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鹏出兵草原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蹋顿的王庭,在自己的聚集令发出之后,在南面那些行动迟缓的部落,已经遭受到了灭顶之灾,他们不但受到了吕鹏军队的攻击,更多的是受到了那些无孔不入的马匪抢掠。

    而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吕鹏的那个杀胡令。

    原先蹋顿认为,那不过是吕鹏穷极无聊的一个玩笑,谁会真的拿出真金白银去换那没用的人头?谁想到吕鹏的幽州府,还真就将这个政策坚定的执行了下来,大张旗鼓的向边地收购乌桓的人头。

    现在,不但那些边地的汉人百姓,想尽一切办法狩猎人头,而且鲜卑人在这个时候也加入了这这个买卖里,开始三五成群的进入自己的领地,杀戮猎获自己的族人,他们的手段更残忍,给乌桓人带来的伤害更大。

    自己几次三番的派出信使,像鲜卑大单于交涉,但结果是不了了之,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现在,乌桓的人口以人眼可见的速度,直线下滑,如果照这个速度下降下去,出生成长的人,绝对跟不上损失的,尤其,备受那些猎人青睐的女人和孩子的人头,更让整个部族慢慢的损伤元气。

    没有了孩子,也就没有了未来,没有了女子,也就没有了繁衍生息的基础,如果事情照这样下去,其实不用吕鹏来攻打自己,不出二三十年,自己的乌桓族就将灰飞烟灭。

    而就在蹋顿焦头烂额的时候,乌延的失败也已经让他获知,这算在无数不好的消息里,唯一一个让他欢喜的了。

    乌延已经派来信使,向蹋顿禀报他举族北来的消息,这个消息让蹋顿一喜一忧。

    欢喜的是,乌延总算向自己低头,在他被吕鹏严重削弱之后,再也没有能力和自己抗衡,只要他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吞并他,实现自己彻底消除异己后患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忧心的是,乌延的部族接近十万人口,但几乎全部是老弱妇孺,这就是10万张嘴,而他已经将几乎所有的牛羊马匹,全部赔偿给了吕鹏,这10万张嘴,就需要自己供养,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包袱。

    现在踏顿的营地里,已经聚拢了不下30万人,在如此狭小的地区,聚拢如此多的人口,已经开始让蹋顿感觉到不堪重负,如果再加上这10万白吃白喝的,自己实在是难以为继。

    总是这么收拢在一起,终究不是办法,必须将这部落再放出去,到更广阔的地方放牧狩猎,否则这个冬天,就会让自己的部族走入绝境。

    “现在,我们必须要组成大军,寻找吕鹏决战,歼灭所有进入草原的马匪,否则的话,我们将亡国灭种。”蹋顿痛苦的向丁力提出了自己的决定。

    丁立就淡然的道:“出兵是必须的,否则让吕鹏这么折腾下去,我们早晚会被他彻底的拖垮,不过,要想出兵,就必须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那就是即将到来的乌延部族,如果我们整顿大军出战,乌延在我们身后做些手脚,我们将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啊,乌延已经成为了我的心腹大患,这个脓疮不割除,总是让我寝食难安。”

    “必须用快刀斩乱麻的姿态,解决它,否则的话,毕竟是夜长梦多。”现在丁力是最着急的,自己在草原已经接近三年,眼看着吕鹏不断的一步步壮大,如果照这样下去,在给吕鹏两年时间,自己为丁氏家族报仇的愿望就彻底的绝望了。

    蹋顿就很痛苦,一场内讧已经是不可避免,但不管怎么样,死伤的都将是自己的族人,损伤的都是自己本族的元气。

    但要想放开手脚和吕鹏大战一场,决一胜负,实现冲入幽州,占领幽州的目的,这场内讧火拼是避免不了的,这就是汉人说的壮士断腕。

    “那依照先生看应该怎么做?”

    “大单于,您现在就派出信使,命令乌延的部落就停在好草川,然后命令乌延和他的五弟十七弟过来王庭议事,如果他们兄弟三人来了,那就当初砍杀以绝后患。”

    “如果他们不来呢?”

    丁立就笑着道:“现在的乌延已经是穷途末路,即便是危险,他也一定会来的。”人心基本就是这样,当一个人走进了穷途末路的境地,一切就都身不由己了。

    乌延拿着蹋顿的将令愁眉不展。

    蹋顿将自己的部族安顿在好草川,单看这个名字,似乎非常美好,其实不然,好草川不过是牧民对这片地方的美好期望罢了,那里,根本就是一块盐碱地,算起来可谓寸草不生。

    而且这个地方就在蹋顿核心势力范围之内,周围都是蹋顿的族人部落,一旦自己进入,立刻就成为四面环敌的状态,成为了瓮中捉鳖。

    而如果不去,草原之大又何处能有容身之地?

    “先生,现在我已经是进退两难,我应该怎么做?”乌延现在已经将田畴看住了自己的主要谋臣,一刻也不能离开。

    笼着手,跪坐在厚厚皮毛上的田畴,脸上也是一片纠结痛苦。艰难的评论道:“蹋顿,已经图穷匕见,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我们一口吞下,本来大王你可以卧薪尝胆,忍这一时之气,怎奈这次,大单于让你兄弟三人全部去王庭拜见,其心已经昭然若揭,就是想叫你三兄弟一网打尽,然后彻底兼并咱们的族群。”

    “蹋顿,你也太心急了。”乌延咬牙切齿的道:“但是,也只能是干咬牙,却没有一点办法,这就是自己为鱼肉,人家为案板,这就是鱼的悲哀。

    “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田畴淡然一笑,给乌延展现了一丝希望。

    乌延就好像落水之人,突然间发现眼前有一根闪亮的稻草,赶紧一把抓住田畴的手:“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田畴笑着道:“丘力居死后,蹋顿上位,当初曾经出兵帮助袁绍进攻公孙瓒,袁绍传达了大汉朝廷的封赏,赐予难楼、苏仆延、乌延你们三王等人单于称号及印绶。我记得当时您和苏仆延并没有接受这种明显的挑拨离间的封爵,但难楼却接受了这个大单于的封号,可有此事?”

    乌延点了点头,回答道:“确有此事,当时大汉朝廷封赏我们三人为大单于,本就是居心叵测,挑拨我们和蹋顿之间的矛盾关系,当时我和苏仆延两人从大局着想,拒绝了这明显的陷阱,但是难楼却接受了这个大单于的封号,只是后来,蹋顿为了统一乌桓,要约我们两人,三家合力,大兵压境,才逼迫着难楼取消了大单于的封号,上脚的大汉,朝廷赏赐的印绶带。”

    “从这一点上说明了什么?”田畴就循循善诱的问道。

    小十七眼前一亮:“这说明,难楼有野心。”

    “对。”田畴豁然起身,大踏步的走到大帐中那个简单的地图前面,指着东面的一块地方说道:“难楼在丘力居的时代,被封掌控渔阳,右北平和上谷三郡沿边之地部落,手下掌控部落近千,人口不下30万,丘力居死后,他却将这30万部族北迁,直接逼迫道蹋顿王庭边缘,其目的已经昭然若揭,若是当初不是你三家联合压迫他,说不定,以他的勃勃野心早就攻陷了王庭,杀踏顿自立了。”

    乌延其实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但依旧不知道田畴的意思。

    “既然现在蹋顿想要向我们开刀,我们不妨现在就投靠难楼,然后游说他对蹋顿发难。”

    乌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自己带着全部族人投入到难楼的部下,虽然自己精锐尽去,但还有多少能拼凑出一两万人的队伍,用这支队伍增强难楼的实力,其实不用自己鼓动,难楼就可能造反。但是,自己虽然会在难楼的庇护下得以生存,但对于乌桓来说的一场灾难也就不可避免了。

    在民族的灾难和自己生存的选择上,最终乌延选择了生存,于是,他果断的决定:“我现在就带足金银珠宝,亲自去难楼那里,寻求庇护。”然后冲着上苍默默的祷告一番之后:“希望我能够舒服难楼,在这个外敌环视的情况下,为了整个族群着想,放弃他的野心。”

    田畴就在心中暗暗的嗤笑:“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人的心野心一旦生长出来,就像那蔓藤一样,再也难以割除了,有了你的加入,只能催生着野心更加疯狂的生长,乌延,你的希望是不会实现的。”

    回到自己的帐篷,急匆匆写了一封书信,叫过自己亲卫中的一个,这是吕鹏派在田畴身边,保护他安全的一个锦衣卫小队的队长:“你连夜将此信交给咱们的主公,请主公暂时不要太过压迫蹋顿,等待乌桓内部的一场大乱。”

    这个小队长就犹豫起来:“如果我走了,先生的安全由谁负责?”

    田畴哈哈一笑:“这个你大可放心,本人杀人不行,但自保绝无问题,你只要完成任务就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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