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楚兰拜别众人,甄盈方依依不舍的让楚兰多来玩,楚兰本想邀请她去家中玩耍,想到不过7间房子,只好作罢,应了甄盈方。

    转眼新年以至,赖尚荣对冯渊还厌烦不已,只是碍于楚兰的面子才没大打出手。郑家齐的孙子郑琦则是个人精,和谁都好,连楚轩也知道对着他叫哥哥。

    楚兰倒是通过郑家齐打听到了些真真国的消息,真真国说是国家,其实只算是一个地区,一个海岛而已。比吕宋要近些,只是听闻这海岛极大,不同一般的岛屿。岛上不止有棕色皮肤的土著,红色头发的弗朗机人,楚兰猜测真真岛就是台湾岛,上面的弗朗机人也不是西班牙人而是荷兰人。

    彼时,荷兰已经没落,发现新大陆的西班牙还在兴盛中,二流国家英国开始盘附在西班牙身上吸取它的财富,向世界一流国家进军。只有法国,孟德斯鸠等人开启的启蒙运动已经为打倒旧王朝体制提供的思想武器。楚兰目视远方,秦淮河畔莺声燕语隐隐传来,夫子庙前的莘莘学子还在因四书五经谢了青丝。

    这和她没关系,楚兰对自己说,她只是一个连自己女儿都护不住的弱女子。

    然而脑中不停响起梁启超说的八个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句原意是顾炎武所说,由梁启超总结成八个字。)

    夜间,辗转反侧,还是拿不定主意,最终,嗤笑一声,骑驴找马,走着瞧吧!

    虽是这么说,楚兰了给安德烈去了封信,问他能否找个会西班牙语的朋友能够教授她西班牙语和荷兰语。

    送走了信,楚兰终于松了口气,带着徒弟、儿女开始继续在金陵游逛。

    赖尚荣苦着脸,拜别他心爱的书籍。

    赖嬷嬷有些不满楚兰天天带着孩子出去逛游,赖老爹一瞪眼,“蠢货,荣哥儿才多大,据着读书有什么好的?”

    赖嬷嬷这才收住了口,赖老爹叹了口气,继续**媳妇,“你呀!你看媳妇儿是一般人吗?她这么做肯定是有缘故的。”

    赖嬷嬷还是有些不服气,“她年纪轻,难免有想着不周到的地方。”

    赖老爹不满又瞪了眼,“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赖嬷嬷立刻回了句,“媳妇头发就不长。”

    赖老爹气的背起手抬脚就走。

    楚兰带着几个孩子在大街上,正觉得无聊,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吵闹声中夹杂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快看,是蓝帽回回。”一个孩童兴奋的奔跑过去。

    楚兰也是跟着去看了热闹,三个长的男子正在争执,两个中年男子均是棕黑色头发,深眼窝,黑眼珠,鹰钩鼻子,下巴尖而突。其中一个明显年轻许多,黄色头发,面部柔和,额头高高凸起,大大的眼里含着泪,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三人衣衫破旧,可以看出其落魄。

    费力的听了一会儿,楚兰隐隐只能听出夹杂着拉丁语。

    “黄的,黄的。”原来楚轩发现青年人的头发和她一样是焦黄色的,兴奋的拍着巴掌。

    两个中年人这才将目光对准楚兰等人,见着楚轩气质和周围人不一样,热情上来,说的却是汉语了,“尊贵的阁下,很高兴见到您,我是哈伯,他是布洛赫。”

    “我也是。”楚兰看向青年人,哈伯这才不情不愿的介绍道,“他叫诺德。”

    “您好。”诺德极为不安,扭捏上前问好,楚兰这才淡淡笑着和她问好。

    “这位女士,您看上去真是美极了。”布洛赫赞扬,楚兰大惊,“你是如何我出我的女的?”

    布洛赫腼腆的笑笑,搓搓手指,“尊敬的女士,您知道财富就在一码之内。”

    冯渊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扔过去一个荷包,“赏你的,说说看,小爷我当初都没认出来。”

    布洛赫一脸谄笑的收起荷包又恭维了句,“上帝爱护慷慨的人。”

    冯渊撇撇嘴,想说他更信佛一些,突然又想到师傅是上帝,没有说话,好在布洛赫接着说道,“这位女士身上的气质看着极像男子的,但她看孩童时眼里有着母性的光彩。”

    楚兰咋舌,冯渊等人则是的点头赞同。

    布洛赫笑嘻嘻的扭头跟哈伯说,“嘿,这段时间的费用解决了,现在该想怎么赚钱了。”

    哈伯也是嘿嘿一笑,“财富就在一码之内。”

    “这位女士,上帝保佑心善的人,呜呜,可怜我的女儿,活活被烧死了,我们的家财全部被抢走,只能逃到这里。”一旁的布洛赫也满目悲戚,诺德更是低声抽泣。

    冯渊不可思议的瞪圆了,变脸也忒快了。

    楚兰心下一动,“你们从哪里来?弗朗机不是允许尤太人在那么?”

    布洛赫一脸震惊,半晌才说道,“我们来自斯拉特斯堡市,法兰西颁布了枫丹白露法令,我们被驱逐了,一无所有。太可怕了,那里的人疯了,他们因为我们的信仰杀人,我的妻子……呜呜。”

    三人本来争吵的人抱头痛哭,赖尚荣和楚轩等人同情地跟着哭,抽抽噎噎,“太可怜了。”

    中国人好奇心重,几个男人哭成一团,立刻让金陵的这条街道拥堵了起来,一个大爷好奇的问,“后生,你可知他们为什么哭?”

    楚兰也是面有戚意,以前她知道这些事是来源于西方历史,读过没什么感觉,如今见到了被害人方觉不是自己冷血,而是以往想象力不够的缘故。

    “他们本是斯拉特斯堡市的有钱人,因为信仰不同被人给驱逐出来,失去了妻女,所以痛哭。”

    老者啧啧嘴,摇头道,“还是个有钱人,蛮人就是蛮人,不就是信仰不同嘛!我家我信道教,老婆子信佛教不都是好好的过了一辈子。”

    楚兰心道或许大多数国人永远无法体会国外那种信仰排斥。

    心中同情乍起,也不介意给几人身上贴贴金,再说也是事实,“是呢。那里许多人呢不识字,可是他们尤太人几百年前就没一个文盲了。”

    老者顿时敬佩,惊叹,“还是个读书人,失敬失敬。”

    哈伯止住了哭声,听懂了老者的话,脸上恢复了些神采,“我们的房子、财富都被抢走了,我们带着脑子里的知识逃到了这里。这位女士,我这有欧罗巴最新的纺织机,您看有兴趣么?”

    老者更是敬佩了,“说的太好了,老朽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楚兰一看,得,遇到老学者了,嘴上说道,“你有什么可以证明是最新的?”

    “不,不是最新的。”一直沉默的诺德突然开口。

    哈伯瞪了眼诺德,改口,“虽然不是最新的,也十分先进,您开个价吧!”

    诺德涨红了脸,搅着手指,一个轻柔的触感从指间传到神经中枢,低头一看,头发焦黄的女孩了一脸笑着握着她的手,泪水又落了下来。

    “我想这里不适合谈生意。”楚兰不想显示自己的急迫,一旁的郑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巴巴求道,“师傅,您看这……”他家主业就是布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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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琦:“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师傅,生存不易,收藏和票票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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