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离婚,妈看着你痛苦,支持你,安慰你,后援你!但这次,妈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再支持你!”凌母嗓子拔尖,语气也无比坚决,略微凹下的双眼,薄霜冻结。

    这可谓凌语芊头一次当面接到母亲的严厉,心神慌乱之际,赶忙解释,“我……我没想过要和骏一离婚。”

    “既然如此,那你是否应该检diǎn一些?就算你和骏一的婚姻双方协商好有名无实,可你也不应该这样乱搞。”

    如此字语,让凌语芊又迅速辩解,“我……我不是乱搞。”

    凌母却咄咄逼人,越发气愤,“不是乱搞?身为人妻,你跑和另一个男人过夜,这不叫乱搞?那叫什么?你那么多年的书,都白学了?道德伦理观念,妈都白教你了?”

    “他是……他是贺煜。”凌语芊更觉委屈和慌乱,她不懂,为什么妈妈今天的言辞这么犀利,难道真的因为很气愤,对自己很失望吗?

    可惜,凌母没有看到她的内心,继续自顾批判和训责,“贺煜又怎样?正因为他是贺煜,你更不应该再与他有所交集,难道你忘了人家是怎么对你的?难怪那个季淑芬看不起你,瞧你一diǎn骨气都没有,季淑芬要是知道你口头上对她誓言旦旦不稀罕他们贺家的家门,转过头却又跑黏上贺煜,她会怎么想?只会更嘲笑你,更鄙夷你,更厌恶你!”

    凌语芊已经无法再接话,眼泪冲涌而出,那一窜窜泪珠,连绵不绝地滚落在青嫩碧绿的豆角上,更加的透亮,散发着楚楚可怜和悲酸委屈。妈妈,我没有黏贺煜,真的没有,是他要那样,我抗拒不了,也无力抗拒才迎合,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明知我的个性,你之前都很理解我,为什么今天变了呢!

    看着那不断掉落的眼泪,凌母胸口蓦然像被重重击了一锤,但很快,硬下心肠,欲再责骂,碰巧一个小小的人影跑了进来。

    是琰琰,手拿着一块饼干,直奔凌语芊的面前,“妈咪,你肚子饿了吧,来,先吃块饼干。”

    稚嫩的小脸高高地仰着,健壮结实的小手儿也举得直直的,伸到凌语芊的嘴边。

    隔着模糊的视线,凌语芊定定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眼泪瞬时掉得更凶。

    琰琰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忽然,转身朝向凌母,稚嫩的小脸透出十分认真的神色,请求出来,“姥姥,请您别再责备妈咪了好不好?妈咪已经知道错了,她会改的,妈咪很敬爱姥姥,受到姥姥的批评心里一定很难过,就像琰琰,每次妈咪对琰琰发脾气,琰琰都很害怕,很不开心。”

    刹那间,凌母心头又是一阵抽痛,思潮翻滚,热泪盈眶!一会,她抹眼泪,极力维持着嗓音的平静,吩咐凌语芊,“你带琰琰出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凌语芊怔愣,没有反应,琰琰倒是赶忙拉住她的手,兴致勃勃地道,“妈咪,琰琰学到一首歌,想唱给你,快随我出,午饭让姥姥准备好了,琰琰更喜欢吃姥姥做的菜哦。”

    説罢,又回到凌母的身边,举手示意凌母俯身,他踮起脚跟,快速在凌母面颊亲了一口,“姥姥,那辛苦你了!”

    然后,拉住凌语芊的手,硬是把凌语芊拉了出。

    走到门口时,碰到凌语薇,凌语薇挽住凌语芊的另一边手臂,佯装轻快,“姐姐,薇薇也很想念你哦。”

    凌语芊泪脸即时绽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她就好奇,琰琰怎么忽然间跑来了,原来是薇薇的主意,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妞!

    接下来,凌语芊于是陪着凌语薇和琰琰,确切来説,是两人陪着她,让她慢慢从悲伤中出来。而吃饭的时候,薇薇和琰琰不停地找话题,活跃气氛,凌语芊整个心思也随着琰琰转,凌母尽管没有融入话题,但也恢复了和颜悦色,一顿饭下来,还算温馨欢乐。

    午饭后,凌语芊带琰琰回房休息,只有两个人的空间,琰琰这也才赶紧问出心中的困惑。

    “妈咪,你和贺煜叔叔到底哪了,为什么姥姥会生气?姥姥不喜欢贺煜叔叔吗?可是贺煜叔叔人那么好,长得那么帅,电视里经常説,长得帅的男生,下至8岁上至80岁都喜欢,姥姥没理由厌恶啊。”稚嫩的小脸,天真无邪,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好奇不解的气息。

    凌语芊激昂澎湃,摸着他的小脑瓜,不知如何回应,不过,在琰琰准备继续追问时,她看了看时间,转开话题,“琰琰想不想李美子奶奶了?不如我们打电话给她?”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即便有时表现得很老熟,但也不忘本性,琰琰听罢,立刻大声应好。

    凌语芊事不宜迟地拿来手机,拨出野田骏一母亲的电话,响过三声之后,对方接通。

    凌语芊清了清喉咙,若无其事地喊出,“婆婆。”

    李美子欢喜不已,嗓音透着激动和兴奋,“丹丹吗?呵呵,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对不起,没有经常打电话给您问候,是我的错。”刚回国的那段日子,她都会经常和李美子通电话,有时尽管只是谈聊几句。直到最近,为官司那件事烦恼着,和野田骏一之间的关系又有diǎn那个,于是没有再打过。

    李美子却无半diǎn责怪之意,依然亲切慈祥,“甭客气,两地毕竟有时差,再説,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我这个婆婆的。”

    凌语芊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心头感动着,一会,支支吾吾地问,“婆婆,骏一他……在吗?”

    这次,李美子停顿片刻,才答,“没哦,他这次回来,公事挺忙的,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呢。”

    凌语芊也不多加想,淡淡的忧伤涌上了心头,其实,只要她细想,她应该发现,为什么李美子不好奇野田骏一没有和她通电话,反而要她打到自己那边叫人,然后説不准,她会发现一些秘密的。

    电话里静默了几秒,李美子再次做声,询问起琰琰。琰琰等待多时,可迫不及待了,抓住手机噼噼啪啪説个不停,大约好几分钟,才结束。

    有了这通电话,琰琰总算安心睡觉,凌语芊躺在他的身侧,明明累得很,可就是无法入眠,情不自禁地忆起了岛上的情景,忆起那卸爱的画面,他是怎样的温柔,她又是怎样的沉沦,渐渐地,又想到了母亲的责骂,那些荡漾的心潮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六神无主、彷徨悲怅,无尽哀愁。

    贺煜説,给她时间反省,等着她对他坦白。

    母亲説,绝对不同意她和野田骏一离婚。

    而那个被她伤害了的男人,远在美国,忙于公事,一个电话也没有给过她。

    所以,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琰琰平静酣然的睡颜,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安然睡过,最好,睡个长觉,很久很久才醒来,那时,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无数的叹气声,频频从她嘴里发了出来,柔软的被褥上,她翻来覆,辗转反侧,好一阵子过后,总算勉强睡了过……

    同一个下午,贺氏集团。

    贺煜回到公司几个小时,马不停蹄将这两天积累的公务搞定,正准备休息一下,安静的办公室里却毫无预警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确实,高峻虽然是公司的副总裁,但极少亲自过来与他见面,平时有事要么在会议室谈,要么通过电话和邮件,故今天忽然出现,定不是公事那么简单。

    维持着一贯的冷漠,贺煜整个身躯动也不动地靠在皮椅内,如大海般深广的黑眸半敛睥睨着,一声不吭。

    高峻同样一脸高深莫测,步履慢悠悠地靠近,主动在贺煜对面的椅子坐下,隔着气派的办公桌与贺煜紧紧对望。

    整个空间,霎时像被注入了一股极强的气压,变得异常凝重起来,彼此间沉默了约莫一会,高峻首先开口,语气意味深长,“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説过,你在处事方面很厉害,但太过重视一个女人,故结果,你注定是个失败者!”

    贺煜眸光立即飞逝一闪,但很快,恢复平静,出其不意地道,“几时有空?我想请你吃顿饭。”

    高峻双目一瞠,错愕。

    贺煜抿了一下薄唇,露出一抹嘲弄的笑,“这次我之所以能重获佳人的芳心,你居功不少,要不是你费尽脑筋做了那么多事,我想我也不会那么快得到芊芊的坦白,所以,我应该谢谢你!”

    高峻总算明了,面色更是大大一变,压抑着气恼。

    “还记得我跟你説过的话吗?贺氏和她,我都要!我都会拥有,故你别再指望能诡计得逞,不管你的阴谋布置得多厉害,你终究会失败,因而,注定失败的人,是你!”贺煜继续自信满怀地宣示,霸气浑然流露。

    高峻又是一阵盛怒,但依然没有发作,蓝眸眯起,射出道道诡异的光,“不错,我阴谋诡计很多,我的招式,让你想也不想到!你背后这张椅子,一定是我的,时间问题而已,你等着瞧!”

    説罢,他站起身来。

    贺煜也跟着起来,高大的身躯正好和高峻的差不多,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好,我拭目以待!”贺煜上半身稍微趋向前一些,紧盯着高峻阴沉的面容,意有所指地暗示,“对了,你办公室的那张椅子,贺炜渴望了很久,有没有想过借给他坐坐?或者,由我出面,满足满足他?”

    高峻先是继续抿了抿唇,随即冷冷一笑,目光移到贺煜的头部,蓦然抬手,在自个的后脑勺轻轻一指,对贺煜留下一个示威警告的表情,扬长而。

    看着他凶煞的背影,贺煜冰冷的眸子朝他射出道道寒光,高峻,你这野种,我非但要把你的办公室收回来,还会让你彻底瓦解!至于这大脑里的废硅,也会一并消失的!

    略作怔愣,贺煜也从办公桌后出来,走到窗口那,沐浴微风中,他闭起眼,想起了昨晚在岛上的情景,不禁春心荡漾,俊美绝伦的面容也赫然舒展了开来。

    一阵子后,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准备拨打凌语芊的电话,但转念一想又忍住了,正好池振峯进来,有新的工作跟他指示,他于是重新投入公务中,直到晚上六diǎn多,离开公司,回到贺家。

    今天是大姑妈的生日,在爷爷的召集下,贺家所有的成员都集中在华清居用餐。

    饭厅的气氛,和以往差不多,或者可以説,比以往热闹欢乐一些,贺煜一出现,大家的注意力纷纷移至于他,各自的眼神都很古怪。

    “哎哟,可算是出现了,大姑奶还担心你沉醉在温柔乡,回不来呢!”肖婉仪抢先道出一句,语气极尽嘲讽。

    贺煜对她,一如既往地视若无睹,高大的身躯径直走到大姑妈贺芸面前,将李秘书为他准备好的礼物递上。

    大姑妈立刻眉开眼笑,连声道谢。

    贺煜不再做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肖婉仪早有挑事的计划,继续明嘲暗讽道,“贺煜,虽説爷爷把公司交给你来打理,但这并不代表你想怎样就怎样,男人风流快活不可厚非,你应该分时候,我们的生计可是掌控在你这个大总裁的手上,你稍有差池,我们吃西北风吗?”

    坐在贺煜旁边的季淑芬,迫不及待地反击出来,“大伯娘,阿煜是我生的,就算要教也应该我来,你有时间,还是管管你的贺炜,还有……另一个儿子!”

    肖婉仪视线于是转向季淑芬,冷笑,“是吗?你确定真有能力教导?打自凌语芊进门,你就处处针对,可最后呢?还不是没有用?贺煜估计是中了凌语芊的蛊毒,我看你这辈子别再想把她赶走了,有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她忏悔道歉,不然呀,你儿子都没!”

    季淑芬一阵气结,再也无法接话。

    看来,大家都知道贺煜昨天做了什么!

    肖婉仪得寸进尺,趁势追击,继续轰跑贺煜,“贺煜,虽説你回到这个家不久,但应该知道爷爷生平最痛恨的是什么人吧!那个凌语芊,听説改嫁给一个日本人,也真好笑,中国那么多男人,就算是国外,华人也数不胜数,她偏嫁个日本鬼子,让爷爷的孙子喊鬼子为爹地,而你身为爷爷最器重的孙子,还执迷不悟和这个女人苦苦纠缠,差diǎn冠上了强奸的罪名,幸好爷爷身体不错,不然这么一刺激,莫不是想我们大家都担忧伤心吗!这感情处理方面,你跟高峻比,实在差远了。”

    “我阿煜是成年人,做事自有分寸,晓得轻重,不用你来瞎参合!你这张嘴,继续乌鸦似的叫个不停,我看爸才被你气晕呢!有本事,管好你的老公,别再捡个便宜儿子!”季淑芬再度开口辩驳,回以刺激和讽刺,尽管心中气恼儿子的不争气,但在外人面前,还是站在儿子那边。

    肖婉仪被説中痛处,顿时暴跳如雷,“那你呢?你那么厉害,你老公还不是和旧情人藕断丝连……”

    “够了!”终于,坐在中间那个位置上的贺云清发出一声怒斥,嗓音之大,差diǎn不把饭桌震开。

    肖婉仪和季淑芬皆被吓得哑口无言,只能怒目相对。至于在座其他的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好一会,六姑姑贺婉出面融合气氛,温柔得体地道,“今天是大姐生日,我们都应该把心思放在大姐身上,至于其他的事,再説吧。”

    “是的是的,大家就当给我一个面子,陪我好好吃顿饭吧。”贺芸也赶忙笑着附和,説罢端起杯子,来到贺云清的面前,“爸,来,这杯酒芸儿敬你,因为你和妈妈,才有芸儿。”

    贺云清看着她,忽然想起老伴,心中的怒火于是消除不少,端起酒杯,冲贺芸diǎndiǎn头,仰头一干而尽。

    三叔贺一翔夫妇也双双为贺芸敬酒和祝福,接着是贺芸的儿子,然后是贺婉,至于贺一航和贺一然两家,陆续加入。

    整个氛围总算是从紧张凝重中出来,渐渐转向欢快,这顿饭,尚且平静中收场。

    不过,有些事还是得面对,晚餐后,贺云清把贺煜留下,祖孙两人来到书房。

    贺云清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贺煜,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听説,你昨晚和语芊在一起?”

    贺煜略怔,随即diǎn了diǎn头。

    贺云清迅速叹出一口气,“看来,你是不把爷爷的话当一回事,又或者,你认为自己已经有能力不用再理会爷爷了?”

    贺煜又是沉吟片刻,不卑不亢,坚持己见,“爷爷的话,我一直都有听,但我也跟爷爷説过,公司的事我或许能采纳爷爷的提议,至于我的感情事,希望爷爷别插手。”

    “不错,你如果正正经经找个女人谈恋爱,就算……你找的不是我喜欢的,我也不会干涉,可你现在执意搭上的是个有夫之妇,你被人告上法庭,强奸罪,爷爷还能坐视不理吗!”

    “那只是一场误会,法庭的判决结果证明了我是清白的!”

    “哼!清白!若不是我出面,你能清白吗!”

    爷爷出面?贺煜眉头立即一紧,盯着贺云清。

    贺云清没有继续解释或者告知,再次説出决定,“总之,不管以前怎么样,从今天起,你最好别再和语芊有任何关系,否则……”

    “否则怎样?难道爷爷也跟大伯娘想的一样,认为我没资格再当贺氏的总裁?”贺煜没丝毫忌讳和顾虑,冷冷説了出来。

    贺云清怔了怔,不吭声。

    彼此间,有了片刻的沉默,贺煜站起身,朝门口走。

    贺云清目送着他,猛地喊出,“你到底怎样才肯作罢?”

    贺煜迈动的脚步停下,不过并不回头。

    “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拥有她,你应该为她着想,应当好好考虑,你这样做到底对她有没有伤害!孩子,这不同你做生意,不是我行我素,不是你认为有把握、稳胜就可以随意出手,她只是一个小女人,是你深爱的女人,而非那些生意对手!”贺云清语重心长,满腹悲愁。

    贺煜笔直的脊背顿时又是一挺,但还是一言不发,刚停下的双脚继续迈了起来,毅然跨出门外。

    然而,回到自家家门,等待他的又是一场烦人的局面。

    季淑芬与贺一航正在客厅闲坐着,特别是季淑芬,不时瞧着大门口,见到贺煜熟悉的身影,火速起身迎了上,当头便问,“阿煜,你昨天真的和那小……凌语芊在一起吗?为什么啊!”

    贺一航也走了过,拉住季淑芬,“好了,你别太急,有话慢慢説,让阿煜坐下再説。”

    “不急?我能不急吗?刚才肖婉仪怎么恶毒,你是看到的,这股气,让我怎么吞下!”季淑芬气急败坏地应了一句,注意力重返贺煜身上,继续恨铁不成钢地低吼,“阿煜,你立刻给妈断绝和那女人的关系,否则,妈不让你好过!”

    贺煜脸一沉,剑眉微蹙了下。

    季淑芬怒火中烧,继续往下谩骂,“你看你爷爷,也不赞成你再和她有关联,你现在等于和他唱反调,难道你真的甘愿将自己这些年来的成果和心血拱手于人?让给那个来历不明的高峻?且让那肖婉仪笑话和得意?所以,你听妈説,别再找那个凌语芊,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凌语芊,她已经嫁人了,已经爱上别的男人,你干嘛还招惹?那样有损你的身份,难道你想再次被人告上法庭,妈不想监狱探你,更不想你横尸街头……”

    “好了,别烦了好不好!”贺煜总算做声,怒吼了一句。

    季淑芬愣了愣,期焰不退,顺势道,“既然知道烦,那你还执迷不悟?你要是娶彤彤做老婆,根本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更不会烦!”

    李晓彤!都现在了,她还在指望李晓彤当儿媳妇?贺煜冷冷看着痴人説梦话的母亲,咬牙切齿地嗤哼出来,“别再给我痴心妄想,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我也不会要她!”

    季淑芬面色陡然发绿,气得浑身都抖动起来。

    贺煜丝毫不理会,留下一记厌烦的瞪视,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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