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八节、暗系斗气

    陈敬龙足狂奔,在那些帐篷、木屋之间穿来去,只拣无人处行走,不一刻,已到了围栏旁,急攀爬翻跃。

    直到双足踏上栏外土地,情知已离营寨,不会陷入重围,这才略定一定神,侧耳倾听营内动静。

    只听里面吵吵嚷嚷,声音渐往营地中间聚去,并未向外追来,这才放心,暗道:“侥幸!此番临时起意,欲要行剌,着实鲁莽的紧!幸好暗族人不知虚实,只顾一心保护子爵,未能尽力围堵,才让我得以脱身!”

    正在庆幸之际,却见身前十余丈处,围栏上忽地翻出一个人来;正是那鲍兹骑士。

    原来陈敬龙在帐篷、木屋中穿行奔逃时,拐来绕去,此时月光又暗,又有那些阻隔物遮拦视线,有谁能盯得他牢?鲍兹眼神稍错间,已经盯丢了目标,再找不到;但陈敬龙的大体奔逃方向,鲍兹是看出来的,所以仍旧追来。虽略有偏差,与陈敬龙相隔一些距离,但终是脚前脚后跃出围栏。

    鲍兹落地站稳,微一扫视,已看见了陈敬龙,当即大步走近,口中喝道:“贼,往哪里逃?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行剌子爵大人?快说个明白,我饶你一死!”

    陈敬龙冷笑道:“哈,你这人真正有趣,还不曾捉住我,倒先说起饶不饶来了!真打起来,你稳能赢么?我正想试试,所谓的金宫骑士,究竟有何能耐!你若不怕死,便跟我走远点儿,咱们到没人地方较量较量!”言毕略一分辨方向,迈步往雨梦、迪门g所伏之处奔去。

    不料刚奔出十余丈,那鲍兹骑士已经赶上,口中喝道:“无胆鼠辈,吃我一g!”随着喝声,手中狼牙g带起猛恶风响,砸向陈敬龙脑后。

    陈敬龙又惊又怒;惊的是:“金宫骑士果然了得!此人度犹在我之上,要想把他甩下,可不容易!”;怒的是:“‘无胆鼠辈’?你当我真的怕你不成?”又想:“左右走不脱,倒不如硬拼一场,免得遭人觑!

    主意打定,当即停步不走;耳听g风已离脑后不远,忙旋身向左避去,借着一旋之力,钢刀横甩,斩向鲍兹颈间。

    那鲍兹一g击空,见对手变招奇快,不由也吃了一惊;急收g格开钢刀;脱口叫道:“难怪敢来行剌,原来有点儿本事!”

    陈敬龙并不多言,冷哼一声,刀势展开,“惊涛拍岸”“风雨如晦”“逆流而上”,三招连出;钢刀翻飞,如狂风骤雨般攻出。他这三招,均是玄武洪家刀法中的精妙招式;那洪家刀法素以威猛著称,此时这三招连出,大开大阖,当真有如狂浪扑天一般,气势惊人。

    鲍兹见他刀法精妙若兹,更觉意外,脱口惊呼道:“好厉害!”急摆狼牙g格挡招架。他见陈敬龙年纪不大,原本颇有轻敌之意,此时仓促出手,不免有些忙;勉强挡开第一招,到第二招“风雨如晦”时,已有些招架不迭,只得退跃闪避。

    等陈敬龙冲上几步,再用出“逆流而上”这一招,钢刀由下向上,斜戳胸膛;鲍兹想再挥g抵挡,已来不及,只得右臂上移,把圆盾护在胸前。

    他本就退势未止,重心向后,再加上陈敬龙这运足内力的一刀冲击,哪还能站得稳脚?

    “叮”一声大响,刀尖撞上盾牌。陈敬龙身形微顿,攻势稍停;鲍兹却是“噔噔噔”连退数步,上身向后一仰,险些摔倒。

    陈敬龙“嘿”的一声,冷笑道:“金宫骑士,不过如此!”一言未毕,欺身又上,一招“波开浪裂”,钢刀当头直劈。

    鲍兹被逼退数步,大落下风,本就恼怒;耳听陈敬龙嘲笑之语,不由得更是怒如狂;厉声吼道:“藐视金宫骑士,找死!”双臂猛抖间,g、盾霍地同时拢上厚约半尺、漆黑如墨的浓雾;眼见钢刀劈来,便扬盾迎去。

    陈敬龙见他兵刃异状,知是用上了斗气,不由暗惊,心道:“不知暗族人斗气有何蹊跷,切须心!”忙将运刀力道收回一半,留下退步余地。

    刀盾相交,却寂静无声。陈敬龙只觉手上一轻,钢刀似劈在一件抹满油脂的物件上一般,滑不可停;刀头偏转,竟沿着盾面向旁边滑去;力道偏移之下,冲劲闪空,胸中说不出的烦恶难过;重心前倾,险些往前抢倒。

    幸好这一招“波开浪裂”,是连续两刀;上半招当头直劈,是为“波开”,在被敌人格挡住时,迅回刀再出,直刺敌胸,方为“浪裂”。

    陈敬龙使出头半招,本就存了回刀之意,以便用出下半招,是以冲劲并不很猛;兼且中途又收些力道,更留余地;因此虽然闪空,欲往前抢,但终还是稳住了身形;骇异之下,顾不得再使下半招,便想bsp;正在这欲退未退之际,却听风声猛响,鲍兹的狼牙g直戳而出,当胸撞来,迅猛无伦。

    陈敬龙刀头偏转斜滑,欲回刀自救已来不及;大骇之下,急将刀柄向下一沉,撞向g头。

    “砰”的一声,g头被刀柄猛磕,微一停顿;便在此时,g端侧面的黑雾忽地凝成手指粗细的一条,长有尺许,如狼牙g上斜斜长出一柄尖刀一般,刺向陈敬龙臂。夜色之中,黑雾变化本就难以看清,况且这变化只在方寸之地、瞬息之间,试问有谁能躲得过?

    陈敬龙只觉手臂微凉,心知不妙;情急下,第二重内力急冲而上,刀柄外荡,将狼牙g推开,跟着第三重内力又上,手腕力量大涨,刀头在盾牌上猛地一按,借力向后退跃出去。

    鲍兹不知陈敬龙可连出三重力道,见他瞬息间,磕g、推g、按盾,一气呵成,无须变势蓄力,不由十分意外;微愣神间,竟没顾上出招追击。

    陈敬龙借着一按之力,跃后丈余,横刀当胸,严阵以待;只觉右臂剧痛,一片湿热粘腻;心知受伤不轻,忙伸左手微一抚摸,臂上下两侧相对处,各有一个指粗窟窿,竟是被对手有如实质的斗气,穿了个通透。

    鲍兹骑士运起斗气,不过只出了一招;虽说陈敬龙是因为不知暗族斗气的奇妙,促不及防,这才吃亏,但一招间便受了伤,可见二人实力差距之巨大。

    陈敬龙微一活动手臂,感觉虽然疼痛,但仍旧灵活,知道只是肌肉穿透,并未伤及筋骨,这才稍稍放心;暗自掂掇:“此人着实了得,比起欧阳啸等绝世高手,果然只略逊半筹而已!我若不是最近内力增长,三重力道运用娴熟,方才他刺穿我手臂后,狼牙g再往前推,我便必死无疑!与此人明打硬拼,我绝走不出二十招去;看来今晚想要脱险,非得雨梦相助不可!”心中掂掇,思索如何暂得脱心,去寻雨梦。

    鲍兹见他不动,也不急着出手;思索片刻,问道:“子,你在我运起斗气的一击之下,居然能保住xing命,也算有些本事!你是轩辕族人,是不是?凭你的身手,在轩辕族中定非无名之辈;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到这里?剌杀子爵大人,是受谁指使?你又怎么会认得我?”

    陈敬龙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包子骑士,你一叠声的问,是逼问犯人么?嘿,你现在还未能将我擒住,想要逼问,未免太早了些!”

    鲍兹大怒,喝道:“轩辕猪猡,不要太猖狂!你当我擒不住你么?再吃我几招试试!”说着挺盾扬g,便欲上前动手。

    陈敬龙急叫:“且住!左右我跑的不如你快,逃不脱,想打架也不必着急!我有几个疑问,若不得解释,心中不畅,本事便难以施展到十足;如此打斗,我输了也不服气!不如你回答我这几个问题,解我心中疑惑,然后咱们再痛痛快快打一场,到那时,我便是输了,也没怨气,你再问我问题,或许我就会回答!如何?”

    鲍兹微一沉yin,忽听得“扑扑”轻响,凝神看那响声出处,却是陈敬龙手臂下方地上,黑漆漆好大一块;知是他手臂受伤,不断流血,顺袖滴落,将土地浸湿;心道:“你想说话,我便陪你说;时间拖延越久,你失血越多,慢慢没了力气,可怪不得我!到时我再出手,手到擒来,岂不好过费力硬斗?”打定这主意,便不急着进逼,沉声问道:“你想问什么,说来听听!如果不是机密,我便回答你!”

    陈敬龙笑道:“多谢!这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我去行剌,行动已很心了;你是什么时候现我的?又是如何现我的?”

    鲍兹哈的一声狂笑,傲然应道:“凭我耳力,十丈以内,便是飞花落叶之声,也能听得清楚。我所居帐篷,只在主帐后面,你靠近主帐时,离我已不足十丈,我当然听得见你的呼吸声!”

    陈敬龙微微点头,暗道:“原来他是个天生耳力群的奇人,这可早料不到!被他现,也不冤枉!”又问:“你方才以斗气伤我,实是有些怪异!你的斗气,怎么可以凝结成形,用以攻敌?”

    鲍兹更是得意,哈哈笑了几声,不屑道:“无知子,怎会明白我们暗系斗气的厉害?不怕告诉你,我们暗系斗气,跟你们轩辕族各种斗气是不一样的。这种斗气虽然黑乎乎的,不很好看,但作用却极奇妙;可以随主人心意移动凝结,变幻形状;你劈中我盾牌时,我斗气移动,便将你力道化解,将你刀势引偏;而我兵刃与你接近时,斗气变形突剌,便可伤你!你明白了么?”

    陈敬龙笑道:“原来如此!这也不算什么,你盾上斗气,不能将我钢刀荡飞,可见移动度并不很快;g头斗气,只能凝出一刺,又不很长,可见变形伤敌之功能,也颇有局限;与我轩辕族各系斗气比较,也不过各有特色,各擅胜场罢了,其实算不得格外厉害!”

    鲍兹怒道:“你看我暗系斗气么?”说着便想上前动手,但想了想,终于忍住,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陈敬龙垂刀叹道:“下面这个问题,最是重要,若不得解答,我心中永难安宁!”

    鲍兹奇道:“什么问题这样重要?快说!”

    陈敬龙微微一笑,正色道:“这个问题就是……你能不能挡得住我这一刀?”随着说话,脚下猛蹬,挺刀疾刺而出;“你”字出口时,人已向前冲出,等最后一个“刀”字出口,刀尖离鲍兹胸膛已不足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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