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灵老弟,你弄错一件事。”卞庄指着自己的脑袋道:“你不是不能一心二用,你是不能一脑二用。”

    “所谓‘脑’就是脑子里的想法,你脑子想命令右手画圆,又想命令左手画方,所以你这是一脑二用。”

    “哦。”虚灵子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更迷茫了,无论是一心二用还是一脑二用不过是不同的说法罢了,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卞庄却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你一定在想:‘心’或者‘脑’不过是换种说法而已,纠正这些文字有什么意义呢’是吧?虚灵老弟,你可知,人之智得益于‘名’,但人亦被‘名’所限,我们若不能看出‘名’中的谬误,我们就不能认清真正的‘道’!”

    卞庄伸手将虚灵子右手上的毛笔夺过,只留了一支笔在虚灵子的左手上,道:“现在你只用一只手画圆,画一千遍,直到你想都不想,顺手就能画出来为止。”

    虚灵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卞庄给人的感觉就是莫测高深,这点从下午他指点各长老武功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没想到临到自己身上时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不过虽然感觉奇怪,虚灵子还是认真的照着卞庄的话去做。

    一遍,两遍,三遍……虚灵子真的画了一千个圆,耗时半个时辰……。

    卞庄一直在旁边看着,等虚灵子画完了一张纸,便递给他另一张纸,当虚灵子终于画完第一千个圆后,卞庄递给虚灵子另一支笔。

    “现在,你一只手画方一只手画圆。”

    虚灵子抬头看了一眼卞庄,没说什么,又低下头去开始画。

    这次居然一蹴而就,虚灵子成功的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圆和一个方块。

    卞庄点点头,笑道:“你现在明白了吗?”

    虚灵子沉思半响,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最终他拱手道:“请卞兄指点。”

    卞庄道:“你现在能同时画出圆和方块,那是因为你的‘脑’只需把注意力集中在右手上画方块就行了,至于左手画圆,你已经画了一千遍,画圆的这个动作已刻进‘心’里,成为身体记忆的一部分,无需经过脑子就能很自然的画出。所以你现在能一手画圆一手画方,并不是你能一脑二用,而是你右手在用‘脑’画方,左手在用‘心’画圆。”

    “你的载物剑也是如此,你不能在挥舞剑法的同时加注重力,只不过是因为你试图用脑子指挥太多的东西,将载物剑的动作分解,一步步来,先让一部分动作成为吃饭、说话这种不需要脑子就能做出的动作吧。”

    虚灵子恍然大悟,向卞庄深深的作了一个揖,道:“卞庄兄,听君一席话,胜学十年,不,百年剑啊。”

    卞庄笑道:“哎,虚灵老弟,你我之间就不用行这么多礼了,若是今后你在修行上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两人参悟总比一人摸索的强。”

    虚灵子大喜道:“是,那我以后就经常来叨扰卞兄了。”

    卞庄笑道:“求之不得。”

    ……

    这天晚上两人在房里探讨了两个时辰,虚灵子受益极多,心中对卞庄愈发的尊敬。

    直到天色微亮,虚灵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待虚灵子走后,卞庄回坐于床上,调息体内灵气,只运行一周天,便神采奕奕了。

    这时外面传来喧哗声,早起的道士们已经开始了早晨的功课。

    卞庄走出房门,简单的洗漱了下后,朝淬剑崖走去。

    一路上,碰到几个早起的道士,道士们恭恭敬敬的向卞庄行礼,卞庄点头回应。

    到了淬剑崖,玉灵子早已迎上前来,拉着卞庄的手说:“师兄,我已等候你多时了,今日我也有些武学上的疑难向你请教。”

    卞庄笑道:“宫主过谦了,武学一道本就该互相参研,互相印证,我从你这里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谈不上指教。”

    玉灵子把卞庄迎进小屋,为卞庄沏上一壶上等红茶,道:“师兄,有件事须得说与你知晓,沾仙会已经迫在眉睫了,我不想他派得知我们突然增加了一个大高手。所以已吩咐全宫上下不得将你的事情外传,师兄,今后你若出宫,还请隐藏隐藏身份。“

    卞庄笑道:“我在宫中每日都能学到东西,恨不得将全部时间都拿来参研剑术,出宫?我还舍不得呢。”

    玉灵子脸上现出敬佩之情,道:“师兄如此惊才绝艳之人还时刻不忘学习,我等就更没有理由懈怠了,恩……我这就叫人去喊长老们过来,离沾仙大会还有四天,我感觉这四天里,我们灵剑宫的实力会再飞跃一个档次的。”

    卞庄点了点,端起前面红茶喝了起来。

    玉灵子吩咐弟子去请八位长老,八位长老昨夜都没怎么睡,因为得到卞庄的指点后,感觉看见了一扇新的武学大门,个个兴奋不已,哪里睡的着。因此这玉灵子的传令弟子一到,人人都急不可耐的往淬剑崖上赶。

    这一天的修炼,卞庄并未给出很多新的理论,因为理论在第一天就已经说得透彻了,这一天,卞庄主要与玉灵子和长老们参研武功上细节,在细节之上,卞庄的很多观点同样新颖奇特,同样极具道理,因此玉灵子和长老们都大为折服。

    人一旦专心于某一样东西后,会感觉时间过的飞快,灵剑宫的宫主和长老们就是如此,不知不觉已经四天过去了,沾仙大会的日子到了!

    这一天一大早,虚灵、虚空等长老们就来到了卞庄的房间,经过几天的相处,长老们都已经跟卞庄混熟了,说话也没了拘束。

    “玉华师伯,沾仙大会的举办地点在终南山脚的论剑谷,那外面有幻阵,平时是找不到的,不过今天不同,论剑坪会对外开放,一般的人都能进的去。”虚空子说道。

    “论剑谷是不是在一片树海里面?”卞庄问道,说起终南山脚,他就想起了那一片广袤的树林,当初他进入那树海时差点被幻阵所惑,若是说这树海藏着一个叫论剑谷的地方,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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