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被齐母的突发状况吓得魂都没有了。想着:“这个老巫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可是难辞其咎啊!怎么算也是一条生命。自己该多么对不起有着恩人一样的齐植霖啊。”想是这么想,觉得齐母晕厥的样子有些夸张,似乎故意假装的成分更多。虽然如此,青子还是开始心虚,胆怯起来,歉意涌满心房。

    齐母被拉到了医院去。齐植霖没有让青子去医院。愤怒地告诉她说:“你就在我的房间里坐着,不许乱走。会有人给你送饭的。”

    青子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要把自己软禁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太难堪了,真的是很难抽身。就像是被人咀嚼过的口香糖,被主人吐在了别人的衣服上,黏住,令人鄙视,令人生厌。

    她一个人坐在空屋子里,心里也跟着空荡荡的。守着墙上的液晶电视,搜着台。其实电视里面演的是什么内容,她一点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让电视的声音帮着自己助助胆,提提神。她现在真的有些着急,知道自己闯了祸,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电视频道被她用遥控器不停的转动,她的精神也跟着高度紧张,一种不安稳的感觉总是在身上萦绕。

    大约到了中午时间,那个被齐植霖叫做“张姐”的人,给青子送了一些饭菜。看见她蜷缩在沙发里,可能是很可怜的样子,劝青子说:“别着急。没事的。我给少爷打了电话,说是无大碍,在哪休养几天就好了。夫人本身就有心脏病,所以少奶奶以后千万不要跟她争辩,让着她些,人老了,又很孤单。您就多体谅体谅她吧!!”

    青子听了张姐的话,心里似乎轻松了许多。但是仍然不能确定齐母是不是真的没有事?虽然觉得哪个老巫婆很不友好,但是自己没有想伤害她的意思。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想做她的儿媳妇!她不必对自己那么担忧和敌对!

    她试着想跟张姐聊聊天,刚开口说:“这个家可真大啊!”张姐就放下餐具,礼貌的告辞走了。

    青子一个人再次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挨时间!心里虽然很紧张,很担心,但还是没有自己想念母亲时的那种疼痛感真切。

    晚上五点左右,汽车喇叭声,提起了青子的精神头。

    齐植霖走进来的时候,仰头看见青子站在楼梯口,冲着过来的张姐说给他母亲准备些换洗的内衣,再弄点晚餐送到楼上,顺便把今日的报纸也带进去。走过青子身边的时候,都没有看她一眼,挤过去就进了卧室。她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也进了房间。心里踹满了谨慎和小心,歉意地想找着话茬。

    小心偷瞄着他的脸色,觉得跟在h市没什么两样。看见他坐到沙发上后,远远的坐在了另一端,屏息静气,准备好情绪,接受一切打击。

    张姐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把食物放在茶几上,随手把今天的报纸也放在了托盘的旁边。然后悄悄的退了下去。

    他低头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夹着菜,声音平静地说:“吃饭!”

    她没有吱声,不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小心地观察着,他又重重地重复:“我让你吃饭。”说这话时齐植霖仍然低头吃着饭。

    青子声音低低地说“我不饿”,怯懦的语调里带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齐植霖也没有再让青子吃。

    他低头吃着饭,声音平静地吐出几个字,告诉她一个令她浑身打颤的消息:一会她要作为他的老婆,去伺候她的婆母娘!

    她努力地想着婉拒的措辞,小心地陪着笑脸:“我可不可以不去给夫人添堵!”

    他扭头冷冷地看着:“什么叫添堵!你是我媳妇,伺候她是应该的。想一想你身边的媳妇们是怎么伺候她的婆婆的。想一想你妈妈是怎么伺候你奶奶的。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有什么困难的。”

    “我妈妈早就不在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伺候我奶奶的,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伺候奶奶!”她伤心地感叹着。

    “那就想想你继母是如何孝敬你祖母奶奶的,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仍然面无表情地说。

    “可,可是我觉得真的很难。你妈从心里往外排斥我,根本没有想接受或者是勉强接受的意思。她的心思就是赶我走。无论我怎样做都会被刁难的。”青子为难。

    “我了解你的心是善良的,也知道你的性格坚强,有韧性,有耐力。我相信你会做好的。”齐植霖认真地看着青子的眼睛说。青子低下头,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的。齐植霖认准的事,自己应该怀着感恩的心去报答。

    齐植霖低头吃饭。青子低头想着心事。两个人不再交谈。

    “我吃完了,你把这个送到厨房去。”齐植霖指着托盘,顺手拿起报纸,抖了一下,便看了起来。

    青子心事重重地端着托盘向楼下走去。找着厨房。

    听见有声音从一个小门传出,声音很小,好像是俩人在哪里嘀咕:“张姐!我感觉夫人今天好像是装病!不像是心脏病犯了!夫人是被杨小姐那句孤家寡人,重重地刺激了内心深处最深切的痛,才会那样的。”

    “吃你的饭吧!你只管把车开好就行了!主人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张姐从一个边门出来,看见青子端着托盘,愣了一下,说:“这里是厨房。”

    青子朝着张姐走去,张姐并没有接青子的托盘,她只好跟在她的后面进了厨房。青子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豪华的厨房,比齐植霖家的厨房还大还好。她觉得有钱真好,什么都可以买到。包括女人,还有尊严。

    张姐指定青子把托盘放在灶台上。青子开了水笼头,想把碗筷洗净。张姐连忙阻止说:“不用你洗,回去陪着少主人吧。”然后回头对着吃饭的司机辛伯说:“你也快吃!吃完了就去做自己的事!”

    辛伯恩恩额额地扒着饭,答应着。

    青子讨好地说:“没关系!这点活不累。”张姐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拿起碗筷开始刷着。

    看着张姐闷头刷着碗筷,没有跟自己搭话的意思,她识趣地上楼,默默地坐在沙发的远处,跟他保持着距离,斜眼偷看了他一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青子想着齐植霖看见什么让他皱起了眉头呢?于是极速地瞄了一眼从上面折下来的报纸。几个醒目的大字,扑入了青子的眼帘:“霸天电子称霸业;植霖倾情舞纯真。”下面两张图片使青子又一次掉进深渊。其中一张似乎是齐植霖拥着自己,志得意满地在舞池中深情起舞。她觉得自己上了头版头条。就像他说的那样,她成了一个热门人物,一只攀上枝头的凤凰。

    青子知道自己已经卷进了齐植霖的故事中。现在不管自己如何给自己开脱,自己都已经绑在了齐植霖的战车上,无法解脱。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他并肩作战,才能战胜未知的敌人和不可预知的未来。她审慎地告诫自己现在必须要整理好心态,随时做好准备,用最善意的行为,处理未知的将来,不伤害一个人、一件事,才能全身而退,亦或功成名就。

    “青子!”

    听见他温柔地叫着,她诧异地抬头看着他。他的脸上现出少有的温柔:

    “以后你要叫我植霖!这样显得亲热些。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我们更要让大家相信是如胶似漆的夫妻,这样人们才会相信我们真心相爱。”

    青子内心的疑问再次冲击她的中枢神经,继而传到她的语言神经,开始发表感慨:“如果你不喜欢阿静就说出来嘛,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弄得大家都不好过,阿静也是知识女性,应该懂得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就连我们老农民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事情要像你想象那样简单容易,那还算是事吗?”齐植霖打破青子的疑问,可是他仍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可是,可是,真是麻烦。”青子开始没有条理地乱讲。

    “青子!”

    “恩!”青子疑惑地答。

    “今天在家一个人坐着想什么了?”他试探着问。

    “没想什么,就是心理发慌。”她小心答。

    “真的什么也没想啊?”

    “恩!就是很担心你母亲的病情。”她紧张地答。

    “这份报纸想看看吗?”他转移话题。

    青子低头。“不想看。”

    “呵!一点也没有好奇心吗?”他再问。

    “我用眼角瞄过了。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低头小声答。

    “心里怎么想?”

    “我知道我错了。对于你母亲的失礼行为真的很抱歉。”她愧疚。

    “为什么这么说?”他继续发问。

    “就是想,站上头版头条,真的给你很丢脸。早晨做出那样没水准的事,真的很让你的母亲怀疑自己儿子的眼力或娶妻标准。不能怪你的母亲看不起我。以后再不会给你丢脸的。就像你说的,做每件事要用心做。”青子用心虚的声音,诚恳地承认错误。忽然急速地眨着眼睛,很认真地看着齐植霖。

    他平静地问:“为什么这么看我?”

    她警醒地答:“你把我关在卧室里是不是要我反省?”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咱不是大家闺秀,但咱是小家碧玉,是不!所以咱以后一定要做出符合能上头版头条的行为,好吗?”他用商量的语气,批评她,同时也做出了请求。

    “好,我知道了。”

    “用心做事!记住了吗?”他像哄小孩子一样温柔地说。

    “记住了。”

    停了几秒钟。他开口讲话:“我们准备去医院吧。”语气明快起来,不容置疑地、坚定地吩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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