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那只大块头?”小应眨巴着眼睛,不解反问,看米璃满脸疑问,接着解释道,“紫色的……好大的一只……好像是鸟……可是又不像……所以我就喊它大块头……”

    “浑身可散着紫气?”轩恨枫突然出声,心急问道。

    小应点了点头,“紫气好浓呢,很漂亮。”小应脸上终于浮现了孩子该有的稚气微笑。

    “可有被它伤到?”轩恨枫走近,多次把脉并未在她身上察觉到异样,不像是受到麟翔之凰的袭击,可传言此妖鸟极其凶残,小应怎可安然无恙?

    小应茫然地摇摇头,“大块头为什么要伤害我?它对我可好了!”许是回想起与麟翔之凰在一起的时光,小应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轩恨枫轻吁一口气,庆幸如此天真善良的女孩未被麟翔之凰伤害。只是麟翔之凰与传言中的,有些不符,让他疑惑不已。

    “我还和它一起睡,它好暖和。”小应收了收手臂,仿佛此刻靠在麟翔之凰的身上。

    米璃看到此景,鼻子一酸。可想而知,小应的生活很凄凉。明明是妖怪却有着与人类无疑的外表和能力,却因这个身份,处处遭难,如同过街老鼠。唯一给她温暖,竟是世间传言极其凶残的麟翔之凰。这是多么讽刺的现实!

    “以后尽量与它少接触,它是一只妖鸟,一只妖怪。”轩恨枫在一旁嘱咐道,却忽略了小应也是妖怪的事实。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小应身体微微一颤,抓着米璃袖口的手更紧了。“姐姐,妖怪很不好吗?为什么大家都说妖怪不好,一听到我是妖怪,就打我……”小应无助地问道。

    “小应怎么知道自己是妖怪?”米璃开口问道。米璃实在在小应身上找不到一点妖怪的影子。

    “爹娘告诉我的,在我七岁的时候。”小应毫无戒备告诉了米璃和轩恨枫,“爹娘告诉我,我爹祖上是一只妖怪,子子孙孙都是与人结合,到现在虽然已是人类,可身体流着妖怪的血,所以是妖怪……”

    米璃终于明白为何小应哪里都不像妖怪了……

    小应平淡地叙述着,仿若讲着别人的故事,接着说道,“他们说完,就死了,被人类打死了。”说出他们死讯的时候,竟未有一丝难过。

    米璃同情地看着小应,“小应……”

    小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用担心我。爹娘也没疼过我,反而很憎恨我来到这个世界。爹说,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来遭罪的,所以不用疼我,得让我适应。”小应笑得更牵强了,“娘也说过,让我不要怪他们,他们不能对我好。”

    米璃眼泛泪光,怪不得小应会表现出不属于她年龄的冷漠与哀伤。

    “爹娘死了之后,个个都喊我杂种,骂我妖怪。因为流着妖怪的血,所以我是妖怪。”小应是在坦然的情况下接受了自己是妖怪的现实。

    “恨妖怪吗?”米璃摩挲着小应的脑袋,一阵难受。

    小应用力地摇摇头,“因为大块头是妖怪,可是它对我很好。”小应收起了笑容,声音有些颤抖,“妖怪不可怕,人类才可怕!他们不让我吃饭,不让我睡觉,还希望我快点死……”小应抬起头,泪光闪闪,“妖怪真的不好吗?为什么人比妖怪还可怕?”

    看着这样的小应,米璃满腹酸楚,将小应轻拥入怀,“小应,你很厉害,撑这么久,是时候释放了,哭出来吧……”

    小应不是不在意,是太在意了,进而伪装掉所有痛苦,坚强地咬着牙过着这样不堪的日子。生活太辛苦,唯有麻木自己,唯有麻痹自己。可这些防护墙,在米璃抱住她的那一刻,全部崩塌了,泪墙粉碎,化作一声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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