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踏上返回临淄的路上,公子锄一行人便遭遇无数吴兵们前来围剿为了脱险,众人浴血奋战,却越杀越多!鲜血染遍大地,吓得公子锄手脚冰凉。一把尖利的铁匕首刺来,晏慈见罢,脱口而出,喊道:快逃!……

    但是,晚了!

    那把铁匕首迅速地扎进公子锄的后背!

    “啊”

    公子锄无意识地叫出声来……

    ……双眼一睁,公子锄从梦中醒来,浑身吓出冷汗,这才注意到他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哦~这个梦真是又长又真实,正是他们曾经遇到的经历!

    吁了一口气,公子锄揉了揉双眼,打量四周,这才恍然地记起他暂住公子黔的府上锄府虽在,却无人打理……自从他被流放齐国边境,想来锄府早已荒废!即使听说他要回来,女君也没来得及准备!

    说是准备,实则是他们回来得太突然!

    当公子锄和公子黔率领两千名卫国士兵遇到晏慈和田恒等人后,又在不久之后,遭到了吴国士兵们的偷袭对方似是吴军重要的将领罢?竟然对他们一行人穷追不舍!在付出两百名卫国士兵战亡的代价下,他们总算回到了临淄!

    此刻,临淄已被吴军重重地包围:通往临淄方向的爱娄城、棘城和安平城这三带,全被吴军占领也就是说,公子锄一行人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拼死地闯入重重包围,终才带伤地抵达临淄城,将具体的战报告之女君吕邗姜!

    见到公子锄一行人的时候,女君吕邗姜满含热泪,又高兴又心痛,叹道:你们……你们为何要回来?……

    公子锄一行人噤声不语。

    为甚么要回来?他们也不说清原因……话说不是女君吕邗姜要求的么?公子黔当真很想吐槽:请求回来的,是你;不要回来的,还是你!

    你到底想不想让人回来啊?!

    老实说,此刻归来并不明智:一方面是临淄城被困,即将遭受灭顶之灾;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回来了,除了增加伤亡率,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毕竟,只才近两千兵力是没法和十万吴军抗衡的……就算吴军没有十万,剩下七、八万兵力,齐军也没法反击!

    是的,临淄城……兵力空虚!

    早在之前,女君吕邗姜便将齐军分成两部分:主力齐军是陆兵,兵力十万,交给国夏统帅;第二主力则是海兵,只才三千惜叹艾陵之战,国夏领兵大败,致使齐国大衰……就算海战赢得胜利,亦是杯水车薪,只能勉强地拖住吴军的转移力,威胁一下吴王夫差,却不能击退整个吴军!

    拱了拱手,公子黔却道:吾等皆是齐人,焉能看着齐国被吴国攻占而无动于衷呢?还请女君下令,黔愿率军痛击吴军,倘若战死,亦不悔也!看得出来,公子黔比以前成熟稳重油滑了不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把女君吕邗姜感动得一塌糊涂!只听女君吕邗姜说:

    尔等心意,本君已经知晓,还请你们先回府休息罢!本君自有计较!

    公子黔却没离开,而是拱手道:黔斗胆一问,女君打算如何?

    女君吕邗姜沉默片刻,才道:还能如何?自是求和。

    言罢,女君吕邗姜深深地叹息。

    公子黔却一言不发,包括他公子锄,亦是。

    ……揉了揉脸,公子锄回过神来,想了一想,终是起身下榻,更衣出门。

    公子锄实在没了睡意,心事重重地仰望星空此刻天还未亮,周围光线还很黯淡!想起目前的齐国情势,可不就和眼前的情景一样,迟迟看不见黎明的到来?想到这里,公子锄叹了一口气:“……唉!”

    “公子锄?……”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公子锄抬头一看,却是公子黔。

    公子黔并不是一人来的田恒和晏慈亦在!

    他们的身后,自是跟有好几个护卫们。

    那几个护卫们每人一盏灯笼,照亮了周围。

    “你们……?”公子锄惊讶地指了一指田恒和晏慈,不太理解他们为何出现在此处。

    公子黔尴尬地笑了一笑,笑道:“真没想到,你也睡不着么?真是巧了,本公子也想叫醒你来着。”

    “有事?”公子锄挑了挑眉头。

    公子黔迟疑道:“唔~也没甚么,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甚么小事?”那群护卫们当中,忽然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替国夏兄长下葬,也能算作小事?!”

    “兄长?!”公子锄挑高了眉头,顿时明白了公子黔一行人的来意,“要替国夏将军……?”

    “是的。”公子黔尴尬地点头,顺便瞥了那个男子一眼公子锄顺势地望着,就见那个男子体格魁梧,却一脸猥琐的相貌,满脸伤心,头扎白布,手捧一只精致的木盒子。那盒子出奇得大,活像一副加了宽度的棺材板……

    公子锄嘴角狠狠地抽搐:嗯?该不会是……

    公子锄心头闪现一抹念头:国夏骨灰不会被装进另一只更大的盒子里了罢?

    公子锄猜对了!

    便见公子黔伸出一只手,轻拍那个男子的肩膀,温声道:“吾等皆会记住国夏将军。”

    “记住有何用?!”那个男子穿着一身仆役服饰,说起话来却显得那般桀骜不驯,“兄长都死了……再记住,有何用?!”

    偏偏公子黔不觉得他被冒犯,反而更温和道:“记住总比忘记强罢?女君也不会忘记他的。”

    提及女君二字,竟让那个男子似有所动公子锄惊奇地发现,那个男子居然不再闹腾了。

    那个男子乖乖地捧着国夏的骨灰盒,静静地站在一角。

    回过头来,公子黔道:“他是国夏的弟弟,名曰国敏天要亮了,咱们赶紧走罢?”

    公子锄便默默地跟随公子黔一行人出府。

    众人准备齐全,经过一番忙碌,终将国夏的骨灰埋进国氏家族的祖坟,并且认真地立了墓碑。

    国敏一边低泣,一边向国夏的墓碑磕头。

    晏慈、田恒、公子锄和公子黔无声地站至一旁,注视国夏难过不已。

    公子锄伸长脖子,瞅了一瞅被打发到了外面的一众仆役们,低声地询问公子黔:“为甚么非要晚上……?”

    尽管公子锄也因国夏的逝世而痛惜难受,却不大明白为甚么众人要替国夏举办如此简单的葬礼这已不是简单来形容了……具体地说,更像简易才对!堂堂齐国上卿、十万齐兵的统帅,怎么着也不能这样寒酸罢?!

    回答公子锄的人,却是田恒田恒清了清喉咙,小声道:“这是……国帅本人的意思。”

    “甚么?”公子锄眨了眨眼,更加不理解。

    田恒叹道:“国帅自觉对不起齐国,不敢隆重地举办丧事,只想葬在临淄,也就心满意足了。”

    “是么?……”公子锄心中一凛,对国夏的为人,生出一缕敬意。

    田恒又道:“这事也是得了女君的同意……女君也认为不宜兴师动众唉!一国之将战死,实乃国之遗憾,再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对当前局势,可是一点帮助也没呢?”

    被田恒一提醒,公子锄顿时想起目前齐国的状况,不由地心头一灰:唉!等到天亮时,齐国又会怎样呢?

    齐国被吴国围困,再去办个丧礼,那真就雪上加霜了……果然,低调地葬好国帅,倒是对的!

    “女君该怎么办呢?”公子锄喃喃地说。

    “不知道。”公子黔耸了耸肩膀,“齐国战败,撑死会多些赔偿或割地罢?总不会灭国!”

    真得感谢齐国距离吴国数千里,且中间隔有许多小国,就算吴国真要占领齐国,那也不现实没准前脚占了,后脚就被诸国瓜分了……因此,严格说来,齐国只会大损,而不会真亡!

    并且,纵观这几百年内,除非是邻国,被灭倒有可能,但齐国么?……且不提齐国领土之大,光是齐国的开创者乃是姜太祖,就足够令人忌惮了吴国想吞并齐国?呵~除非吴国先把周围小国吞并,待到与齐国相邻,才有资格想这事儿!

    毫无压力与紧张,公子黔想得通透,神情非常乐观。

    公子锄古怪地瞄了一瞄公子黔,直觉公子黔另有打算,忍不住道:“你倒是想得开?”

    “不想开又能如何?”公子黔翻个白眼,“总归齐王是女君,又不是本公子……本公子不需要负责这事!”

    说得好有道理!公子锄张了张嘴,居然想不出反驳之话。

    莫名地,公子锄对女君吕邗姜略感同情

    也不晓得,女君吕邗姜现在如何?大军压境,有如兵临城下,她还有没有心情睡觉呢?

    齐国,临淄宫。

    女君吕邗姜……彻夜未眠。

    一如公子锄所想,女君吕邗姜……没有心情睡觉。

    即使睡下了,也会很快地醒来。

    这夜,不但公子锄等人没法睡下,女君吕邗姜亦是。

    思绪千万,睡不着的夜里,女君吕邗姜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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