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谢伊只能作罢。※%,

    谢林溪也开口,“是啊,伊妹妹,还是别去打扰她了,我听説后,都未曾过去看她。据説言宸公子正在给她医治。有他在,退了热休息两日就好。”

    “也不差这一日,她好些了,你再过府。”谢云澜依旧阻拦,“病人最忌打扰。”

    谢伊嘟嘴,“我都想她了。”

    谢云澜拦住她,“她如今昏睡着,也不能与你説话,改日你再看吧!”

    谢伊一惊,“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忠勇侯府,前日她不便见,今日却又发了热。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我去看看她。”

    “她昨日半夜着了凉,染了寒气,今早发了高热。”谢云澜道。

    四人见到果真是谢林溪,顿时惊喜得连连上前询问可好,一番热闹后,谢伊忍不住问,“芳华姐姐呢?”

    侍书将四人请到会客厅,谢云澜陪同谢林溪已经等在那里。

    一个时辰后,言宸煎好药让谢芳华喝下,谢云青等四人也一起到了忠勇侯府。

    他离开后不久,便让侍书派人去请谢云青四人。

    谢云澜在窗前坐了半响,给她又换了两次娟帕,直到侍画走了进来,他才嘱咐了两句,离开了海棠苑。

    谢芳华实在难受,迷迷糊糊又睡去。

    “药估计要一个时辰才好。你眼睛都睁不开,睡吧!待药煎好了,会有人喊你。”谢云澜给她掖了掖被子。

    谢芳华diǎndiǎn头。

    “这等事情你就别操神了!怪不得言宸要日日看着你。”谢云澜无奈,温声道,“我稍后就去安排,你就别多想了。”

    谢芳华diǎndiǎn头,想了想,又道,“我昨日跟林溪哥哥説,今日让谢云青、谢林炎、谢伊、谢琦四人过来看他。我却病了。但幸好你在。云澜哥哥,你给林溪哥哥安排他们来见,顺便陪陪吧!”

    谢云澜闻言松了一口气,“那你喝了药,就好好躺着。本来旧伤未愈,再发热生病,身体怎么吃得消?”

    “昨夜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些热,掀了被子,着凉了。”谢芳华强自支撑着,“有言宸在,云澜哥哥不必担心。”

    果然言宸説得不多,他刚离开后不久,谢云澜便匆匆进了海棠苑,来到房间,见谢芳华躺在床上,他急声问,“怎么会突然发了热?”

    言宸走了出去。

    “你去吧!”谢芳华diǎndiǎn头。

    “还知道我在笑话你,证明脑子还清醒。稍后谢云澜得到你发热的消息,定然会赶来。你应该不会説胡话,我就不守着你了。去给你煎药,你突然发热,比较猛,这个药方我开的也有些猛。怕是她们煎药,有一味药的火候掌握不准。我就不陪着你了。”言宸站起身。

    “你就不要笑话我了。”谢芳华闭上眼睛。

    言宸来到床前,看着她,“你説得对,的确是比以前娇气了!回京了就是不一样,即便多思多虑。你也是千金小姐。”话落,他想起什么,又笑道,“你化名听音的时候,秦铮也丝毫没委屈你,将一个婢女宠得比小姐还金贵。果然娇弱的毛病,都是被人宠出来的。”

    敷上帕子,谢芳华好受了些,这时,言宸也已经开完药方,侍墨连忙接过,快步出了房门。

    侍画连忙去蘸水,侍墨将谢芳华散落的青丝拢在耳后,将额头露出来。

    谢芳华diǎndiǎn头。

    侍画、侍墨焦急地守在床前,“小姐,你若是难受的厉害,用冷水蘸湿了帕子,给您敷一下降温怎样?”

    言宸不再説话,走到桌案前,铺开宣纸,提笔写药方。

    “怎么能怪你,比起在无名山的时候,回京后的我,的确是被养得娇气虚弱的很。”谢芳华又躺了回去,只觉得浑身乏力,头像要炸开一般。

    片刻后,他自责又无奈地道,“的确是发热了,而且来势汹汹,都是我的错!明明你伤还没好,又喜多思,我真不该让你知道……”他有些恼,“我现在就开方子,你继续躺着,稍后赶紧煎好药服下。”

    言宸闻声而来,进了屋,给谢芳华号脉。

    侍画连忙将手放在她额头上,手触到的地方,极其灼热,她手一缩,惊道,“小姐,您好像是发热了!我去喊言宸公子!”话落,匆匆跑了出去。

    “头疼!”谢芳华有些虚弱地道。

    侍画听到动静知道谢芳华醒来了,进屋便见她似是十分难受的样子,她一惊,快步来到近前,“小姐,您怎么了?”

    早上醒来时,感觉头痛欲裂,挣扎着才睁开眼睛。

    这一夜,谢芳华梦到了许多场景,凌乱而繁杂,让她如被时光错乱,不知今昔是何时。

    言宸离开后,侍画、侍墨进来,扶着谢芳华起身回了房。

    因谢芳华受伤,谢云澜伤好的差不多能走动之后就移出了海棠苑,言宸却一直留在海棠苑,以防宫中皇帝忽然派隐卫再度发难,以护她的安全。

    言宸见她真的平静下来,虽然这么大的事儿,她心里受的冲击让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失去镇定,以致失态。但这么短时间能镇定下来,果然还是他认识的谢芳华。他不再多言,起身走了出去。

    “嗯!”谢芳华diǎndiǎn头,“你也累了,去歇着吧!我没事儿,放心。”

    “天色晚了,别想那么多,依我给谢云澜诊脉,他的焚心短时间内要不了他的命。”言宸道,“我虽然不好瞒你这样的事情,但也不是想加重你的负担,让你多思多虑。你当下就是尽快养好身体。你要知道,养好身体,才能着手去查很多事情,想办法去做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我即便在你身边,也帮不了你。”

    谢芳华扯了扯嘴角,不会有事儿为何云澜哥哥上一世最后还是焚心发作死了?可是她不愿再让言宸担心,diǎndiǎn头。

    “会有办法的。”言宸拿出娟帕,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又自然地将娟帕收起,“就算上一代,你爹与你娘不也活了几年,过了几年日子?而谢云澜的父亲,也娶妻生子了。你们两个虽然传承了血脉,但到底是又相隔了一代,也许不会有事儿。”

    谢芳华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许久,直到外面侍画、侍墨安置好谢林溪返回,她才稳住了情绪。对言宸道,“言宸,谢谢你告诉了我,让我不至于蒙在鼓里。”

    言宸见她不説,虽然不解,但也不再言语。

    谢芳华摇摇头,复又闭上眼睛。是上一世,天地之大,却只能他们两人相依为命,陪床伴榻,病痛折磨,那种苦,如今背负在记忆深处的,也就她一人而已……

    言宸看着她,“我知你对他不同,却也想不明白,你离京这么多年,与他的感情何来?难道是因为你们牵连甚深的血液?”

    谢芳华身子一僵,回过些神来,摇摇头,“言宸,你不懂,我不能让云澜哥哥死。”

    言宸一愣,“什么死一次?死第二次?”

    “办法……”谢芳华放下手,心中难受,语调喃喃,“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若是只拿血救他,他还是会死的……我已经看着他死了一次,又怎么能眼看着他再死第二次……”

    “你先别急,也许不是没有办法。”言宸第一次看她落泪,一时间有些无措。

    “是我想装聋作哑,潜意识里想遗忘谢氏米粮老夫人临终之言,云澜哥哥何等聪明,他定然是明白我的心思,我心有秦铮,自然不想负他,所以,他即便知道,也闭口不説。若不是你查出这各中因由,我还蒙在鼓里……”谢芳华眼泪湿了手心,“怎么会是这样……”

    言宸不再説话,不知道该再説什么来劝慰他。

    谢芳华忽然闭上眼睛,“谢氏米粮老夫人临终前所説,要我必须和他在一起,原来是因为……”她撤出手,捂住额头,“云澜哥哥从那日焚心发作后,十分不对,可能他知道了。他知道却不説,心中指不定多苦……”

    言宸握住她的手,尽量用自己的手温暖她,可是她的手却越来越冰,他有些后悔不该告诉她,轻声道,“也许不是没有办法,再多查些典籍,寻到魅族的人仔细盘问……”

    谢芳华身子忽然剧烈地颤了起来。

    “你两个月后大婚。”言宸不忍地看着她,“所以,你该知道……”

    那一世,她到死也不知道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能解了焚心之毒。云澜哥哥呢?那一世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是不能在一起,难道他要看着他心血耗尽而亡吗?

    也就是説,她的血在焚心再也压制不住的时候,救不了他的命。

    谢芳华僵住的身子松了松,但脸色还是白得渗人,她想起上一世,云澜哥哥和她相依为命,但到底是没突破那一层,没在一起,云澜哥哥被焚心折磨,心血耗尽而亡。而她悲伤之下,喂他饮血,他却再不吸收,她最终也血尽而死。

    “万千年来,从没有变数。可是就在上一代,出了变数。你爹娘在一起了,魅族国不再复,衰落了。”言宸拍拍她肩膀,“也许,到你这一代,还会再有什么变数,也未可知。未必魅族的焚心之术,只有这一种解法。”

    谢芳华血液一瞬间似乎僵住了,整个身体化成了冰雕,忽然觉得寒冷刺骨。

    “是啊,因为,魅族王室继承人和圣女继承人在一起了。所以,焚心之术,不攻自破。”言宸怜惜地看着她。

    谢芳华忽然灵光一闪,面色霎时变了,“你是説……”

    “我看到这句话时,也是参悟两天,才想明白了。”言宸也不卖关子,对她道,“焚心是魅族的王族绝咒,古来又不是没有魅族王室子嗣中过,为何没死?这是关键所在。”

    谢芳华默念两遍,似是明了,似又不太明白。

    “古籍有言,魅族王室和圣女,本是一体,一阴一阳,天命之合。合则生万物,活天地之灵,传承魅族基业。分则魂破散,同灭同死。”言宸低声道,“这句话,你可明白意思?”

    谢芳华看着他,等着他解惑。

    言宸diǎndiǎn头,叹了口气,“也罢!既然被我查出来了,若是再瞒着你,我也难以做到。”

    “晚知道也会让我有朝一日措手不及。不如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谢芳华看着他,“从来没见过你如此吞吐犹豫不决的样子。看来这件事情,事关我,很是重要了。”

    言宸看着她,“可是,晚知道,少受些心里的折磨。”

    谢芳华沉默片刻,笑了笑,“我知道你,若没有查到确切的关联,十有**定准了的消息,你是不会説与我听的。这些事情是事实不是吗?既然是事实,无论我知道还是不知道,它都摆在那里,消失不了。早知道与晚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言宸diǎndiǎn头,“对目前的你来説,不算是好事儿。”

    谢芳华一怔,“不是好事儿?”

    言宸看着她,有些犹豫,“其实,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谢芳华面色忽然端凝,“你与我説説。”

    言宸抿了抿唇,看着她,“关于魅族的咒术,王室和圣女两脉的传承,关于焚心咒毒。虽然记载不多,有的仅是几语,但细究之下,还是能揣测出一些关联。”

    谢芳华看着他,“你都查到了什么?”

    言宸diǎndiǎn头,忽然压低声音,“这两日,我查了一些古籍,关于魅族的记载。虽然寥寥无几,记载所言甚微,但是还是有些有用的东西。”

    “有你在身边,我已经知足了。至少除了不必自己费心医治外,府中的安全也不劳我费心。”谢芳华笑看了他一眼。

    “可惜我的身份原因,有些事情不能代替你做。”言宸也叹了口气。

    谢芳华给他倒了一杯茶,低声道,“云澜哥哥要安排我的大婚事宜,一应琐碎采办,都交给了他。另外府中庶务,最近也都是他在打理。他的伤也还没好,况且身体还有焚心咒毒。操劳太甚,于他的身体更是有损。这些已经够他累的了。又怎么能再给他添事儿。”

    “不是有谢云澜在吗?你交给他就是了。”言宸坐下身。

    谢芳华揉揉眉心,“我也不想事事操神,可是难道将这些事情推给爷爷?他年岁大了,受不住。能享清福就享清福吧!谢氏虽然分族分宗了,但是忠勇侯府危难还在,还是难立于京。你也不是不知。我也没办法。”

    这时,言宸回来,见谢芳华还坐在画堂,他叹了口气,“事事操神费心,不听大夫的话,你的伤打算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侍墨应声,转身去了。

    谢林溪离开后,谢芳华又喊来侍墨,吩咐她找两个人去侍候谢林溪,一应衣物用品都按照他的喜好安置,比照谢云澜的安置,不得怠慢。

    谢芳华不再多言,喊了侍画进来,吩咐她带着谢林溪去观月楼。

    “仅凭芳华妹妹安排!”谢林溪diǎn头,并无异议。

    “云澜哥哥伤好的差不多后,便住去了晴雪斋,它的左边是听雨阁,右边是观月楼。如今听雨阁是舅舅在住,你就住去观月楼吧!”谢芳华想了想,又道,“距离他们近,闲来无事,可以找他们説话,你也不会闷。”

    “是为兄愚昧了!芳华妹妹説得是!”谢林溪diǎn头,腰板不由硬朗了几分。

    “分宗分族,只不过是各立门户而已,断的是经脉利益牵扯,但断的却不是情分。不当族亲走动,只当寻常朋友来往,谁还能来阻挡不成?”谢芳华不在意,“林溪哥哥且宽心,行事不必畏首畏尾。我们谢氏的人,即便分了,世族大家不在,但骨气也要挺起来。不是吗?”

    “已经分宗分族,再走动好吗?”谢林溪有些犹豫。

    “我的身份本就是麻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説。”谢芳华明白他的意思,打住他的话,“你累了吧!我让侍画安排你去休息。昨日谢云青、谢林炎、谢伊、谢琦前来找我,对你很是担心。明日若是无事儿,我派人去请他们四人过府看你。”

    谢林溪看着她,有些忧心,“听四皇子话中意思,以后你怕是……”

    谢芳华抬手将他托起,淡淡微笑,“林溪哥哥是明白人,何必言谢。别説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为了谢这个字,我也必须要救你。更何况我们结盟在前,你归顺于我,我自然要相护于你。”

    “多谢芳华妹妹救我!”谢林溪站起身,对谢芳华説深鞠一躬。

    谢林溪在她身边,就是安定谢氏人心的风向标。

    正如秦钰所説,现在他的价值,不止是一个谢氏长房被救的价值,而是整个谢氏风向的价值。

    可是即便如此,这一局,她也必须要稳住,谢林溪必须要跟在她身边。

    谢芳华轻吐了一口气,能让秦钰让步,实在不易。如今他一再让步,可一可二,但未来若是有三,恐怕再想他让步,就难如登天了。

    秦钰説走就走,不多时,便出了海棠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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