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云看了一眼厕所,又回过头看了看门。

    “我们这样跑干净了,护士们发现了怎么办?”

    “只要我们两个小时内回来,到时候就说去小公园散步,”范仁信有点不耐烦,“你到底还来不来?”

    “护士要是问他们呢?”许晓云指了指两个躺病床上,刚醒没多久的两个新病人。

    “我们都跟他们谈好条件了,他们会说我们去公园,”范仁信敲着厕所门,“你快点。”

    “记得给我们带全家桶!”病床上,两个还被绑着束缚带的家伙提醒范仁信他答应的条件。

    “那……传送的对面会是哪?也是厕所?”许晓云似乎有点迈不动步子,跟一个男人一起进男病房的厕所……感觉有点怪怪的。

    范仁信瞥了她一眼,似乎不想再回答她的问题。

    许晓云还是壮着胆子跟范仁信进了厕所,有点紧张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闭上眼睛什么的?……哇哦,到了,这么快!”

    许晓云就感觉自己眼前一花,周围的环境就换了,猜的没错果然是厕所,范仁信在前面推开厕所门,许晓云不无尴尬的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排男士专用小便用品。

    “怎么还不出来,马上有人来了!”卫择冲着厕所里面喊了一句。

    “都是她,磨磨唧唧的……”范仁信唠叨,又冲着后面的许晓云喊。

    许晓云低着脸,异常尴尬的冲出厕所,要是被别人认出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精神病病人这个角色,她已经觉得不堪重负了,可千万别再加个女色狼。

    学校还是原来的模样,一样的操场,一样的图书楼,她进医院才不到一周,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想念这里,想念自己曾经在这里的平淡生活,上学,吃饭,吃饭,上学……

    “人呢?”前面就是篮球场,上面有十几个男生在打比赛,边上还有几个女生喊加油,刚才范仁信来找张超的时候,他明明还在的,他还记得是穿着19号球衣,可是一转眼,也就是回厕所,去医院接几个人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张超去哪了?”范仁信去问在边上休息的队员。

    “刚换下场,回宿舍去了……你谁啊?”

    “那他还回不回来?”

    “不知道……你问他干嘛?许晓云?”说话的男生认出了跟在后面的许晓云,叫了她一下,“我听说你不是住院了吗?”

    许晓云也认出了他,是张超同宿舍的,问:“张超呢?”

    “不知道,可能出校了吧……”大概是怕了许晓云之前的名声,男生还是先退了一步才说话,“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电话?”

    许晓云追上一步:“那你打,就问他在哪?”

    男生愣了一下,他本来是打电话,其实意思是给张超通风报信,让他先躲着点,可要是当着许晓云的面这么说,那自己有没有命回去还真难说。

    “好,好……我看看,”男生装模作样的摸口袋,“哦,我都忘了,衣服都脱在宿舍,手机没带。”

    “刚才你还说他在宿舍!”范仁信戳破他。

    许晓云大口气呼吸了两口,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终于还是忍住没爆发,只是大手一挥:“我们去宿舍。”

    几个人走出去没几步,卫择转过身,就看见刚才那个男生找了部电话开始打了。

    卫择拍了拍范仁信,一指那个男生,作为现在超能力抢劫团伙最中坚的一员,范仁信现在执行力简直可怕,一眨眼就出现在那个男生边上,伸手就把手机夺了过来,然后又传送回来,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一秒钟,那个男生都愣了――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手机里,张超才刚刚接电话:“喂,说话,谁啊?”

    卫择挂了电话,然后一抬头,看见那个男生竟然去借电话了。

    “你在这看着……我跟他们过去,有事给你打电话。”

    许晓云带路带到男生宿舍楼门口,看了一下门卫室,咬了一下嘴唇说:“张超住右边这栋,402,进门右手边,下面那张床。”

    “你不跟我们一起上去?”卫择说。

    “门卫……”许晓云看了那大爷一眼,心里知道过不去,“我们这管的严。”

    “男宿舍管什么管?”卫择有些奇怪,“我们学校男宿舍的管理员,上了四年大学下来都不认识我……哎真是……”

    卫择和童大爷俩人一起准备进去,但刚进了门,里面宿舍管理员的小门就打开了,有个跟童建差不多的大爷走了出来:“你们干什么的?学生证呢?”

    “没带。”卫择知道大学宿舍管理员怎么回事,这是大白天,径直往里面走就对了。

    但里面的大爷却不这么想,直接走出来,用一条拖把把俩人的路一拦:“先登记。”

    “登记什么啊,烦不烦,”卫择说,“我都来过好几次了,没见过要登记的。”

    “以前是以前,”大爷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抱怨道,“自从出了一个神经病,拿着菜刀进来,追她男朋友追了整整三层楼!现在不管是谁,只要是我不认识的,都要登记,你不是这的学生吧?”

    “来看同学。”

    “看谁?”

    “问这么细干什么……”卫择看大爷问的很仔细,还把登记簿放在自己面前,只能又说,“叫张超。”

    “张超!”大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凝重了,“你们找他干什么?”

    “就是看看他,没别的事。”

    宿管大爷隔着玻璃门朝外边看了一眼,眼神一下子就把许晓云逮住了,脸色剧变:“你们是跟她一起的?”

    知道事情败露了,卫择也只能承认:“对,我们找张超有点事。”

    “不能进!”大爷把拖把一竖,用带水的那头对着俩人,就把俩人往外赶。

    刚把俩人敢出门,大爷就从里面把门反锁了,然后马上就掏出手机,在里面找电话,似乎要随时叫人。

    卫择赶紧也拿出手机,给范仁信电话:“宿舍楼门口,快!”

    这边说着,里面的大爷也打通电话了:“喂,保卫科吗?上次那个女神经病又来了!还带了人!”

    范仁信立刻出现了,嘴里还说着:“都快拿不住了,帮我拿着……”然后卫择就接过来五六只手机。

    “带我们进去,管理员不让进!你进去过没?”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有了超能力之后,范仁信就有了个毛病,不管到什么地方,总是先去找阴暗角落钻一钻,什么楼梯道,天台,清洁杂物间,机械修理间――只要是能进去的,都要先进去一次,这次来之前打前哨的时候,他不光进了张超的宿舍,连他宿舍里的卫生间都进去过了,确保之后的行动万无一失。

    然后三个人就到了张超的宿舍门门口,许晓云也想跟进来,可宿管大爷刚才的话,让卫择和童健都对这个主意投了反对票。

    因为还没开学,加上是冬天,宿舍楼里的房间大多是关着的,三个人找到402,先敲了敲门――没人应。

    于是范仁信就进去,开了门,小声说:“在里边洗澡呢。”

    “是你自己问,还是我们问?”范仁信看了一眼卫择。

    “你去吧。”

    范仁信现在门口,在一堆刚脱下来的衣服里,找到一串钥匙,然后捏着其中一把来到了卫生间门口,轻轻插进去,然后一个反锁。

    里面洗澡的人愣了一下,以为是同学恶作剧,不在意的说:“谁啊!”

    “是张超吗?”一想到自己问的问题,范仁信就想笑,可还是严肃了一下。

    “你谁啊?”陌生人,张超停住了动作。

    “你别管我们是谁,现在我们得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不回答,我就把你钱包,电脑,还有手机,都带走!哦,还有你的衣服。”

    里面的人吓得水声都没了,而且尝试拉开门,可门被反锁了――这设计可真够烂的。

    “张超,圣诞节平安夜的晚上,你在哪?”

    “**谁啊!”张超骂了。

    “别叫了!”见吓不住他,范仁信有点恼,“许晓云叫我们来的,你快点说话,要是不回答……”

    范仁信想了想,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威胁他。

    卫择这时候加了一句:“你要是不说话,我们就把许晓云给放进来!”

    “别!”许晓云的名字一出现,张超的声调都变了,更别说外面现在起码还有两个帮手,他赶紧把卫生间里面的插销也插上,“你们千万别信她,那就是一个神经病!”

    “那你老实回答……圣诞节平安夜晚上后半夜,你人在哪?还有元旦。”

    张超根本就不用想,脱口而出:“许晓云叫你们来的,她都知道!我都跟她一块!”

    “一块干嘛?”范仁信问完就嘿嘿笑。

    “开房!”

    “在哪?叫什么名字?”

    “校门口的,名字……我想想,”张超紧张的回忆,“叫育德旅馆。”

    在大学的校门口,开个小旅馆叫育德――这下子外面三个人都笑了,连童老爷子都没忍住。

    “是整个晚上你们都在一起吗?”范仁信接着问。

    “对!”张超一听还有老的,以为是许晓云家里人都来了,急道,“但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

    要问的关键问题问了,得到了答案,卫择最大的担心也就没了。不过范仁信显然不会满足问到这里:“两个大学生,一男一女,平安夜到宾馆开房,一个晚上呆在一起,什么都没做?你当我们傻子呢?”

    “真的什么都没做!”张超急道,“我就是约她一起……一起……一起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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