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并不以为后宫诸女谁能像武则天一般擅权专政,但是尽管他有着现代意识,他还是认为后宫不得干政是正确的。诸女都有自己的家族,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不管如何深明大义,她们不可能不因为感情的远近而有所偏袒。纯洁无暇的,不沾一丝烟火气的婚姻和爱情,只存在于童话故事当中,在现实里,谁能不受方方面面关系的影响?

    如果现在让她们在政务上干涉过多,那么依靠她们宠妃的身份,必然能对朝政造成一定的影响力,进而会有一批臣子因着各自的利益而聚集到她们身边,那么将来就有可能闹出许多不愉快。因此劝说秦国出兵的详细内幕,庆忌没有向她们透分毫。

    秦国季嬴公主出嫁,吴国已经拿出了一大笔嫁妆,如今季嬴尚在赴吴的路上,连她是黑是白是胖是瘦都不知道,而且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的身上已经打上了吴王庆忌的标签,跑也跑不掉的,庆忌此时实在没有理由张罗一批礼物又去讨好秦国国君。正因如此,三女对他的说辞半信半疑。

    摇光和小蛮还好些,如果庆忌真的是要给秦国送礼,她们心中纵然因为庆忌如此重视季嬴而有些不服,毕竟季嬴的尊贵身份在那儿摆着,她们也无话可说。如果庆忌这个好色家伙又看上了冰月,她们也没想过吴王后宫以后会只有她们三姐妹,说起来,那任冰月还是个性情直率好相处的姑娘,只是庆忌这么快就打起别的女人主意,她们心里有点不是味道而已。

    倒是任若惜想的多些,她时而会想,如果大王真的要纳冰月进宫,其实也未必便是坏事。女人总要嫁人的,自己的郎君。她当然觉得比别的男人要好,而且妹妹若嫁进宫来,姐妹二人的地位也稳固些,将来两人若为庆忌诞下子嗣,同为吴王子,彼此血缘关系比起其他王子还要亲近些。这对自己的孩子也要好些。时而想起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地情景,又觉羞涩难言。

    任若惜几番提笔,想趁庆忌还未赶到任家堡,对妹妹叮嘱一番,可思忖再三,却无法下笔,这种事情实在无从谈起,最后只得弃笔一叹:“说不定是自己多虑了,也许大王对冰月并没有喜欢的意思。又或者冰月不想入宫。以大王的性子,他是不会依仗权势,强迫一个女子入宫侍奉的。一切就顺之自然吧。”

    庆忌不理三位娇妻想些什么,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新婚妻子,对丈夫的举动难免敏感一些,慢慢让她们适应一下,渐渐也就知道什么该问〔么不该问,什么可以管,什么不可以管了。总要有个调教过程。没必要早请示晚汇报,在她们面前做个透明人。

    其实三女之所以多想,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庆忌本没必要如此事必躬亲,以他大王之尊,如想筹措兵器做礼物,大可命任家堡调拨武器运至姑苏,但他却要亲自赶去,任冰月又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她们自然不免多生了一番心思。

    庆忌亲自赶去任家堡。却另有他地一番考虑。前几日,任家堡派人赴都城禀报,按照大王当初的提示,如今已淬炼出质地更好的铁器了。庆忌是深深知道武器的进步,对他的大业意味着什么。

    想当初蚩尤为何能纵横天下,炎黄二帝联合太昊、少昊,以四部之兵尚且与他打得那么辛苦,及至蚩尤战死,在传说中还把他描述成三头六臂的怪物。封为战神。谈之变色?就因为当时蚩尤部落已经使用了青铜器做武器,而炎黄部落还在使用木棒石块。彼此战力悬殊,如果不是他们占了人数优势,这后世子孙是否还要自称是炎黄子孙都成问题了。

    铁器较之铜器。又是一个飞跃性地进步。在冷兵器时代。肉搏武器地质量优劣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双方战斗力地强弱。而不全然依靠军队地训炼。吴国人口再如何快膨胀。要达到齐晋楚那样地水平。也需要一个相当长地时间。而远优于其他诸国地兵器质量。却能弥补兵力人数上地缺陷。

    庆忌此番赶赴任家堡。事先没有通知他们。他有点吃不消任家堡迎接他时那种有点过于夸张地排场了。所以直到他赶到任家堡城下。城中长老们才得到消息。慌慌张张地迎了出来。

    “好啦。诸位长老平身。寡人此次轻车简从赶到任家堡。就是不想你们过于铺张。几位老人家年纪大啦。请起请起。不过拘于礼节。对了。任二姑娘呢?”

    一位白长者连忙上前奏道:“回禀大王。家主正在后山主持铸造兵器之事。小人仓促惊闻大王赶到。还不及通知她。实在失礼。小人这就叫人去……”

    庆忌和颜悦色地道:“不必了。不必了。她正忙着。就不必过来了。寡人去后山看看她便是。呃……诸位长老。寡人素不喜前呼后拥。诸位长老又已年迈。腿脚不太灵便。就不必相陪了。派个人头前带路便是。”

    “是是是。小人遵命。大

    那老者慢吞吞地施着礼,慌忙招手唤过一名家中子弟,引着庆忌去后山见任冰月。

    “大王怎么独自来见二姑娘,连大姑娘也没跟着?”

    一个白胡子老头凑到他面前,踮起脚尖看着大步流星向后山赶去的庆忌疑惑地问道。

    “说的是呢,还不要我们跟着,莫不是大王……?”

    “唔,子侄们之间早有传言,看来所言非虚……”大长老捋须沉吟,不禁喜形于色:“我任家若是一连出了两位王妃,那吴国世卿家族之中还有何人能与我任家相比?哇哈哈哈……”

    “大哥,大哥,你别笑啦。二姑娘整天和一帮男人在工地里厮混,弄得那副模样,大王要是看见……”

    正狂笑不止的白胡子老头笑声戛然而止,紧张地一拍额头道:“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快,快派人抄小路过去,让二姑娘赶快换身衣服,好好打扮打扮……”

    一个任家子弟受命急匆匆地从小道绕向后山。

    后山一座山洞里人声鼎沸,上边掘开的两个管道烟气冲天。在一阵喧闹声中,任冰月被一个任家子弟强行拉到山洞,乌烟瘴气中,任冰月眉飞色舞地道:“嘿,庆忌那家伙还真有两下子,用那黑石头烧制的铁水比起以前品质不知好了多少,哈哈哈哈……”

    “二姑娘,大王到了任家堡了,大伯请您赶快过去。换换衣裳,洗漱一番……”

    “庆忌来了?那我姐姐呢?”

    “呃……未见大姑娘同行。”

    任冰月叉起腰,瞪起杏眼道:“那他跑来做什么。闲得无聊么?”

    那传讯的任家弟子急得满头大汗,跺脚道:“我地二姑娘,人家是大王啊,想去哪儿还需要告诉我们原因吗?”

    任冰月点头道:“说的也是,不过这次试炼正在关键时刻,我实在不舍得走开。你去,告诉长老们排开酒席,好生款待,让家伎们歌舞助兴。别闷着了他。我忙完便去。”

    “二姑娘,二姑娘,”那人一把扯住任冰月的袖子,急道:“不成啊,大王已经往这儿来了。”

    任冰月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戳,气势汹汹地道:“我说四哥,你脑子有问题了是不是?他既然都来了,还要我去更什么衣洗什么漱啊。真是的。好了好了,你去洞外守着,他到了叫我,我先进去……”

    “不行啊二姑娘,大伯说……”,那个四哥扯着她的衣袖不撒手,就在这时,庆忌已轻车熟路地进了山洞。这里他也曾来过,得知任冰月就在里面。他便撇下引路地任家子弟。当先走了进来。

    “任冰月姑娘在哪里?”庆忌见眼前站着两个人,便伫足问道。

    庆忌一身便服。他站在洞口,任冰月逆着阳光却未看清他的面貌,便凶巴巴地道:“你这混帐东西是哪一房的子弟,没上没下的!本姑娘地闺名也是你叫的?”庆忌大吃一惊,连忙跨进几步,仔细一打量,只见眼前这人一身男人打扮,粗布葛袍,与普通工役无异,丝蓬乱,脸上黑漆漆地,只有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她五官其实倒也精致,依稀便是……

    庆忌讶然道:“任冰

    “哟,好大胆子,你还叫!你这不懂规矩的小子,皮紧了是不是?”任冰月粗声粗气地说着,踏近一步,仰起脸往他脸上一瞅,不禁惊叫一声:“大

    旁边那个任家子弟赶紧跪倒相迎,庆忌愕然看着任冰月的模样,完全无法把她和印象中那个水灵灵的小辣椒联系在一起:“你……你怎么这样一副打扮?”

    “这副打扮怎么了?”任冰月奇怪地看看自己手脚:“姐姐说,要做一个合格的家主,就要亲力亲为,对自己家的事了如指掌,这样别人才不会欺哄你。所以我就逐道工序流程地做学徒,总要自己了解了才成呀。不穿成这样,难道还穿着绮罗衣裳进来不成?”

    任冰月说着,自己觉得好笑,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

    庆忌有些好笑,又有些欣慰:“嗯,真是难得。原来油瓶倒了都不会去扶一把地任二小姐懂事了,真地长大了,呵呵……,不过女人就是女人,你怎么说话也变得粗声大气地了?”

    任冰月四下看看,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说:“嘘别说出去。我是装的,姐姐说,我们家做工地大多都是孔武有力的男人,这些家伙舛傲不驯,不好管教,他们凶,就要比他们更凶,他们狠,就要比他们更狠,这才能降得住他们。嘿嘿,我扮成这副模样,他们真的很听话。比姐姐在时还要听说话。”

    说到后来,任冰月已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起来。

    庆忌好笑地道:“可是……你姐姐做家主的时候,也没像你这样吧?”

    任冰月不以为然地道:“我有我的方法,当然和姐姐不一样。对了,大王。为什么姐姐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我都有些想她了。”

    “呵呵,想她你就到姑苏去看她呀,寡人这次不方便带她回来。”

    “为什么不方便?”任冰月眼珠转了转,忽然雀跃道:“难道姐姐要生了?”

    “你这丫头!”庆忌哭笑不得地给了她一个爆栗:“刚说你变精了这就又犯糊涂,这才多长时间就要生了?”

    “哎哟!”任冰月揉着脑袋,嘟囔道:“少骗我啦,姐姐进宫是没多长时间,不过……哼哼……人家又不是傻瓜。当我没长眼睛?哼哼……”

    庆忌心里一虚:“这丫头言外之意……,若惜不会把那种事也说给妹妹听吧他佯怒道:“小丫头,你不是傻瓜。是精瓜,成了吧?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寡人听说任家堡已经炼出了上等铁器,这次特意赶来验看,你可不要让寡人失望,快把炼好的兵器拿来与寡人一观。”

    一说起这个,任冰月兴奋起来,果然把方才的事抛到了脑后:“大王。我们按照你说的法子试炼出的铁水,质地确实较以前大为提高,不过还是有些脆,铸剑试击,比以前磕碰次数提高了四成,但是最后还是难免碎裂结局。我们就不断吃,加添各种材料,重新修筑熔炉,加强密封。提高炉温,还找到了你说地那种黑石头把燃烧材料……”

    庆忌两眼放光,急急问道:“结果如何?”

    任冰月道:“还是不成。”

    庆忌气结,抬手就要弹她脑袋,任冰月已先一步逃开,嘻嘻笑道:“不过我师叔后来想出了一个法子,铜质软而不坚,铁质硬而不韧,他便吃把铜铁按一定比例融合进行铸造。希望它们能互相弥补彼此的缺陷……”

    庆忌听着有些门道。重又唤起希望,忙问:“这回如何?”

    “嘻嘻。成功了!”

    庆忌大喜过望:“当真?”

    “那是当然。”任冰月傲然道,随即又泄气道:“可是铸出的剑质不太稳定,时好时坏,我们便不断摸索试验,前后铸出了三千多柄剑呐,这些剑比原来的剑成色好了许多,但是多少都仍有瑕疵,师叔从这三千多柄铸剑中摸索出了些经验,今日正在重新试炼,一次铸造十口铜铁剑,如果成功,那便证明我们的法子对了。到那时……”

    她刚说到这儿,就听山洞深处爆出一阵海啸般的欢呼声,然后一个瘦削地身影吧嗒吧嗒地从里边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口长近三尺的剑,语无伦次地欢叫道:“二小姐,成了,二小姐,成了成了,十口铸剑,全成功了。”

    “什么?”任冰月一声欢呼,扔下庆忌向那人跑去,匆匆询问几句,两人便忘形地抱在一起,又笑又跳。

    庆忌看着那人,同样一身葛布短袍,男装打扮,眉眼五官虽然烟熏火燎的像个小黑人,却依然透着清灵精灵之气,依稀便是任冰月地贴身侍女青羽模样。

    “冰月,这次……成功了是不是?”

    俟她们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庆忌才强抑激动,走近了问道。

    “不错,大王你看,这便是最新铸成的利剑,十口剑品质一样,我们终于找到了稳定铁质的法子,哈哈哈哈……”

    大概是最近扮男人婆留下了后遗症,任冰月忘形地大笑,将剑从青羽手中接过来,献宝似的呈给庆忌看。

    剑还是粗坯,未经打磨抛光,没有剑锷,剑柄也没有安,铸成之后为了试剑,只是以粗麻缠出了剑柄。庆忌横剑胸前仔细打量,剑体因为尚是未曾打磨的粗坯,剑体不太平坦,手指抚上去有些摩擦感,剑地颜色似铜似铁,隐隐泛着金属的寒光,由于洞中光线黯淡,而且剑锋没有精心打磨,还看不出它的锋利和坚硬程度。

    庆忌握剑于手,随意挥舞几下。挽个剑花,然后一伸手,便自自己肋下摘下了承影剑,向任冰月笑道:“来,拿着!”

    他连鞘一抛,任冰月下意识地扬手接住。凑近了仔细一看剑柄上地篆字,惊叫道:“承影宝剑!”

    “不错,正是承影剑。”庆忌手腕徐动,轻轻挥舞着那柄剑,剑体挥出模糊地淡影,微微出呜呜之声:“来,你用承影剑,全力劈我一剑。”

    “什么?”

    任冰月脸上变色,忙不迭摇头道:“不成不成。承影剑乃久享盛名的天下神兵,历经百炼,锐不可挡。我这铸剑再如何锋利,又岂能同这神兵相比,万一伤了大王,那便把冰月零剐了也偿不了这大罪,不干不干,我可不干。”

    “叫你吹你就吹。寡人就是怕你身手不够灵活,才要你拿承影剑,由寡人来承剑。放心吧,如果剑断了。寡人自会闪开,凭你地力道和身手还伤不了我。来,听话,全力劈我一剑。”

    “可是……我……”任冰月面有难色,连连摇头。

    庆忌瞪起眼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任二小姐怎么如此胆小怕事了?放心吧,寡人侧身而站,会及时避开,来,试剑!”

    “这……。好!”任冰月银牙一咬,鼓足勇气,把剑缓缓举了起来。

    一旁青羽和两名任家子弟胆战心惊地看着,袁素在一旁暗暗握紧剑柄,只待情形不妙,立即出剑替庆忌格架一下。

    “呀!”任冰月一声娇叱,拧腰顿足,双手使剑,自空中斜斜劈下。

    “当”地一声。双剑相交。庆忌长身而立,收剑横于胸前。手指在剑上缓缓拭过,然后再度扬起,沉声喝道:“很好,再劈一剑。”

    任冰月弓腰握剑,二目圆睁,见庆忌手中地剑毫无损伤,这才放下心来,不但勇气倍增,也大为喜悦,她方才不敢将力使足,只使了七成力,这时却跃跃欲试起来:“大王小心,我来啦,呀!”

    任冰月向后退了几步,像只蹑足的猫儿,忽然纵身跃上,利剑扬空,又是一剑狠狠劈下,只听“铿”的一声重重撞击,任冰月落地旋身,消去了余力,定睛再向庆忌看来,只听“当啷”一声,半截短剑落在地上。

    一时间,洞中诸人都傻了眼,一个个石雕木塑似的站在那儿,任冰月直着眼看着手中断成一半地承影剑,失声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这可是承影神剑啊!”

    庆忌站了一会儿,把手中剑向空中一举,仰天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山洞中不断回荡,直如排山倒海一般:“哈哈哈哈……,好剑,好剑,果然好剑,哈哈哈哈……”

    他见任冰月还在那儿愣,便收剑走过去,在她香肩上一拍,笑道:“喂,是不是铸出了好剑,欢喜地傻掉了?”

    任冰月一机灵,跳起来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大王拿什么剑诳我?这不是承影剑对不对?我怎么可能铸得出斩断承影剑的兵器,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庆忌心中大悦,笑吟吟地道:“不要什么东西一提上古年间,似乎就是最好的,哪怕它真是最好的,也只是当时最好的,流传至今,人们只记得它的那些传说,却忽略了它的年代。承影剑削铜断铁,这个不假,但它削地铜铁不是今日的铜铁,而是几十年↓百年前地铜铁,那是冶炼出来的铜质能和今日相比么?我们铸出比古人更强的兵器是正常地,若是不如古人,反而成了大笑话。”

    洞中诸人仍然没有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承影剑的名气太大了,虽说它存世久矣,可是在他们观念中似乎永远都是神兵利器的一件宝物突然成了一块废铁,他们仍然有些接受不了。

    庆忌心情大好,却笑道:“寡人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个侠客,自幼苦练武艺,练就了一身万人难敌的武功,他还缺一柄宝剑,于是就到处去寻找传说中地神兵利器。经过很多年,他终于找到了一件流传千年地上古神兵,然后去向别人挑战,结果一剑下去,他便剑断人亡了。

    嘿,哪怕他当时赤手空拳,以他武艺本也不该轻易死掉,这个蠢物死便死在他对古人和名气的过度相信上,孰不知世上万物都在向前展,以前地不会比现在强,现在的也不会比以后地强,哪有可能上古年间的东西反比现在更完美的,那只是人们心中自以为是的想像罢了,反正无从比较,一旦有了比较,像现在……哈哈哈哈……”

    任冰月呆了半晌,忽然也语无伦次的欢叫起来:“太好了,在我手里,居然铸出了经承影剑更好的兵器。爹爹……姐姐……,我……,大王……,为了铸出这样好剑,我可已经铸出的三千柄剑,你可不能因为有了这样的好剑,那三千柄剑便不要了,花了好多钱呢,如今各国休战,又不好出售……”

    “你这小财迷,哈哈哈,放心吧,有人巴巴的给寡人运来了一船奇珍异宝,我用它们之中地三分之一,换你这已铸成的三千柄利剑,不过你任家堡要负责把它们运到大江之畔,寡人要用它们来给人送礼。”

    “成成成……”任冰月铸出了绝世好剑,三千柄良莠不齐的存货又顺利出手,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就在这时,洞中一大帮人涌了出来,一见任冰月,便停住脚步,七嘴八舌地叫:“二姑娘,我们终于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旁边一个任家子弟见大家都忽视了庆忌的存在,连忙清咳一声,高声叫道:“不要叫嚷,在大王面前,不得失礼。”

    “大王……?”那些匠人们一呆,那任家子弟向庆忌长揖道:“匠人们有些忘形,请大王恕罪。”

    那些匠人们大惊,纷纷下跪叩头:“小民参见大王。”

    庆忌笑容可掬地道:“免礼免礼,平身平身。”

    任冰月走上前去,从下跪的众人中扶起一人,向庆忌欢欢喜喜地道:“大王,这位便是我的小师叔,与我父亲还有师伯欧冶子曾同拜一位师傅学习铸剑之术。”

    “哦?”庆忌连忙举步上前,只见此人才不过三十出头,古铜色的肌肤,身材魁梧,五官周正,脸上满是憨厚局促的笑容,他地脸上颈上满是打铁时溅红灼伤地细小疤痕,看着有些怕人,庆忌却毫不嫌弃,一把握住他满是老茧的大手,欣然道:“你铸出如此好剑,为我吴国立下了不世之功啊,你叫什么名字?”

    任冰月抢着道:“我这小师叔,名叫干将。”

    “干将?!”

    这回轮到庆忌呆了:“干将!那么莫邪呢?”

    “咦,你怎知道我师婶地名字?”任冰月欢欢喜喜又扶出一个人来:“这位,便是我的小师婶莫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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