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叔,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封如海沉声问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司马卿当时也和海家有一定的关联,毕竟海家女子是他的夫人,他怎么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啊,再说了就如韩叔说的,姑姑是一个善良的女子的话,那么又怎么会任由海家陷入绝境而无动于衷呢?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小少爷,小姐当年对海家一事全不知情啊,从头至尾,海家派到司马府的人都没有亲眼见过小姐,送出去的信也没有任何回应啊”韩叔不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会是一个贪生怕死,不顾家人死活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根本不知道这生的一切。

    而这种可能的一手操作者除了司马卿,别无他人。

    “韩叔,我知道了,你老休息吧”封如海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也知道了韩叔多年来的隐忍和冤屈,后面的事情,他会具体处理的。

    那个叫笑笑的女孩子,她对这一切知道吗?她又是怎么面对这一切的呢?如果让她知道杀害她娘亲的人就是司马府的人,该怎么面对呢?

    走出韩叔的们,体贴的带上,封如海更没睡意了,现在的他,混乱中竟然有些踏实,他终于找到了生活得目标,终于知道自己的根源。这树只要有了根,才可能枝繁叶茂,抬头看着已经蒙蒙白的天空,他要去看看那活在世上的唯一的一个亲人,那个叫笑笑的女孩。

    封如海从未如此早的入宫,也从未如此急迫的想见到皇上,不,而是皇上守护着的女子,在不知道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想法,只觉得大家对那女孩子的关注似乎太过,但是当他知道了这一切真相的时候,他也对她关注了,并且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惦念,只希望她恢复健康的时候,能叫上自己一声表哥。

    “封大人,您这是?”当小德子看到一早就站在龙腾殿门外等候的封如海时,还是大大吃了一惊,不会是什么重大事情吧,要不,这封大人怎么会这么早就来了。

    “有劳小德子公公,禀报一声,封如海求见”封如海客气的对小德子说道,声音温和,但是却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小德子说不上来,但是就是觉得那不对。

    “大人稍等,奴才马上禀报”小德子心中打鼓,在猜测不会是司马家那边除了什么事吧?要不这封大人,反常了。

    “皇上,封大人求见”小德子将头贴向门口,不温不火的禀报,声音恰好,既能让里边的人听见,又不会觉得太咋呼。

    “宣”里边一夜无眠的尉迟鸿泽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双眼的酸痛,两眼明显的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彻夜未眠。

    小心的下了床,帮笑笑拢了拢被子,在顺了顺笑笑的头,最后在确定的试探了笑笑的鼻息,才坐到离床不远的位子上。

    “封大人请”小德子缓缓的打开门,站在门口请封如海入内。

    “有劳公公了”封如海朝小德子一鞠手,迈步走进了龙腾殿。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封如海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凳子上的尉迟鸿泽,一看也知道他精神不是很好。

    看来这笑笑的伤势不容乐观啊,可为什么皇上不宣太医呢?

    “免礼,这么早封大人所为何事?”尉迟鸿泽看着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青年才俊,真的不错的一个人才,能揣测到自己的心意,这个本事在元明朝还没有几个呢?

    “皇上,司马两位夫人已经对罪行供认不讳,但是臣还需要当事人司马三小姐的证词,所以臣斗胆前来禀报皇上,请皇上明鉴”封如海找了个最顺理成章的理由,他只想看看这司马笑笑伤势如何?其余的再说。

    “是吗?”尉迟鸿泽淡淡的问道,对他的理由不怀疑但是也不认可,只是静静的进入了沉默。

    “皇上,司马小姐的伤势如何?臣能否当面询问司马小姐?”封如海久不见皇上回话,又大着胆子问道,要不是知道笑笑是他的表妹,要不是担心笑笑,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惹皇上不高兴的,当然前提是在不关乎重大原则的时候。

    抬起头,只看见皇上正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只看得他心虚,恍惚,他就知道这个皇帝不好惹,可是有些事情又不能原原本本的,老老实实的对他说,真是难为啊。

    “你想问什么?”尉迟鸿泽憋了半天才冷冷的说出一句,但是已经让封如海放松的了。

    “皇上,这……”封如海迟疑的话语又一次的让尉迟鸿泽注视,久久,尉迟鸿泽精神并不好的脸庞却有着暴风雨的征兆,但是他却知道,皇上不会火,更不会失控,只因为他是皇上,是一个掌控了天下政权的少年天子。

    “要问就在这问吧”尉迟鸿泽看着眼前的封如海,这么一个不畏惧他的人,不正是他欣赏他的原因吗?刚正不阿但有处事圆滑,原则中有灵活,朝堂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是”封如海掩饰住达到目的的狂喜,冷静的答道,但是却不敢朝那床边走去,这皇上是答应了,可是却没说什么时候问,或者怎么问啊,再说了,这人是睡着的,还是昏迷的都不清楚,怎么问,一切还得听皇上的啊。

    尉迟鸿泽起身走向床边,看着依然没有清醒迹象的笑笑,那脸色虽然慢慢的恢复红润,但是那微弱的气息,他还是害怕啊,就怕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不,不会的,一定不会是的。

    “你说她会死吗?”尉迟鸿泽幽幽的问题传出,让封如海一愣,难道说,笑笑有生命危险,可是为什么不宣御医呢?

    皇上就愿意看着她不治而亡吗?

    “皇上,宣御医吧”封如海悄无声息的走到皇上的身边,一同看着躺在床上的笑笑,好小的女孩子,即使现在,那嘴角依旧能让人看到笑颜,难怪叫笑笑。

    “要是能宣的话,朕早就宣了,笑笑,今天已经是三天了,你还要睡多久?”尉迟鸿泽坐到了床上,轻轻的抚摸着笑笑的脸庞。

    这张笑颜,让他冲动的想带她逃离束缚,这张笑颜,让他搁浅不了,即使在知道她就是幽萝谷的谷主,人见人怕的江湖邪恶之徒时;这张笑颜,在他的心里汇成了淡淡的浅浅的思念;这张笑颜,让他冲动的动用了暗影组,追查她的下落,把她带回来,甚至得罪了皇太后;也是这张笑颜,让他心中的思念变成了牵挂,最后变成了担忧,看着床上的她,他只知道,他想看见活生生的她,想看见意气风的她,看到谈笑之间置对手万劫不复之地的潇洒和狠冽。

    “皇上,如果御医不行的话,臣马上贴出告示,广招良医”封如海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明明担忧得要死的人无奈的看着受伤的笑笑,却无力为之。

    封如海可不想才知道一个表妹的存在,还没相认呢,就见她香消玉殒了。

    “不用了”尉迟鸿泽何尝没有想过,可是封如嫣的一句话就让他把一切的念头打消了,如果笑笑产生抵抗意识,那将会是另一场浩劫,所以他不敢赌,不敢,向来不惧鬼神,不惧任何威胁的他,竟然也知道害怕两个字,尉迟鸿泽无奈的苦笑。

    “皇上,那司马三小姐的案子,是否要停压?”封如海又把话题转回到了案子上来,他来的借口就是案子,只能拿案子说事啊。

    “司马卿有举动吗?”尉迟鸿泽冷冷的问道,头也没转,眼神却依然注视着笑笑。

    “昨晚三夫人刚被押进牢房,就有人传信,不过人下官没动,但凭皇上指示”封如海如实回答,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轩辕小王爷昨晚亲临刑部,在旁听审,直至审理完毕,才离开的”封如海实事求是的把曾经生事情禀报,没有多加任何词语,就怕弄巧成拙。

    “轩辕王爷亲自去了?”尉迟鸿泽嘴角微微翘起,轩辕啊轩辕,你不是一直不承认吗?怎么这么急不可待的去听审,一个刚从千万里之外的边疆归朝的人,竟然不顾疲惫跑去听审,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如果说事自己派他去的,那么他无从选择,但是这是他自己去的,难道就只是关注国事那么简单吗?

    再说了,在司马卿出这等大事的时刻,正常的人,哪个不是撇清关系,害怕被麻烦找上门,怎么他到是主动跑去了呢?

    这既违背了他的原则,又背离了他的行事风格的做法,有待商榷。

    还有封如嫣,他好像没有给过旨意让她插手司马府一案,她怎么不但插手了,还亲自上阵演绎了一场让人意味深长的好戏。

    脑海中再次浮现笑笑依偎着封如嫣那亲昵熟稔的感觉,还有轩辕浩那若有似无有点纵容的眼神。

    封如嫣的恨,轩辕浩的急,不都表明了他们对笑笑很是关注吗?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笑笑是两年前回到司马府的,这个他知道,之前笑笑生活在幽萝谷,他也知道,那么笑笑进幽萝谷之前,又是在哪儿生活得呢?

    轩辕浩和封如嫣几乎是同时回到家里,都是出师归来,至于师父是谁,谁也没说,只知道他们都学到了一身的武功,而回到家后的他们,都直接听命于他,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集更没有协助关系,所以一直没有什么,但是直到笑笑出现了,让他看出了异样,由猜想笑笑和封如嫣的关系,连带的想到相关的让他怀疑的现象,上次他的离开,真的只是轩辕浩他们为担心怕受伤才带走他的,还是别有隐情。

    “是”封如海看着皇上这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忐忑,不会是这里边又有什么吧?怎么最近遇到的人和事都那么的纠结呢?

    “小德子,宣轩辕王爷进宫”尉迟鸿泽朝门外命令,只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笑笑是不是会有希望,封如嫣明明就有医术的,可是却不敢下手,为何?笑笑有抵抗意识,他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是不了解的人又怎么这么简要而又直接的点名呢?

    “笑笑,如果你再不醒的话,幽萝谷就完了”尉迟鸿泽突然茅塞顿开,想到了怎么使笑笑醒来。

    如果这都不行的话,那么真的只有采取强硬措施了。

    “幽萝谷”封如海身躯一滞,幽萝谷不是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组织吗?这又和笑笑有什么关系?

    他这表妹不止获得了封如嫣的关切,轩辕浩的关注,还获得了皇上的呵护,她的身份真的那么简单吗?不尽然,封如海不由得有种担心,担心笑笑不像韩叔想的那样,单纯善良,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会替逝去的姑姑照顾她的。

    简单的一句话,能唤起笑笑的注意吗?封如海有些怀疑,但是却又有些期待,因为他知道皇上是不会随便用计的。

    “哥哥威胁我”没有睁开眼睛,可是那调皮而又虚弱的话是出自笑笑的口里,羽扇般的睫毛抖动,终于睁开了许久没有睁开的眼睛。

    “要威胁你,才会醒吗?”尉迟鸿泽有点点的宠溺的味道,点着笑笑的鼻子,看着笑笑。

    “已经三天了,是吗?”笑笑感觉胸口的疼痛好了很多,有些无奈,但是这身体好好的滋味确实好啊。

    “怎么样?还难受吗?可以疗伤了吗?”尉迟鸿泽看着她一闪而过的别样情绪,以为是她的身体难受,紧张的问道。

    笑笑的这现象好奇怪,怎么没有运功疗伤,没有用药治疗,可是看起来好像好了很多,难道真的是……

    尉迟鸿泽刚看到她苏醒的惊喜被恐惧取代了,他不想看着笑笑就这么走了,看看现在的笑都多甜的笑笑,不,他不容许。

    在笑笑诧异的眼神中,尉迟鸿泽连人带被的抱起了笑笑,紧紧地,好似这样的话,笑笑就不会走了,牛鬼蛇神也不敢靠近笑笑了。

    “我们传御医,好吗?”尉迟鸿泽期待的看着笑笑,仍然不忘征求笑笑的意见。

    “哥哥不会以为笑笑要死了吧?”笑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很让人吃惊,也让人担心,但是他的担忧让她很感动。

    “说傻话呢,我们宣御医吧”尉迟鸿泽没有否认,但是也不想听到笑笑说到死这个字,只是要求宣御医,用行动来掩饰他的不安。

    “哥哥,放心,我没事,我想有事也难,我的身体已经自行疗伤修复,哥哥放心,我是伤好多了,所以才有精神的,不是哥哥担心的回光返照”笑笑看着眼前的红着眼的少年,不明白只有一面之缘,一天相识的份上,尉迟鸿泽就能这样真切的对她付出关怀,而自己也很相信他,不管他的身份地位,只就这个人,她真的信任他。

    昨天的境况已经很糟糕了吧,所以自己的求生**激了身体的本能,进行了自行疗伤治愈,所以她才会感到精神很好,而这却让不知情的人,感到了害怕,甚至想到了死亡。

    “真的?”尉迟鸿泽依旧有点不敢置信,就害怕笑笑是说假话宽慰他的。

    “真的”笑笑重重的点了点头,良好的精神面貌也印证了她的话所言非虚,这才让尉迟鸿泽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一口气。

    “皇上,三小姐,下官有事打扰”封如海很不想做这扰人兴致的恶人,可是自己也不能就这么站在他们面前不动神色吧,特别是皇上怀中抱着的人还是自己的表妹,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笑笑,这是封如海,刑部侍郎,这次你受到袭击一案就是由他负责的,他是封如嫣的二哥”尉迟鸿泽看了一眼封如海,虽然没有恼怒的意思,但是封如海还是感受到了来自皇上那不悦的气息。

    “哦,专门立案了吗?”笑笑都快忘记了这个朝代还是有法制的,在习惯了江湖,按照江湖规矩行事,都快把这一茬给忘了。

    “是啊,怎么了?”尉迟鸿泽看着笑笑有点意外的表情,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笑笑会关注什么,但是也绝对不是意外啊,难道在笑笑的印象当中,立案一事好像从未想过,这元明朝也是一个依法治国的国家啊。

    “司马府外停放的尸体,是我杀的”笑笑想都没想就承认了,既然立案了,那么就应该有程序和结果吧,是她做的,她就承认。

    “笑笑”尉迟鸿泽无奈的摸着她的头顶,她怎么这么坦白和诚实,她就不会推脱一下吗?

    “调查结果如何?”笑笑没有问尉迟鸿泽,只是慵懒的躺在尉迟鸿泽的怀中,看着封如海问道,她怎么越看封如海越觉得他像一种动物。

    “司马府的大夫人供认了远山寺袭击三小姐一事,还供认了七年前买凶杀害二夫人一案,同时三夫人也同样供认了七年前买凶杀人一案,她也有份。”封如海边说边观察笑笑的神情,却从头至尾没有看到一丝让他觉得正常的反映,笑笑从头到尾的都在微笑,似乎对这个结果已经烂熟于胸了。

    那些全是她杀的,那她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突然领会到了封如嫣之前舞蹈所表现的含义,难怪皇上不招太医,想必这伤是笑笑自个弄的。

    “这是你让他查的?”笑笑没有看封如海只是抬头问着抵到下巴的尉迟鸿泽。

    封如海觉的奇了,笑笑怎么知道这是皇上让查的?

    “是,怎么打乱了你的计划了吗?”尉迟鸿泽的问话也同样让封如海诧异,这一对叫着哥哥妹妹的人,搞的什么名堂,难道不能说点让他明白的话吗?

    现在的尉迟鸿泽哪还有刚才那让人压抑的阴郁啊,整个一个阳光少年,心情释然了,神经放松了,瞌睡虫也来了。

    “封大人,你退吧,有什么事,稍后再议,朕累了”尉迟鸿泽并不掩饰自己的疲惫,抱着笑笑就往床走去。

    “皇上”封如海看着在尉迟鸿泽怀里同样没有异议的笑笑,本想提醒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他不由得感叹自己是多心了,可是这同处一室,并且同睡一床,这笑笑的名节?

    “还有事?”尉迟鸿泽从鼻音里吐出疑问,这让封如海知道,自己该走了,既然知道了笑笑无事,那么他也可以回去和韩叔汇报了。

    “臣告退”封如海恭敬的退出了龙腾殿,而笑笑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似乎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担心和呵护,为什么?

    难道他知道自己和封如嫣的关系?也不像。

    嘎吱,门关上了,天色已经大亮,可是皇上真正的睡眠才刚开始,尉迟鸿泽先整顿了笑笑,一床被子都给了笑笑,搂着笑笑,头搁在笑笑的肩头处,没说话,静静的睡去。

    担心了一夜,终于放松了,这下就是天大的事情也不会惊扰到他了,一切等他睡饱以后再说。

    看着身旁渐渐熟睡的尉迟鸿泽,笑笑有点好笑,古代的人都是那么早熟吗?看尉迟鸿泽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做什么都有了男子还的架势,特别是那君临天下的气势,还真不是假的。

    但是他为自己担心的事情却是真的,是骗不了人的,只不过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他们迟早是要分开的。

    尉迟鸿泽为什么要追查自己受到袭击一事,就因为饿是她吗?不会那么简单的,先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就是司马家三小姐,其次如果真是为她翻案的话,又怎么会点到为止,为什么不揪出那两个女人背后的真正主谋,这一切都是有原因有目的的,她不会以为自己真的重要到那种地步,但是尉迟鸿泽对她的关心她能体会到,也能感受到。

    司马卿下一步要做什么,他是不是已经猜想到了,他也要对司马卿动手了吧,自己是先动手呢,还是静观其变?

    “睡觉”本该睡着的人,突然闷出一句话,还真吓到笑笑了,不过也驱走了她满脑的思绪,睡觉吧。

    闭上眼,感受那温热的气息,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慢慢的坠入梦乡。

    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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