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货物的列车终究比前方的拦截者提前了几十米和肇辄迎头碰上,肇辄待蒸汽机车车头过去之后,从地上拾起几块碎石包在了衣服里,然后推着王胡子的调头紧随着车头奔跑开来,可王胡子躯体太庞大,两腿也完全瘫软了,加的过程就几乎用去了半分钟,而且闭着眼几次尝试跳车都因胆怯最终还是放弃了。犹豫间,身旁呼啸而过的列车“哐当哐当”一下子就走过去一半。

    “把你吃奶的劲都用起来。”

    焦急万分的肇辄爆了,怒吼着不争气的王胡子,并将衣服当做鞭子在王胡子背上猛抽一下。王胡子在肇辄的怒喝和疼痛的刺激下,终于打起精神作起最后的冲刺。待他俩瞬间的度与疾行驶的火车几乎一样快时,蒸汽机车恰巧喷出一大团白色的蒸汽,并顿时将肇辄和王胡子遮蔽在一片雾气中。肇辄趁机将手里的衣服包抛上了一节敞篷车皮,然后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扯起嗓门命令王胡子道:“把眼睛闭上!”

    王胡子刚乖巧地阖上眼皮,立刻感觉自己粗大的腰身一紧,然后就腾云驾雾般飞翔起来。

    “啊!上来了?咱们逃出来啦?”

    躺在飞驰的货物列车中部那节敞篷车厢内的麻袋上,王胡子揉着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相信似兴奋地问道。

    肇辄脸色阴郁地摇摇头说:“还很难说的。火车会不会在前方的小站被这些人拦下,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你自己把头伸出车厢看看就知道了。”

    王胡子在“哐当哐当”摇晃个不停的车厢内本来就掌握不好平衡,再加上脚下踩着的是成捆的软绵绵的麻袋,刚想站起身就又一屁股跌坐下去。

    “到底咋回事儿嘛?”

    “刚才东面跟着咱们屁股后面撵着的铁路上的人,有几个身手好的也跟上车了。”

    能跳上飞驰的列车当然不是肇辄的专利,那群在东面尾随而至的铁路工人常年厮混在铁道线上,比肇辄扒车的手段只好不差。雾气散开后,当他们现两个逃犯的身影瞬间失踪,立刻判断他俩已跃上货物列车,当即扔下手中当做武器的各种器械,尾随他俩跳上了蒸汽机车头稍后的几节车厢,而且有一个胆大心细的基干民兵头目,还把半自动斜背在身上也跟着上来了。

    “那咋办?”

    刚松口气的王胡子再次紧张起来。

    “我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劝他们下车去。”

    肇辄有些不忍再看王胡子那又开始变形的脸颊,拾起麻袋上的铁路员工制服穿上,还不易察觉地将几颗石子揣入口袋,然后翘起一支脚将藏在鞋底内的刀片取出递给王胡子,吩咐他说:“大哥歇会儿,把胡子刮掉吧。我去去就来。”

    “他们会听你的劝?”

    王胡子可不相信那些跃跃欲试早就憋着一口气,想将胆敢伤害了他们革命同志的坏分子抓捕归案的铁路民兵,会听从肇辄的劝说而放弃立功受奖的机会,他估计肇辄这是想动硬驱赶他们下车了。

    “别伤了他们!他们和咱们没仇,犯不着和他们过不去。”

    王胡子不自觉间又心软了。

    “没仇他们阴魂不散跟着咱们干吗?”

    肇辄现在可没心情听王胡子婆婆妈妈唠叨彰显妇人之仁,他不耐烦地拉长脸嘴里应着王胡子的话,身躯早已飞快扒上车厢的前栏板,一个侧身飞跃就跳到了前面的那节车厢中。

    “犟娃,你的脸上在流血。”

    王胡子似乎有些反应迟钝,直至肇辄的身影消逝以后,他才似乎意识到肇辄也挂花了,也是需要照顾的伤员。

    “喂,爬过来的坏分子,赶快向我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机关投降吧!在我们广大革命群众和公安干警布下的天罗地网中,你们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坦白投降从宽,顽抗或继续逃跑从严处置。”

    尾随肇辄和王胡子扒上火车的一共有三个训练有素的铁路民兵,最后那个民兵身上还携带有一把半自动。在他们的想象中,这俩逃串犯肯定会因人数的劣势和枪械的威慑,要么跳车继续逃窜;要么会朝着后面的车皮爬过去躲藏起来以求暂避一时,但根本没料到肇辄居然迎着他们爬过来了。而且看他那轻轻巧巧飞跃而过两节车厢链接处的架势,肯定身上有不错的功夫,或者判刑以前干过飞贼也说不定。于是领头的俩民兵为稳妥起见,不再朝后面的车厢运动,而是趴在与肇辄间隔一个车皮的那节车厢的后挡板上,一边等着援兵的到来,一边探头朝肇辄动心理攻势。

    肇辄看不见俩民兵身上是否携带有武器,他在同样心里的支使下,也不敢贸然主动出击。于是他也对着俩民兵吆喝到:“两位大哥,我们不是逃犯,只是因为家里生大事不得不赶回去,监狱又不肯批假,所以才采取了这种方式。处理完家里的事儿,我们会主动回监狱报到的。”

    “坏分子,我们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只看你刚才那身手,就知道你一定是个无所不为的飞贼惯犯。还是赶紧乖乖跟我们回监狱投案自吧!”

    双方言来语去对峙了片刻后,最后跃上车的民兵背着枪赶上来了。肇辄一见那民兵肩头露出的小半截枪管,马上就把头缩了回去,从口袋里掏摸出碎石块做好了迎战准备,然后在前挡板的缝隙中监视着对面的动静。

    “快举起手站起身来投降,不然我就开枪啦!”

    持枪民兵将枪口朝着肇辄这节车箱瞄准一番后,开始进行试探性言语攻击。他很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在出言威胁的同时,他的俩同伴因为有枪支的支持掩护,也大摇大摆爬上了那节车厢的后栏板,预备翻越栏板跳进肇辄前方的那节车皮。

    肇辄可不敢给他俩从容跳进自己身前车厢的机会,趁着持枪民兵吆喝着劝降口号没有来得及瞄准自己的一瞬间,他站起身将石块朝正侧身趴伏在栏板上的俩民兵投掷过去。

    两颗呼啸而去带棱角的碎石,就似肇辄适才打狗一样,一颗很准确地击中了其中一个民兵的脑袋,当即打得他血流满面并晕乎乎跌落到他出的那节车厢内;另一颗石子再次偏离了肇辄预期的运行轨道,只是砸中了另外那个民兵的肩头,他惨嚎一声并顺势跳到了肇辄身前的车皮内,然后抓起一捆麻袋顶在脑袋上并顺势趴伏在麻袋堆里。

    “啪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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