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呀?太可怕了……,想不到妹妹不但弓马娴熟,就连胆气也不是一般男人可比,可真是让姐姐羡慕坏了……。”

    ‘………,一娘姐姐,朱大哥他以前真的那么笨吗?哎呀……,娜仁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

    ‘…他这个人,的确是有些憨直,别人说什么,他都信……。”

    卧室内,隐隐传出来的声音,已然站在那室外足足有小半柱香的朱祁镇在感慨万千的同时,又觉得尴尬无比,怎么都觉得里边那两个丫头片子就像是以前在学校里边经常遇到的八卦妞一般,而且说的还全是自己的糗事。

    心里边开始那压抑不住的激动现在全变成了哭笑不得,厚若城墙的老脸也不禁觉得有些发烧,你妹的,想不到过去的朱祁镇还真是不谙世事到了极点,简直就是一个极品的二百五。

    朱祁镇鬼鬼崇崇地瞅了眼周围,还好,袁彬很善解人意,早在朱祁镇到达之前,便已将那些守卫在周围的侍卫从遣得尽量离卧室远些,不然,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破坏自己英武伟烈,睿智果决的高大形象。

    听着两女那清脆甜美的嗓音,犹如在攀比一般地讲述着自己与她们相处之时发生的趣事,朱祁镇倒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至少,他能听得出来,这两个女人对自己的爱意,有多浓厚……。

    朱祁镇的脚步终于再次迈开来,房间放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室内的莺莺笑语声,随之而来的是那犹如白灵鸟欢唱般的惊呼之声,朱祁镇的前脚刚刚迈入了房门,就只看到一团黑影径直撞进了自己的怀中,温香软玉入怀,一股子那仿佛总是在午夜梦徊时,在鼻端徘徊的暗香,让朱祁镇的心头发软,发烫。‘…一娘,真的是你………朱祁镇深深地紧揽着那入怀的温热娇躯,嗅着那迷人而熟悉的体香,轻轻地低喃道。

    娜仁往前走了两步,却又不得不停了下来,看着那个娇小玲珑的钱一娘紧紧地揽着朱祁镇的腰腹,闭上的眼眸里那止不住奔流的泪水,还有那一脸难以言述的幸福与甜蜜时,娜仁那刚刚泛起了几丝酸意的心,也不禁柔软了起来。

    ‘…好了,一娘,来,让我好好地看一看,是不是又瘦了。”朱祁镇抬起了手,轻轻地勾起了钱一娘那尖俏的下颔,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2楼

    虽然他跟一娘之间,除了那次在京师城楼上下,隔着那宽阔的护城河遥望视了一眼,除了只能看到约约绰绰的身影之外,鼻子眉眼都根本无分辨。可是现如今,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钱一娘,却偏偏让他想到了当日的情景,在那万人齐聚,却一片死寂的大明帝都的城头之上。唯一开口呼唤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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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妾失礼了……,连娜仁妹子离开,妾身都忘记招呼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钱一娘才恋恋不舍地从那朱祁镇的怀中抬起了头来,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尽是那述说不尽的娇羞与甜蜜,让朱祁镇觉得有些心疼的就是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眸儿都快肿成了两枚泛红的杏儿。

    朱祁镇把食指压在了钱一娘的嘴唇上,微微地摇了摇头,看着她,心里的怜意更甚,这个痴情的女子,心里边想着的,全是如何为了自己的丈夫作打算,甚至是为了看自己一眼,宁可私自出宫远行千里来宣府。

    ‘…这大半年来,可真是苦了你,还有你们钱氏一门了,对不起。”朱祁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叹息道。此刻,朱祁镇已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穿越者还是那朱英宗,又或者是两个灵魂已然完全地交融。

    他只知道,因为自己的错误,不仅仅让大明损失了二十余万身经百战的精锐,更是折损了无数的勋之臣,大量的军方将领的损失,导致了大明军方势力的削弱,而由此开始,大明的文官集团,逐渐地取代了勋与权贵阶层,成为了大明朝庭最为庞大的,足以左右朝局和帝国意志的力量。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错误,让钱一娘这位痴心的女子的嫡亲兄长钱贵阵没于木土堡,唯一令朱祁镇感到庆幸的就是,钱一娘的弟弟钱钟,最终活了下来,恰巧是被俘人员之一。后一直随侍于其左右,不过这些日子,有重要的事情让钱钟去办,若是知晓钱一娘要来,朱祁镇自然是无论如何也得先让这对苦命的姐弟好好先见上一面,也算是弥补一番自己之前犯下的过错。

    ‘…陛下您可别这么说,事情已然发生过了,您再内疚,也于事无补,应该振奋才是。”钱一娘那略显得冰凉的手轻轻地抚过了朱祁镇的脸蛋。眼眸之中的点点泪花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哀伤。‘…至少,妾身的弟弟还好好的,我们钱氏的血脉未断。”

    ‘…一娘,今日始,朕不再负你,亦不能负钱氏。”朱祁镇握住了钱一娘的手,脸上的表情也表得无比地坚定:‘…有一件事情,朕原本不想现在就告诉你,但是你既然已经来到了宣府,朕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朕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回京师。”

    ‘…陛下?!”钱一娘不由得一呆,一双发红微肿的杏眼也不由得圆睁。

    朱祁镇用眼神示意钱一娘稍安勿燥之后,将自己的推断还有分析,向钱一娘娓娓道来。

    听完了朱祁镇之言,钱一娘径直点了点头,一脸坚决地道:“妾身是女流之辈,不懂什么大道理,可妾身也觉得陛下您留于宣府的确要比回京更好。”

    ‘…毕竟当今天子对陛下您的态度之恶劣,妾身和太后,早有所领会,可因为他是当今天子,无人可以制肘。陛下若是归去,怕是不复有自由之时。妾身也读过几本史书,历史上那些位太上皇,可都是郁郁而终的……。”

    朱祁镇不由得心头一暖,扶了扶那钱一娘的肩膀:“…你就放心好了其实说实话,朱祁钰如何不做得那么绝,朕或许还能顺着他的意思去那京师好好地先享几年的清福,不过如今,他既然如此待朕,那朕要不好好地收拾一下他,还真对不起闪神泡泡他送给朕这么好的一个表演的舞台。”

    ‘…表演的舞台?”钱一娘一脸懵懂地看着朱祁镇,闹不太明白朱祁镇嘴里边嘣出来的新鲜台词的含义。

    朱祁镇翘起了邪恶的嘴角,在那钱一娘的耳边一阵嘀咕,听得这位文静娴淑的年轻皇太后不由得掩唇低笑出声来:‘…陛下,您这么做,是不是显得太过儿戏了?”

    ‘…呵呵一娘这你就不知道了,朕就是要让宣府上下都知道非是联负了当今天子,是他做得实在是不地道。另外嘛……‘…朕就想看一看,瓦刺能不能配合联演出一幕好戏了,这幕戏要是演得好了,到时候,怕是我那位好弟弟更加巴不得我不回京师才好。”

    ‘…其实最难办的,并非我那位好弟弟而是当今的文武大臣……。”朱祁镇说到了这,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是的,大明朝前、中期的忠臣多,良将也多,他们在争权夺利方面的考虑也要小得多。

    更多的是为国家和社稷在考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考虑的自然要比鼠目寸光的朱祁钰考虑得要周全得多,自然也会想到,京师一天子,宣府一上皇,这样的配置所能引起的后果。

    ‘…所以,朕已经在宣府暗中联络相熟之人,另外让我那位四舅今日便赶回京师,朕络母后已做布置。”朱祁镇咬了咬牙根,不管如何,自己就是不挪,看你朱祁钰能耐老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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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刺使节遣使探望上皇?”宣府总兵坐在自己的总兵府里,看着那份急报,不由得一阵牙疼,抬起了眼看向那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王进昌,心里边气的直骂娘。

    ‘…王佥事,此乃国之大事,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就轻轻易易地将其一干人等放入边镇呢?”

    王进昌躬身施礼道:‘…回总兵,按常例,如今我大明已与瓦刺言和,两国使团往来,边关守将验过印信使节之物,若无错漏伪禁,便可通关入行,去年至今,我大明与瓦刺之间,来往使团也有三五次,皆按此例,有何不可?”

    江福气的差点笑了起来:‘…那是去京师面见陛下的,他们呢?他们是去见上皇的。而月人马众多,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沿途生事,扰我边民,若走出了什么大事,你可担待得起?”

    ‘…总兵大人,如今上皇虽已逊位,然仍是陛下之尊,非臣子可以言是非,边关守将焉敢相阻?”王进昌一句话再次把江福给堵得哑口无言。

    ‘…你!王佥事,本官知你与那两位杨公子与上皇相处月余,亲厚有加,不过,你可别忘记了,当今天子,在京师,而非宣府,莫要不懂得分主次才好。此事,本官自会奏明天子,你等好自为之。送客!”江福yin测测地笑了笑,丢下了这么一番话后,拂袖径直而去。

    王进昌看着那江福悻悻而去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我他娘的能不知道当今天子在哪吗?可如今,哥已经上了上皇的船了,想下来,是那么好下的吗?

    一想前天夜里,高斌悄然登门来访时说的那番话,王进昌至今仍旧记忆犹新。

    ‘…罢罢罢,都做到这一步了,难道还能翻身下船不湿身?”王进昌摇了摇头,理了理衣甲,大步朝着那宣府总兵府的大门径直而去,这一次,他的眼里只有狠绝和坚定,再无犹豫。

    宣府城中,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兵将官员,皆知一只庞大的瓦刺使团要来谒见上皇陛下,至于所谓何事,大家都不甚了了,不过老百姓们的好奇心倒是全被勾引了出来,都想知道,那些在去年曾经在宣府城下耀武扬武,将上皇掳走的瓦刺人,到底又想来找上皇干吗?

    就在这样的猜测与议论声中过去了两天,第三天的清晨从宣府之北,一大股近千骑,扛着瓦刺旗帜,吹着苍凉的号角地大型马队翩翩而来,而宣府之东,亦有一股小得可怜的,举着大明团龙旗的马队,也朝着宣府直奔而来。相差也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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