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九年的六月中旬,整个万县人声鼎沸,从唐军手中买来的武器就快到了,孙可望和罗汝明两人带着银子到了商洛时,唐军工部侍郎袁宗第亲自接待了他们,唐军对他们的武器清单并没有做出刁难,除了短枪没有卖给他们外,其它的武器基本上是他们提出要什么,就给了什么。

    到了地方罗汝明才知道,孙可望足足带有四百多万两银子和珠宝,除了火器外,其他购买的东西和罗汝才开出的单子都差不多,只是张献忠购买的火枪有六千支,是罗汝才的两倍,张献忠看到唐军火器的威力,对火枪比罗汝才更加重视。

    义军在唐军的推促下,已经让出了四川的其他地方,不过,义军在离开时,将各处的粮草都搜刮走了,好在马上要到夏收,唐军只需稍微救济一下,就会有新粮下来,不至于让唐军负担太重。

    张献忠本想赖到新粮收了再走,唐军怎肯不答应,数万唐军从重庆顺流而下,已经逼到了培陵的门口,何况武器虽然已经运了出来,但火枪的子弹和大炮所用的炮弹却还在唐军手里,要他们到了万县,唐军才会另外送来,张献忠只好万分不舍的从各地撤到了万县。

    由于有了足够的粮食,张献忠和罗汝才两人都大势扩张队伍,从重庆退出来时,两人只有十几万兵马,一个月过去了,现在两人地大军又已近三十万人。许多人都是被强拉进去的,至于有多大战力,连张献忠。罗汝才两人自己也没底。

    这一个多月是义军各路头领最爽快的日子,周围没有了官军,用不着提心提胆。又有充足地粮食可供他们挥霍。四川的美女也名不虚传。几乎每个大大小小的头领都或抢,或迫,弄了几房妻妾,罗汝才更是足足添了七房,几乎是每隔几天就要聚一个,若不是唐军不充许。他们就想在此这样过下去。

    不过,万县地治安却不太好,这么多人聚在一个小小地万县,兵比民还多。这些士兵又无所事事,偷鸡摸狗地事可没少干,到义军走后,整个万县既然找不齐一百鸡,狗更是没有了踪影,曹营和献营的士兵经常也有磨擦,搞得张献忠和罗汝才不胜其烦。

    罗汝才为了不影响自己与妻妾亲热的时间,干脆将大部分事务交给了吉圭处理,好在张献忠表现得很是公道,若是献营的人犯错在先,从来不袒护,真正做到了一视同仁,让吉圭心里也大赞张献忠不亏为一方雄主。

    已有探子来报,罗汝明,孙可望两人离万县只有一天的路程,他们最迟明天下年就会把兵器运到,而一旦兵器到了,按照与唐军的协议,他们五天之内就要离开,否则,唐军就要来驱赶,剩下地子弹和炮弹也不会交给他们,他们所买的火枪,大炮就得成为废铁,有人已开始收拾行李,也有人对万县恋恋不舍。

    吉圭拿出一张大红请贴走进了罗汝才的帅府,罗汝才在亲兵的再三通报下,很不情愿地从内堂走了出来,不耐烦道:“子玉,咱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让我多享几天清福不行,事情有你处理就可以了。”

    吉圭道:“大帅,这事我可代替不了,敬帅今晚一下要娶两位夫人,邀请我军的将领都去喝喜酒。

    罗汝才哈哈大笑:“这个敬轩,我还以为他心如止水呢,没想到一下子娶俩,去,这个面子我不能不卖,咱们全营将官以上的都去,我还要给他大大的备一份礼。”和罗汝才不同,张献忠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训练部队上,罗汝才连娶了七个,张献忠只是在培陵娶了一个如夫人就没有再娶。

    吉圭吓了一跳,道:“大帅,总得选个留守吧。”

    罗汝才满不在乎的道:“去,需要什么留守,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晚上大家都乐呵乐呵。”

    吉圭想了一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周边都是唐军的地盘,唐军若要对付义军,早就对付了,不会等到现在,再说,一个小小的万县,驻扎了三十万人马,有什么好怕的,没有再反对。

    当晚,整个万县都是一片喜庆之色,张献忠的帅府更是布置的富丽堂皇,罗汝才带着曹营的数十位将领来到了张府,张献忠把他让到了上座。大家都一团喜气,互相打着哈哈,这些天来,几乎每天都有将领成亲,大家参加婚礼都习惯了,只等张献忠拜完了堂,大家吃喝一顿就走人,家里还有美人在等着呢。

    曹营更是还有几个将领也想在今晚娶亲,只是接到了张献忠的请贴,那几人只好先抛下自已的婚礼,等着早点回去再成亲不迟。

    张献忠穿了一身大红的喜服出来,身旁两位身材娇小的就是新娘了,虽然头上被盖头捂着了,看不到相貌,可单从身材来看,凹凸有致,线条优美,显然是难得的美人,曹营上梁不正下梁歪,多是好色之徒,看得暗咽了一下口水,心道:“怎么现在还有这样的美人,若是让自己早点知道,也轮不到敬帅了。”

    拜堂时两名新娘子腿被有点打颤,被旁边扶着的喜婆踢了几下才跪了下去,大家都心照不宣,有几个正经人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义军,多是带点半强迫才能完成婚礼,等到拜完天地后,正要将新娘送入洞房,几名曹营的将军哄笑起来,道:“敬帅,你一次娶俩,不如让大家看看新娘子到底长的啥样。”

    其他人也顿时起哄,连张献忠的身下也嚷着要看新娘子,两名新娘子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但被喜婆一左一右扶住,动弹不得,张献忠哈哈一笑口道:“你们这帮免崽子,要看就满足你们,让你们瞧瞧老张找人地眼光。”

    张献忠说完。左右手同时扯动,将两名新娘子的盖头同时掀掉,大厅里顿时静了下来。只听到丝丝呲牙的声音。显然新娘子地容貌让他们吃惊不小。

    两名新娘子只有十七八岁。一下子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脸上显出了一片慌乱,弯弯的婕毛仿若新月,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小巧地樱唇,白玉般地脸容上突然布满了红晕。灯光下更是显然娇艳,眼角还可以看到晶莹地泪痕,让人更觉怜惜,更主要的是两张脸孔竟然一模一样。

    见众人都看呆了。张献忠大感满意,挥手让喜娘把两人带了下去,众人才回过神来,罗汝才双眼更是放光,大为羡慕张献忠的艳福,他突然觉得家里的妻妾成了鸡肋,酸溜溜的对张献忠笑道:“没想到敬轩的眼光如此要得,我可是恨不得用家里地七个换你两个。”

    张献忠大笑,拍了拍罗汝才的肩膀,道:“曹帅说笑了,来,大家干杯。”

    众人都轰然应喏,举起了手中的酒怀:“祝敬帅夫妻恩爱,早生贵子。”一饮而尽,气氛抖然间热闹了起来,曹营和献营的人相互敬酒,大家纷纷议论敬帅艳福不浅,以后可以每天一箭双雕,有人开始打赌,刚才看到地两人左边的是妹妹,还是右边的是妹妹。

    见众人喝得热烈,张献忠正想悄悄退出大堂,腾的袖子被人拉住,张献忠心中一紧,还没有回头,就听到了罗汝才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快就想回去,没想到敬帅也是一个急性子,不行,得陪我喝了再说。”

    张献忠只得转过身来,道:“来,喝。”举起手中的杯子和罗汝才喝了底朝天,见罗汝才喝完后,还要缠着自己,他朝自己的手下打了一个眼色,几名献营中的将领一涌而上,将罗汝才围住,纷纷向他敬酒。

    张献忠出了大厅,却没有向新房而去,他走进了另一间房中,他的几名义子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刘国能等人都在,显然比张献忠更早到了这里,他们已是全身披挂,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张献忠一到,众人纷纷行礼,李定国道:“义父,请下令吧。”

    张献忠道:“好,国能,你率兵围住曹营的左边,文秀,你率军围住曹营的右边,能奇你率军堵住曹营的后路,定国,你和我父子两人率军直入曹营的中军,将曹营上下逼降。”

    众人同时应声:“是。”

    张献忠喝道:“出。”众人出房后,纷纷跳上了自己的马背,朝自己的军营出,一刻钟不到,献营除了帅府边的兵马,其余人马全部出动。

    献军快的将曹营团团围住,曹营的哨兵已现有异,却看到外面都是献营的士兵,他们还以为又是哪个小队和人结冤,献军趁夜摸来报复,连忙往上报告,要两边派人来制止,可曹营中的将领全部去喝张献忠的喜酒,其他人都不敢作主,最后才报到了吉圭那里。

    吉圭本来也要参加张献忠的婚礼,可罗汝才把所有的将领都带了去,他到底有点不放心,就留了下来,听到士兵报告,他正要想去处理,可不一会儿,到处来报告说现了献军在外面,可能是要借机闹事。

    献营和曹营的磨擦也非止一日,小规模的打架斗殴,几乎天天有,有人白天吃了亏,晚上摸到营帐报复也有过好多起,只是在双方主帅的压制下,从来没有出什么大事,可今天的事太邪乎了,哪有这么多处同时来报有献军偷营的道理,吉圭本来的感到不妙,他叫道:“来人,赶快去给曹帅报信,可能要出大事了。”

    “子玉,不用去了,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解决。”

    吉圭一呆,这个声音是张献忠的声音,他现在不是正在洞房里吗,怎么会到这里,他出帐一看,果然是张献忠站在外面,他的旁边还站着李定国和数百名精兵,吉圭心里格登一下:“张献忠到了我营帐外面,怎么会没人给我报告。”

    虽然曹营是单独的一军,但张献忠毕竟是名义上的主帅,大家都奉八大王为主,士兵对张献忠在新婚之夜来到曹营感到奇怪,但谁也不敢拦,加上又没有一个主事之人,以至让张献忠直入中军,报信的人只敢跟在后面,吉圭得不到消息也理所当然。

    吉圭已经预感到了不妙,他强忍着心中的慌乱,笑道:“敬帅来了,请里面坐。”

    张献忠摇了摇头:“子玉,你是个聪明人,从今天起,我们两家就合成一家了,你可愿为我效力。”

    吉圭的脸色已经白,他颤声道:“敬帅说笑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我以前就是敬帅的手下。”

    张献忠道:“这不一样,从今天起,义军中就没有了曹营,以后只有敬营,这样,我们的力量才不会分散。”

    吉圭全身颤抖,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生,可恨自己没有劝曹帅不要进入四川,他还怀有一线希望,问道:“那敬帅对曹帅打算如何处置?”

    张献忠道:“你是个聪明人,这一点还需我说出来吗。”

    吉圭脸如死灰,不用想也知道张献忠不会留下罗汝才的性命,他拔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剑,张献忠身后顿时有数百支羽箭对准了吉圭,吉圭喊道:“曹帅,我吉子玉对不起你,枉你把我当成智囊,却没有看破张敬轩的狼子野心,你等着,我随你来了。”用剑在脖子上一抹,轰然倒士也。

    此时张献忠的喜堂内正是刀光剑影,正在喝酒的献营将领突然拔刀朝曹营的将领砍去,一眨眼间,罗汝才带来的数十名将领倒下了一小半,其他躲过的人也大多带伤,罗汝才正喝得迷迷糊糊,变故一生,他的酒醒了一大半,指着献营的将领道:“这是怎么回事?”

    献营的人根本不答,有一人喝了一声:“退。”所有的献营将领都退出了大厅,此时曹营将领都已喝多,他们手足无措,只能将罗汝才团团围住,可献营将领一出去,两边马上涌入了数百名弓箭手,对准了罗汝才等人。

    罗汝才吓得脸色白,叫道:“张敬轩,我要见张敬轩。”

    两旁的弓箭手根本不理,只听到一声:“射。”数百支长箭向罗汝才等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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