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已经亲政,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而朝廷的事情,大多数都是有宰执和枢密院定夺,让赵谌用印而已。少数几件事会当着赵谌的面提出来,让他熟悉政务。赵谌即使发小孩子脾气,也不会有大碍。

    但如同今天这般,赵谌把执政、殿帅都责骂一番,却是非常少见的情形。赵谌已经越来越不满意垂拱而治的状态,要到前台亲自操刀大显身手的期望越来越强烈。

    宰执团体和皇帝之间,已经有了裂痕,只是最上面还有一位太后压着,赵谌不敢坐得太过分。

    “吾非是对李相公等宰执不满,只是朕已经亲政,他们就该自觉的把朕当皇帝来对待,而不是将朕当做一枚行走的印章。”赵谌今天大闹了一场,稍稍有些心虚,他这样自我安慰。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赵谌继续这样试探着,试图逐步的从宰相手中拿回一些权力。

    今天责骂王禀,是赵谌开始向军权伸手的第一步,在走出这一步以后,赵谌才发现,自己身边连一个可靠的将领都没有。经过汴梁围城,即使皇帝再迟钝,也知道精兵良将是这个时代保住祖宗基业的根本。

    “芸芸众将中,谁是寡人的韩信呢?”赵谌最先想到王禀,立即摇头否决了他。出于十四岁少年的逆反心理,凡是母后器重的人他都不愿用。

    现任勾当殿前司公事呢?看都门禁军被带成了什么样,就知道这个人不行。

    老将解潜,屡战屡败,还是安心在步军司管理军务吧。

    今天还见到了龙捷军指挥使呼延灼和他的儿子呼延通呢?想到这两个人姓呼延,赵谌心中涌起一股不适。母后不断地和他提起,呼延庚的救驾拥立之功,但寡人已经奖赏过他了,岂可反复提起,好似寡人欠他的一般,呼家的人,绝不再用。

    刘光世倒是个伶俐人,出身世家,进退得体,麾下几万军卒倒是有模有样,虽然他是罪臣刘延庆的儿子,但刘延庆已经为国而死,就不必诛连到他儿子身上了。

    但是,万一刘光世和他父亲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不行,朕一定要亲自简拔一批良将,朕提拔了他们,他们一定知恩图报。而且,俗话说,使功不如使过,要找那些犯过错的大将。

    突然,赵谌脑子里冒出一个人来,这人大约二十七八岁,孔武有力,双目炯炯有神,在宣和年间,出征燕云之前,祖父接见西军俊彦,自己曾见过这人一面,此人神采飞扬,让人过目难忘。

    这个人,就是靖康元年金兵第一次围城,出城劫营的姚平仲。那一次劫营,七千精兵损失惨重,大将杨可胜被俘被杀,姚平仲突围后不知所踪。但这次失败,并非姚平仲本人的过错,而是朝中有奸细。

    如果眼下朕颁下一份诏书,赦免姚平仲的罪过,让他归朝效力,不仅能得到一员大将,还能向天下显示朕的胸襟。而且姚家是西军将门,现在河北的姚友仲,王德,都会感激朕对姚家的宽厚,而誓死效力。

    朕是一位多么包容而睿智的天子呀。想到这里,赵谌被自己感动了,他提起笔来,写下了这样一份诏书:

    “制曰:汉室备胡,复魏尚云中之守;秦人御晋赦孟明ゾ渑之奔,与其选众而收新进之材,孰若弃瑕而责老成之效。具官某禀资沈鸷事上朴忠,昨缘外侮之侵尝畀中权之任,乃恃戎昭之果靡遵庙胜之误,坐此逾年隐於亡命。肆朕纂图之始时,求敌忾之良,议者皆言汝为可用,执干戈以卫社稷,方急壮猷听鼓鼙而思将臣,……可复吉州团练使所在出榜召赴行在。”

    这封诏书在都堂里打了个转,宰执们认为召回姚平仲,有利于安抚武臣之心,李纲副署了诏书,传檄天下。

    这封诏书到达河间的时候,已经是春分,建炎三年的元月是一个暖冬,这也让黄河汛期大大提前,黄河的春汛到来,春天已经来了。

    春分,呼延庚今日要与高鹭完婚,姚友仲也是贺喜的宾客之一。

    虽然高鹭只是平妻,但呼延庚还是按照娶正妻的要求,一丝不苟的办了全部仪式,也亏的去延安的时候张婵一路得高鹭照顾,两人处得不错,张婵才以大妇的身份准了这些仪式。

    贺喜之人已经散去,呼延庚回到后堂,高鹭正在卧房里等他。呼延庚推门进去,却发现张婵挺着大肚子,在和高鹭说话。见呼延庚进来,张婵拍拍高鹭的手:“妹妹过来,我极是高兴,总有人帮我分担这个家。”说完,看了呼延庚一眼,就退出去了。

    呼延庚揭了盖头,见高鹭带着凤冠,低着头。他伸手解下凤冠。高鹭抬起头来:“从今以后,我便是你家人,我愿为你赴汤蹈火,你切莫负我。”

    呼延庚想说些什么,高鹭道:“莫要说了,你若有真心,我自然知道,你若负心,我也知道。”说完闭上双眼,任呼延庚施为。

    呼延庚将高鹭平放在床上,她通体洁白,粉红的蓓蕾分外醒目诱人,呼延庚轻轻亲吻过她的全身,慢慢分开她紧绷的双腿,一滴琥珀色的清露从高鹭腿间滴淌下来。

    软玉温香抱满怀,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轻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高鹭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紧紧咬着嘴唇,感觉心中,一根一根的荒草滋长出来,这些荒草连成一片,从心头向着全身滋长蔓延,她全身一丝力气也无,只感到无数根荒草在全身上下抚弄着,撩拨这,将深藏在身体里的欲望一丝一丝的拨弄了出来。

    呼延庚的温润的嘴唇让她的蓓蕾翘起,双手是让荒草滋长的根源。

    高鹭紧紧咬着嘴唇,虽然已经决定成为呼延庚的妻子,但未经人事的她,也绝不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损毁冰清玉洁的形象。

    只是太难忍了些,不是说会疼吗,自己一直习武,也受过伤,疼一会儿就过去了,只是从心头泛起的麻痒,已经要将自己吞噬。

    高鹭忍不住将双腿又夹起来,这才发觉自己双腿之间一片泥泞。

    “郎君,不要再羞辱我了。”

    “娘子躺好了,我们慢慢快活,反正有大把时光。”

    “老爷,饶了妾身吧。”

    呼延庚不理她,继续把玩着她洁白完美的身体,突然用手指分开了牡丹的花瓣。高鹭淬不及防,惊叫一声,紧接着一声叹息。

    “老爷,求你了。”

    “求我什么……”呼延庚给了高鹭一个深吻:“说出来。”

    “老爷,收了妾身吧。”

    呼延庚轻轻地摩擦着,突然向内一挺,接着快速动作起来。高鹭发现在自己的处子之身里面,早已被欲望塞满。

    怕高鹭疼痛,呼延庚轻轻地做了第一次,两人休息之后,又酣畅淋漓的来了一次。这次高鹭疼得有些受不了,雪雪呼痛,软语哀求,呼延庚抱着她说了好久的情话。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上,呼延庚起床时,高鹭还在休息。呼延庚穿戴整齐,到大堂上听取张彦橘和张宪的汇报。

    “已然开春,各个邑保要督促居民春耕。”

    “春耕时要推广铁器,包括铁犁。”呼延庚提醒。

    “铁犁需要牲口才能拉动,牲口不足呀。”

    呼延庚给出个主意:“让各个邑守去筹集牲口,然后租给各个保甲使用,在收夏税时,租金一并收取。出租牲口的豪强,则可以用租金抵税。”他这只是一个建议,但要落实这一条,又不知道有多少琐碎的事情要做。

    “春耕开始后,军队要下田,帮老百姓春耕。”

    张宪正想说什么,这时听见传令兵在外报告,相州岳飞派人送信来。呼延庚下令让他进来。

    “启禀安抚,杜安抚使要挖大河。”

    杜充自从大名逃跑以后,在相州、卫州一带重新集结部下,又将在河东作战的王彦、岳飞两军召集到麾下。

    王彦和岳飞撤离河东后,除去张克戬孤守平阳,河东再无宋军能够阻挡金兵西路军的南下,完颜粘罕、完颜娄室、完颜银可术等部,席卷河东南部与京西北路,占领洛阳。

    这样,杜充手下接近四万宋军,就被金兵东路军和西路军保卫在相州、卫州这样一个狭小地域内。

    河北东路的呼延庚部,在经历雄州之战、河间之战、冀州之战、棣州之战的时候,吸引了河北境内的大部分金兵,杜充呆在相州,安心抵御南面来的粘罕所部,一面算计着呼延庚。

    谁知道,棣州之战打完,在河北东路没抢到粮食的金兵,如同疯了一般,开始进攻杜充部。

    杜充果然天纵奇才,在陈粹应付河南方向的金兵,王彦阻挡河北方向的金兵,双方鏖战正酣的时候,他下达命令:“把大河给我挖了。”

    当时,岳飞带领五千部下,正在杜充手下担任中军预备队,听到杜充的这个命令,岳飞大叫:“挖开大河,阻挡不了金贼,只会害了军士百姓。”

    杜充道:“尔一介武夫,知道什么朝廷大计,百姓死得越多,我抗金大业越悲壮,相州死的百姓最多,我杜充抗金的功劳最大。”

    岳飞拜倒:“安抚,岂有拿百姓的性命充功劳的道理?”

    “居然敢讥讽本官,来呀,把岳飞这佃户拉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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