谁能说出能让李二同志折服的理由来,让李二同志为不杀王珂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现在任何人说什么话,李二同志都会用律法来做理由,现在只要谁能够利用律法来攻破李二同志的理由,那么王珂这条命估计就能保住了,至于别的处罚,现在在场所有人都考虑的是怎么让王珂保命,别的都还无暇顾及得上。

    看着堂下这一群人谁都不吭声,李二同志说道:“各位爱卿正好都在这里,朕也就不另找时间了。诸位爱卿为王家小子求情,朕也允许你们说出来,现在你们就赶紧想出理由来说服朕,朕此刻派人去把刑部的刘卿唤来,如果诸位爱卿无法说服朕,朕只能要刘卿按律处置了。”

    李二同志这话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李二同志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要求情,可以!拿出能够说服人的理由来。现在给你们时间去想,一会如果还不能说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是公开允许众人讨论了,这些人哪里有听不懂的道理,马上凑到一起就议论开了。

    李二同志见王珂还跪在地上,正左右挪动着两只膝盖,估计也是跪得太久,有些受不了了。

    李二同志靠在椅背上,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王家小子,先起来吧。如果以后没事了你就不用再跪了,如果有事,那就别怪朕了!”

    王珂现在正难受呢,一听李二同志叫自己先起来,连忙谢恩想站起来,可是由于跪得太久,一站起来就感到两脚有些站立不稳,要不是旁边程知节一把拽住他,估计又得和地面来此亲密的接触了。

    王珂一边活动着双腿,一边低声对旁边的人问道:“这是谁立的规矩呀,在那个地方还要划出这么一块地方来皇上专用,这岂不是谁要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吗?”

    站在王珂旁边的都是那帮老杀才,对于朝里的律法也不比王珂知道多少,只是时间久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要他们具体说个明白,还真是有些为难他们了。

    程知节不知道该怎么对王珂解释,转过身去一把拉过长孙无忌来,把王珂的问题复述了一遍,问道:“老匹夫,这个问题你来说明一下,老夫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王家小子说个明白。”

    长孙无忌看了程知节一眼,才对着王珂说道:“贤侄,是这样的。这朱雀门乃皇城与长安城其他地域的唯一进出通道,每次无论军队出征,还是官员出巡,都要在这里举行一个仪式。当然,有的时候也在外城的城门口,那种情况不多,也不是标准的制度。在朱雀门外你停车那个地方,就是皇上举行仪式专用的地方,任何人都是不能随意涉足的,就算是兵士巡逻,也必须得绕行。也就是说,没有皇上许可,任何人都不能站到那里去。”

    王珂听了半天也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本意是想问,律法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规定,这说起来和后世里英联邦的一条法律一样荒唐。

    英联邦的那条法律是说:严禁把稻草变成金条,如若违反,将处于绞刑。可是这世界上,可能还没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去违反这条法律,要真有这么一个人,估计也不会有人会把他送上绞刑架去,而是会严密的保护起来,让他为自己国家增加黄金储备了。

    而大唐帝国这条律法可是实实在在会要人命的,这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一不小心就踏了上去,那不是就把自己的命给踏没了吗?在王珂看来,这条律法就完全和英联邦的那条法律一样的荒谬。

    可是这次自己是没有本事,最主要是没有时间去改变了,因为现在自己就快要被这条律法收走自己的这条小命了。

    就在有人讨论,有人陪王珂闲聊(感觉已经没有办法说服李二同志了,只好尽人事,陪王珂聊聊天)的时候,刑部尚书刘政会走了进来,冲着李二同志行礼后,偷偷向身边的房玄龄问道:“房大人,怎么回事,今天怎么都跑到皇上这里来了啊。还把老夫也叫来了。”

    房玄龄小声的把今天生的事告诉刘政会,就在此时,李二同志说道:“各位爱卿,,现在刘卿已经来了,如果你们还没有办法说服朕,朕就要让刘卿按律法处置了啊。”

    到了此时,依然没有人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说服李二同志,只好都低下头不敢看李二同志和王珂。

    李靖这个时候憋不住了,走出来说道:“皇上,臣不知道有什么理由为小王大人来向皇上求情,但臣还是希望皇上,念在小王大人为朝廷做出不少的事情的份上,饶恕小王大人,老夫情愿用自家的身家为小王大人求情了。”说着李靖就跪了下去。

    一见李靖跪下,除房玄龄和刘政会外的其他人也一起跟着就跪了下来,嘴里都说着请李二同志饶了王珂的话。

    房玄龄和刘政会这个时候并不是不帮着王珂求情了,而是刘政会在听完房玄龄的几位是后,正和房玄龄在讨论着什么,对这些人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在意。

    李二同志见这些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知道都是没有办法了,也不得不硬起了心肠,对着刘政会说道:“刘卿,现在你给朕说说,王家小子尽然之事,按律该如何处置?”

    刘政会听到李二同志叫自己,忙按按房玄龄的手臂,示意一会再说之后,走上前来对李二同志说道:“皇上,臣无法处置。”

    刘政会此话一出,除房玄龄之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怎么会无法处置呢?这谁都知道,这可是死罪呀,这里的人都还在为王珂求情呢,这倒好,刘政会一来,给说出个无法处置来!

    李二同志一下也不知所措了,刚才自己还要众人给自己一个理由,谁也给不出来。现在倒好,自己叫来的人,就四个字就把自己给搪塞住了。

    李二同志很是气愤的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刘卿怎么能说出此等的话来!”

    刘政会向着李二同志拱手说道:“皇上,律法里规定得十分的清楚,冒犯皇家尊严,按情节轻重有着不同的处罚程度,重者杀头,次者流放,最轻的杖责。可是臣刚才听房大人细说经过,却没有从律法里找到任何一款适用的,所以臣无法处置!”

    李二同志这下大奇:“怎么可能没有呢,王家小子今日擅自进入禁地,此事难道不算冒犯皇家尊严吗?”

    刘政会看看王珂,对李二同志说道:“皇上,律法里清楚记录了皇家禁地的范围,实是没有朱雀门外的地点,所有臣不敢擅自把此处纳入律法里去,还望皇上见谅!”

    王珂此时真的越来越佩服李二同志手下的这些大臣,这些人不为权势所吓倒,能对不同于李二同志的意见,也敢于直谏,要是换到后来的某两个朝代,估计自己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

    站在一旁一直听着李二同志和刘政会说话的房玄龄这时走上前来说道:“皇上,朱雀门外那块地方,只是习惯上留下来作为皇上举行仪式的,无论是前朝,还是我朝,都没有专门的把它作为皇家禁地进行管理。皇上英明,所有大家都自觉不去践踏此处。时间一长,大家就习惯了把此处看做是皇上的专属之地了。这点还请皇上明察。”

    王珂听到房玄龄的解释,不由得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珠,心里说道:“早知道是这样,我也不用跪这么久了啊,怎么这始不知道呢,还得这位刘大人来了才得以一句话就帮自己解脱了。”

    李二同志一副还不死心的样子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刘政会一本正经地说道:“皇上如若不信,臣可以马上把律法拿来请皇上过目!”

    李二同志摇着手说道:“不用了,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这事就此了结。王家小子没事了!”

    见王珂没事了,老匹夫和老杀才们都松了一口气,向着李二同志行礼准备退下时,王珂却张口说道:“皇上,臣要告状,臣要状告诬陷臣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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