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广阔无垠的湖面上,一艘狭窄的小船漂泊着,船家大声唱起渔歌:

    “此处无仙只有山水,不染尘世妨无自来。四海升平华乐世家,仁义礼知文墨武才。”

    “船家,来这!”湖岸边一位穿着白衣的少年,向船家招手呼喊。

    “来啦!”船家撑着杆,往岸靠去。

    少年登上船来,放下包袱,整理了自己的发髻,笑问道:

    “船家唱的可是这山水湖渔歌。”

    “少侠来此想必是来拜访那华乐子玉来的吧。”

    船家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

    少年笑道:“是了,船家也是世外高人,晚辈华特来拜访华乐阁主。”

    “华?与玉同音,是戈刀或三撇的吗?”

    华点点头。

    “好名字啊,有智慧之意,大智之人,大智之人,哈哈哈。”

    船家撑着杆,往湖中心划去。

    “少侠稍作歇息吧,距离山水阁还有段距离,待到之时,我方喊醒少侠。”船家笑然。

    “此处无仙只有山水,不染尘世妨无自来。四海升平华乐世家,仁义礼知文墨武才。”

    华倚躺在船头,看着湖上蓝色的天空,阳光温和地照在身上,脑海里回想着适才船家喊唱的山水渔歌,逐渐入梦……

    “华少侠,醒醒,山水阁到了。”船家将船停靠在岸边,缓缓呼醒华。

    “到了?”华缓缓睁开双眼,站起来,揉了揉眼睛。

    不远处一座青山映入眼帘,两旁道路布满绿草鲜花。几只孔雀旁落无人地走着傲步,湖边还有几位取水的青衣女子,倩影迷离,嬉戏笑语。薄雾笼过山水,一条大瀑布飞流直下,形成一泊清川,流入山水湖,此情此景宛如世外仙境。

    当世有人以诗赞之:“仙如天上人间,意如似水流年。”

    “多谢船家。”华从包袱里拿出几枚铜板递给船家,船家接过。

    华登上岸来。船篙撑在岸石上,船离开岸边,水面上波光粼粼,雾气薄薄的萦绕在四周。

    “明明长年隐在世间的山水阁就在南方,也不知道谁放出消息说天下榜会在子阳城张榜。”华心里思虑片刻。

    “公子何许人也,怎知此处?”

    时才戏闹的几名女子里,一位年纪稍长的走近华,轻声问道。

    “是家师所指,命我来找山水阁主,将一物带给他。”

    华看着这几位无害的青衣女子,没有丝毫掩盖地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诉了她们。

    “公子原来是找华乐阁主,敢问尊师姓名?”

    年长的青衣女子仿佛是这山水阁的某个掌权之人,所问华师父姓名,也是探知一个人的根本所在,知其出处,便可知其然。

    “家师号月华仙人,姓名从未相告于在下,还麻烦姐姐带路,带我前去拜访华乐阁主。”

    年长的青衣女子巧然一笑,抿嘴说道:

    “我们姐妹五个也只是这山水湖心的人家。”

    “山水湖心?此处不是山水阁?”华疑惑道。

    “不是……”

    青衣女子笑的用手遮住笑容,身后的姐妹也笑着。

    “各位姐姐,花容月貌,笑起来也是甜美可人,正如诗经所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华不知道这五位姐妹为何笑他,但是他知道,要想知道山水阁从何处进,还得劳烦这几位姐妹指教一番。

    “嘴巴也是甜的让人喜欢,公子何名何姓,待五妹日中去给我家六弟送去饭菜,让我家六弟禀告那山水阁总管先生,以山水阁待客之道,会有人来引公子前往的。”

    “哦对,在下华,那就多谢各位姐妹了。”华稍躬腰作揖,书生似的青涩。

    “公子,同我们来吧。”

    年长的青衣女子和姊妹们去挑那两桶满水的红漆木桶。

    “我来提这两桶水吧。”

    华撸起袖子走了过去,拎起一桶水,感觉还行,又拎起另一桶,两桶水的重量也是比较沉重,一步一歪地走了两步,华发现哪儿不太对劲,慢慢地放下水桶,转过身去:

    “姐姐们,带路吧……”

    五位姐妹抿嘴笑着,迈着小步,走到华前面。

    这五位姊妹,可能是因为成长在这山水湖心,饮这天然的水,食这天然的野味佳肴,个个出落的冰清玉洁,宛若仙子。每一位的眼睛里都是那么的干净,一尘不染,这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片仙境,竟然能有这般的女子存在。

    走了不远,仍然是那位年长的青衣女子说道:“华公子,前面便是我们的村落了,那水桶还是由我们挑吧。”

    “啊?何解?”华放下水桶,疑虑道。

    “只因你是客,我们是主,若是让母亲知道我们姐妹五个让你一个客人挑水来此,必然是要说的。”

    “好吧,那辛苦姐姐们了。”华接过两根长扁担为五位姐妹穿好桶绳。

    “母亲,我们回来啦。”年长的青衣女子喊到。

    屋门被慢慢打开,一位穿着素衣的少妇人走了出来,若不是适才那声“母亲”,华绝不会相信,这样一位拥有国色天姿的少妇,是这五位姐妹的母亲,说是长姐也不为过。

    “浣儿,絮儿,梓儿,琳儿,芸儿,你们可回来了,今天怎么提个水,花了这么久时间。”少妇人的话里带着点轻微的愠火。

    “伯母,你好,在下华,来此拜访山水阁主,路过湖心,遇到五位姐姐。”

    “有客到来,浣儿,还不快,请进来。”少妇人拉开堂屋门,落落大方的好客之道,完全不曾因为华是个男子而生疏不待见。

    那个年长的青衣女子便是浣儿,浣儿一笑,说了声:“公子,请。”

    身后的四位,也笑道。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点了点头,青涩地走进了这些仙女的家里。

    “浣儿给公子倒杯茶去。”少妇人命道,随即又说:“公子请坐。”

    华坐下来,看着屋内挂着一副字画,上面还写着六个行书文字:“山水一间人家。”右下角还有署名:“颜枫君”。

    “伯母,作这字画之人可是颜朝明宗皇帝。”

    “是了,公子喜欢这字画?”少妇人站起来就要去摘下这字画。

    “伯母,这是?”

    “公子喜欢,就赠予公子,我家夫君还在时曾说过,若是有人能知此画,便可赠之。”

    “抱歉伯母,说到你伤心处了。”

    华知道一旦提何事何物,谈到故人,总是不好的。

    “无妨。”少妇人将字画取下,递到华手中。

    少妇人走近华,当他抬头近看时,才发现这位五个姐妹的母亲还是老了,脸上也是有细丝皱纹。只不过年轻时她那惊世骇俗的仙颜,让她如今远远看来仍是美的清新脱俗罢了。

    “待饭后,芸儿去给辰儿送今日饭菜,公子可以一同前往山上。”

    少妇人递完书画,细语说道。

    “好的,多谢伯母。”华毕恭毕敬的感谢言之。

    果然是不染尘世,华不过一介江湖过客,在此处能受如此这般待遇。他想起之前那首渔歌,所唱之词,**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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