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诺埃男爵留下的马,以及安娜、郡主的帮助,我被运到了目的地——三层楼房。郡主开始还是哭哭啼啼的,但后来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神情之中仍然藏着悲伤。

    一楼是舞会厅,所以没有任何家具。

    “我们上楼!”安娜机敏地说了一声。

    郡主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主见,听着安娜如此说,只是“哦”地应了一声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我被扶上了二楼,进入了一间面积不大的朝南房间。这间房间十分整洁干净,不仅仅家具是全新的,连床单都是洁白无垢的。

    不过,这间房间的摆设也很简单。门在右侧墙边,左侧靠着墙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大床,床边是摆放着一张小方桌。在房间右侧的墙壁上,镶着一块等身高的镜子。这些就是这间房间的所有摆设。

    窗户正对着床,位于外墙正中间,因此虽然不是落地式窗门,房间的采光却也不错。两扇窗正打开着,窗台略凸出一些,故而两边各留有十厘米的墙壁边缘。

    我躺在了床上,安娜从我腿上受伤之处,将裤子撕开。

    安娜打量了一番伤口,说道:“伤口不深,失血也不多,包扎一下涂点伤药就没事了。”

    “需要我做什么吗?”郡主开口问道。

    “不,郡主殿下,我可以处理。”安娜说道,“您全身都湿了,快去换件衣服,或是把湿衣服从身上脱下,否则,在这个季节可是很容易着凉的。”

    “不,我不放心!”郡主不放弃地恳切说道。

    “不,”我插嘴说道,“安娜说的对,你会着凉的。按她说的去做。”

    “不,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你。”郡主再度落泪。

    “不,你需要照顾的是你自己。”我也最关心她,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狠下心肠说道,“你就要结婚了,这个时候不能出什么意外。”

    郡主微张着口,瞪大了双目,显得十分惊愕,然后惊愕之色慢慢转换为了感伤。

    她垂目说道:“我知道了。”

    接着,她便慢慢踱步走出了房间。

    她一定是被我的话伤到了,树林中她对我的关切已然出卖了她的内心。可是,我的心又何尝好受,我也不忍心如此伤害她。

    “您太过分了。”安娜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了洁白的纱布,以及一瓶疑似放着伤药的玻璃瓶。

    “这是哪里来的?”我指着她手中的药和纱布问道。

    “诺埃男爵准备的。”她不以为意地答道,随后便坐下来替我包扎。

    “你不感到惊讶吗?他砍伤我?”

    “这是安排,只有这样您才能让郡主无怨无悔。”

    “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正说话间,伤口一阵疼痛,只见她已经将沾着药的纱布贴在了伤口上。

    “伤口不深,诺埃男爵的手法恰到好处。”她居然夸赞起那个砍伤我的凶手来了。

    “你们故意不告诉我?”我惊异道。看来还有一本我所不知道的剧本。

    安娜将干净的纱布在我的大腿上绕上了几圈,打了一个结,这算是结束了。

    她说得对,诺埃男爵确实没有下重手,仅仅这么简单地一处理,伤口便已经不再感到痛了。诺埃男爵大概是外科医生,所以才能够砍得如此精准到位。

    安娜站起身,准备离开。在她准备开门的时候,她一脸凝重地看着我说道:“我还是觉得您刚才对她的语气有些重了。”

    “但这是为她好。”说到郡主,我的情绪便因心情沉重而平稳了下来。

    计划正按照预定的轨迹在走,只要不横生枝节,就不会有改变。因为如此,内心反而越加紧张,同时也对未来越发的担忧。导致心情沉重起来。

    “既然你知道湿衣服的危害,”她的脸色忽然一转,开朗地微笑道,“那您为什么还不脱去衣服?”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居然还穿着那套被溪水浸湿的衣服。

    “郡主殿下那边,我会去看看,”她忽然放低音量,打趣一般地说道,“我会让她过来的。”她刚一说完,便自己先“嘿嘿”笑了两声。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这么高兴?”我不解地问道。

    记得她以前在私下里也是如此活泼,像个野孩子,可是自从那次手术后发生的尴尬事件后,她便再没有笑过。

    她并上双唇,微微一笑,说道:“我是为您高兴。”

    她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女人真是不可理解。

    总之,还是先按着她的提醒脱下了湿衣。

    诺埃男爵那瓶据说是能够令人难以抑制情感的药,现在握在我的手中,它一直放在衣袋中,脱衣的时候我将它取了出来。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久后郡主便会进来,我或是成为坐怀不乱的君子,或是成为出卖灵魂的堕天使。

    “咚咚咚”。

    “路易,我可以进来吗?”

    是郡主来了。

    我慌慌张张,几乎是在完全不受控制之下,快速将药瓶打开,并将药水淋在了右手手指上。

    心已经屈服了,意识还需要挣扎吗?

    “请进!”说话的同时,我一把拉开干净的床单,盖在了身子上。虽然身上并非是完全没有遮蔽物,至少还有衬衣,但我还是觉得盖上床单为好。

    郡主推门而入,只见她只穿了一条下摆至小腿的白色的衬裙。都浸湿之后,除了最里面的衬裙可能幸免于难外,实在没有其他的了,荒郊野外也没有更换的衣服,她除了穿这个,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她双手握着摆放于前,慢慢走到了床边,在与我隔着半米的地方便停下说道:“听说你没有事了。”

    她的情绪还算平稳,眼泪虽然不再见了,但脸颊两边却还有着潮湿的痕迹,显然刚刚还在哭。

    “我很抱歉!”我诚恳地向她道歉。

    “不,是我向你感谢才对。”她的眼泪又一次掉下来了,“看到你挡住那个刺客的时候,我的心……我的心……你知道我的心是什么感觉吗?”

    我摇了摇头。

    “我觉得……觉得我对不起你。”

    我伸出手去,拉着她坐到了床沿边,她没有任何反抗,顺从地就坐了过来。手指上的药水已经干得不见踪影了,但这种药水就算干了也会有残留,能够融入唾液之中。

    我用着无名指和小拇指替她擦拭双颊的泪水,问道:“你还爱着我,对吗?你和沙特尔公爵的亲密是在演戏,是吗?”

    她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轻吻着我那已经沾了药水的手指,然后冷着一张脸说道:“不要提他,我讨厌他。”

    我任由她亲吻着我的手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也只能在事后说抱歉了。

    “你既然讨厌他,为什么不肯和我走呢?我可以把你藏起来,没人会发现。”

    “这不是长久之计,路易!”她说着便俯下身子,脸对着脸,轻声说道,“抱歉,路易。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吻。”

    我们接吻了,可是没有以往激烈。我没有配合。

    不知是否是因为药水起到了作用,她说这是最后一个吻,可是她的反应却越来越激烈,行为也越来越欲罢不能。她这是第一次单方面的主动,不仅从发起到持续,都维持着主动。

    我想是药水起到作用了,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陷入了未知的陷阱之中。

    我慢慢伸手搭住了她的双肩,随后抱住了她,可是,正当我想将自己的情感反馈给她时,她突然猛地从我的怀抱挣脱了出去。

    她仍然坐着,但是呼吸急促,胸口连续不规律地起伏着。

    “玛丽!”我轻呼了她一声,坐了起来。

    在我伸手将要碰到她面颊的时候,她起身走向了窗台。

    她双手按在窗台上,面朝窗外,可是呼吸带来的身体起伏却越加大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应该过去。于是便下了床,走到了她的身后。

    心中似乎有一个意识在教我如何做。难道是刚才的接吻,令还残留在她口中的药水传入了我身上吗?我已经无法思索这些了。

    我的双手环抱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肢,头伸到了她的肩膀上,紧紧与她的头贴着。

    我们的呼吸不是很急促,但是却都很深,似乎每一次呼气、吸气都用尽全力一般。

    她的身体很香,一种异样的香味,刚才就感觉到了,但现在这种味道更为明显了。这股香气,似乎在刺激着体内的某些东西,在助涨着某些东西。

    我在她的耳边,轻声吹气:“说‘爱我’!”

    “我爱你!”

    我们似乎都沉醉了,沉醉在一场致命而美妙的梦中。

    我们互相感受着对方的鼻息,已然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

    我慢慢的将环抱住她腰肢的两只手转移了位置。左手从她的腋下伸出,斜搭上她的右肩,慢慢地令她的衬裙滑下,露出白嫩的肌肤;右手沿着衬裙侧边的缝合线而下,抓起裙角,慢慢捏起、撩起、卷起。

    虽是从后环抱着她,但我的眼睛一侧,便能从镶在墙上的镜子上,看到她那平时掩藏在裙子中的一双美腿,洁白的肌肤、纤细的腿型。手握着卷起的衬裙,一只手指已在探索着她那还不是很茂密的幽深丛林。

    她双手靠在按着窗台,整个身体都前倾着在窗上。身体毫无反抗,反而激烈地回应着——呼吸的频率开始加快,肌肤因身体的放松而变得越发柔软。

    无法控制了,甚至无法喘息。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将一切准备就绪,然后听任身体的指挥。

    “不,我们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这很美妙,不是吗?”

    我亲吻着她的脖颈,贪婪地吸蚀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特殊香气。她最后的一丝理智,正一点一点被融化、消解。

    “你很香,用的是什么香水。”

    “一种以埃及进口的香料为原料制成的香水,香味与巴黎流行的……啊——”

    白裙卷落,染上点点嫣红。

    肌肤相触,原是你侬我侬。

    随着她这一声销骨噬魂的娇吟,我们一起脱离了青涩的少年时代,举行了只属于彼此的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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