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夜,楚皇宫,灯火通明,金銮殿里袅袅飘出丝竹之乐,笙歌升平,大殿里上首金玉案几前坐着云岚皇帝上官云鸿和皇后上官云月,大殿左右两侧案几,则坐着楚皇楚臣和陪同上官云鸿出巡的云岚将领。

    大殿中间铺上鲜红地毯,十多名绝色楚宫歌姬翩翩起舞,彩带萦绕,端地赏心悦目。

    “皇上,臣楚雄偕楚国所有臣子,恭迎皇上皇后驾临楚国,臣等敬皇上三杯!”这时大殿左侧,楚皇端着一杯酒从席上站起,恭敬地对上首席上的上官云鸿和上官云月说道。

    因为楚国是云岚帝国藩属国,所以楚皇在上官云鸿面前自称为臣,以示恭敬。

    席上的楚国文武重臣也立刻端起酒杯说道:“微臣敬皇上皇后三杯!”

    上官云鸿将手一挥,殿上起舞的歌姬,行礼退下,上官云鸿和上官云月端起酒杯,上官云鸿对楚国君臣说道:“好!既然楚皇和诸位大臣如此盛情,朕饮三杯!”

    说罢,上官云鸿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杯刚刚放下玉案,立刻便有太监为他斟满酒液,上官云鸿一口气喝下三杯酒,然后爽声笑道:“朕已经喝下三杯酒,楚皇和众位大臣请!”

    上官云月也跟着喝了三杯。

    楚皇和文武重臣连忙说道:“多谢皇上!”

    然后,楚皇和文武重臣也连喝三杯,方坐回席上。

    这时,上官云鸿看向坐在大殿右侧案前云岚将领,说道:“楚皇和诸位大臣已经敬了朕三杯,靖王你们身为云岚臣子,也敬楚皇和诸位大臣三杯。”

    右侧之首坐着一名五旬左右,面容肃穆,铠甲威武的大将,正是靖王上官云战,听到上官云鸿的话,当即抱拳答道:“是,皇上。”

    然后,靖王端起一杯酒,从席上站起,看了一眼右侧席上云岚将领说道:“大家敬楚皇和诸位大臣三杯!”

    “我等云岚武将敬楚皇和诸位大臣三杯!”右侧席上数十名云岚武将端杯起身,向前一伸说道。

    楚皇和文武重臣不敢怠慢,当即端酒起身:“我等楚国君臣也敬靖王以及众位将军三杯!”

    “干!”

    “干!”

    大殿上喊喝之声,震动殿宇,气势如虹。

    接下来,金銮殿便是一片杯盏之声,敬酒之语,一片热闹。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来到了楚皇宫大门外,守卫在皇宫大门前楚国御林军立刻将手中刀枪一拦,阻止了马车:“来人是谁?擅闯皇宫,可有皇上令牌!”

    驾驶马车的是两个面貌憨厚的中年汉子,立刻从怀里掏出两面金牌,御林军顿时看到一面是太子御用金牌,一面则是皇后御用金牌,当即让开道路,两个中年汉子驾着马车进了皇宫。

    驾车的两个中年汉子,正是戴着假面皮的秦若仙和楚轩辕,而车厢里面则坐着上官青云,上官云凤,钟皇后三人。

    “云凤,到了金銮殿,爷爷先进大殿,然后再让人传你上殿献舞,你再进殿,只要你一唱十几年前你为云鸿唱过的《在水一方》,云鸿一定知道是你,然后我们再揭穿上官云月的当年陷害你的阴谋!”上官青云郑重地对戴着白纱帽的上官云凤叮嘱道。

    上官云凤对上官青云点点头:“是,爷爷。”

    这时,马车已经到了戒备森严,灯火通明,笙歌升平的金銮殿外,驾车的秦若仙和楚轩辕对车厢里轻声提醒道:“金銮殿到了!”

    车帘打起,上官青云从马车里出来,走下马车后,上官青云对车辕上的秦若仙和楚轩辕说道:“我先进去,待会我让人传你们进去时候,你们再护送着你们的娘进殿。”

    秦若仙和楚轩辕点点头:“是,外祖父(师父)!”

    上官青云这才往金銮殿大殿走去。

    在大殿大门,云岚的侍卫和楚国御林军立刻上前将他拦住:“站住!两位皇上正在殿中饮宴,不得乱闯!”

    上官青云也不惧怕,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对云岚侍卫一示,云岚侍卫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因为他们看到上官青云手上的金牌刻着“御赐靖国公金牌”。

    楚国御林军或许不知道“御赐靖国公”是什么?但这些云岚侍卫却知道云岚帝国只有一个靖国公,那就是纵横沙场数十载,无一败北的常胜元帅上官青云,在云岚国,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小孩几乎都听过这位靖国公的威名。

    “属下等参见靖国公千岁千千岁!”云岚侍卫惶恐跪倒在地。

    一旁楚国御林军见云岚侍卫对上官青云如此恭敬,知道是大人物,也立刻跟着跪下一片,竟也是呼喊:“属下参见靖国公千岁千千岁!”

    大殿大门上动静,立刻引起了殿上上官云鸿和楚皇等人注意。

    上官云鸿对右侧席上的云岚将领,说道:“去一人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立刻一名云岚将领从席上站起,对上官云鸿抱拳说道:“是,皇上。”

    将领正要离席往大殿走去,就在这时,从殿门之上传来一声老者洪亮声音:“不用了,老夫已经进来了!”

    殿上上官云鸿等人不由一起看向殿门,尤其是上官云鸿和靖王上官云战,云岚将领,在看到走进来的是银发如雪,仙风道骨的上官青云,无不是又惊又喜!

    “师父!……”

    “爹!……”

    “是靖国公!”

    顿时,上官云鸿,靖王,云岚将领纷纷惊诧喊道。

    上官云鸿和靖王已经离席,上前迎住上官青云,两人同时跪下:“云鸿拜见师父!”

    “云战磕见爹!”

    上官青云一脸慈祥笑容,先是扶起上官云鸿说道:“云鸿,现在你已经是云岚皇帝,不可对老夫下跪。”

    上官云鸿连忙说道:“不!师父待云鸿恩情如山,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云鸿给师父下跪是应该的。”

    上官青云一脸欣慰,说道:“云鸿,你还是当初老夫所教导出来的重情重义的云鸿。”

    然而,上官青云在看向跪在地上的上官云战,脸上却有些冷然,想到上官云凤那样一个好女儿,让这当父亲的就这样逐出了王府,心里就有气,白眉微皱,说道:“你也起来吧!”

    上官云战说道:“是,爹。”

    看到父亲面色似乎有些不悦,上官云战心中也是十分疑惑,不知道父亲为何不高兴,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

    “参见靖国公!”席上的云岚将领一起起身对上官青云抱拳行礼。

    上官青云当年是云岚威名赫赫,战功彪炳的统帅,在云岚帝国将领之中,威信极高。

    “众位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坐!”上官青云笑着对云岚将领微微摆手说道。

    云岚将领这才坐回席上,上官云鸿引着师父来到自己的席上,说道:“师父,您与云鸿同席而坐吧!”

    上官青云见自己徒弟一片真挚,也不推辞,便就要往席上坐下,就在这时,与云鸿玉案相并另一张玉案前坐着的上官云月站起身,对上官青云盈盈行了一礼:“云月见过爷爷!”

    上官云月对这个爷爷并无好感,起身行礼只不过敷衍之礼,她自小到大就嫉妒上官青云十分疼爱上官云凤,更让她对这个爷爷生出仇恨的是他为上官云月和上官云鸿牵线搭桥,而她只能眼看着上官云凤和上官云鸿恩爱。

    上官青云一样对上官云月这个孙女并无好感,这个孙女自小就争强好胜,小小年纪就城府极深心机多端,尤其破坏上官云凤和上官云鸿感情这件事,更让上官青云将这个孙女视为蛇蝎之女。

    “云月不必多礼,请坐!”上官青云看似客气,实则冷漠地淡淡说道。

    上官青云和上官云鸿,还有殿上众人都重新落座下来,

    上官青云笑着对上官云鸿说道:“云鸿,你我师徒君臣多年之后相逢,岂能没有歌舞助兴,好好庆祝!”

    上官云鸿听了,点头说道:“师父说得对。云鸿这就传歌姬起舞!”

    “且慢!云鸿,这些宫廷歌姬浓妆艳抹,艳俗无比,看着让人扫兴,喝酒都不欢!”忽然,上官青云皱起白眉,摇头说道。

    上官云鸿知道师父以往是带兵沙场的统帅,一向不好歌舞声乐,不由有些惊异师父今日怎么对歌舞如此郑重其事?

    殿上的靖王和云岚将领也有些惊诧上官青云怎么如此在意歌舞享受?这与以往的上官青云却是有些不一样。

    然而,上官青云却不顾上官云鸿和云岚将领的惊异,接而白眉一展,脸上露出笑容,对上官云鸿说道:“不过为师早就想到皇宫歌姬歌舞平平,俗不可耐,所以为师从宫外请来一位歌舞绝世的女子,为我们献舞!”

    上官云鸿和所有人听了上官青云这话,脸上都现出一丝好奇之色,上官云鸿虽然不信师父请来女子歌舞能够比得过宫廷歌姬,但他对师父却十分尊敬,便说道:“师父,您请来这一个歌舞绝世的女子现在在哪里?”

    “云鸿,这女子已经侯在了金銮殿外,请云鸿传她进来吧!”上官青云微笑道。

    上官云鸿点头,对殿上一名太监说道:“立刻传外面的女子进来。”

    太监答道:“是,皇上!”

    然后,这名太监慢慢地走出了大殿。

    不一会儿,只见太监带着一名头戴白纱帽,一袭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憨厚的中年汉子,两人手里拿着古琴,玉箫。

    两个带着乐器的中年汉子,在太监的示意下,便在殿下站住了。

    而戴着纱帽的白衣女子则随着太监,来到距离上官云鸿玉案不到四五米地方站住。

    “皇上,奴才已经将人带到。”太监对案上的上官云鸿禀道。

    上官云鸿挥挥手,太监退到一边。

    上官云鸿目光落在这戴着纱帽,一袭白衣,亭亭玉立就如杨柳绰约的上官云凤身上,心中忽然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胆女子,见到皇上还不下跪行礼!”上官云月见上官云鸿目光一眨不眨盯着这白衣女子看,眼中神色十分复杂,心中顿生嫉妒,对戴着纱帽的上官云凤厉声斥道。

    “云月,这女子隐居山林多年,不知礼数,莫要见怪!”然而,上官青云却笑着对上官云月说道。

    上官云鸿似乎也并没有将这白衣女子不知礼数放在心上,对戴着面纱的上官云凤说道:“师父说你歌舞绝世,你便在殿上为大家歌舞一曲吧!”

    戴着纱帽的上官云凤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云鸿,这女子有自己的乐师,让他们上来为她弹奏乐器伴奏!”上官青云看向殿下拿着乐器,扮成憨厚汉子的秦若仙和楚轩辕,对上官云鸿说道。

    上官云鸿点点头,看向秦若仙和楚轩辕说道:“你们可以弹奏乐器了!”

    “是,皇上。”

    秦若仙和楚轩辕便坐到大殿一侧,乐师让开的座位,秦若仙将古琴摆上案几,楚轩辕则横箫而立。

    秦若仙前世虽然是一个杀手,但作为一个高级的杀手,百艺随身,也曾习过古琴,虽然称不上技艺高超,但也还可以一闻,况且今晚并不需要她琴艺多么出色,因为她母亲的歌喉才是最重要一部分。

    秦若仙拨动琴弦,琴声就如松间叮咚泉流,潺潺流淌向大殿,而楚轩辕则手按玉箫,吹出了秋月落花的凄美与动听,琴箫合鸣,优美动听。

    渺渺乐声之中,戴着白纱帽的上官云凤翩翩起舞,衣袂飘飘,舞姿动人,宛如月宫的嫦娥下凡,在楚国皇宫人间起舞,美得令人惊艳与陶醉!

    就在这时,上官云凤朱唇一启,犹如珠落玉盘,歌如天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这是十几年前,她和上官云鸿相爱甚笃,只想每日每夜永不分开,于是,她将这首《在水一方》古词,编成歌舞,花前月下,她总爱为他歌舞这一首《在水一方》来表达自己对上官云鸿深深的眷恋,可自从离开云岚帝国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歌舞过这首《在水一方》,时隔十几年,再次唱起,面纱之后,早已泪水满脸。

    虽然殿上她仍然歌舞翩然,极致优美,然而席上的上官云鸿早已经脸色剧变,英眉紧皱,眼中闪着痛苦之色,她的舞她的歌,让他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天地间只有她的歌舞,只有她的笑容,只有她一个人世界里。

    让他想起了那个带给他一生快乐,也快给他一生痛苦的女人!

    他眼眸睁得大大,不知道是喜还是痛,看着殿中起舞女子,无法相信自己今生还能再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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