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说是不是把九龄送给我的那一套晚礼服当了?”

    家中上下我已经翻遍,若是能够找到不至于我扯着嗓子喊得如此辛苦。

    尽管如此,某人却是佯装不知,任凭我怎么喊躲在屋子内的某一个我还没有找到的角落里,和我玩起了捉迷藏。

    没有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正在擦拭宝贝的大黑。

    “长话短说,要么就不说。”范无救单手抱五彩宝瓶,一手用纯蚕手帕极其小心爱护的擦拭,而双脚挨着桌脚,像是一张嘴巴似得正在一张一合。

    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我足足憋了一口气:“九龄送给我的那一件裙子不见了我怀疑是臭不要脸的小白偷去然后当了但现在见不到他的踪影。”

    耳朵本是压根就没准备去听,只是抬头一看邹舟的一张小脸已经是熟透的苹果就差坠地,范无救放置好了自己的宝别,拿着蚕丝手帕起身走到一盆清水前,洗干净后,方才是转头对着邹舟说道:“后屋最后一扇墙壁的后面的一扇橱窗里你或许能够找到他。”说罢,范无救将手帕晾干,而邹舟已经走到了门口道:“先站住!你以后和我说话不用紧张的连标点符号都不打。”

    原来范无救还是考虑我的心情,突然好开心。

    听了大黑的话,成功的逮住了小白。

    “哎哟哟,丫头你下手还真重,一点都不尊重你的叔叔。”谢必安委屈的护着自己的左耳,虽然痛得想要哇哇叫几声,可是有感觉挺难为情,所以嘟嚷出了这么一句。

    似乎我下手还不够呢,刚刚不是左边么,现在该是轮到右耳朵。

    也不需要告诉他一声,直接上手拎起那只耳朵怒气道:“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次你偷偷的拿我的东西去当掉了?况且,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九龄的确说过送给我了,但是,我打心里是想要还给她。你个白眼狼倒好了,居然拿去当了,该打不该?”气得我头发都长了一寸。

    谢必安握住邹舟揪住自己耳朵的手,扭着头道:“我的姑奶奶你踮着脚还一边小跑也是怪累,要不停下?”

    这么一说我的脚尖还真是已经酸到不行了。

    “你可不要在你姑奶奶的面前耍花招,最好老实交代。”

    谢必安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于是就将裙子现在的踪影从头到说了一遍。

    “哈哈哈,原来你是把裙子扯坏了藏起来了!”

    跟着小白走到了我们的房间,见他从床底下的一橡木盒子里将裙子掏出来,裙摆上的确是有一个窟窿。小白已经诚恳道歉,并且以真心表示自己绝对是无心所为,我自然也就原谅了。好在大黑会一些缝纫,窟窿接近完美的被掩盖住。

    春意仿佛是一瓶酒,时间长了味道就越来越浓烈。

    冬天来这里,春夏的衣服我可是一件都没有,小白和大黑一致同意将阎魔赏给我们的钱币都用来给我买衣服和鞋子了。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完全摆脱了脏兮兮小子的标签,我现在也是体面的一只鬼了。

    至于接下来还裙子的事情,两货双手双脚赞成让我只身前往,说是这样能够治治我的路痴的病。

    两货何尝体会过路痴内心的苦?瞧见他们不以为然的一副鬼样子,我就好不爽快。

    “走过路过啊千万不要错过了,这一些可都是今年新品的花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到过的,各位小姐姐大姐姐老姐姐赶紧的来看看,看几眼都不要钱你们说咧?”

    摆地摊卖花的是一个挺帅气的小鹿,浑身上下我就喜欢那一对鹿角。想着九龄姐理发店你缺少些生机,一束花不是正好当做礼物?经鹿七说八说我也没有听很明白,递上了钱后一束粉嫩嫩的花就放在了我的怀内。

    “小哥哥,祝愿你表白成功。”

    “小弟弟借你吉言,也祝愿你生意节节高升。”心里自然是在说应该叫小姐姐才对。

    我这个小哥哥抱着花束七拐八拐算是来到了九龄的理发店前,站在对面,可以看见里面几乎没有几位客人,站在我自己的角度的话,是一件好事。我加大了步子走到门前,拿着花挡住我的脸,捏着嗓子,“请问九龄小姐是住在这里吗?”

    九龄刚刚收拾完地上的头发,正要倒水喝,突然听到一个苏苏的嗓音在说着自己的名字,心,久违的动了一下。

    “那一位小哥找我?”九龄走出来,咋一看小哥不过只有一米六,花也没有注意,顿时就没有了兴趣,轻飘飘的说:“我就是九龄,你找我干什么?”

    发现九龄没有发现我,心里在窃喜,为了避免她突然的靠近,我拿开了花,“等等等等!”

    “哎呀我的乖呀!”九龄顺即就捂着自己的心脏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瞧着邹舟望着自己嬉皮笑脸,惊吓后的气也是消了。

    “你这鬼孩子,是跟谁学的吓唬人?赶快的告诉我,让我去收拾他。”自从出了仟小的那件事后,九龄就开始害怕有奇怪的东西吓唬自己,语气上难免就比较严肃。

    会意后我立马就道歉,将怀内的花束放在了九龄姐的手上:“九龄姐,真是不好意思,绝对没有下一次了。我找你来就是要还给你上次借我的那一条裙子。还有告诉你的事,裙子上破了一个洞,我已经找人补好了,补得非常棒,几乎是看不出来。还希望九龄姐别生气就好。”

    九龄擦拭汗喝了一口水,笑着拍着邹舟的肩膀,“没事,当初就说了是送给你的,无论如何都不要和我客气,现在还说什么道歉的话呢?”说完,九龄拉着邹舟坐到了板凳上。

    “你倒是和我说说舞会好玩吗?有没有发现有趣的鬼啊,妖精啊?”九龄歪着头好奇的问。

    见九龄掌着下巴眼里带着憧憬的看着我,仿佛让我看见了一位小女孩正在想象自己的愿望慢慢实现。可是,那不过是谎言,我又不想让九龄不开心,只好什么都不说。好在九龄姐也没有追问,很自然的说起了这几天的天明显已经变得越来越暖和,那天空蓝的彻底而纯碎,恋爱的季节已经来临。

    看九龄姐的样子似乎已经经历过了爱情,眼眸里不是百分百的幸福,相反,很大的一部分看起来灰蒙蒙的。

    “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就去世了,现在脑袋里对于爱情两个字完全是空白。看姐姐你的样子,是不是有一段很难忘的记忆在脑海里储存着?”若是开口就问就是很唐突,说不定还会让九龄姐不好的记忆一下子变得清晰。为了解开她的心结所呈现在脸上的忧伤,我要主动的说出自己的故事。

    “是啊,我有过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只不过好景不长,我们都还没有结合就人鬼殊途了。”说着,九龄的眼睛仿佛顿时已经看见了当年的一景一幕。

    那是n年的一个春天,瑶城的樱花一夜之间几乎都绽开。我是本地人,家中贫苦,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两个妹妹。

    当时我十七岁,已经算是大龄。可是并没有人来提亲,我父母的心都放在了我哥哥身上,日日夜夜都想着他能够升官发财娶妻生子,以至于我和妹妹们都缺少了关爱。后来两个妹妹都已经有人提亲,连日子都是订在同一天。不久哥哥也成亲了,娶得是官家小姐。

    那个家就没有我的一席之地,趁着月圆之日,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家出走。月光下的樱花瓣被风吹拂在脸上很是舒适,就是在那样美好的夜晚,孤零零的我遇见了他。

    九龄说到这里眼睛红了许多。

    他家中有十几亩地,是独生子。当晚是挑着两担子白馍馍赶到集市去买,因为穿着的草鞋已经磨破,路黑弄伤了脚,停在一棵樱花树下休息。我永远都忘不了,看见他的那一瞥,我前所未有的紧张,满脑子都在想是上前还是跑掉?

    这时九龄笑了。

    后来还是他主动的向我走来,问我是不是天黑迷了路。我摇头,他见我害怕,笑着解释自己大晚上是要做什么,还讲了好几个笑话把我逗笑了。我告诉他自己的事情,他为我叹气,而我为他守着一担子的白膜天一亮继续往集市赶。

    回来的时候,我跟着他,他时不时的回头看我,最后笑着帮我拿东西,说他那里有他那里就有我。他的父母不同意我住进去,将我的东西全都扔在了外面,还说了不少极为难听的话刺我。可是,每一次他都是牵着我的手捡起我的东西将我带进他的屋子,给我端茶送水。

    好不容易让他父母接受我,同意我们成亲,可就在前一天晚上,他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中的猛兽给咬死了。

    “从小大到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感觉自己真真切切的活着,他已经死了,而我自然跟着死掉了。不明白的是,我居然化身了一条蛇,我爬进了那座山,只要是看见一猛兽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咬住他的脖子,好几次我都差一点被吞进他们的肚子里。我恨,我怨,我怒。可是都挽回不了我心爱的他回到我的身边,开开心心的生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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