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晁盖的话语,阮小五与秦乐顿时一怔,继而一脸警惕之色。但是,他们凝神静听,甚至到了窗户边,却没发现有任何动静。

    阮小五与秦乐看着晁盖,不明白晁盖为何有此一言。

    不过,晁盖却并不以为意。他如今的感官,自不是常人能够比肩的。何况如今他已经踏入了入微境界,听到常人觉察不到的动静,已经是再平常不过了。

    “时迁兄弟不必犹疑,愚兄已备下酒宴,专等兄弟前来!”

    晁盖见得时迁并不现身,继而再度对着窗外笑说。

    “哈哈,倒是稀奇,不想江湖上竟有好汉知晓我时迁之名!”

    晁盖话音落下片刻,却有着一道有些细微的笑声传来。紧接着,阮小五与秦乐只见窗外有着一道黑影仿佛不受力一般,不知从何处窜出,对着自己这边略过来。

    几乎是下一顺,那道黑影瞬间便从窗户中跃入屋内,方才在众人面前显现出真面目。

    晁盖此时方言看去,只见这时迁果然与原来的水浒中描绘的差不多。一双浓眉下,并不算大的眼睛却闪着熠熠的光辉。身材消瘦却显得极是矫健,身体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只是现在却穿着一身精干的纯黑色夜行衣,包着一只头巾。

    “小可时迁,不知是哪位好汉,居然觉察到时迁到访!”

    时迁在地上站定,看见屋内有着三人,于是便对着眼前三人一拱手说道。说实在的,时迁对于自己的本事倒是十分自信的,莫说常人,便是武艺精熟之辈,只要自己不想让他发现,那对方便极难发现自己。

    而眼下,这屋子内,不仅有人发现了自己的动静,更可怕的是,此人似乎已经料定了自己的身份,而且断定自己肯定会来此,在此候着自己。

    如此能耐之人,除了他那早已故去的师父,时迁还从没有遇到过。此等人物,绝对是自己的克星。

    “果然是鼓上蚤,名不虚传。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旋转。形容如怪族,行步似飞仙”,晁盖一笑,对着时迁抱拳还礼,继而示意时迁在桌前落座。

    “时迁兄弟请,晁盖三人在此等候兄弟前来久矣!”

    “晁盖?”

    时迁一怔,继而看着眼前的晁盖,一脸惊异地说道:“莫不是那个水泊梁山的晁盖?江湖人称托塔天王的晁保正晁天王?”

    “正是我家天王哥哥!”

    见得时迁这般说,阮小五干脆地说道。此时,他大概已经明白了,八成此人便是那进进出出盗了孔家庄金库的英雄。只是阮小五此时也是满心好奇,哥哥怎么能够笃定,这人紧握会前来找他,又是怎么笃定此人身份的?

    想到这里,阮小五不由对于晁盖的佩服与敬畏更甚。就拿之前来说,他自问也有一身本事,但却丝毫没察觉在屋外竟然还有着一人在探查着他们。早就听闻其他兄弟说哥哥方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眼下自己算是小小的见识了一番。

    “我道是何人,居然能够破了我的敛息之术,不想却是晁天王在前!”

    时迁闻言,顿时一脸了然之色,继而猛然对着晁盖沉沉一拜:“小人时迁拜见晁天王”。

    “时迁兄弟莫要多礼,快请落座”,晁盖一笑,急忙拉起时迁说道。

    时迁见状,也不再客套。看着眼前桌上的一桌好饭菜丝毫未动,确实是正如晁盖所说,他在等着自己呢。这般想着,时迁心头既有些火热之色,但又有些畏惧之意。

    “不知晁天王何以笃定小人今夜便会前来?”,时迁禁不住自己心头的好奇,看着晁盖说道。

    晁盖亲自给时迁斟满酒,微笑说道:“晁盖也不是神仙,只是早已听闻过时迁兄弟的过人手段,故而猜到了而已”。

    “先前,晁盖在街上听到孔家庄金银被盗之事,当即便想到了贤弟。在愚兄想来,当今天下,也唯有时迁兄弟有着这般本事。可笑那孔亮还不自知,便是亲自去看守,也徒劳无用”。

    “那孔亮不知贤弟本事,自是贻笑大方。在愚兄虽不曾与贤弟相识,但却也颇知晓兄弟的本事。莫说一个小小的孔家庄,便是那赵官家的金库,赵官家的宫殿,贤弟若是想去,也如入无人之境”。

    “前番我正在猜测道贤弟,却也难觅贤弟行踪。正与我小五兄弟说去贤弟,忽觉得身后似有人跟踪。晁盖料想,此定然是贤弟无疑。故而,愚兄便在此住下,专等贤弟来访”。

    “天王哥哥恕罪,时迁当是偶然听到似乎是哥哥说起知晓何人盗了那孔家庄金库,故而好奇而已”。

    时迁闻言,面色一变,急忙站起身来对着晁盖赔礼。

    不想他自己所做的事情都被晁盖察觉了,当下心头大骇。自己只是随意去街面上探听下孔家庄的反应,忽然听到路过的晁盖说道似乎知道是谁人盗了那孔家庄金库,不由好奇,稍稍跟了一段,想看个究竟。

    时迁自认为在人流穿梭的街道上,自己当是做得不着痕迹。不想,却早被晁盖发现了。

    “无妨无妨”,晁盖摆摆手,示意时迁落座:“若是晁盖,也当会如此行事,前去一探究竟”。

    “只是不知道,贤弟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晁盖说完,不着痕迹地问道。

    “嗨”,时迁不由叹息一声,继而解释起来:“说起来,倒也是意外”。

    之前游荡江湖之时,忽然听懂梁山泊发出招贤榜之事。当即时迁便想前行,投梁山而去。不过,时迁继而又犹豫了。自己毕竟只是一个賊偷儿,梁山之上,都是忠义之辈,岂能将小弟这小小的时迁放在眼中,说不定还会因为他出身而拒绝他加入梁山。

    一半犹豫,一半前行。不知怎么,时迁便绕到了眼下 孔家庄的范围。眼见那孔亮以各种名目收取钱粮,荼毒百姓。自己实在看不过眼了,便弄了一出数次盗取孔家庄金库的事情。

    “好,好啊”,晁盖见得事情竟然是如此,不由沉沉点头:“之前只闻贤弟的本事,不想今日却见到兄弟的抱负与胸襟。兄弟也是胸怀天下,为民请命的好汉”。

    “若是兄弟不弃,晁盖诚邀兄弟上我梁山,也做一把交椅,也做出一番大事业,好教江湖夸耀!”

    “多谢天王哥哥!”

    时迁闻言,顿时喜不自胜,急忙站起身来,在晁盖面前跪倒:“小弟时迁,拜见天王哥哥!”

    晁盖笑着拉起时迁,令其再度落座,继而将阮小五与秦乐分别与时迁介绍了。

    “啊呀,却不是那石碣村的三阮?”

    时迁一听,眼前的壮汉居然是阮小五,一脸意外之色:“时迁早就听说阮氏三雄的威名,如今乃是山寨中核心人物,不想今日却见到了”。

    “哈哈,时迁兄弟过奖了”,阮小五嘿嘿一笑,直接给对方斟满酒说道:“我小五先前还与天王哥哥说起,不曾结识这位大快人心的盗金英雄。不想今日,却果然成了我山寨兄弟,嘿嘿,我山寨又得一助力!”

    “小人秦乐见过时迁哥哥”,秦乐对着时迁一拱手,满脸笑意地说道:“只是秦乐心中有些感慨,不吐不快。如今天下,盗贼遍地。若是都如同时迁哥哥一般行事,岂不是百姓之福”。

    “哪里”,时迁摆摆手,不由说道:“秦乐兄弟太过抬举我等了。不是时迁自吹,当今天下,将本事做到这地步的,恐怕也惟有小弟而已。这实则是我盗门绝不可违的规矩。寻常行盗之人,真正说来,却非盗门中人”。

    “盗门?”

    晁盖三人闻言,不由一怔,他们还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门派。

    “哥哥有所不知,这盗门本是江湖上一个较为小众的门派。说是小众,是因为这派人丁稀少,子弟不多。到如今,整个江湖,也唯有小弟,算是真正的盗门子弟了。其余之人,兴许有打着盗门旗号的,但实则是滥竽充数之辈”。

    “天下行盗之人何止寥寥,只是初代门主曾有遗训,盗门不可擅自扩充,否则天下之人多行盗,世间便乱了套。随后,便是盗门最兴盛之时,也仅仅有着十人而已”。

    “盗门子弟,需经过心智磨练,加上资质选拔,放才能入门。其中,最难的,当属前者。谁能见金银不动心,这实则是对心智的磨砺。盗门门训,盗门行盗,乃世间之道,所谓盗亦有道。”

    “所以,盗门子弟,实际上空有一身行盗的本事,实际上行盗也是修道之法,本质,也是修心。无良善之心,断难入盗门”。

    “好一个盗门,好一个盗亦有道!”

    晁盖闻言,不禁拍案叫绝。不想在江湖之上,居然还有着如此的传奇。那别人看不上眼的时迁,实则是盗门的唯一门人。

    这盗门另辟蹊径,正视了行盗之事,但又将其严格地控制下来,并将其引导,成为修行的方式。不得不说,这盗门的创立之人,实在是大手笔,实在是令人敬仰。

    “哥哥过誉了,只是盗门,怕是要自时迁而绝了”。

    时迁笑笑,稍有有些伤感地说道。须臾,时迁方才再度开口:

    “不过,晁天王哥哥在梁山竖起替天行道,为民请命的大旗,方才是人间大道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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