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总兵官苏翎返回府中,跟胡德昌没说几句,那赵毅成、李永芳、钟维泽三人,便先后赶到了-这三人分别在办不同的事情,已有好几日没有见到苏翎,这一招唤,当真是火而来。

    那胡德昌与三人略一见礼,便要告退。这架势自然是商议军机要事,他这样的身份,还是暂避的好。

    不过,苏翎却伸手拦住了,笑着说道:“你连儿子们都送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听的?就坐在这儿听听,也好换换脑子,成天总算计银子,也该知道点别的事情了。”

    胡德昌心中翻滚,不知是喜是惊,便僵着笑脸,继续坐下。

    胡德昌明白,这一坐下,可不知听到的都是些什么机密,这秘密知道的越多,当然说明苏翎对其愈加信任,但也意味着要承担更大的担子。这种忐忑的心情,胡德昌可是许久未有过了。在镇江堡时,胡德昌与傅升、严寿三人那是自由行事,将一班商人大户**于掌股之间,那是游刃有余的状态,多数得以的时候,却也没记起苏翎的存在。此时,胡德昌似乎才醒悟过来,难道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过了?

    苏翎瞧着胡德昌的神情,笑着说道:“怎么?是身子不妥?还是怕听见什么战事?”

    “不是,”胡德昌尴尬着笑道:“不怕。”

    苏翎指了指桌上的茶盏,说道:“你就当听戏便可。不过,如今这战事可不是一战便定乾坤的戏词儿,多少都能跟你沾点边儿,你听听看有什么想法没有。”

    德昌平静下来,答道。

    苏翎笑了笑,不再看胡德昌。转脸面向赵毅成、李永芳、钟维泽三人。

    “今日叫你们来,也是我才听到的一个消息。”苏翎缓缓说道。

    听到苏翎地语气。赵毅成、李永芳、钟维泽三人似乎才松了一口气。身子明显缓了缓。想必三人都是同一心思。以为是苏翎得到什么敌情紧急之事。

    苏翎瞧见。笑着说道:“还好。都没松劲。不过。今日他地儿子、侄子们过来”

    苏翎指了指胡德昌。接着说道:“也是无意中说起地。说是镇江堡一带。已经开始流传。说是努尔哈赤已经大势已去。不能再与我们抗衡。”

    赵毅成一听。有些不以为然。笑着说道:“大哥。这是好事啊。说明民心所向

    苏翎摇摇头。说道:“这是另一个说法。我担心地是。这个说法是只在镇江堡一带呢。还是整个辽东都有

    这个问题。苏翎面前这三人才算最有说话地权利。赵毅成负责哨探总部。钟维泽负责辽阳一带。李永芳则仍旧保持着潜入后金境内地哨探联络。若说打探消息。这三人自然知道地最多。

    赵毅成先摇摇头。随后钟维泽、李永芳也摇头表示没有听说。

    “是你们没听说?还是哨探们根本没留意?”苏翎问道。

    赵毅成说道:“大哥,这留心传言一条。早已布置下去,哨探们都会留意。不过。我这里没有得到有关这个传言的消息。”

    钟维泽跟着说道:“将军,辽阳城内也未听说。”

    李永芳也说道:“将军,属下得到的消息中,倒没有明着这么说的。”

    苏翎一时疑惑,心内琢磨着,没有说话。

    赵毅成问道:“大哥,其实按这个意思,也不算是传闻。我们能走到今日,多少人都看着我们呢,这说我们能胜过努尔哈赤,也该正常才对。不然,还不早就乱

    苏翎想了想,是觉得不对,赵毅成说得也在理,但自己总觉得那里不对。

    赵毅成见苏翎地样子,便又问道:“大哥,那话是怎么说地?”

    胡德昌在一旁有些不安,那傅瑞江的一句话,却没料到苏翎如此重视,便小声说道:“将军,不妨将傅瑞江唤来,再细细问过。我在镇江堡确如所说,下面的一些事情,是听不到的。”

    “也好。”苏翎说完,便对护卫队长唐平点了点头。

    那傅瑞江已经换上了一身铠甲,正美滋滋地站在院内,跟一般护卫们比谁站得直呢。唐平出去一唤,便立即跟着进来。

    “属下参见将军。”傅瑞江学着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我问你,”苏翎直接说道,“适才你说的传言,到底是哪些人传的,你如何听到的?”

    傅瑞江一怔,大概也是没想到苏翎会抓住自己说地一句话而特意询问,低头想了想,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

    那胡德昌一瞧,心说不好,没准这孩子自己瞎编的,当下是又气又急,脱口说道:“难不成是你自己瞎编的?你敢说谎?”

    “不是,不是,”傅瑞江急得面色涨红,连连摇头,说道:“不是说谎。”

    苏翎瞧了瞧傅瑞江地样子,轻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瑞江斜眼瞧了瞧气得胡子乱颤的胡德昌,又看了看气色平和的苏翎,说道:

    “是我那班朋友们在一起说的,大家都这么说。”

    “什么朋友?”苏翎问道。

    “就是”傅瑞江想了想,说道:“都是喜欢舞蹈弄枪地一干朋友,平日没事时,我们便聚在一起切磋武艺,闲时便说说辽东的战事。原本”

    傅瑞江有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了。

    “有话还不痛快地说出来,你当还是在你家里么?”胡德昌有呵斥道。“都是你爹将你惯使的,如今将军留下你,便是军纪管束,你当还是闹着玩儿?”

    傅瑞江到底还年轻,孩子心性是免不了地。此时见胡德昌跟军纪连在一起。愈地慌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说道:“说吧,说清楚了才知道你说没说谎。”

    傅瑞江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将军。属下也不是说慌。地确那些朋友都是这么传说的,镇江堡一带地武师、护院,还有那些有家传武功的,大多是这么说的。这些人也有好几百号人,也该是算传言吧?”

    当然,一万人是传言,数百人呢?当然也算,傅瑞江可真不算是撒谎。但这孩子气。但从这句话里,便冒出不少。

    苏翎一笑,说道:“好吧。此事便是真的,这事不怪你。你适才说的原本,什么?”

    傅瑞江松了口气,说道:“原本那些朋友。也想跟着我来的,想投奔将军。在军中效力。适才将军还没留下我,是故没敢开口。本想过几日再与将军说的。”

    苏翎一笑,说道:“那镇江堡不是有个新兵大营么?他们怎么不去?”

    傅瑞江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将军,我说出来你可别怪我。”

    胡德昌立即插话,说道:“有这么跟将军说话地么?没点规矩。”

    傅瑞江顿时又矮了一截,耷拉着头。

    “不碍事,你说吧。”苏翎笑着说道。

    “将军,”傅瑞江又站直了身子,说道:“那新兵大营,我们也都躲在一旁瞧了。那招募地人不知从那儿来的,但显然身上都没功夫。那练兵也是初学,还得从站队开始练。我那些朋友,都是自小便习武的,如今那个也有十几年的年头了。所以”

    傅瑞江大概也想起了这个说法怕是又要遭胡德昌呵斥,便住嘴不说。

    赵毅成笑着接过去说道:“所以便有些瞧不起那些新兵营里的人,是不是?”

    傅瑞江偷眼瞧了瞧苏翎,老老实实地点点头,但没说话。

    这当然是苏翎没料到的一群人,苏翎想了想,问道:“他们的功夫真的不错?”

    “是地。”傅瑞江大声答道,不过,随即又看了眼苏翎,声音也小了下去,说道:“当然,他们都没上过阵,只是在一起打”

    “打架闹事!”胡德昌气呼呼地说道。

    傅瑞江有些不服,歪着头申辩到:“可那功夫是真的,都真的是练了十几年地。再说,总不能在镇江堡杀人

    “你大胆!”胡德昌怒了,大声吼了句。

    傅瑞江话一出口便知道糟了,这后一句岂不是扯歪理么?这有了准备,胡德昌的怒气便没了效果。

    苏翎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也别骂他了,他这还小,到军中调教几年,也就好了。”

    胡德昌这才瞪了傅瑞江一眼,不再言语了。

    苏翎想了想,说道:“若真有功夫在身,到营里站队倒是可惜了。”

    傅瑞江随即忘了胡德昌的怒气,喜道:“将军愿意留下他们?”

    “只要有真功夫,我便自有用他们的地方。不过,你可跟他们说清楚了,若是只会三两下拳脚,便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新兵营地好。不要想着一来,便能被重用。”苏翎正色道。

    瑞江满脸喜色,答道:“将军放心,每一个都有功夫的,绝不骗人。”

    说完,便自顾转身出去

    这没规矩地样子,让苏翎等几人相互看了看,都笑了起来。胡德昌则有些尴尬,这当然要回去好生跟傅升说一说,看他将自己儿子惯成了什么毛病。

    苏翎看着赵毅成,说道:“这些会功夫的,我看还是你挑一部分去用吧。”

    毅成笑道,“我正说不好与这类人联络上呢,这来地正好。辽东的江湖人士,倒也要动上一动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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