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女儿河潺潺的流过锦州,河两边的大树绿色成荫,微风一阵阵吹来,带给了行军的唐军一丝丝谅意,可惜河里偶尔露出来的白骨却将如此美好的画面完全破坏,这清清的河水也仿佛在诉说当日满人的残暴。

    “的得,的得”的马蹄声打破了女儿河的宁静,河边上不时出现了黑衣黑甲的唐军,唐军的斥候队十人一组,沿着河流开始了上下左右的搜索。

    虽然高杰和刘宗敏都认为满人和朝庭的交战没有那么快结束,但还是不敢大意,这里已是敌后,随时有可能碰到敌人,无论是明军还是满人,双方一旦遇上免不了一场大战,唐军一改在草原行军时的漫不惊心,一路都是小心翼翼,就是打猎也只准用弓箭,严禁使用火枪。

    二万唐军行进在女儿河的边沿,周围是一排排的农田,那都是辽东居民开垦出来的,农田里的庄稼已毁得面目全非,大部分是马啃过的痕迹,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些幸免的庄稼,只是田中已杂草众生,不过,田中还是有些成熟的瓜果,疏菜可以采摘,它们的真正主人早已躺在锦州城或者女儿河,成了一堆累累的白骨,却便宜了路过的唐军。

    唐军沿河走了二天,到了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村庄,这个村庄不大,只有一百来间茅草屋,不过树木很多,绿树荫荫,很是凉爽,眼看已是中午。太阳越来越热,高杰传令:“全体扎营休息。”

    接到命令地士兵都兴高采烈的停了下来,寻找荫凉处扎营。唐军已到了满人的后面,更是不用急着赶路,之所以一路向前。只是为了找到一个适合伏击满人地地方而已。因此虽然提高了警惕。一天却走不了半天的时间,而是尽量让士兵多保持体力。

    州扎下营不久,前面的斥候打马飞奔过来,一路大喊:“报,紧急军情!报,紧急军情!”

    听到马上骑士地喊声。前面地唐军纷纷让路,让骑士能够快接近主帅,高杰和刘宗敏老远就听到了喊声,两人对望一眼。大为惊讶,怎么现在会有紧急军情。

    马上地骑士直冲到两人身边才翻身下马,急喘了几口气才道:“报武卫大将军,有紧急军情,前面现了一队人马。”

    “可知是什么人,他们有多少人马,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刘宗敏一听现了人,马上冒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斥候回道:“禀宣威将军,双方距离较远,还看不清什么人,只知不下数万人马,距这里不足二十里。”

    高杰和刘宗敏心里都格登一下,二十里,骑兵不过十数分钟的路程,高杰马上下令:“传令下去,准备战斗。”

    随着一队队传令兵下去,唐军全体乱了起来,赶忙将刚刚建好的营帐收好,又是一个斥候打马远远飞奔过来:“报,紧急军情,前面现了满人,数万名满人。”

    刘宗敏问道:“他们离这里有多远,肯定都是满人?”

    斥候忙道:“是满人,离此不足十七里了。”

    十七里,来得好快,高杰望着旁边的河流,四周开阔的农田,纵横地溪流,这里太不适合做战场了,唐军又全是骑兵,在这样的地势展开,根本没有办法运动。

    高杰马上下令:“传令,丢掉弹药之外的所有东西,抢占前面的两座山头。”

    前面有一座隘口,这个隘口比较宽,可以同时容数百名骑兵通过,不过现在两军相遇,却什么也顾不得了,有隘口防守总比没有地好。

    接到主将的命令,正在手忙脚乱收拾营帐的唐军马上丢下了所有的东西,翻身上马,所有的人都朝隘口急驰而去,这两个山头看着挺近,离唐军其实更远,足有十里的路程,而满人已离隘口不足五里了,谁能抢占隘口,谁就能获得主动权。

    阿巴泰心头喜悦,此行虽然都硬仗,但在锦州,宁远两城也获得了不少物质,可惜的是那十万奴隶不能带回来,否则收获更大。不过也好,用十万奴隶保证了自己的大军回辙,算算还是没有亏本。

    前面的士兵突然一阵慌乱,他的亲兵也提醒他道:“大汗,快看,前面有烟尘。”

    阿巴泰向前一看,呆了起来,前面出现了一股巨大的烟尘,此时天气热得似火,根本没有大风,那烟尘只有出现了大队骑兵才能解释,而且还是在全力奔驰的骑兵才能激起如此大的烟尘。

    隘口两旁的小山包不过数十米高,唐军全力赶路激起的烟尘已越过了小山包,进入了满人的视线,若是皇太极,不管前面来的是何人,必定会命人快越过隘口,抢占有利位置,可是阿巴泰却下了一下极其错误的命令:“全队停止前进,派出斥候队搜索,看前面来的是什么人。”

    此时唐军才刚刚赶路,满人完全有机会先占据山头,事实也确是如此,满人的斥候队接到命令后,马上赶到了两座山头,此时唐军离隘口已不足二里了,铺天盖地的唐军骑兵朝隘口冲来,只是数十人的满人斥候吓得屁滚尿流,拨马便走。

    “大汗,是唐军,数万唐军。”

    当斥候告诉阿巴泰这个不幸的消息时,阿巴泰已经不需要他们的汇报了,唐军的旗帜已在山头上升了起来,那高高飘扬的黑色金龙旗将阿巴泰安然回去的梦想击得粉碎,他呐呐自语:“怎么可能,唐军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高杰和刘宗敏已站在山头,暗暗庆幸自己抢的及时,他举起了手中的高倍望远镜,向满人看去,正是借助望远镜。唐军才能比满人地斥候先一步现对方,满人摆脱了明军的追击,心情已放松。斥候也派得不远,才会直到现对方骑兵的烟尘还不清楚来人是谁。

    在高倍地镜头下,五里外满人的面目有点模糊。但一举一动却清晰可见。见满人全部停了下去。高杰大喜,道:“快,让后队人马全部砍伐树木,堵住隘口。”

    这个隘口有数百米宽,若满人拼命冲击,唐军虽然有山头的支援。死伤也必定惨重,若能趁着满人迟疑地功夫,将隘口用树木堵住,满人就是想拼命也不成了。

    在满人地中军内。正生一场激烈地争执,担任前锋的济尔哈朗正在怒气冲冲的责问阿巴泰:“大汗,为什么要停军?”

    济尔哈朗走在最前面,他先现了唐军骑兵冲击的烟尘,正要下令加前进,抢占隘口时,阿巴泰的命令传了过来“全军停止前进。”

    济尔哈朗几乎要吐血,无奈给皇太极过丧后,全体满人已知道了阿巴泰是新任大汗,他就是有心不听,众目睽睽无不能违反新大汗的命令。

    阿巴泰看到山上地唐军,心中已经后悔,不过济尔哈朗的责问他不能接受,否则他的威信马上就要受损,强辨道:“前方情况不明,自然要停军弄清楚情况。

    这句话放在开阔地带才有道理,若是放在这么重要的隘口,不抢占要地实在说不过去,阿巴泰也是一员宿将,不可能不知道,济尔哈朗压住怒火,此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唯有打开道路才是重点,忙道:“那还请大汗赶快下令向唐军进攻,否则若等他们筑好了隘口就不及了。”

    阿巴泰自然知道济尔哈朗说得是正理,只是济尔哈朗地口气让他受不了,济尔哈朗虽然只是努尔哈赤的侄儿,但在努尔哈赤生前就比阿巴泰受宠,皇太极为汗后,皇太极对济尔哈朗更是亲近,济尔哈朗的权柄还在阿巴泰之上,如今阿巴泰贵为大汗,济尔哈朗对阿巴泰的口气没有半点尊重,阿巴泰心里不由涌起了一股怒气,你要我这样做,我偏不做,开口道:“莫急,等谭泰他们上来再说不迟。”

    满人的主力加上仆从,如今还有四万余人,加上从宁远抢回来的财物,队伍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绵延有五六里路,要等所有人到齐,又要担搁一段不短的时间,济尔哈朗大急:“大汗,不能等他们了,赶下下令进攻吧。”

    阿巴泰不语,济尔哈朗还要再说,宁完我在旁边劝道:“贝勒爷,大汗已经下了命令,就不用再劝了。”并连连使眼色。

    济尔哈朗一呆,看着阿巴泰阴沉着的脸,终于不再说话,不久,谭泰,杨古利,豪格,多尔衮等人都已来到了中军。

    替皇太极完丧后,豪格就已放了出来,阿巴泰恢复了豪格和硕贝勒之职,豪格见大汗之位木已成舟,也就死了这条心,阿巴泰用多尔衮分他兵权,他也忍了下去,不过,以前打仗,皇太极都是用多尔衮为主,豪格为副,这次多尔衮成了他的部下,豪格总算找到了一条安慰自己的理由。

    等到众人都决定要马上拿下两个山头,夺取隘口时,已过去了半个时辰,唐军在隘口的布置已经象模象样,数百米的道路全部被树木堵死,许多树木的叶子根本没有去掉,就这么整棵树砍倒后拖了过来,还有一些树木稍微加工了一下,已有一头被削尖,对准了满人的一面。

    济尔哈朗是前锋,被阿巴泰命令第一个起攻击,他一心想冲破唐军的堵截,倒是没有意见,只是到前面一看,现整个道路已被唐军远全封死,满人要想过去,只有仰攻这数十米高的山头,他几乎要气得吐血,只得咬牙带着手下的精锐亲兵,先向山头冲去,满人在身后齐声呼喝:“攻!攻!攻!”

    这两个山坡都不算陡,平时骑兵不到一二分钟就可以从山脚冲到山顶,不过,一仰攻骑兵的度就提不上来,有这段时间,足够一般唐军的熟练枪手放上数十枪,就是一头大象也能射杀。

    看着济尔哈朗带兵向山上冲来,高杰冷笑一声:“找死。”马上下令:“开火。”

    一声令下,唐军的火枪手开火了,“砰,砰“的枪声充满了整个阵地,唐军利用这宝贵的半个时辰时间,不但将道路堵死,山上也挖了简易的壕沟,唐军的骑兵全部转为了步兵,躲在壕沟里向满人射击。

    济尔哈朗刚开始虽然冲在了前头,但接近唐军时他的马已放慢了下来,无数的满人跃过济尔哈朗的马头,向山头冲去,在唐军火枪的打击下,纷纷倒地,最远的连半山坡都冲不上去,丢下一百多具尸体后,济尔哈朗放弃了用骑兵冲击的打算,命令士兵停止了攻击。

    刚才还一心前进的满人退了下去,唯有在山头横七竖八的留下了一具具尸体,数十名唐军士兵走出了战壕,检查满人留下来的尸体,若还有活的马上射杀,有的马匹虽然已经倒在山坡上却还没有死去,在不停的嘶吟,有的唐军士兵不忍,给受伤的马匹也补上一枪,结束了它们的痛苦,

    后面的唐军还干得热火朝天,唐军抢占山头时许多人只带了身边的火枪,有来得及的还抢了几枚手雷带在身上,其它补给火炮,弹药,粮食大部分还丢在刚才扎营的地方,后队的唐军只好充当搬运工,把东西朝山头运去。

    济尔哈朗一停止攻击,阿巴泰马上派人来询问:“为什么停止攻击?”

    济尔哈朗只好回复道:“敌人火器太猛,我们的骑兵冲不上去,必须换成步兵持盾参战。”

    满人所谓的步兵就是跟在军中的仆役了,他们是士兵的私人奴隶,平时要负责兵器,盔甲的养护,马匹的饲养,士兵的生活碎事,这仆役的来源非常复杂,有的是被满人消灭的部族被充当仆役,有的是因为犯错的被打成奴隶的满人,里面满人,蒙古人,汉人都有,他们统统是士兵的包衣奴隶,这其中也不泛有勇猛善战者。

    阿巴泰马上拒绝:“不行,传我命令,让济尔哈朗持续不断的攻击,否则敌人的工事会越来越完备,等我们造好了盾牌,他们的工事修得更牢。”

    阿巴泰此话也不假,满人的许多攻城器具通常都是原地伐木所造,他们唯一所带的火炮在最后面,一时运不上来,要等满人将盾牌造好,至少也要一个时辰,那时必定更难攻。

    济尔哈朗听了传令兵的回话,只好下令再次进攻,呜呜的牛角吹起,以前雄壮的声音此次听起来却有几分悲凉,在济尔哈朗的呼荷下,满人的前锋再次向山头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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