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章 明明是只狼 何必装成羊(泣血求推收)

    全场立刻笑炸了锅。

    所有的男性公民开始使劲跺脚、高声啸叫,而女人们则抿着嘴乐。无论男人和女人都为孙昌浩这句有了痛感才会喊的论调乐不可支。在年轻男女混合的人堆里,性总是快乐的源泉。孙昌浩因此而大获全胜,将整个迪厅的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而他怀里的女人一边娇嘀嘀地戳了一下孙昌浩的眉头,啵的一下亲了一口,一边下意识地捂着被孙昌浩当众揉搓了的胸,那里并不像通常所指的“高高的”,却剧烈的起伏着,温润而绵软,她捂着胸在男男***的大笑声中脸憋涨得通红,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瞪着孙昌浩,使劲地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只能以这种表情予以反击。而这却让孙昌浩更加的得意和开怀。

    一个挤在人群里的女子横眉瞪眼地望着在孙昌浩怀里像一条游蛇一般晃荡的女人,满眼里都是醋意,低声的骂道:“不要脸的***!”

    “不错,有了痛感才会喊,孙总说得太对了!”王子君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嘴角轻轻地一挑,掷地有声道:“这一点,您很快就会感同身受的。孙总,我呢,不妨先提前给你通个气,给您透露两个好消息。”

    王子君轻轻地扭了一下头,朝着四周汇集在这里的男女看了两眼,淡淡一笑道:“刚才接到消息,咱们省军区稽查部门在国道上堵住了一批走私车,一百二十四辆,二十三辆宝马,十四辆奔驰……”

    王子君的声调不高,却好似一记重重的耳光,响亮的搧在孙昌浩的脸上。他两眼发直地听着从王子君嘴里念出的一个个数字,整个人就是一阵的发冷。

    坐在椅子上的身躯,更是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的手指想要指向王子君,但是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还有,甄国朝已经招了,上千辆豪华走私车啊,您本事可真够大的,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整个迪厅里鸦雀无声,所有跟进来的人,一个个神色都充满了惊骇。他们虽然也或多或少的听说过孙昌浩走私豪车的事,但是今天王子君的话听起来仍然有些振聋发聩。

    动手了,而且毫不客气的揭了盖子,这就意味着本省有大的势力要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碰撞,而碰撞的中心,恐怕就在这里。

    王子华今天也来了,他正坐在角落里,临来的时候他心里有些忐忑,但是他还是来了。看着侃侃而谈、胸有成竹的王子君,王子华突然觉得这个人的目光冷森森的,是那样的陌生和可怖,自己和他之间,的确是存在着一条难以逾越的差距的。

    王子君竟敢对孙昌浩动手,而且是往绝路上逼迫孙昌浩,一旦这场风浪掀起,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风浪之中折戟沉沙呢,问题是,他有这个把握吗?

    王子华又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堂哥一眼,他感觉堂哥这般的冲动是缘于对孙昌浩的忿恨,深深的忿恨让他失去了理智,失却了他以往的淳善,失去了他一向的沉稳和坚毅,他几乎是在自杀,如同飞蛾扑火般,虽然英勇无比,却绝难完成心目中憧憬的壮举,留下的只是一个燃烧瞬间,终究还是化为灰烬的躯体,尽管足够悲壮,却毫无意义。有那么一刻,王子华从王子君的目光里好像看到了他的坚毅,却还是试图去阻止他,尽管这种劝阻显得那么的苍白和无力。

    想到这里,王子华站起来了,向王子君走去。

    “你……你好大的胆子!”孙昌浩嘴唇哆嗦着,他狠狠的指着王子君,已经气得语无伦次了。

    “大胆?我哪里有您大胆哪,孙公子,在走私这种大买卖的事业中,您可是一员猛将啊。”王子君戏谑的说笑之间,突然一转身对孙凯道:“今天咱们来也来了,也该回去了。”

    随着王子君的转身,孙昌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心里涌上一层恨,雾一样弥漫,胸腔里就像着了火一样,烘烤着他的肺腑,他仿佛闻见了自己的血肉被烤焦的味道,闻到了血涌上咽喉的味道,闻到了命运撒在他脚下,荆棘刺破他双脚的味道!

    那一刻,他想让这个断了他后路、得意的跑来冲他笑的王八蛋一走了之,却又心意难平,他不能这么干!当下猛的从座位上跑下来,直直的挡在了王子君的去路,嘴里嗑嗑巴巴的求饶道:“王……王大哥,咱都是在一条道上混的,你给兄弟留条退路,咱们有事好商量嘛。”

    孙昌浩称人为大哥,这在江省倒还真是史无前例的,但是今天,事情紧急,他孙昌浩虽然觉得有些丢份儿,但是,也实在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王大哥,这些被惊得瞠目结舌的年轻男女们,仔细想想又觉得孙昌浩的低头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试问,被别人扼住了生命的咽喉的时候,面子又能值多少钱一个呢?连个屁都不算的。

    服软,对于他们这群混迹在江市的纨绔子弟来说,几乎是最丢脸的事情了,只要有一线可能,他们都会选择宁折不弯。

    可是今天,孙昌浩,这个在他们眼中属于老大级的人物,却在如此之多的人面前,服了软。

    看着一脸惶恐的孙昌浩,所有的人都神色一变,他们对视的目光之中,都感到一个新的时代将要来临了,在这个特定的圈子里,这个挑头的人,估计快要换人了!

    “你说怎么商量?”王子君笑吟吟的扭过头,淡淡的朝着孙昌浩问道。

    孙昌浩看着似笑非笑的王子君,心里想着王子君报上来的那些数字,脑子里就像响过一阵轰响,这些证据已经被王子君牢牢的握在手里,如果被人一旦发力,那后果又该是何等的严重?

    多少年来养尊处优形成的优越感,在这剧烈的冲撞之中,瞬间变得无影无踪,在王子君冷冷的逼视之下,孙昌浩忽然感到两条腿软软地,像是虚脱了一般,心里空落落的冷,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和凄凉袭上心头,隐隐的竟然有一丝恐惧,自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有些鬼使神差,有些莫名其妙,早已乱了方寸,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直愣愣的冲着王子君,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下。

    这个场面太出乎人的意外了,孙昌浩彻彻底底的认输了,看着跪下的孙昌浩,不少人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拼命巴结的孙少,对他各种无理的蛮横的要求百般的妥协和谄媚,都显得那么可笑又丑陋,被人掐住脖子之后,这家伙不也照样是软蛋一个嘛。

    “王大哥,我求您放我一马,以后,只要您吩咐的事情,我孙昌浩二话不说,立马去办了!只要我姓孙的皱一下眉头,那就是后娘养的!”孙昌浩能够感受到四周的目光,可是这些目光,他顾不了,和自己的命运比起来,丢人现眼又算得了什么呢?

    孙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就好似在梦中一般,他看着眼前的王子君,突然觉得这个好友,是那么的陌生。

    王子君没有看孙昌浩,更没有扶孙昌浩,他冷冷的朝着孙昌浩看了一眼,继续朝着外面跨步走去,在走到迪厅门口的时候,王子君轻轻地回过了头:“傻蛋!”

    伴随着这淡淡的声音,不论是孙昌浩还是那些原以为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纨绔子弟们,心里就是一阵发寒。

    这个人,和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不知何时,这个念头在大多数的人心头升起。

    芦北县的春天,虽然仍然有些乍暖还寒,但是爱美的年轻人却早已迫不及待的脱下厚厚的冬装,换上了春天的气息了。

    回到芦北县之后,蔡辰斌递给王子君一个信封,说是那次碰见的那个女检察官送来的。

    王子君心里有些疑惑,这个伊枫搞的什么名堂呢?王子君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这是我宿舍的钥匙。这姑娘别的话都没有说,但是这一番心思,王子君还是看懂了,心里有些感动。这个可人儿的姑娘哟。

    坐在伊枫的宿舍里,王子君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伊枫的照片,品味了半天,心思又回到了江市。他回到芦北县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不过他人虽然在芦北县,但是他的心思,却在关注着那一场发生在省里的大战。

    端起茶杯,王子君脑子里就想起来从父亲嘴里知道的事情:最近一次常委会之后,孙梁升终于被放了出来,而搜罗证据蓄意对孙梁升栽赃陷害的省纪委某位副***,更是因为给走私车充当保护伞,东窗事发被直接拿下了。

    一个星期连着开了三次常委会,林***还真不是一般的老辣啊。看来,他来江省这一年,也被孙进东给顶的心中很憋屈,现在逮到如此好的机会,还不狠狠的整一次。

    不过,事情仿佛和前世又有所不同,虽然拿下了不少人,但是很明显,林泽远不愿意将火焰直接烧到孙进东的身上,就算是现在孙昌浩已经被省***请走,但是这把火,依旧控制在各位省委常委以下。

    轻轻地品着茶,王子君的心里仿佛有些明白了。就在他沉吟之间,带着墨色眼镜的伊枫,哼着小调回来了。王子君听见门锁响动的声音,赶紧站起来,闪身藏在了幔帐之后。

    伊枫进来之后,顺手把门给锁上了,摘下来小脸上大大的蛤蟆镜,就把身上的风衣脱下了。藏在幔帐后面的王子君屏心静气的忍着,偷偷的扒开布往外一看,正巧看见伊枫正在换衣服:那一瞬间,王子君直觉自己被击穿了,脑子里一片盲空地呆愣着。

    王子君看见了伊枫的一对ru房!那一对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放在嫩粉色的***里,一多半都争先恐后的游出来了,骄傲的***着。这是王子君从来没有在大白天见过的。尽管和这姑娘有了那缠绵的一夜,但是,这样的场景还是王子君始料未及的,他真切地看到了他魂牵梦绕的两个“白馍馍”。

    须臾之间,王子君醒转过来,像豹子一样扑过来,这和平时的被动简直判若两人!他一下子就把伊枫给捉住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正换衣服的伊枫给吓住了。只觉自己的腰冷不丁被人抱住了,被抱住腰的伊枫立刻就感觉到了喷到她脖子里的热气,那是她非常熟悉的气息,一个男人的气息吹得脖子后面的绒毛幸福的颤动。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儿,今天他怎么来了?!

    面对王子君的捉弄,伊枫早已没有了先前尚未捅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时的扭捏之态,伸出手去,在王子君的手心里狠狠的戳了一下,这才娇声的嗔怪道:“哎呀,您王大***可是芦北县的大人物啊,怎么今天想起来给人家捉迷藏来了?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手中虽然轻轻地一痛,但是王子君心中却是一阵温馨,这个傻傻的小女人哟,心里这么想着,手就搭上来了。他去摸伊枫的眼睑下面,那是一种绵绵细细的会让女人心里暖洋洋的温柔。

    伊枫周身都觉得软软的,那是从绷紧到极点又猛然间松懈下来的虚脱。拿眼睛瞪着王子君,眼神里透出来的却多是温柔了。王子君爱怜的在伊枫额头上亲了一下,伊枫却躲避地别过脸去,一股暖暖的湿湿的汁液涌到眼窝里,以至于她克制不住的要溢了出来:“你走这么久,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呢?”

    王子君赶紧温声的给怀里的小女人道歉,心头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那道身影。

    在离开江市的时候,孙凯给自己说过,她想见自己一面,这让王子君心里矛盾重重,最终还是硬着心肠没有见她,他想淡出她的世界,她的视野,让她过平静如水的生活,既然无法再给她幸福,又何必去招惹她呢?

    看着王子君凝眉,伊枫眼光一动,赶忙伸出手掌轻轻地一握王子君的手,摩挲道:“怎么了,王大***生气了?您这是想谁呢?”

    看着娇笑盈兮的伊枫,王子君轻轻地笑了笑,伸手将伊枫那小小的手掌拉入自己的手中,一股淡淡的温馨就在两人之间缓缓的升起。

    “对了,我们院长这两天对我特别好,说我一个女孩子住宿舍不方便,非要给我收拾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你觉得能住么?”伊枫兴奋的伸过头来,悄悄的对王子君耳语道。

    王子君点了点头,他朝着伊枫笑了笑道:“付舜朝知道你和我曾经都在西河子乡工作过,倒是有心了。”

    伊枫听王子君这淡淡的话语,嘴角不由得一挑,但是看着他那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中的模样,心里又有些甜蜜。

    和他在一起,就好似在玩火。想到某本小说之中关于玩火的描述,伊枫觉得自己就是在玩火。而这个人,似乎已经注定是不会和自己走到一起的。

    可是深陷其中的伊枫,却知道自己愿意永远沉醉在他的火焰之中,被他那好似也慵懒的火焰,燃烧的粉身碎骨。

    “那我回了他。”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伊枫轻声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不用,我觉得你分出来住也好。”王子君轻轻地一拉伊枫的小手,不觉嘴角露出了一分笑容。这份坏坏的笑容落入伊枫的眼中,两个人彼此都心照不宣,伊枫的小脸羞得通红,朝王子君胸前擂了一拳娇嗔的骂道:“你这个大坏蛋!”

    “老付想要争宣传部长,他这是在向我示好呢,你如果拒绝了他,反而不好了。”王子君攥着伊枫的手,轻轻的说道。

    芦北县宣传部长出缺,这一个常委的位子,可是让不少人心动不已,不论是不入常委的副县长还是一些资格老的***局长,都想要趁此机会进步一把。

    而这一周以来,来王子君这里汇报工作的人络绎不绝。虽然和侯天东和刘成军那里相比少了点,但是大有一副压过陈路遥这个政工副***的态势 。

    对于这种事情,王子君一直不肯表态。他来芦北县的时间还短,手中也没有拿得出手、说得起话的人选,更何况这个角色芦北县只有建议推举权,很明显的,侯天东是不愿意把这个话语权让出来的。

    “叮铃铃……”

    清脆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王子君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就接通了电话,电话是县委办打来的,通知王子君今天晚上到县委出席一个欢迎晚宴。

    欢迎晚宴?沉吟了瞬间,王子君没有问为什么,就轻轻地挂了电话。

    伊枫看着王子君的神情,她并没有问王子君电话的内容,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个心爱的人,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就这样和这个人一直到永远。

    不过,现实永远不可能让理想太轻松实现的,手机的铃声,再次打破了寂静,这次电话是孙贺州打来的,他主要是向王子君汇报这次欢迎会的情况。

    “嗯,我知道了。”王子君在听了孙贺州的汇报之后,就轻轻地挂了电话。

    看着王子君脸上那一丝淡淡的凝重之色,伊枫虽然不喜欢问这些,但还是轻声的问道:“怎么了?”

    “来了一个投资商,想要承包安芦公路工程中咱们县的这一段。”王子君随意的说道。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最为重要的一条,那就是这个投资商是孙浩立找来的。

    孙浩立在这个时候如此大张旗鼓的拉人来投资,当然不只是为了芦北县的经济发展,不过一码归一码,对于有人对安芦公路有投资意向的事情,王子君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的。

    伊枫没有再问,她白净的小手轻轻地拿起茶壶给王子君倒着水,要将心中的不舍和相思,都从这水中浇灌进去。

    在王子君来到县委招待所的时候,招待所最大的一个包间里此时已是觥筹交错,高朋满座了,在家的常委都被通知来参加,可见县委***侯天东对于这个投资商是多么的重视。

    沉寂了一些时日的孙浩立,此时显得非常的活跃,坐在侯天东旁边的他一看到王子君走进来,就满是笑容的道:“张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县主抓政法的副***王子君王***。”

    王子君在进门之时就对这个张总有了点印象,在座的人只有两人个不认识,而且这个不认识的人又被安排在侯天东的旁边,此人自然就是孙浩立嘴里的张总了。

    这张总四十多岁,一身做工考究的西装,头发上打的摩丝在灯光之下,更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胖胖的圆脸上镶嵌着一对小眼睛,炯炯如电,显得很是灵活。这男人旁边坐着一个气质上乘的女子,情真意切的看着张总,一只手拔弄着佩戴着的麦穗形的银耳环,让它们发出悦耳的声响。

    张总回头一看,笑了一下,凑过头来,在这女子的手上轻轻的捏了一下,这女人的身份就不言自明了:这就是所谓的女秘书。

    “王***好,鄙人张岩栋,还请王***多多指教的啦。”说话之间,他就朝着坐在自己旁边一个浓妆淡抹的女子点点头,那女子就伸出双手将一张名片递到了王子君的手中。

    名片做的很是精致,制材也不是一般的硬纸,而是采用了时下最流行的材质,上面是一排鎏金楷体字:

    “顺丰开发集团张岩栋”

    王子君摸着这个有点沉重的名片,说了一声见到张总很是高兴,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张岩栋在和王子君打过招呼之后,就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县委***侯天东和县长刘成军的身上,毕竟这两人才是县里的主官,在他看来,自己的事情想要落成,还得看这两个父母官的态度。

    “王***,好久没有坐在一起了,咱哥俩来一个。”肖子东正好坐在王子君的旁边,趁张岩栋给侯天东说话之时,笑吟吟的端起酒杯和王子君说道。

    对于这个在常委之中的铁杆支持者,王子君自然也是笑脸相迎,他端起酒杯笑了笑,和肖子东喝了一个。

    “王***,看到没有,这宣传部长的位子可是炙手可热啊。”肖子东虽然没有指名是谁,但是对于这个人,王子君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孙浩立坐在侯天东的身旁,不时的在张岩栋和侯天东交谈之时帮上两句,那张脸几乎快笑成一朵玫瑰花来了。

    “侯***,刘县长,张总,大家能够坐到一个酒桌上来,那就是缘份,来来来,为将来能够实现诚诚合作,干了这一杯!”孙浩立一边提议,一边将跟前的酒杯端了起来。

    侯天东此时很给孙浩立面子,当即也笑吟吟的举起酒杯道:“张总,各位,来,我代表芦北县人民欢迎您来投资啊,希望将来我们能合作愉快,实现共赢!”

    张岩栋轻轻地端起酒杯,淡淡的笑了笑,这才道:“对于侯***和各位领导的深情厚谊,我心存感激,等各位领导日后到了我们花城,到顺丰集团指导工作的时候,张某再向大家表示表示的啦。”

    开始,这张岩栋还是蹩脚的普通话,酒至半酣的时候,这张总咬文嚼字就不再那么计较了,明显地带了“的啦的啦”的南方口音,而这一口方言,却让孙浩立面色一喜,两眼放光了。这年头,能招来个投资的商人,不容易啊。

    推杯换盏之下,酒会的气氛越发的和谐起来了。刘成军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一边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一边饶有兴趣的问道:“张总,您在那边主要做什么生意?”

    “做些小买卖挣俩钱花花,小意思的啦,不值得一提的啦。”张岩栋大手一挥,嘴里说得很是谦虚,但是在这谦虚之中,却是有一种明显的自傲在里面,别的不说,行头在这儿明摆着呢:身上穿的是西服是名牌,脚下蹬的皮鞋是进口货。

    坐在张岩栋下手不远的浓妆淡抹的女子,此时却咯咯一笑道:“张总有一句口头禅,低调,低调才是最牛b的炫耀。还是我来给刘县长解说一下吧。我们顺丰集团目前主要从事两方面的投资,一方面是海外贸易,另外一方面就是投资。”

    如果放在前生,海外贸易也算不了什么,但是在这个年头,能够作这行生意的,那可都是上面有人的主儿。因此,这侯天东一听到这张岩栋老板是做海外贸易的,随即就抚掌大笑道:“海外贸易好啊,我听说能够做这行的那都是大老板。”

    张岩栋摆摆手,然后又摇摇头,说这几年被外界称之为企业家,手上并没有几个钱,但是经验和胆量却是积攒下了。接下来就是谈兴大发,一桌人围着听张总大谈发家史了。

    在外奔波这么多年,他在火车站给人扛过麻包,在海南的大公司里当过保安,在唐山的一家医院里卖过血,像走马灯似的在各个城市里陀螺似的旋转,接触着形形色色的人,辛辛苦苦挣了一笔血汗钱之后,把这笔钱投到股市上折腾了一把,一下子翻了十几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后来,就改行做海外贸易了。

    又坦承,别看他张总平时跟别人谈生意时,手上拿的烟是大中华,请客喝的酒是五粮液,一边喝一边还要贬茅台,说味道不如五粮液好,但是实际上,他本人是什么苦都受过的。因此,这投资只要有市场前景,投资在哪个本县本土,他心里最是热衷的。

    “唉,哪里能称得上什么大老板啦,只是一点小打小闹而已,做这个也就是这几年的事,等上面没有人罩着了,也就该偃旗息鼓,从这块市场上退出来啦。”

    张总身边的女子像是故意跟张总作对似的,他越是谦虚,那女子就越是把实情一一的介绍了。席间还有意无意的泄露了一句,张总想买一辆***进口的本田车,这三十来万的车坐着没意思,要坐起码也得中档的。

    张总就赶紧歉意的低了低头,给各位县里的主官道歉:“不是我虚荣,各位领导隔行如隔山,坐生意也是讲究门面的。说句书面语,这车也是我们集团的门面,是象征着实力的,就是各位领导经常讲的软实力的啦!”

    众人很快就听得肃然起敬,越发觉得这位张老板来历不凡,觉得眼前这位真是位了不起的企业家。孙浩立更是两眼放光。下意识的冲王子君看了一眼,心中说不出的得意。在王子君来到芦北县之后,一直他都是在吃俾,随着王子君地位的不断提升,他就觉得自己的地位在县委排名之中就有些尴尬了。

    没想到,这张岩栋一来,他孙浩立扬眉吐气的机会终于来了!你王子君不是能么,你不是签了安芦公路么,好,我孙浩立也不是等闲之辈,在招商引资上绝不含糊,我还给你找了投资商呢。

    “我这投资生意,也是近两年才做的,主要是小打小闹,也就是给自己留一个后路,省得以后外贸的生意做不成了,再去找门路。另外,越在外面边,越是想家,迟早都要叶落归根的嘛。”张岩栋和侯天东轻轻地碰了一下杯,说得越加的谦逊。

    侯天东呵呵一笑道:“张总啊,您有这份报效乡里的心,就是仁义之人哪。您这小打小闹,在我们眼里,可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哪,我们县安芦公路的事情,还请张总多费心啊。”

    对于安芦公路,侯天东心中也迫切的紧,随着全省政法现场会的确定,他越发想要将这两件事情合在一起来办,这样一来,他侯天东就可以风风光光的露一下脸了。虽然主要工作是王子君做的,但是他这个县委***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功劳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分得走的!

    “嘻嘻,侯***,你可不要听我们张总谦虚,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说得轻描淡写,做出来就是石破天惊,去年,君诚量贩持股百分之三十的事情,就是我们张总做的小事之一。”

    娇媚女子活跃的朝着侯天东敬了一杯酒,满脸狐媚的朝着侯天东说道。

    君诚量贩持股百分之三十,在座的人更是对这个满嘴谦虚之词的张总佩服不已。这遍地开花的君诚量贩,他们当然是知道的,那可是犹如彗星一般崛起的连锁大超市,虽然没有开到芦北县,但是作为芦北县的领导,他们可是没少到红玉市的君诚量贩去。

    “小梅,这些小事情,不要挂在嘴边上给各位领导卖弄了,也不怕各位领导笑话。”张岩栋朝着那女子挥了挥手,好似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张总,你在君诚量贩也持有股份哪?听说君诚量贩市值都已经过亿了。”陈路遥端起一杯酒,满是笑容的朝着张岩栋恭维道。

    张岩栋圆圆的脸笑得越加的灿烂,他嘿嘿一笑道:“也是我运气,当年君诚量贩初建的时候,秦虹锦秦总找到我,我觉得他们的计划可行,就投了几百万。唉,说起来秦总可是一位了不得的巾帼女杰啊,连我都没有想到她能够将君诚量贩扩张这么大。”

    王子君对于这张岩栋本来还没什么,但是听到这里,心中也明了了不少,一丝淡淡的笑容,随即在他的嘴角浮起来。

    “我相信张总在我们芦北县的投资,也会像在君诚量贩的投资一样蓬勃发展的。”陈路遥说话之间,就朝着张岩栋敬了一杯,不过这张岩栋话说的虽然很是客气,但是和陈路遥的碰杯却是只喝了半杯。

    如果说一来这张岩栋就喝半杯的话,那陈路遥还会觉得有点憋气,但是随着这位张老板君诚量贩大股东的身份一摆放,他反而觉得张老板这样喝酒,那已经是很给自己面子了!如今这年头,有钱人是什么?有钱人那都是财大气粗,可以称祖称爷的。

    “子君***,说起来,在这里最应该敬张老板的应该是你了,这安芦公路是你主管的项目,张老板的投资,可是给你解决了一个挠头的大难题啊。”陈路遥看着静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的王子君,满是笑容的说道。

    心中正想着怎么对这两个人的身份进行一番调查的王子君,听到陈路遥将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怎么会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呢?随即就接过话头,轻轻地端起酒杯道:“陈***既然说了,那我就跟张老板喝一个。”

    张岩栋听说王子君主管这件事情,眼中光芒闪动之间,也轻轻地端起酒杯将那剩下的半杯酒也喝了下去。

    “王***,你谢了张总那是谢的没错,但是你可不能来老婆娶进房,媒人扔过墙的事情,孙县长将陈老板拉到咱们芦北县来,那就是今天的功臣,你可要好好地敬他两杯。”陈路遥说话之间,轻轻的朝着孙浩立一指道。

    陈路遥这么说,就纯粹是借题发挥了,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就是想要扫一下王子君的面子呢,而且他这么做,更是要王子君虽然觉得憋屈,还有话说不出来。

    侯天东和刘成军两人看着两个都站在酒桌旁边的副***,神色变幻之间,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王子君哪里会猜不透陈路遥心思里的龌龊?洒脱的一笑,不以为然道:“依我看,这杯谢媒酒,还是等合作成功之后再喝吧,有道是好酒是陈的香,我想孙县长也不会急着喝这杯酒吧。”

    孙浩立虽然对王子君恨之入骨,但是他还真不敢正面和王子君叫板,陈路遥拿着他当枪用,他也听得出来,此时听王子君这么说,赶忙道:“都是为了工作。这杯庆功酒不急,我不急。”

    县委二楼小会议室之内,王子君看着坐在一旁的张岩栋,将手中的几页文件在桌子之上一放道:“张总,您这条件也太苛刻了,我觉得您来投资的诚意还是需要加强一下的。”

    张岩栋很是随意的朝着椅子上一躺道:“王***,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是一个商人,咱们在商言商,这个条件,已经很优惠了。你们芦北县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拥有公路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已经很不错了。借鸡生蛋,还想利益均沾?”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而那张岩栋却在这个时候嘿嘿一笑道:“王***,我一看你老弟就是爽利人,这么着吧,我老张也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啦,这个工程,你老弟投资几万块钱,我算你百分之几的股份,当然,这百分比是有上限的,这个上限就是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的上限?王子君看着这个眼珠子骨碌乱转的张岩栋,心说这个家伙真是好算计,连这种钓鱼的小伎俩都能想得出。

    心里冷笑了一下,嘴里却淡淡的说道:“张总的好意,我恐怕只能心领了,我手里虽然多少还有点闲钱,但是并不准备投资,另外,张总的这个方案,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王***,您何必如此认真呢,大家交个朋友,有钱一起赚岂不是更好吗?”娇美女子小梅伸出手掌朝着王子君的手一摸,里面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王子君看着这娇媚的女子,不由得皱了皱眉,虽然他本人没有什么洁癖,但是被这么一个公共汽车一般的女人随意抓了手,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小梅并没有发现王子君的皱眉,她心中此时还得意不已。这种事情她做的次数不少了,而且每一次都是屡试不爽,试问,这世上什么狼不吃肉,什么猫不偷腥呢?不过以往,跟那些当官的都是逢场作戏,今天这次,倒是与以往有些不同的,心里倒是十分乐意和这个年轻俊朗的年轻人,共同发生一些美好的回忆的。

    “王***,对于你们的决策机制,我和张总都了解。您是副***,虽然也是位高权重,但是决定这一件事情的,毕竟还是侯***和刘县长,你如果一定反对,不但没有用,还会让他们两人不高兴,您何苦这么做呢?”

    小梅的话刚刚说完,张岩栋也呵呵一笑道:“王***,我这个意见,我相信侯***一定会同意的。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过王***这么难缠的人,你们芦北县要是不欢迎我的话,我表示遗憾,只能就此离开了!”

    看着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王子君心中一阵的暗笑,此时他已经有八成的把握确定这两人的身份了,不过此时,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也不愿意轻举妄动。一旦心里的猜测得到验证,那么,就请带着您那高贵的小b脸,滚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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