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个来时路不同,杀气南行动坤轴。书接前文,杨帮主一行来至城外林郊找寻陈靖,不想适逢高清义。回顾往事种种,前仇旧恨历历在目,二人誓要以武决生死、作了断,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高清义脚踏乙木方位,行意周天、气分涌泉,他虎步弓身,一对犀利的鹞子眼睛死死盯着杨帮主。杨帮主灵蛇走位,以白鹤梳翅之姿,大开中门,二字马稳如青松立韧。

    丐帮弟子分列两旁,摇唇鼓舌、叫嚷喧天,他们的脸上怒气上涌,咬牙切齿地骂道:“杀了杨长志这个恶贼。为吴长老和陈长老,报仇雪恨。”

    高清义煽惑之计得逞,他的脸上现出一丝狞笑。随即双腿弦绷弓张,以一招仙鹤冲云,身体纵跃而起,接着掌上蝴蝶翻飞、势如移山推海,凌厉的掌风照着杨帮主的额头拍去。

    杨帮主俯仰弓身,向后倒退两步,高清义恶鹰撩翅,站到杨帮主的面前。他的招法后发先至,犹如钱江浪涌,层云叠嶂,连绵不绝。杨帮主灵狐跃溪、怪蟒翻身、狮子甩头,时而闪转腾挪,时而侧身回位,

    他步法轻盈、身形飘忽,高清义虽然出手狠辣,却不是奈何不得。

    趁着高清义求胜心切,意乱神烦之际,杨帮主魅影随身,一个箭冲步冲前,来到高清义身侧,他出**霆啸吼、快似电光石火,高清义未待扭身,杨帮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使了一招狮子搏兔,依样画葫芦,在他的左臂使劲一扭,又是“咔嚓”一声,摧枯拉朽,败墙坍颓,高清义的伤臂又被杨帮主扭断。他痛得呲牙咧嘴,大颗的汗滴不断地额角渗出。

    众弟子见状,犹如潮水般将杨帮主围将起来。杨帮主冲着众弟子抱拳说道:“众位都是杨某昔日的好兄弟,相煎何太急,杨某怎能忍心兄弟相残?”

    他一言刚落,高清义捂着伤臂,一脸不屑地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接着他圆睁鼠雀小眼,对杨帮主说道:“放屁,放屁,杨长志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吴长老、陈长老、肖长老,三人俱是命丧你手,手足相残的事情,你做得还少吗?”

    杨帮主扭过身来,对高清义说道:“高清义,你处处挑拨怂恿众弟兄与我为敌,无非是想借刀杀人,激起众人对我的愤恨,除掉我之后,你就可以稳坐帮主之位,干一些见不得人的缺德事。”

    高清义闻听杨帮主之言,口中反复吞咽着唾沫。他暗暗思忖:“杨长志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绝不能留此人在世上。”他贼眼一转,想出以退为进的计策,他对众弟子说道:“承蒙各位兄弟抬爱,高某才得以忝居帮主之位,然而我武功低微,屡次败在杨长志的手中。无法为三位长老报仇,高清义还有何面目苟活在世上。”说罢,拔出怀中的短刃,就要横剑自刎。

    众弟人齐声说道:“高帮主豪气干云,我等当誓死追随。兄弟们一起上,和杨长志拼个鱼死网破。”一语言罢,打狗棒齐下,兜头扫脑、劈肩削背,直向杨帮主打去。

    杨帮主身体前探,使出一招怀中抱月,将眼前众弟子的打狗棒悉数夺去,可是后面的弟子迎上前来,乱棒齐出,将他的后背打得皮开肉绽。小丐见状,一个鹞子翻身,蹿到杨帮主的面前,他满脸泪痕地说道:“杨大哥,你若不还手,枉死在这里,岂不是中了高清义这个恶贼的奸计?”

    杨帮主抓住他的衣襟说道:“兄弟,你快走,这是我们帮中的内务,与你毫无相干,快逃命去吧。”高清义在一旁颐指气使地说道:“这个臭小子也是三番五次与本帮作对,把他一并拿下。”

    杨帮主闪到小丐的面前,伸臂将他护住,指着高清义骂道:“高清义,冤有头、债有主,本帮的事情,何必要让不相干的人搅进来。你倘若放了他,我杨长志听凭你的处置。”

    正在双方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林中灯笼火把,杀声阵阵列,接着一骑快马冲了过来,对众人说道:“你们这些个流匪贼寇,居然在这里火拼,谁都不许动,否则格杀勿论。”

    丐帮弟子和杨帮主等人,见官差捕快前来,俱是云里雾里,一脸的迷茫之情。捕头张澜命捕快将众人团团围住。小丐这时悄声对杨帮主说道:“大哥,眼下该怎么办?”

    杨长志说道:“兄弟莫慌,朝廷自有法度,咱们平时不做亏心事,就是到了公堂之上,又何惧之有?况且说不定事情有所转机,毕竟眼前的困境暂时得以解除。”

    张澜圆瞪金鱼眼睛,耀武扬威地指着杨帮主说道:“你们俩个贼人,在这鬼鬼祟祟的嘀咕什么,还不快束手就擒。”一语言罢,捕快亲兵齐上,拿绳套索,将众人押赴府衙。

    知府陈登整理朝服冠帽,迈着逍遥步,身后跟着师爷蒋和,二人亦步亦趋,神气活现的来到公堂之上。三班衙役、两旁甲士,威风凛凛。蒋和用破锣嗓子吆喝一声:“升堂。”陈登惊堂木一拍三响,喝令捕快将一干人犯带上堂来。少时,杨帮主、小丐、高清义、陈靖,等四人,被押到堂前候审。

    陈登满口唾沫星子乱飞,吹胡子瞪眼地众人说道:“你们这帮贼寇,居然敢在本府的治上火拼滋事,简直是没有王法了,来人啊,把他们都重打一百大板,然后拖入大牢,等候宣判。”

    他的话音刚落,蒋和俯首贴耳,与他窃窃私语一番,陈登连连点头。

    捋着鼠须胡子,装腔作势地说道:“俗语说得好,无风不起浪,我想你们持械斗杀,也是事出有因,不妨说来与本府听听。我亦好秉公审理。”

    杨帮主方欲迎上前来解释,哪知陈登鹞子眼睛一扫,指着陈靖说道:“你颤颤巍巍的,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惊堂木一拍,立时尘土飞扬。陈靖立时双膝瘫软,跪在地上,他磕头如捣蒜,告诉陈登,自己并不是歹人。

    陈登闻听此言,鼠目眼睛转个不停,他对陈靖说道:“我看你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快说,还不快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

    陈靖连连作揖,他告诉陈登,自己逢遭仇家追杀,慌不择路跑入林郊。陈登点了点头,接着他向陈靖询问,到底谁在追杀他?此人可在公堂之上?

    陈靖俯首帖耳,扭身用手指着杨帮主,对陈登说道:“请大人为小的作主,就是他要追杀小人。”

    陈登再次拍响惊堂木,他告诉陈靖,随意攀诬他人,可要受到大刑。

    陈靖对陈登说道:“大人明察秋毫,小的在堂上之言,句句属实。”陈登命人拿来状纸,陈靖不假思索,在上面画了押。

    随即陈登满脸阴云,冲着杨帮主呼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与他有何仇怨?”杨帮主俯身下拜,然后将自己的姓名和来此的目的,向陈登作了陈述。

    陈登听完杨帮主的述说之后,连连嚷叫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你乃武林中人,陈靖不过一介草民,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有所瓜葛?

    杨帮主闻听此言,立刻辩解道:“大人,律法哪条不许江湖人士,与平民百姓攀朋结友了?”

    陈登气郁结郁,圆睁怪眼对杨帮主吼叫道:“好个牙尖嘴利的恶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语言罢,转过头去询问陈靖:“此人所讲之言,想必你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他口口声声说是你的朋友。你到底作何解释?”

    陈靖脸色大变,他连连摆手,对陈登说道:“大人,此人一派胡言,

    适才要不是我身边的这位大侠仗义出手,恐怕我早已死在他的手上了。”陈登点了点头,转而询问高清义:“方才陈靖所讲,可是实言?”

    高清义俯身冲着陈登施了一礼,接着他慢条斯理地告诉陈登,是他亲身经历、亲眼目睹,此人在林中追杀陈靖。陈登听了高清义的述说之后,惊堂木又是一拍三响,他厉声喝问杨帮主:“你这贼人,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百姓,定是要杀人灭口。”

    陈靖随声附和,告诉陈登:“家父曾对我言明,若是他遇到不测,一定是叫杨长志的人下的毒手。起初我还信,没想到家中突遭横祸。”说罢,陈靖拂袖装模作样的揩拭眼泪。

    陈登捋着鼠须胡子询问陈靖,为何这个人一定要对你苦苦追赶?陈靖告诉陈登,因为家父先时与丐帮中的几位长老交情深厚,此人想必是要了解丐帮的秘密,家父绝口不提,他恼羞成怒,所以才会痛下杀手。

    杨帮主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他指着陈靖怒吼道:“陈靖,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胡言乱语,颠倒是非黑白?”

    陈靖怪眼上翻,恶狠狠地对杨帮主说道:“父仇不共戴天,今天在公堂之上,我就要当着陈大人的面,为父亲讨个公道。”

    此时陈登的嘴角抹会一丝狞笑,指着杨帮主和小丐说道:“先将这两个贼人关进大牢。等候宣判。”

    杨帮主自感陷入了高清义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此时他已经无计可施。纵然可以逃走,亦落个畏罪潜逃。遭逢劫难、无计可施,他怀着惆怅的心情,只好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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