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迦一跃而出,身形虽小,但动作极快。身体裹带银光,踏着枝叶草尖,半掠半奔。直向那气息涌动之处而去,与此同时,身侧已经出现几个同族部下。他们一直追随在迷迦的身边,虽然沼泽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但一支之下,岂可离分。这里是他们的生养之地,安能放弃?

    他们一直北掠数十里,眼见支流密布,川河已经形成数支细流,密渗如,各散而开。越是北去,气息越厚,竟**一股森寒之气。令迷迦浑身一震,不知怎么的,一颗心竟是狂跳无休起来!

    迦轻叱,手微是一摆。诸人立时拉开距离,暗摧其力,欲行密罗织网。以防有人突袭而出。她的话音刚落,忽然前方竟抖出一个巨大黑影来,其形扁平,竟是像是一条鱼般!从地底猛的一掀而起,带起浆泥乱枝无数,一带而起,随之便是一股微腐之气。

    迷迦眼瞳一缩,这是什么东西?还不待她挥手欲摧起泥浪,眼前已经一阵光影乱舞。随着那黑影掀起,周遭竟是走出一圈蝶影,飞旋如一根索,团团而绕,其势优柔,其力却刚猛。这蝶只只翩飞,围旋不绝,越来越多。最后竟难辨彼此,形成一道黑色绕结而成的长索!

    她微微怔,只听得自己每一下都撞得她痛,更是让她眼底泛热,竟似要哭泣一般。黑色的蝶,森冥的气息,**愿力。纵是没看到那张脸,眼前已经显现那微微清瘦,柔媚五官,总是薄唇微抿,眼波清冷。却是可以让她觉得温暖而安全的少年!

    他无声无息的离去,如今,竟是有如神临。她止住部属的动作。只在原地看着那巨影翻卷。她看不到他,他的身影掩在那黑影之后,或者说,在团团蝶影之间。但只悄看那飞舞的蝴蝶,她就像是已经触到他手指一般。

    她听到轻轻的暴音,接着,便是一声短促地低吼,像是那怪物的哀怒之吼。下一刻,已经是分解的碎块。崩溅的泥点**腐腥味,却闻不到丝毫血气。无数的蝶分解了它,在空中将它消化成无。蝶开始变红,燃烧成大片绝艳的霞,在那蝶影而成的霞光里。她看到了风临止,再度见他,心里竟全是思念!

    之前所有纷乱的思绪都消逝无踪,只剩那些思念依旧存在,并且有如涛涌。他盘膝而坐。身下是巨大的鬼面蝶,有些细小地狱蝶在他身周,慢慢与他相合。数年不见,他容颜依旧。像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少年,眼波清冷却是澈净,他永远不会带有血腥味,眼里更无戾气,无论他是一场杀戮。

    他就这样来到她身旁,表情一如当初。像是他从未不辞而别过。而这几年的分离,不过只是迷迦的一场幻梦。哪有人可以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半点不安的!她抬头瞪着他,突然拱起一股火来。他浮掠于她的头顶不远处,鬼面蝶巨大的翅成了他们之间距离,但她根本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时的神情。刚才飞掠而近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

    “阁下再往南来,便入沼离之境。休怪迷迦要无礼了。”她堆起一脸地冷,声音偏是孩子的幼嫩。

    “沼离城在哪?我瞧不见。”他的声音依旧,无辜无谓的让她猛的一纵气。直接跃上鬼面蝶的头顶,正好与坐着的他平视。他一身黑衣。银绣勾图,手笼在袖里。长高束。眼睛便这般看着她,平静的让她想一拳挥到他脸上。

    “风临止。滚了就别回来!”迷迦跳起来叫着。尖尖地嗓音足以刺穿耳膜。明知他这样不是装。她还是忍不住。这算什么。呆腻了就跑掉。跑腻了再回来。就算不懂人情。也该知道要交待一句吧?他不是常说书上说书上说吗?书上至少会教他这些吧?

    “我是走地。不是滚。”他看着她。“还有。小孩地样子。”

    “滚蛋!”迷迦一扬头。眼也不眨地又是一句。“找你地极品血河去!”她叫着。还怕他听不懂。“找你地花洛奇去!”

    他鼻间哼了一声:“看来你是学不乖了。”他言语刚落。突然袖子微微一动。一直拢着地手竟倏得一下伸了过来。快如鬼魅。迷迦与他离地太近。竟不能防。连反应都不及做出。已经让他一把揪住。手一掀反。将她压趴在他面前。那毛绒细粉状地蝶绒弄得她又痒又凉。一时间四肢乱舞。竟活脱像个野孩子。还不待她撑起。突然啪地一声。他竟是一巴掌打在她**上。不轻不重。却让她哇地一声叫出声:“风临止。你找死!”她怒吼着。随之大叫。“你们还看着作什么。用泥流横浪把这混蛋给我打成筛

    远处隐隐有人影。同行地休叶一族。但显然已经在退。渐行渐远!风临止在这里呆过两年多。大家已经自动将他们这种行为归结为久别重逢地打情骂俏。所以没人掀什么浪。不但没人掀。都开始散子。满嘴脏话。撒泼耍赖。如此下去还得了?”他嘴里说着。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迷迦**麻。堆得满心地怒火成了一肚子委曲。突然嘶吼着嚎哭起来:“风临止。你混凭什么管我?我死活都不关你地事。沼泽不欢迎你。你给我滚滚滚!”

    突然他一把将她揪翻过来。迷迦又怒又恨。满心堵得无处可放。更让他这副样子弄得生不如死。他一掀她。她马上就势挣扎着挥了两拳。突然身体一拧。一个鲤鱼打挺直窜起来。口一张。向着他地脖子就咬过去!她这一系列地动作及是快。毕竟她是妖怪。身体一瞬之间有如无骨。急贴而过。勾住他就狠狠地咬住不放。一副急眼要活吞他地样是两巴掌。她地头都散开了去。**越疼她就越咬。疯兽一样地喉间还出呜呜声。

    “我的血对你没用。”他突然低语了一声,伸手勒着她的腰扯她。她恨恨的抬起头,瞪着他:“是没用,我只拿走我应得的。我当了你两年的血河,把血还我!”她说着又想咬,他突然反手一推,指尖挟了个东西,并未看但却像手上长了眼:“还你这个。”说着,那东西已经一下塞到迷迦的嘴里去了。她一时不防,竟咕噔一下咽肚了!她吓了一跳,额间青筋都崩出来了:“你给我吃什么?”说着,便伸手抠喉咙。

    “听说外海有许多妖怪,怪法无数,有些自体败坏亦可重生。”他微偏了头,“我很好奇。”“什么意思?”她心跳加,脑仁都带得有些疼。

    “沧海异志录。你没看过这本书吗?”止淡淡的看着她,“正好借着重新长大,当个好孩子吧!”

    “你!”迷迦脸胀得紫红,他真是她所见过的最怪异的人。想法怪,行为怪,从头到脚都是怪!但是,却让她不能忘。因曾经的仇怨也好,因后来的恩情也好,甚至因那她无法控制也不能挥却的思念也好。渐深入骨,不能忘。沧海异志录,是什么样的书?他突然对这些好奇,难道说,是因为她这副样子吗?她的心跳得狂野,要冲出胸腔。他一副理所当然,去留都是随意,却牵得她乱成一团,碎了整了都由他!

    “好奇的结果呢?”她憋了半天,突然问。忍不住,还是要问。

    “真的有!打得稀烂,只剩脑壳,没几日便能完好如初。”止看着她,突然换了话题,“泥土混合愿念成了妖鬼,你们竟然没觉。都长到这么大,到时吞了你们都不知。”

    他一说,迷迦才想起刚才之景。难道那怪影是个妖鬼?他们居然没感觉!她怔怔的,像个傻小孩:“变成妖鬼,也是因为你曾经在这里住的原因。”她喃喃的信口雌黄。

    “要说愿念,你比我深多的,动作很是轻柔。

    “你刚给我吃的是什么?”她执着的问,明明已经猜到答案,就是想听他说。

    “西海里的一种妖怪,我听不懂它说什么。不过它可以自生,所以用来练药试试。”他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连一点都没长大!”

    “随便弄个妖怪来给我吃,吃死怎么办?”她又愤怒了,“我长不大总好过死

    “现在都没什么反应就是不会死了?”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不了没用罢了,再找别的来试好了。”

    她看他半晌,忽然拱过来,贴到他的怀里:“我不想,再让你走了。”她低下头,咬牙切齿,出的声音却绵软无力。这是她的真心话!改,改了再写,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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