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长生(草原)急匆匆地上了通往江东省的火车,他努力使自己平静、再平静。虽然不认识江东特委的其它同志,但对方然他是有绝对信心的,因为他们曾经共同历过血与火的洗礼。

    李长生做了很多假设,又都被自己否定了。因为他很清楚地下工作的生活原则,退一万步说,即使出现某位意志薄弱者被捕叛变的情况,因有一套完整的应急机制,只要因应得当,也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何况还有最后一道安全防火墙“梅关西”呢。

    既然江东白天仍然没有动静,那说明他们在等邵安这头恶狼。邵安如乘飞机最快也是晚上到达江东,所以特委只要今晚能安全撤出,理论上应该不会有太大损失,只是以后增加了活动的困难!

    李长生又想,是不是梅关西同志太过敏感呢?于是,他心中产生一个美好的假设,邵安来江东会不会是其它事情呢?中统有没有可能因为战事吃紧派他来提前安排后事呢?

    种种迹象表明,日军近期很可能要发动南下战争,它只有占领我南下的铁路及公路交通线,才可能维持它们南进的战争机器。

    唉,急也没用,睡一下吧,等到了江东省见机行事就是。

    ......

    火车进入江东站,已是晚上十点钟了。李长生一下车就隐约感到真的出事了。虽然表面看与往常一样,没有多少盘查,风平浪静,但他能看出便衣明显增多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就去附近的电话亭打通了江东米酒厂刘老板的电话。

    “喂,是哪里?我是江东米酒厂,刘三双。”

    “哈哈,我是上海李长生啊!我们店里只够卖几天了,想过来请你帮忙调点货。”李长生笑着回话。

    “哦,大上海的李老板啊!我不是说了再过两天给你发过去吗?哈哈,这么急啊!”

    “是,这款酒卖得特好,明天一卖后天可能够呛!怕影响客户,特意过来看看,看能不能先调点货给我?”李长生说道。

    “哦,这样啊。没事,我马上安排,今晚连夜先给你发100箱过去,剩下的500箱过两天全部发过去。”

    “多谢刘总照顾!”李长生很高兴地说。

    “那里话,是你们这些优质客户在照顾我呢!你在火车站吧?我过来接你,我们哥俩说了好多次,讲要在江东聚一聚,好好喝喝我的酒,今天总算把你盼来了。”

    “哈哈,谢谢刘总!那好吧!我在车站门口!”

    ......

    刘总很快就接到了李长生,开出车站往南苑国际酒店驶去。

    “李老板,我出来前已给你订了南苑国际酒店的818房间,我先把你送过去,把行李先放下来,然后去我家好好喝一喝。”

    “刘总,那多不好意思,去贵府会不会不太方便?”李长生有所顾虑地说。

    “呵呵,我们这里的风俗就是招待最尊贵的客人必须在家里。没事,我们家有三个厨子呢!”

    “啊!这样啊!那好,那好!”李长生笑了笑,接着又说:“看来,刘总很注重生活质量啊!三个厨子,大户人家,豪门啊!”

    “呵呵,见笑,见笑!这几年来,承蒙客户捧场与推荐,客户遍布大江东北,要不是这世道不好,我相信生意至少还要好上十倍。每天都有客人,白天有,晚上也不少。就象今晚,七点多及八点多的时候各来过一拨,现在是你老兄到了,哈哈!所以干脆请了三个师傅,让他们三班倒,这样,我就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接待客人了。”刘总开心地说。

    “啊......佩服佩服,我什么时候能把生意做到你这个状态那才叫成功人士!”长生发出一声感叹。

    “长生兄,你太歉虚吧!单从我这米酒的发货量,平时一个月至少一千箱,逢年过节的月份更是翻倍,你说生意能不好?加上又在大上海,不象我们江东这样的小地方。所以一般的工厂还是没有你那店铺挣钱,不要看它规模不很大,但地理位置好,加上你老兄好打交道,会吆喝,生意准错不了!我这厂子还不一定有你租界的鹏泰挣得多呢!”刘总分析道。

    “刘总,你也太夸张了吧,我那只是个小杂铺,在上海到处都是。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米酒口感太好,销量相当不错。那些达官贵人都不叫这米酒了,都说是这是女儿红了!感谢你严控渠道,让我们这些代理吃上肉啊!”长生显然为卖他的酒感到骄傲,这不是吹捧,这个米酒生意扎扎实实,占了他店里利润的五分之一左右,是当之无愧的拳头商品。

    “我的经营理念是走量与市场,把大部分利润让给代理,大家有钱挣,卖得才会爽,这叫共生共荣。哈哈,当然不是小日本的*****,他们是冒牌货!”刘总幽默地说。

    “我就说刘总不简单吧,不但生意好,还是个爱国商人,能一眼看穿小日本玩的小把戏。上海沦陷以来,日本人欺行霸市,真心希望中**民早日把小鬼子赶出大上海,赶出中国去。”长生加了把火。

    “小鬼子长不了,一个小小的岛国,怎能吞下诺大的中国?想蛇吞象,它们做不到!不要看小鬼子现在嚣张得很,但是****必定是一条死亡之路。所谓上帝要之灭亡,必先让之疯狂。我们好好保重自己,一定能看到日本战败那一天!”刘总激动地说。

    ......

    很快到了南苑国际,放下行李,李长生拨通了孙明武的电话:“喂,孙参谋,哈哈,我是老李啊。嗯,来江东进点米酒。对,晚上十点才到的。住在南苑国际,房号818。哦,不,什么大款,是江东米酒厂的刘总帮我订的。等下去他家喝酒。啊,给你打声招乎。啊,你和他熟啊?那一起过来吧,他就在旁边,好,让刘总接电话。”

    “孙副官孙明武吗?”刘总接过电话问:“嗯,没什么事就一起过来。我姐夫在吗?哦,那好,叫他一起过来,喝酒人多才热闹,好哩!”。

    刘总放下电话,笑道:“哈哈,今晚喝酒有点意了,孙副官与我姐夫李国华等下会过来。”

    “你是说江东省军区的李司令?哎呀!司令是你姐夫啊。有司令给你撑腰,你这生意不火都难啊!”李长生开着玩笑,就与他出门下楼。

    “哪里!其实我很少找司令办事。不过,当地人都知道这么一回事,还是会或多或少照顾我的。所以也算是无形中沾了姐夫的光吧!”刘总随心说道,他看了看李长生,笑着说:“真看不出来,你还认得我姐夫及小武子啊。”

    “和你一样,与他们认识纯属偶然,还有一段传奇呢!等下我给你回忆回忆。”

    .....

    就在他们刚出酒店去停车场时,迎面碰见了吴大可。

    原来,为了方便,吴大可让中统把礼物送至江边,自已与跟随特务肖腾芳步行过去,这国际酒店是必经之路。

    吴大可看了看李长生,觉得很面熟,但仍不停步地往前走。他是认得刘三双的,也知道刘总有个司令姐夫。

    但李长生也觉得吴大可面熟,但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但他认出了肖腾芳,这不是上海中统著名杀手黑鹰吗?他怎么调到江东来了?他心中打鼓,难道那位似曾相识的男子就是叛徒?

    而吴大可想起来了,多年前一次执行任务,从在上海运送一批粮食弹药去苏区时,带他们出上海的就是眼前这位张洪亮。

    吴大可转过身,故意叫了一声张洪亮,李长生是老地下,这把戏对他那能起作用。长生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刘总的小车,往刘总家飞奔而去!

    在车内,李长生心中纳闷,他的张洪亮这个化名在江东省除了方然,这家伙怎么知道?他是哪里认得自己的?难道眼前这位就是可能被捕的特委同志......

    吴大可断定眼前的李长生就是当年的张洪亮,虽然他没应也没回头,但在叫他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他心中不停地假设计算,最终得出结论:司令部不曾谋面的地下党梅关西已获知他老吴被捕的消息,而他又联系不到特委,然后通知了他的上线,就是这位张洪亮,因为事发紧急,张洪亮就连夜赶到了江东。

    显然,吴大可的推理在逻辑上是成立的,好在老吴并不知道此张洪亮就是李长生,也就是传说中的草原。

    不过,吴大可想不通,老张怎么与刘三双搞到一起呢?他可是司令的内弟,不好办啊!但绝对不能让张洪亮跑了,他应该还没有认出自己,应该还会回到南苑国际的。

    “老肖,不去江边了,我们回办事处,快!我有重大情况!”吴大可下定决心,要吃定这个张洪亮。

    “啊!不是刚从办事处出来吗?什么情况?你刚才念叨的那什么张洪亮?没看到开车的是李司令的小舅子吗?”肖腾芳不屑地说。他想这小子想立功想疯了,死乡巴佬!

    “别磨叽!快点,否则就可能来不及了!”吴大可急了,拉着他就往回走。

    肖腾芳心中窝火,要是在上海,那个菜鸟敢这样没大没小对他黑鹰呼来唤去?但没办法,谁叫自己与邵安那王八结了梁子呢。上海没出事多好,花花世界,十里洋场,想想都是天堂。来到江东这鬼地方,在别人的地盘,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唉,先熬一段时间吧,总归还是要回上海的。

    看到吴大可跑了回来,邵安十分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听完吴大可一汇报,邵安觉得这“张洪亮”十有**就是梅关西的上线,但他怎么不去活动而与酒厂刘总在一起呢?难道刘总也是地下党?难道刘总就是梅关西?若这样,事情就复杂难办了,上头有个司令姐夫!没有过硬的证据那是不能碰的......

    邵安跺着小步,一个邪恶的计划在他脑中显现……

    第一,军区手枪营一小时后到办事处待命出击;第二,电讯处速查白天以来南苑国际酒店给江东省军区的电话号,查询接话人;第三,只抓姓张的,刘总还不能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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