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來临。别墅里的居民开始忙碌。早餐的每一个座位都是空的。齐霸天和齐植霖一起來到客厅。齐母早已经等在哪里。阿静站在齐母的身后。显得特别的憔悴。卫东來到客厅看见齐霸天。他关心地说:“董事长今天要不要我陪您去医院。”齐霸天笑着安慰卫东:“你们谁也不用陪我。一会陈医生來接我。你们就好好工作吧。卫东。我昨夜和植霖谈了一夜。守护好公司是你和植霖最大的责任。我相信你们。”这时青子走了过來。看见齐霸天想笑。却比哭还难看。齐霸天理解她的心境。走到青子的身边:“青子。谢谢你帮我照顾植霖。拜托了。”齐霸天向着青子重重地点头。

    青子也含着眼泪回应。董事长这么信任自己。这么看重自己。自己怎么能忍心违背一个即将去世的老人的心愿呢。她只有遵从。这是命运的安排。谁也无法违拗命运这只无形的大手。它让你向东。你必须向东。你向西。它就会变着法的将你拉回來。还会将心碎铭记在那段时光中。任你无法记忆与拾取。

    这时。别墅门前响起汽车喇叭声。陈医生的车停在了门口。他走进來。跟齐母寒暄了几句。又面向齐植霖说:“植霖。陈叔叔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照看好你父亲。”

    齐植霖很感激。他说:“陈叔叔。多谢您了。有什么需要。我会跟您及时沟通的。”

    陈医生要齐植霖不要客气。说他和齐霸天是多年的交情。这是他们如兄弟般的情谊。也是他作为医生的职责。

    齐霸天怕妻子和儿子过多的难过。转眼安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故意做出很轻松的状态:“陆琳。不要担心。过几天我就会回來。以后说不定你看着我每天在家里窝着。你会看不起我呢。”陆琳急摇头说不会的。不会的。齐霸天对着妻子会心地笑。又对着儿子说:“植霖。爸爸跟你陈叔叔厮混去了。照顾好妈妈和阿静。一切就照爸爸说的办。”

    齐植霖流泪点着头。齐母哭出了声:“萱植。我想去陪你。”“陪我。我也会痛。你看了会更痛。别哭。又不是生离死别。”齐霸天说完头也不回的坐进了陈医生的车里。轿车缓慢起速。向牛一样爬出了别墅。

    卫东看齐霸天的车消失在别墅门口。他把悲伤埋进心的最深处。这位跟父亲一样细心栽培自己的长者。给他创造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以后。把他举在云端。又在他最幸福的日子里。给他的世界里泼下一阵倾盆大雨。浇得他心碎如雨。他努力恢复自己的常态。望着齐植霖说:“植霖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公司。”他要把伤痛化为力量。去回报这阳光灿烂的世界。他本就是一位护花使者。沒有什么可伤心的。

    “卫东。我今天先不去了。公司的事就由你安排吧。青子今天也不去。陪我修剪一下头发。然后我要带她去旅行社办一些事情。还有就是我下午要去婚姻登记处注册。明天才能正常上班。”

    齐植霖说出今天要完成的计划。刚刚说完。齐母就吱声了。

    “植霖。你登记也要先进行财产公证。”齐母反对。

    齐植霖沒有想到母亲会在意那些一文不值的财产。他不是替青子辩护。而是替自己处理财产的分割。跟母亲解释道:

    “妈。我名下的房产。法国那套别墅。我会让刘律师过户给佳慧的爸爸妈妈。还有我和佳慧在时速快递有百分之八十的股份。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也会过户到两位老人的名下。这些本就是属于他们女儿的。剩下h城那套房子。还有爸爸送我的蒙马特那套旧公寓。这是属于我和佳慧嘟嘟的回忆。我谁也不会给。就是青子也不会相送。最后剩下百分之四十的时速快递的股份。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财产。如果我和青子真的走到无法继续下去的那一天。需要分离。我会作为补偿留给她。这是谁也无法阻拦的。”齐植霖说完自己的安排。意在告诉母亲沒有必要担心。

    “那么公司的股份……”齐母只说了半句。她还是担心那些沒有用的东西。她都不知道她这一生只想拥有齐霸天的爱情。却总是抓住那些沒有用的东西去负累自己。

    齐植霖只好跟母亲细说。其实这些母亲心里非常清楚。她只是不想确认青子要成为她家里一员这样的事实。

    “那些股份是爸爸名下的。跟我沒关系。如果作为遗产。那也应该需要爸爸自己去分配。我们无法推测。更无权处置。”

    齐母知道已成事实。不在坚持。想着齐霸天病得那么严重。不知道哪天会死了。自己再多的坚持又有什么意思。自己这大半生都是为了能抓住他而活。那如果他不在了。自己又该怎么活下去呢。齐母的脸色更加寂寞。她的心血也随着齐霸天宣布齐植霖的婚事和病情。停止运行。她认为她的命就是握在手中的一把流沙。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沒有什么是她可以握得住的了。

    植霖让卫东守护公司。他说他和卫东是亲密的兄弟。这是父亲对他们的信任。也是他们对父亲的承诺。

    卫东知心地回应。驾着车去了公司。阿静含着眼泪上班。齐母依旧坐回沙发。冷若冰霜的双颊添上了重重的哀愁。

    齐植霖对一直沒有吭声的青子吩咐说:“你回房间带好身份证。我也上楼一趟。然后我们就走。”

    青子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回去取东西。她的心情复杂透了。也无法说明此刻的心境。她只知道要坚强地承受一切打击和袭來的苦难。她在心里劝解自己说。这是天降大任于己身。一切都会好起來的。这样自己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当生活跟你开起玩笑。你千万不要太在意。更不要怨天尤人。自怨自艾。那样只会消耗生命。流逝青春和岁月。沒有任何意义。时间会为善良的人创造一次公平的人生。

    齐植霖下楼來。青子已经在别墅客厅等候了。齐母笔直的腰板根本沒有理会青子。还是那么冷漠的注视着电视。眼睛有些茫然。空洞。

    齐植霖告诉青子结婚登记需要户口本。他的已经在手里。青子的要等到从家里邮來。需要的时间太长。所以他要给青子找人做个假的用。

    青子听了。告诉齐植霖说。她的户口本在她手中。上次去韩国的时候办理护照忘记邮回去。齐植霖哭笑不得。让青子去取。他暗自讥笑自己的命运。连青子的户口本都是现成的。这真是机缘巧合。上天安排。命中注定。你不结都不行。

    齐植霖和青子再次來到“名流造型室”。造型室也刚刚开门营业。卫生还沒有打扫完。他们是这里今天最早的顾客。那位叫名流的师傅。看见齐植霖和青子进來。热情地招呼:“二位好像很久以前來过是吗。”

    齐植霖点头。说:“你还照着上次设计的形象修剪吧。”

    “好的。你的造型我好像还保留在电脑里呢。当时觉得那个造型很符合你的人格特征。也很中意对你的形象设计。所以就保留了起來。时常欣赏欣赏。”

    “人格特征。”齐植霖重复一遍。他沒想过人格特征这个词。也沒有想到自己被造型师认定是什么样的人格特征。所以他也急于想知道他的人格特征。

    “是啊。我们这之所以叫造型室。而不叫理发店。就是想要根据每一个人的职业。性格。修养设计符合他们身份的独特形象。对他们在社会上的活动进行一次定位。”

    “是这样。这么有深度。”齐植霖怀疑。坐到镜子前。

    名流造型师认真对着镜子里的齐植霖说:“这次不能照着电脑里的设计完全照搬。你看。你好像比上一次瘦了很多。你双颊这里的发这回要留长一点。这样看上去才会丰满。也能体现你的干练和宽容深沉。我是这样认为的。要不要你太太参考一下意见。”

    青子这次沒有像上次那样玩手机。她现在沒心情玩了。坐在齐植霖身后的顾客椅上。发着呆。齐植霖借着墙壁上的镜子看见青子的样子。心里理解青子此刻的无奈。他对名流造型师说:“不用问她了。问也是白问。她不会有任何意见。就照你的想法做吧。”名流师傅听完挥动剪刀造型。

    青子对着发廊的门口愣了一会神。慢慢转过头。她对齐植霖和名流师傅的交谈一点也沒有往心里去。她的心情说不出是喜是悲。她望着齐植霖的背影。痴痴地想着自己下午真的要跟齐植霖登记结婚。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怎么走到这一天的。是笑话还是命中注定。是缘分还是孽债。登记结婚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不会就这么草率办了吧。这件事自己的父亲。爷爷奶奶叔叔姑姑都不知道呢。怎么能是这样的呢。怎么能这么随便。登了记自己就是已婚之人了。以后自己还能恋爱结婚吗。六年过后自己真的背着离婚的名字再去找婆家吗。那自己可真是名符其实的二婚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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