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斌懊恼异常,他出生在山东冠县,兄弟姐妹众多,自幼家贫。后来参军受张宗昌知遇之恩,从xiǎo兵一步步提携至旅长。还没报答恩情,就将自己精心训练引以为豪的一个旅给打的精光了,而且还是稀里糊涂的惨败。现在更不知道如何对张宗昌汇报。一路恍恍惚惚的在十几名心腹的带领下向北逃去。

    经过两个多xiǎo时的赶路,范成斌看到路旁有家茶肆,就留下两名属下守门,然后进屋而去。虽然败将,但常年领兵那种上位者的气势不怒自威,让茶肆老板胆颤不已。范成斌要了壶茶,就心事重重的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副官王冬知道他不好受,就劝解道:“今日事情很是蹊跷,本来形成对峙的局面,不知为何城墙突然被攻破,定是我们城内出了问题。胜败乃兵家常事,旅座也不必太自责。等我们面见张大帅后,领兵再来。”

    范成斌心乱如麻,面见张宗昌?犯下如此大错,不被枪毙就算好的了,再执掌兵印简直就是痴人説梦。正要开口説话,门口的士兵突然叫嚷道:“敌军十几骑追了过来。”

    范成斌不耐烦的喝道:“十几骑就大呼xiǎo叫的,王副官去带人给我干掉,老子虎落平阳被犬欺?”

    王冬领命带人出门,而后传来一阵枪声,最后王冬一人回来,在范成斌的注视下伸出剪刀手。范成斌懒洋洋的道:“胜利了!”

    “没有,就剩我们两人了。现在已经被包围。”

    范成斌豁然起身,喝道:“没用的东西,被包围了还在这里悠哉,还不突围。”

    “想走,现在晚了。”李凌举着一把步枪,笑吟吟的道:“今日逮着条大鱼,居然是个将军,哈哈。老子又立功了。”

    范成斌环视一圈,被十几把枪支ding着,插翅难飞。木然坐回凳子上,揉着脑袋道:“既然事已至此,就给老子来个痛快的。想生擒我,你一个xiǎoxiǎo的中校还没这个资格。”

    被人贬低,李凌也不生气,笑道:“看不出来还是条汉子,就算拿着你尸体,老子依然立功。想活命就束手就擒,想死就是一颗子弹的事情。”

    副官王冬吓的脸色惨白,眼巴巴的望着范成斌。只希望他能投降做个俘辱,起码两人能捡条命来。只是他的愿望落空了。范成斌冷哼一声道:“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何来投降一説。快快动手,老子阴间依然为鬼雄。”

    李凌对这种视死如归的汉子甚是敬佩,但也不会凭对方説两句豪言壮语就此放过。就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做鬼雄称霸地狱吧。”正要扣动扳手,却见旁边的景连突然道:“且慢,且慢。等一下。”

    景连虽然自身的武术高绝,但很少参与李凌的决策。此时他突然説话,让李凌大是惊讶。

    只见景连走进两步,直勾勾的望着范成斌,有些迟疑的道:“你是冠县的大师兄?”

    范成斌有些疑惑,道:“你认识我?我家在冠县,师从查滑门张其维,添为大弟子。”

    景连突然激动的道:“果然是大师兄,我跟师傅学艺时见过你两面,后来听其他师兄弟説你离家出走。没想到在此见到你了。”

    范成斌却是有些苦笑道:“是啊,天涯何处不相逢。在我落难之时遇见同门,真是滑稽。”

    既然与景连有同门之谊,李凌也就没法追究取其性命了。民国时期军阀混战,很少有赶尽杀绝的事情,军阀之间往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政治方向也不明确,都是为了利益征战。往往是敌对的势力,转瞬之间就可能是朋友。谁人没有落魄之日,或许今日放了一名对手,明日能得到别人宽恕。李凌笑道:“人生起伏不定,既然是景连大师兄,就请兄台自便。如今藤县已破,如果在此逗留太久,恐怕被别的军队发现。”

    范成斌表情冷峻,对李凌的开恩不屑一顾,既然放过自己,就与景连略微寒暄几句就此道别。只是还没走两步,就听李凌道:“慢着,既然兄台是出自查拳名家,xiǎo弟斗胆请教两招再走如何?”

    范成斌自幼习武,向来高傲。又贵为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被一个xiǎoxiǎo的中校围困本就极为窝火,此时还要向自己挑战武术,冷笑一声道:“既然找虐,就放手来攻。”

    景连苦笑一声,退到一旁。李凌走上前去,一招横扫乾坤,右腿踢出,直扫对方。普普通通的一招,范成斌也没放在眼里,也是一腿提出。

    两腿相交,瞬间分开。范成斌只感到右腿灼痛,勉强站直身体。暗暗纳罕此人腿上功夫的劲道居然如此之大。打起精神,已经不敢xiǎo觑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而李凌一个旋身,站定身体,也不再攻击,抱拳道:“阁下功夫高强,佩服佩服。此时形势混乱,留待以后再来切磋如何。”被人贬低当然不爽,李凌也是借机消弱对方气势的想法。

    也不知道他説的佩服是真意还是虚情调侃。范成斌凝视他一眼,道:“请教尊姓大名。”

    李凌呵呵一笑道:“在下李凌,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范成斌豁然一惊,道:“你就是李凌?一人单挑程国瑞麾下一个骑兵连的李凌?”见他含笑diǎn头,范成斌心下更惊。联军中早就传开,以一己之力消灭掉满编骑兵连,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眼前这个年龄不足双十的人所为。郑重的抱了抱拳,道:“真乃英雄少年,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然后带着王副官骑马离去。

    李凌一行人回到藤县城外的驻地,却见四处闹哄哄的在编遣人员,追击敌军。看到李凌归来,李延堂才放下心来,责怪他不守军规,不谋其职。李凌对此不置一词,与从济南城赶来的众兄弟聚首。去县城的酒楼敲开门买来好酒好菜,就在军队驻地大快朵颐。由于这些兄弟不是从军人员,也不受军队制约,更何况破城立功,倒也没人前来阻止。

    这下就惹得其他一些士兵眼馋不已,对自己长官大是抱怨。更要饿着肚子收拢敌军被俘士兵,维持地方秩序。纷乱乱的局面持续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李凌被人叫醒,睡眼惺忪的去面见军长刘峙与副军长蒋鼎文。刘峙与蒋鼎文等人了解攻城的原委后,对李太黑与李长福各有奖励。李凌初次从军就立下大功,两人也对他甚是喜爱,大加赞扬。

    李凌心头郁闷,没有实质性的奖励,又有何用。最后还是蒋鼎文开口道:“前些时候编遣一个**营,直接受军部统辖。经过军部一致讨论,就有你做这个营长如何?”

    以中校军衔任个营长,倒也合情合理。只是李凌感觉离将军这一步差的太远,更何况此次立功居伟,最少也是副团或者团长级别。不乐意的神情摆在了脸上。

    蒋鼎文知他心思,笑道:“你初次从军就能升到营长级别,已经对你是很大的破例。只是这个营多有兵痞子组成,十有七八的是被俘人员组成,而连排长却是正规黄埔毕业生,足够你降服的。你的任务至关重大。好好干,只要能够稳定,就会对你升迁。”

    既然占领藤县,枣庄守军不攻自破。直鲁联军两个军的兵力撤出枣庄的同时,被第二第九军拦截痛击。第一军随即加入痛打落水狗的战斗。

    由于李延堂的第三团伤亡重大,只得到藤县休整补充。第二天就浩浩荡荡的开往藤县。

    李凌身着笔挺的军装,腰挎盒子炮。骑在高头大马上,享受着藤县道路两旁民众的热烈欢迎。那些举着条幅的民众与学生们向来崇拜英雄人物,知道是这支顽强的士兵,将盘踞数年之久的精良联军打败。

    上次与游飞路过藤县,在张家提亲遭拒,灰溜溜的离开。李凌当日曾经言明,三年之后再来拜访。世事变迁,三年不到,今天竟然以挟功军官来此驻扎。李凌得意洋洋,昂首挺胸,频频对着两旁山呼的群众抱拳致意。孙玉柱等人也换上北伐军军装,大呼过瘾。

    藤县望族的张敬湖老太爷现在已经隐居在上海滩法租界,很少过问政事。但他徒子徒孙无数,而且都是诧叱风云的人物,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所以长子张发耀在藤县就是一所谓的土皇帝,今日他与当地最大的士绅杜新斋带头前来迎接北伐军的到来。与张发耀同来的还有唯一的妹妹张可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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