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刚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我拧眉一手杵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

    “都出重症了,怎么就不能见了?”张警官的声音,有些大,带着一股子怒意,我不由得拧眉。

    “请你们安静点,病人正在休息。”

    “我要见高先生,现在马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说见就见?”老齐。

    “那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现在就把你弄进去你信不信?”

    “你来试试。”

    “你们能换个地方吵吗?”护士声音很急,往前迈了两步将门带上。

    我拧眉,感觉到不对,连忙朝刚关上的门走。

    张警官这个人,虽然说话有时间不好听,呛人得很,而且厚脸皮,但我却还没听过他那么怒气冲冲的声音。

    而且他不是去看抛车地点了么?难道出什么事了?

    只是我刚越过床头,高天恙的声音就传来,“小悦。”

    我胸口一怔,连忙的转头看向高天恙,就见他眼帘已经掀起,脸上的疲惫感很浓。

    “吵醒你了?”我开始有些后悔,让他那么早出重症,我不应该心急的。

    “是警察?”

    “是负责这个案件的张警官。”

    “你让他进来……咳……”他话落,就轻轻的咳了声,压抑在喉咙的感觉。

    我心疼,走到床前,“你休息着,我能应付。”

    他撑起一半的眼睑合上,轻摇了下头,又掀起眼,“让他进来吧。”

    “……”虽然我很不愿意,但是我在他眼底看到了坚持,指尖攥了攥,点头,“好。”

    他没说话,再度闭上眼,像是在养神。

    门外的争吵还在持续,还多了些杂乱声,我转身走到门口,将门打了开。

    入眼,我以为会很冲动的老齐双手环胸看着张警官,而那个总挑衅这个挑衅那个的张警官被他几个同事拉着围着,面红耳赤,一看就是气得不行。

    我无语,这是闹哪样,又是气什么?就算真出什么事,要撒气也不是来我这啊。

    是感觉到门又被打开,乱成一团的人静下,朝我看过来,包括那个脸红脖子粗的张警官。

    “恭喜你张警告,我丈夫不仅被你吵醒了,而且还要见你。”

    他唇角一斜就笑了,甩开拉着他的同事,又拉了拉身上的夹克就朝我走了过来。

    让我觉得很幼稚的是,他在越过老齐的时候还故意朝老齐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人家老齐瞥他一眼直接别开头。

    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没立刻让开,而微微仰头看着整整比我高了一个头的他说:“张警官,这个案子不仅对你来说很重要,对我们来说也是,但是我希望你记得,我们是受害者,不是嫌疑犯。”

    我说完,才转身进了病房,身后的他顿了秒才跟了进来,紧接着是护士。

    高天恙已经再度睁开眼,微微偏头朝我们看过来。

    护士见他醒了,先我一步走到床前,检查了点滴和边上的仪器,端着小杯子就去接温水,我和张警官这才凑近床边。

    高天恙目光淡淡的看着站在我身旁的男人,我微微弓腰对他说:“这位就是负责这个案件的张警官。”

    “高先生你好。”

    “你好……”

    这时候,护士已经端着水杯过来了,我伸手去接,“我来吧。”

    护士没理解递给我,眼底带起一抹犹豫,我弯起唇,“我会擦的,看你们擦过很多次了。”

    那护士轻轻点头,无声的笑了笑,将杯子递给我。

    我接过,转过身从床头的桌面拿棉签,见张警官打了招呼就不吭声,拿了棉签的我有些无语的转头看他,“张警官还真只打算见见我丈夫啊?”

    我话音才落,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微弱的笑,是高天恙。

    “咳……”张警官尬咳了声,“呃,我以为高先生情况已经好不少了。”

    “可别废话么?”我是真没忍住瞪他了。

    “小悦……”高天恙叫我。

    我深吸了口气,闭嘴,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水杯,用棉签沾取温水。

    顿了秒,我听到张警官深吸了口气的声音,“周伟杰,你们公司的技术部总监,在今天下午四点左右,被发现死在自己家里。”

    “?!”我胸口一怔,眸顿张,捏着棉签棒朝高天恙探过去的手都顿住。

    “你和我说……咳……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张警官定定的看着高天恙,“高先生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高天恙唇角微弯起,“出了那么大的事,总是要有人出来……做替死鬼的……为什么要意外?”

    张警官紧紧抿着唇看着高天恙,顿了好几秒才说:“那高先生觉得谁是幕后指使者呢?”

    “你就那么肯定……有幕后指使者么?”

    他们两句话后我才回过神来,心率不齐的将沾湿的棉签棒凑近高天恙干裂的唇,轻轻擦拭。

    张警官微微低下头,“我们在周伟杰家里检查出了很多关于你们游戏服务器的资料,还找到了一个u盘,里面记载着关于你们公司数据库的数据,以及一个病毒程序。”

    高天恙面色依旧淡然,等着我将棉签棒从他唇上挪开了,他才说:“天锐发展太快,树敌太多,我不想冤枉任何人……咳……现在我精力有限,等我过两天好点再说吧。”

    “高先生,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了,后面为了断掉线索,指不定还要出人命,而且你不想想别人,也想想自己,你自己不是才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么?”

    “你们查不到什么线索了,自然也不会有人死,所以缓两天也没什么区别……咳咳……”

    “高先生”

    “张警官!”我打断他,“我先生现在已经很不舒服了,你看不出来么?就算是犯人也有人权吧,何况我丈夫不是!”

    高天恙现在情况很差,原本只是白的脸色,现在又覆上了淡淡的青,显然他已经极限了,这丫的就没点自知之明么!

    张警官拧着眉看我,顿了秒点头,看向高天恙,“打扰了高先生……”

    高天恙的没吭声,只是将眼睛合上,张警官有又看向我,说了句话不好意思,转出朝门口走,脚步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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