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名日?!这是什么日子?所谓高级货有多高级?”特务连连长好奇的问道。

    温基岩笑着说道:“这是俄国的宗教传统,孩子诞生后要由他的教父或是教母替他命名,每个名字都是从某个神圣的名字中引申而来,每年都要纪念这个神圣的日子。这样重要的日子自然是不能没有美酒的,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能用烈酒,不然宴会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喝得酩酊大醉倒是小事,若是相互掐架可就热闹了,所以这些酒都是从法国的葡萄酒庄中远程送过来的,其中不乏一些精品……酒是好酒,但是这些普通士兵是不喜欢的,除了价格昂贵不是他们能够喝得起的,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喜欢这种软绵绵的味道,寒冷的天气使得他们酷爱更加浓烈的烈酒……”

    特务连连长摇摇头说道:“参谋部的那些人果然都是人精,恐怕咱们前脚端了弹药库,后脚咱们的炮弹也就到了……”

    “战争动的时机总部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一个神秘的,不过一旦咱们这边行动得手,就算不是当天也远不了……这个日子不是6军和海军参谋部的人来确定的,他们只是根据这个假定的日期来草拟作战计划,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温基岩脸上颇为玩味的说道。温基岩被吸收进入“”机关后,成为海参崴这边的总负责人,虽然他无法接触到“”机关的核心秘密,但也可以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来判断出“”日绝对不是军事参谋部门所能够确定的,而是总统直接领导的某个机关来决策此事,很大可能便是“”机关的核心人员——俄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官妻子的命名日和其代表的含义就是他呈送地情报,这份情报获得的难度并不高,但是难在细心。这种细微之间的差别不是军事部门所重视的,只有从事秘密机关的人才了解这个日子究竟意味着什么。

    温基岩家世殷实,他所受到的教育也是最好的,这个时代的秘密机关技术对于他来说并不难理解,他也除了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上级交付的各项任务之外,难得他还是一个颇为进取也有着很强主见的人,对于一些事情可以深入的分析。作为海参崴的“”机关领导人,他除了掌握两条交通线和一部电台之外。不受任何横向指挥,一切情报都会直接传送回北京总部,这些条件使得他成为一颗有着很大自由度的棋子——温基岩以海参崴的出色情报工作为基础,十五年之后成为由“”机关衍生而来的中国国家安全局局长,温基岩也成为中国国家安全情报部门走向巅峰的奠基人……

    “如果向这些酒里面下毒,会不会将所有的宴会来宾全部放倒?!”特务连连长笑着说道。

    温基岩一拍手笑着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地办法,那天能够参加宴会的俄军将领绝非常人,如果这些酒能够将这帮人全部都给放倒……”

    温基岩脑门上立刻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个特务连连长天马行空般的想法确实让他大吃一惊:“只是这里面有两个问题,想要下毒不难。只是这个时候上哪里去找毒药?总不能直接放砒霜吧?另外一个便是总部那边那个说不定是什么时候,如果我们下了毒,军队那边的行动时间往后拖了两天……”

    温基岩停下来,看看屋子里面的人,若是真的如他设想的一般,那这间屋子里面包括他地宗族家人,谁都别想跑,绝对会俄军找上门来灭门的。自己的家人还都好说。温氏家族有自己的渔船,现在距离行动的时间还有段时间,上了渔船一走了之,但是这些一看就知道是军队的人,他们身上的任务……

    “我们执行任务的时间是在宴会之后,普通毒药一旦作俄军就会找上门来,任务必然会泡汤……还有一个风险不能不考虑,那就是你的这些葡萄酒如果全部下毒,那斯达尔克夫中将一家不会在宴会之前的这几天开几瓶先尝尝?”温基岩有些颓丧地说道。

    端掉弹药库地作用和用毒药放倒大部分俄国在远东的政军人物,这两属于不同层面的任务。前对于进攻海参崴军队的中国士兵来说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消息。俄国远东6军将领不敢肯定,至少斯达尔克夫中将是太平洋舰队司令官,海军的高官肯定全部到场,来个一锅端一点悬念都没有;而后对于6海参谋部和北京的掌权来说诱惑力更大一些。

    温基岩有自己地电台,可以和北京总部联系,这个设想被他完善之后形成了一个方案用电报送给北京地“”机关中枢——下毒不是非要在酒里面才行,躲避被提前现的风险还有很多种。以温氏家族在海参崴地能力。从当天的饭菜中动手一样可以达到目的。只是这个时间和端掉敌人弹药库的时间太接近了,两个任务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且即便是在宴会的酒菜中下毒,这对于温基岩来说也是一项难度极高的工作——宴会肯定是西餐形式的,而在斯达尔克夫中将的家中,华人厨师才有两个,温家有餐馆但在海参崴这个以华人为主的地方,想要找到能够被斯达尔克夫看中的西餐华人厨师,这比鸡蛋里挑骨头还困难一些。

    “不管怎么说,下毒来对付海参崴的俄国高层政军要人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太短了,准备工作不够充分……”特务连连长说道。

    温基岩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办法也倒提醒了我,咱们可以将偷袭弹药库的计划做的更完美一些,合适的毒药我这里没有,但是蒙汗药我还是可以找到的,几瓶酒可以无声的放倒一个连,这至少做掉这座目标弹药库难度将会大大降低……”

    温基岩不知道,北京的“”机关总部在接到他的电文之后,总部负责人立刻拿着他地电文面见了谭延。而且也说明了海参崴那里遇到的具体困难,表示即便在宴会上动手,成功的可能性也很低——中国情报部门意识到这点已经太晚了,错过了最佳准备时机,现在就算有合适的毒药运到海参崴也至少需要三天以上的时间,而这些法国酒到时候早就在斯达尔克夫家中的酒窖里面了。

    “下毒本来就是秘密情报机关一项重要的手段,我们的情报机关组建时间还比较短,各方面很不完善这可以值得谅解。不过现在既然出现了问题,那以后就绝对不能再犯这样地错误……你给海参崴回电吧,告诉他们现在以摧毁目标弹药库为要任务,在完成这个任务的前提下,他们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不被俄国人现就可以……”谭延很从容的说道。

    在这个时候任何指责都无济于事,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也许情报机关的疏忽是犯了“隐性的错误”,但没有必要在这个小问题上斤斤计较,毕竟“”机关是自己手上的王牌之一。组建的时间和执行各项任务的经验也距离“老道”还差得很远。谭延相信“”机关如果经过长时间的展地话,那它的作用远比常规意义上的十个师要有用的多。

    谭延对于情报机关的展是抱有很高的期望的,后世美国中央情报局、苏联的克格勃、以色列地摩萨德都是有让小儿止夜啼的“威名”,影视中那些风度翩翩的俊男靓女很是迷倒了一大批少男少女。不过谭延只有经过组建一直这样的情报机构才知道其中的难处,万丈高楼可不是凭空出现的,任何情报机关都必须要经历漫长的展过程,“”机关尽管还很稚嫩,但它不是已经在挥作用了么?谭延对它的未来倒是充满期待。

    北京总部的电文让温基岩他们减轻了不少包袱。虽然行动计划泡汤,但是总部依然回复说一批特种毒药将会以最快的度运抵海参崴,到时候情报站要注意查收,最后总部还是强调了一点——弹药库行动从行动到后事处理一定要注意干净利落,情报站和执行行动地人员在完成摧毁弹药库地行动之后,立刻放弃其他事务,直接通过秘密交通线撤离海参崴,原定的潜伏计划取消……

    “这倒是省了不少事……”温基岩将电报交给赵恒君和特务连连长笑着说道。

    赵恒君对电报不感兴趣,他这个“最高行动负责人”说白了是他的特殊背景而来,揭开层层面纱。他就是一个高级打手到这里客串一下帮忙的。赵恒君心中明白。更是看得开,所以连看都没看直接交给了特务连长。

    “先不用考虑这么多了,将注意力放到任务上吧,端掉这个弹药库之后我们再想其他的事情……按照我们新的方案,要摧毁这个弹药库其实是用不了这么多人的,一共四个弹药库能不能再顺手多带一个?”特务连长看过电文之后交给温基岩问道。

    “你太贪心了,说实在地。若不是这个弹药库存放着对步兵威胁最大地地雷和炮台与舰队的弹药库。我还是不建议去碰它,同时对两个弹药库下手。你如何去协同两个队伍地步调,只要有一个动手成功,那另外一个则要面对蜂拥而至的俄军,这就增大了另外一个队伍的行动难度……最糟糕的便是如果次要目标弄出了动静,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就很难完成,同时撤退的时候虽说是安排好了退路,但也不是你想走就走的——这里不算太平洋舰队,但是俄国远东6军就有四万多人,将近一半的俄国远东6军都驻扎在这里!”温基岩好好“敲打”了一番特务连长。

    这次行动虽说“”机关只是协同,但是按照北京电报的意思,完成这次任务之后,“”机关在海参崴的使命也就全部结束了,暴露在台面上的情报机关是不会命长的。就温基岩所知,目前国内至少有五家情报机关,而“”机关的保密性远在其他几家之上,如果他在战争结束之后还要在这个机关内混下去。说不得改名换姓也是理所当然,到时候海参崴温家多半也是烟消云散,将会以另外一个面孔和背景出现……

    军队的想法温基岩可以理解,他也想在自己的功劳簿上多添一笔,可惜自己眼前这一笔都很难说写好,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多少大好局面都败在一个“贪”字上。温基岩有着冷静地头脑,知道那些是自己有能力去做的。那些是自己万万不能做的——没有可靠便捷的通信方式来保证联络,他是不会同时对两个目标下手的,只有吃到嘴里咽下去的肉才是真吃到,那在盘子里面的肉虽然诱人,但你伸筷子的同时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地分量够不够。

    等待的日子是最漫长的,尽管这不过才十来天的时间,但是在这段时间内为了避免暴露,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都必须要在地下室中过十来天,这确实够让人受的。温基岩也对这些士兵很同情,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好酒好菜的招呼着,来降低士兵心理压力。

    应该说这些天温基岩才是最为忙碌的,他开始为袭击海参崴弹药库行动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贿赂弹药库守军,同时开始对弹药库的扩建工作开工,以保证在最后需要地时刻,特种士兵们有足够的借口进入仓库范围内的施工现场,最重要的莫过于是先将雷管炸药等物资混杂在劳工手中运送近施工现场隐藏起来。

    自从到海参崴在温家潜伏起来之后,特务连连长和他的战士们对温家能够有如此“通天”手段都感到非常惊奇。不过随后经过温基岩的“教育”之后才明白过来,在海参崴只要有钱就可以办成很多事情,即便在这里生活的华人地位比较低,但金钱能够摆平绝大多数问题,办不成的也只是你投进去地金币不够多而已。

    通过温基岩战士们也弄明白了为何两瓶烈酒外加百来个金币就可以和一个俄军连长成为铁哥们——俄国远东6军的待遇之差是特务连他们无法想象的,他们每个月除了拥有正常士兵的报酬之外,特务连作为总统亲自训练的尖刀部队,每个月还有高达五十银元的津贴,而一个生活在因天津的平常五口之家一个月的用度也不会过二十银元。

    俄国普通士兵的薪水非常低,还要忍受上级军官的盘剥。从他们地经费到军装。甚至于整个部队地训练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甚至到了让中国同行们极为惊异的地步——俄国远东6军和太平洋舰队在最近半年内没有进行过任何演习,炮台火炮和舰炮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严禁开炮,实际上是在节约下经费供海参崴的军政高官享乐。可以说在海参崴至少在军队中上下级对立的矛盾十分尖置于人锐。

    温基岩和特务连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海参崴看到地并不是俄国地个别现象,而是普遍现象!他们只看到俄*队中的阴暗面,而俄国在欧洲地大本营现在已经搅成了一锅糨糊——因为社会矛盾异常激化。俄国各地的工厂罢工、市民走上街头游行。俄国农村也有非常不稳定的迹象。

    尽管在俄国的中国外交机关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撤离俄国,但是谭延给龚照援的任务还是要考察俄国现在的社会情况。并且每天都要形成一份书面材料用电报传送回北京大本营。在北京情报分析部门将会根据电文来分析俄国的政局,从而也形成自己的判断资料呈送谭延来审阅。

    不管是外交官的亲眼所见还是情报部门的推断,谭延看到的都是被架在火上烤的俄国,俄国内政大臣的话也许是无心之举,但是谭延却明白这是转移目前俄国内部矛盾最好的办法。进入七月之后中国东北6军开始了频繁的调动,围绕两个中心——海参崴和海兰泡,前为俄国远东第一军的驻地,后为第二军,相对应的是由中国6军第一军刘禹为核心的三个6军师、一个实验炮兵师和两个混成协;海兰泡方面是以隔河相望的瑷珲为指挥部的曹锟部,除了三万两千京畿卫戍军之外,还有一个6军师一个混成协。

    在谭延的努力下,东北聚集了足够数量的中国6军,这些军队进入东北的时间少则一年,多则五年,通过多次大小规模不等的军事演习和剿匪行动,已经对这里的环境极为熟悉。参与战役的所有6军部队无一不是中国6军的精锐,而号称“精锐中精锐”的老北洋七镇、直督督标和京畿卫戍军,除了第五师坐镇京津,第七镇坐镇广东之外,其余部队全部列在了第一线——在俄国远东政要们还沉浸在酒精和舞会当中的时候,中*队包括海军在内所有的军事力量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攻击姿态,所有作战部队指挥官都接到了最后的“”日作战计划,远东上空战云密布……

    总算在最后时刻完成了这一章,另外所谓“命名日”是修改的,历史上斯达尔克夫夫人的命名日是在二月,也就是历史上日俄战争时,日本炮击旅顺的那一天,在这里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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