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布置的天幕再宽广,再厚重,也无法遮住所有人的视线。

    有人看到了怪兽,有人看到了巨人长生,也有人看到剑塔飞上天空,又化作万剑落下。

    皇家禁卫军的嘴巴也未必比治安军严实多少,尤其是纵情醉酒之后,总会将一些机密隐晦地说出,换取歌姬们的一片惊呼声。

    聪明而无聊的东都百姓们,将他们收集到的零碎信息一一拼接,意外地将广场上发生的一幕幕,真实还原了七八成。

    直到城中沸沸扬扬,朝廷才意识到了不对,特意委托荣耀书院的儒家门徒们,带了一波节奏,再度混淆了真相。

    便是在谣言和真相交织的喧嚣中,叶长生开设的问剑阁开始为人所知,迎来了一波波的客人。

    掌柜和伙计们欣喜若狂,但他们很快就傻眼了,三百多把长剑,一天的工夫全卖光了!

    这些剑是卢长老他们带着人赶制出来的,而卢长老他们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走了。

    至于从云龙城调来的那批剑,最快也要七八天后才能到。

    这个空档期,他们卖什么?

    手足无措的掌柜很快得到了指示,把二楼的那三把剑移到一楼,对外宣布,拍卖这三把剑之后,问剑阁才正常营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掌柜只得照办,把三个剑架搬下来,摆放在空荡荡的一楼大厅中。

    为了不显得单调寒碜,掌柜突发奇想,特意布置了一些布景和灯光,营造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氛围。

    还别说,广场奇闻流传开以后,东都人民就吃这一套。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问剑阁虽然没有剑可以卖,去光顾的人却不减反增!

    “白发长生在这把剑里面,设计了机关!”

    “白发长生在这把剑里面,藏了武功秘籍!”

    “白发长生把一张藏宝图,藏在了剑里面!”

    ……

    问剑阁的大门前,人群排起了长队,好像一条蜿蜒的大蛇,粗壮的身躯跨过几个街区。

    这下不少权贵也起了好奇心,纷纷派人前去排队,想要看看三把剑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玄机。

    只可惜一拨拨人去了,一拨拨人失望而归,其中不乏一些乔装打扮的修行高人和铸剑大师,却是没有一个人看出端倪来。

    “丫头,那三把剑,到底藏着什么玄机?”城西的某个花园中,正在品茶赏花的苏家老太爷苏神通,终于忍不住问道。

    苏天牧和苏元芳,还有随行的苏家皇族成员们,纷纷竖立起耳朵,目不转睛看向苏芸。

    苏芸苦笑道:“叔公,我没问,他也没告诉我。”

    苏神通不甘心:“他离开东都的时候,就没有提半个字?”

    苏芸想了一下,不敢确定道:“似乎是提了,但芸儿也不敢确定。”

    “快说说,我们帮着分析分析。”苏元芳忍不住道。

    苏神通瞪了一眼苏元芳,不过看在广场对决这件事情上,苏元芳办得很妥帖,也就没有骂人。

    苏芸只得道:“芸儿听他说,似乎是剑姬什么的。”

    剑姬?!

    剑姬?!

    苏家子弟们一脸茫然,倒是苏神通和苏天牧的眼睛亮了起来。

    苏神通抢先道:“天牧,尊老懂不懂,不许跟老夫抢!”

    苏天牧目瞪口呆,他知道这个老家伙无耻,却没想到会如此无耻。

    惹不起只能认怂,苏天牧悻悻道:“那可说好了,拍下来之后,先放我那几天。”

    苏神通眉开眼笑,当即和苏天牧击掌成交。

    苏家子弟们早就习惯了闲散王爷和老太爷的不正经,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心头还是疑惑不解。

    苏芸帮大家提问了:“二叔公,剑姬到底是什么?”

    苏天牧讳莫如深一笑:“虽不是什么宝贝,却是极为稀罕的东西,即便书铸剑大师铸造起来都很费事,想不到叶长生会有这个闲心。”

    苏神通点点头:“大概是他在钻研什么,顺手为之吧,若是刻意铸造,完全可以铸造得更好,而且绝对不会是这个底价。”

    苏天牧想了想,表示同意,问剑阁的那三把剑,一把剑的拍卖底价也不过五十万两银子。

    以叶长生如今的炙手可热,一把灵武级中品的长剑卖到五十万两银子,虽说高了点,但也谈不上离谱。

    可如果是剑姬的话,五十万两可以说是相当便宜了。

    铸造一把剑姬的难度,不亚于铸造一把传奇级长剑。

    正因如此,大多数的铸剑师才不会去做这方面的尝试,一则是不愿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再则剑姬总归给人玩物丧志之感,所以多少会忌讳。

    就在花园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问剑阁的蓬荜,迎来了木青柯这样的大佬,随行的还有庄重。

    以两人的地位,自然是不用排队的,径直来到三个剑架前,眯着眼品鉴起来。

    品鉴的人主要是木青柯,庄重眼见着叶长生铸造这三把剑,所以知道它们的玄机。

    木青柯拿起其中一把剑,翻看了半天,叹息一声,放下了长剑。

    三把剑的形状特异,内部构造也很古怪,基本上实用的意义不大,以木青柯的底蕴,猜也猜出来了。

    庄重古板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老师,其实之前有几位铸剑大师过来,都看出了玄机,不过他们和您一样,都很清楚,这三把剑其实不是给咱们准备的。”

    木青柯苦笑道:“其实老夫真正想不通的是,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还有工夫去琢磨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庄重不吭气了,没法讲道理的,想得越多心理就越不平衡,所以他压根就不想。

    三天后,一场拍卖会上,苏神通无可争议地以五百万两银子的天价,拍下了这三把剑。

    纵然有些权贵出得起这个价,却也没有胆量跟苏神通一较长短。

    当夜,苏神通在王府设宴,东都大半的顶级权贵共聚一堂,名曰品剑。

    这么高端的露脸的机会,木青柯当然不会错过,特意带了几位铸剑大师一起前来。

    偌大的大厅中,众人分席而坐,眼见着时辰过了,主座上的苏家老太爷却迟迟没有现身。

    就在众人小声议论之际,忽然间,三道柔和的光柱投射而下,照在主座前的方桌上。

    桌子上除了三把剑,空无一物。

    叮,咚,叮,咚,

    长剑同时轻颤,发出悠扬悦耳的声音,声音交织在一起,竟似在演奏乐器一般。

    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三把剑绽放出绚烂的异彩,自己站起身来,剑体扭曲成女子的形体,剑尖朝下,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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