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客店里睡得好好的孙武,觉得自己这一晚过得有够莫名其妙。如果是在中土,那倒也罢了,这里是域外的旅社,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偏僻荒凉,居然连在这里睡上一晚都会碰上淫贼,这实在是荒唐透顶。

    (在楼兰遗迹里是打个半死,出来又要在沙漠里不停赶路,好不容易找间客店想睡上几个时辰,都还会碰到淫贼采花……反正我是天生劳碌命就对了!大侠这种职业真是不好干,难怪西门朱玉改去当淫贼。)

    已经习惯自己命运的少年,最近养成了这种唠叨埋怨的习惯,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好,可是积压在胸口的闷气总要有个地方发泄。

    不过,眼前所遇到的情形有点怪异,甚至说得上诡异。孙武原本以为,淫贼应该都是那种长相带几分邪气的英俊青年,但这次的采花贼却是个糟老头,相貌也甚是猥琐,与孙武预期的长相差很多。

    “……仔细想想,本来淫贼就不需要长得帅,长得帅的男人凭真本事泡妞就好了,没必要当淫贼,就是因为样丑又样衰,所以才会变成采花贼的,之前都是被西门朱玉给误导……”

    孙武自言自语,突然注意到一个重要问题,“呃,西门朱玉长得那么帅,大可用正常手段泡妞,为什么要去当淫贼啊?”

    这句话问的人,是身旁的羽宝簪,但羽宝簪正忙着提气追人,只匆匆扔下一句“可能是他想换换口味吧”,便急运真气,一下子催快速度,甩开孙武,直追前方窜逃中的一点黑影。

    万紫楼的轻身功夫独步天下,当羽宝簪全力以赴,认真要追赶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人能跑赢她的,孙武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看羽宝簪在半空中化作一道红光,距离前方那个黑影越来越近,他觉得那个老头应该很轻易就可手到擒来。

    不过,如果什么事情都能照着预期来,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意外了。就在红光将要碰到黑影的那一瞬间,刺眼的紫芒闪动,跟着红光就被紫芒所困,转眼间速度急降,被黑影给抛开。

    (啊?宝姑娘出什么事了吗?)

    孙武正自讶异,忽然见到前方的黑影动了一下,同样也是一道紫芒朝自己射来。

    从羽宝簪那边得到教训,又占了距离较远的便宜,孙武见到紫芒就斜斜闪躲,在紫芒到来的前一刻,避开过去,看到所谓的紫芒,其实是一张由电流构成的紫色电网,在遇到目标的瞬间张开放大,将目标给网住,如果没有命中,就会化为乌有,但张开那一瞬间的电流之强,委实惊人。

    孙武庆幸自己能闪过电网,但敌人其实是两张电网连发,用一道紫芒掩护另外一道,孙武才暗叫好运,另一张电网已经在眼前张开,他百忙中凝运金钟罩护体,利用金钟劲与电网接触的刹那,就地一滚,想要躲开,结果这策略成功一半,虽然没有被电网网住,却被落下的电网缠住左脚,电流一下窜走体内,孙武全身酸麻,又是在高速奔驰中,登时变成了滚地葫芦,整个人摔在地上不住滚动,扬起沙尘滚滚,也不晓得滚了十几个筋斗,这才灰头土脸地停下来。

    “哇塞……还真的有点痛说。”

    孙武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回看后头地上的十几个窟窿,发出这样的感想。

    滚筋斗把地上滚到砸出窟窿,势道之猛烈可想而知,如果没有金钟罩护体,

    换做是别人,那就不只是有点痛,而是筋折骨断的重伤了。

    摔成这样,这口气不讨回来不行,孙武怒从心起,大步冲赶上去,发誓一定

    要追上那个采花老贼。

    往前冲几步,发劲挣脱电网的羽宝簪也追赶上来,原本是羽宝簪速度快,飞赶在前,可是被电网这一耽搁,就落到孙武后头,甫一挣脱,马上又赶了上来。

    “宝姑娘,你刚刚说,那家伙是河洛剑派的人?”

    “不只是河洛剑派的人,还算是高人,河洛剑派上代高手几乎已伤亡殆尽,虚谷子是硕果仅存的几名宿老之一,尽管武功方面不算顶尖,但却精通药学,也是高位阶的法宝开发师。”

    “………嘿,这件事你刚才没有说!”

    “太急了,没有来得及说。虚谷子贪花好色,最喜欢**妇女,河洛剑派本来要处死他,后来将他逐出门墙,我们万紫楼一直想要招揽他,收归己用,但多年来没有他的下落,虽然也猜测他可能躲到域外,但没想到今晚会在这里碰到他。”

    羽宝簪与孙武一起用轻功追赶,并肩而行,两人都是内力充沛,没有开口泄气的顾虑,疾行同时开口说话,却说得孙武一愣。

    “呃……那个虚谷子……不是最喜欢**妇女吗?万紫楼里头都是女性,招揽这种人难道不怕引狼入室?”

    “一匹狼再怎么贪婪,也吞不了成千上万的羊。开饭馆的还能怕大肚汉吗?万紫楼所忌惮的只是收不到帐,不是妇女被**,反正以后他的薪水是我们发,直接扣帐,不怕他付不出钱来……”

    一番话听得孙武目瞪口呆,就看到羽宝簪嫣然一笑,娇媚如花,瞬间让孙武觉得胸口好像被重重敲了一下。

    “……对万紫楼来说,我们是一群恶狼,他虚谷子才是小绵羊!”

    浅浅一笑,羽宝簪下了这个注解,陡然间身形加速,在孙武眼前化成一道淡淡的红影。

    先前与孙武并肩疾行的时候,羽宝簪脚下悄悄集气蓄劲,当气劲蓄足,速度就一下子暴升,疾冲出去,把孙武给甩得远远。受到冲击的孙武愣了一下才清醒,继续在后头猛追。

    尽管羽宝簪说敌人是头小绵羊,但要擒下这头胡奔乱跑的绵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孙武觉得很难理解,河洛剑派并不以轻功见长,这老头在前面跑,居然让羽宝簪追了那么久,实在是不可思议,定睛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虚谷子脚下发着异光,多半是使用某种增速法宝,难怪让自己追得如此辛苦。

    法宝增快逃跑速度,虚谷子还频频施放电网,甚至趁着发射电网的空隙,另外放出细小的电镖,但对于已有防备的羽宝簪,这些东西已扰乱不了她,在从容闪避之余,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

    眼看羽宝簪就要碰触到敌人,孙武忽然感到忧心,敌人手上不会只有阻挠用的法宝,万一被逼得急了,忽然使用杀伤力强大的武器,羽宝簪就会有危险。

    这个不祥的预感不幸猜中,虚谷子周围忽然火光大作,发动了某种法宝,但羽宝簪也早就高度警戒,一见状况有变,立刻鼓劲护身,拉开距离,就看到强猛火光来自虚谷子脚下,跟着“咻”的一声,虚谷子冲天飞起,斜斜飞向西北方的天空,转眼间就成了天上的一个小黑点。

    “哇!还有这一招?暗藏的不是大杀伤武器,而是超级逃跑道具……这种东

    西我也该有一份的。”

    孙武说的是真心话,要是自己也能有一份这种法宝,那就不用每次碰到危险,都看小殇得意地挥手说再见,独自逃跑,自己一个人被留下打硬仗了。

    羽宝簪站在原地,没有跟着飞上天去追赶,不晓得是因为追不上还是怎样,远远看去,孙武发现她好像在装设什么东西,靠得近了,才看见她在组装一个极度简易的发射支架。

    这种发射支架,孙武曾在小殇那边看过,是小殇用来打下空中飞行物的武器,以前曾让梁山泊的鸟类、兽类,还有部分倒楣的人类吃上大亏,现在羽宝簪拿出这套东西,孙武开始替天空中的某个人担心。

    “这个东西……是从小殇那里来的吗?”

    “是啊,离开大沙海之后,小殇小姐送我的。”

    “她从哪得到的材料?”

    “听说是在我们激战的时候,从楼兰遗迹里头乱拆设备得到的材料。”

    “我们激战的时候?”孙武闻言错愕,回想起那时乱成一团的场面,怎么想都不觉得小殇会有那种时间,刚想要开口再问,羽宝簪却轻笑出声。

    “再问的话……会挨揍喔!”

    被这一提醒,孙武眼前登时出现小殇愤怒的表情,每次自己对她不合理的举动提出疑问时,都会被她重打一记,然后被斥责说“无聊的设定问题,不要来烦我,自己吞下去”。

    “好吧,我不多问,但……宝姑娘你会调整这种法宝吗?以前我看小殇使用,都要调个半天,不然很容易射偏的,你又没有第二发可用。”

    “这个问题您就不用担心了。第一次追近敌人时,我没有想太多,但第二次再靠近,我已经有准备,他虽然飞上天甩掉我们,不过……我的追踪标记早就洒在他身上了。”

    羽宝簪微笑说话,手上开关一推,发射支架上的炮管骤然释放光与热,跟着一道极度耀眼的火光喷射而出,化作雷霆之弩,以不及掩耳的高速飞射天上,准确地命中了遥远天边的那个黑点。

    距离太远,孙武只听见小小的一声“波”,火光一下盛放,又转为黑暗,但看那个爆炸的样子,远方的声音一定不小,至少那声被害者的哀号应该很大。

    “该不会这一下就把人打死了吧?”

    “这个应该是不会的,虚谷子虽然不以武功见长,但怎么说也是河洛九子之一,武功有相当的根底,若是那么容易就被杀死,根本也活不到今天。”

    羽宝簪笑道:“这一下轰得他够受了,一时之间他也跑不动,我们就慢慢过去抓人吧,呵……这也是难得的机会,我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与孙掌门这样一起慢慢散步呢。”

    “会吗?我们平常不也都这样走路的?今天还一起走出了大沙海啊。”

    “不是那种走法………唉,你真是史上最迟钝的木头啊……”——

    孙武和羽宝簪沿着火光坠落的方向找寻,过了一段时间,找到了被击落的虚谷子。

    这位河洛剑派的上代高手,伤势不轻,满身焦黑,还冒着白烟,虚弱无力地躺着不动。从地上的痕迹看来,他似乎努力地爬行了一小段路,试图把自己藏匿起来,但附近都是平地,既无树林也没有建筑物,这份努力终归无用。

    当孙武和羽宝簪出现在他面前,虚谷子发出了无力的呻吟,“你……你们到底是……”

    “嘿,老先生,你伤得不重吧?”

    孙武担心这名猥琐老人受了致命重伤,快步过去探看,但一到近处,虚谷子骤起发难,两道弯曲的红色光焰喷射过来,形若火龙,激射向孙武胸口。

    这两道耀眼的红色光焰,温度极高,短距离内的冲击力也大,就算是几寸厚的钢板都会被射穿、打折,如果孙武毫无防备,硬挨一记,也要付出不小代价,但刚刚前来的路上,羽宝簪就提醒过,像虚谷子这类的法宝开发师,此时有九成会暗布埋伏,示敌以弱,冷不防地偷袭,孙武将这警告牢记于心,靠近虚谷子时悄然将金钟劲流转全身,一见奇袭,整个身体立刻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

    “当”、“当”两声,虚谷子得意之作火龙镖,被金钟罩给反弹出去,但火龙镖其实只是引开敌人注意力的幌子,真正杀着在火龙镖后轰至,只不过这次还没来得及看清法宝的具体模样,孙武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打中,压力不轻,可是双重金钟劲护体,还是把那件法宝给摧毁、弹射出去了。

    两种法宝的组合奇袭失效,虚谷子几乎看得傻眼,脱口而出的疑问充满了震骇,“你……你们到底是谁?”

    同样的疑问,这次却是惊骇欲绝,羽宝簪闻言一笑,“虚谷子前辈,切勿无礼,这位是慈航静殿现任掌门,孙武少侠。”

    “什么?慈航静殿会挑一个小毛头当掌门?苦茶和尚呢?中土难道天翻地覆了吗?”

    “苦茶方丈已经遇害圆寂,孙掌门临危接下重担,堂堂正正击退了武沧澜,此事中土人尽皆知,至于孙掌门的实力……前辈刚才已经测试过了吧?”

    羽宝簪含蓄有礼的言词中,把孙武的履历作了一个强力介绍,再加上刚刚表现出的实力,虚谷子纵有怀疑,却是不得不信。

    “那……你又是谁?老夫纵使远离中土多年,起码还是知道慈航静殿没有女弟子的。”

    “晚辈是万紫楼的羽宝簪,久仰前辈大名,万万想不到今夜有此奇缘,在这荒凉之地遇到高人。”

    孙武还是第一次觉得羽宝簪的言词犀利,她所说的奇缘,如果是指老头的采花之行,那么对照起现在的窘迫模样,虚谷子应该很想撞墙自杀吧?不过,厚脸皮是采花贼修行的必要本事,这个问题就不用自己来担心了。

    虚谷子听见羽宝簪的话后,整个人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摇了摇头,道:“罢了,老夫算是栽在你们手上了,唉……大地后辈推前辈,一代新人葬旧人啊!”

    这一句感叹完,虚谷子又望向孙武,上下打量,叹道:“你是慈航静殿现任掌门?小小年纪,确实有点门道……火龙镖威力强猛、金刚锥专破护身气劲,两着连发,大地上能抵受得住的武者屈指可数,尤其是修练金钟罩的,关数越高死得越快,可是你不声不响连挨两下……有本事、有本事啊……”

    “是喔……谢谢前辈的夸奖,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夸咧,之前每次战斗都被人打得有够惨的……”

    孙武回想起刚才连挨两种法宝的瞬间,冲击力很强,也确实满痛的,但却还说不上有什么凶险,要不是虚谷子说得如此煞有其事,自己还以为是碰上什么二三流的法宝攻击。

    (原来那个东西很厉害啊?挨起来都没什么感觉的说……最近口味可能太重了,挨起来不吐血都算没感觉了……不过之前战斗好像每次都被人打到吐血,唉,也难怪啦,最近碰到的不是绝顶高手,就是超级法宝,吐血骨折都算是起码表现了。)

    最近这些时日恶战连场,孙武的武功也不断提升,只不过每次战斗都被打到像狗爬,如果不是金钟罩够结实,早就没命撑到现在,而孙武对于这种总是被打到骨折吐血的狼狈窘境,也习以为常,没有半点身为高手的自觉,此刻被虚谷子这样一说,忽然觉得有种苦尽甘来,终于熬出头来的喜悦。

    虚谷子同样也不太能理解,自己的一番感叹,为何让这个少年忽然握紧拳头,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这样子看起来,这个少年的江湖路恐怕很坎坷吧……

    羽宝簪站在一旁,看看孙武,再看看虚谷子,本来带着笑意的表情,一下子也感伤起来,伸手在孙武肩头轻轻拍了拍,试图纾解他的负担。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怪异,最后还是虚谷子打破了沉默,其实若是有得选择,他并不想出声,只是身上的烧伤与骨折实在太痛,让这名***湖不得不放弃默然,放弃以静制动的打算,主动开口问清楚状况。

    “老夫在中土仇家无数,但自问不曾开罪万紫楼,或者……你们是要替哪家苦主出头呢?”

    虚谷子斜睨了孙武一眼,道:“毛头小子,要找老夫麻烦的该不会是你吧?老夫采花行淫,却不曾搞那种玩意儿,既没淫过你慈航贼秃,也没有在你慈航静殿的地盘淫过,你有帐也算不到老夫头上。”

    “这个嘛……老前辈……”

    “什么事?有屁快放!”

    “你当年……一定没有什么朋友吧?我发现你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得罪人耶!”

    出于至诚的一句话,没有半点恶意与嘲讽,却比什么说话技巧都更有效,虚谷子的肩膀立刻垮了下来,怒瞪着孙武,好像很想骂出声来,但开了口却又无话可说。

    羽宝簪道:“前辈,实不相瞒,我们追上您,并不是为了算什么帐,而是希望能够延揽您加入万紫楼。敝派近年来专注开发各种法宝,在机械类法宝上收获颇多,可是生化类、元素类方面的研究,因为乏人主持,成绩有限,您是此道行家,若是能有您这样的高手加入,真是敝派的荣幸。”

    孙武听着羽宝簪的话,眼前却浮现出一幕画面:一头故作和善、温柔的大野狼,对着小绵羊伸出友善的魔爪。

    对付像虚谷子这样的***湖,羽宝簪不认为一次劝说就能起作用,所以在这番话说完之后,她也想好了几个方略,先稳住虚谷子,探求心眼宗的情报,虚谷子毕竟曾是河洛派高层人物,哪怕在域外的这些年,没有与河洛剑派联系,单是他当年的所知所见,便能够提供不少资料,更何况……他所谓的被逐出门,搞不好根本就是藉此离开中土,到域外来发展心眼宗的。

    不过,出人意外的事情很多,羽宝簪怎样也没料到,自己才一提出招揽,虚谷子想也不想,像是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礼物,竟是一口答应。

    “替万紫楼做事?这个好啊,你们怎么现在才找上我?唉,当年流亡逃出中土的时候,要是你们来找我,我早就去了,哪用得着这些年来吃距头……你们不会亏待老夫吧?给钱给女人,想来万紫楼也不会小气……”

    羽宝簪一愣,与孙武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个猥琐老人太过合作,颇不合理。要嘛就是他的合作毫无诚意,只是随口说说,伺机发难奇袭,那当然是问什么答应什么;要嘛……

    “万紫楼要聘用老夫,什么时候上任?打铁趁热,这么好的事情就别耽搁,眷开始吧,老夫多年未履中土,甚是想念故乡,快快动身吧,以万紫楼的势力,虽在域外,应该也有办法今日便送老夫启程回乡,可别让老夫失望啊!”

    话说成这样,反倒是虚谷子在催促羽宝簪,眷启程上路了。事发突然,羽宝簪也有些摸不清状况,只能说是必定眷安排,但现在要先回刚才的客店,接一名同伴,然后再一起行事。

    被这话提醒,孙武想起小殇一个人独自在客店内,久久没人管,不但她很危险,客店里的生物恐怕会更危险,连忙点头称是,要先回去接小殇。

    虚谷子被火炮炸伤,举步维艰,孙武理所当然地接下了背人的任务,让虚谷子趴在自己背上,心中七上八下,生怕这个老人在自己背上偷施突袭,或是作什么手脚,那可真是防不胜防,现在也别无他法,只得将金钟劲运遍全身,护住诸处要害。

    为了预防虚谷子有不轨的动作,羽宝簪跟在后头,警戒提防,脑里也思索着一些异常之处。

    虚谷子表示愿意加入万紫楼,态度还显得很积极,这看起来不像是缓兵之计,他确实有这意愿与诚意,但……这太不合理,虚谷子这种***湖,就算真的有意思加盟万紫楼,也会故作迟疑,争取更好的待遇,怎会如此莽撞地一口答应。

    如果这种积极加盟的态度是真,那合理的解释,就是虚谷子的背后存在着某种压力,逼得他慌不择路,一见到万紫楼表示招揽,就像是看到汪洋中的浮木,第一时间便攀附上去。问题是,什么压力会逼得他这样紧张想跑呢?

    攸关生死的压力!

    想起虚谷子急欲离开域外,甚至巴不得万紫楼马上送他回中土的态度,羽宝簪脑中灵光一闪,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虚谷子这样的人物,在域外十几年不可能是过着牧牛放羊的清苦日子,必然是有人招揽了他,收为己用,让他这十几年都在专心研究。若不是有个庞大的势力护住虚谷子,万紫楼的情报网早该将他找到,哪怕万紫楼的情报系统在域外并不灵通,可是十几年的专心搜索,早该有了结果,不会一无所知。

    既然虚谷子是被某个势力所网罗,他现在怎会忽然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组织出了事,不但无法再继续保护虚谷子,甚至有可能倒转枪头要杀他,虚谷子察觉情况不妙,连忙逃跑,想要不顾一切地逃回中土去。

    在域外,什么势力会如此庞大,既庇护了虚谷子这许多年,现在又要取她的性命?

    羽宝簪脑中几乎立刻就浮现了“心眼宗”三字,暗叫不妙,正想要警告孙武,却听见孙武叫了一声,循声看去,三人经过这一段时间行走,已经回到了所居住的客店附近,这时候抬头一看,只见那间客店已陷入一片大火之中。

    “……追杀的速度好快,心眼宗真是心急了。”

    羽宝簪猜测的凶手,明显与孙武有所不同,孙武见到客店大火,只是喊了一声“糟糕!果然出事了”,就大步飞冲向火场去,沿途就只看到被他背负在身后的老人家挥手狂舞。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发疯了吗?老夫没有练金钟罩啊,哇啊啊啊啊啊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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