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小牛头人一手托着笼子,里面装着唧唧乱叫的雉鸡,一手托着哈比瑞兽,姿势奇特,走在营地里,总能招来牛头人好奇的目光。华汉习惯了被两手捧着,仍然觉得不够舒服,第二天他又想了一招,在营地里找到一截细细的兽皮绳,穿在笼子边上,中间打个结系好。又比比画画,指着自己的蛇皮腰带,让老牛尾用骨刀裁下一段长长的兽皮,宽度也够呢,要小牛头人学自己的样子,紧紧缠在腰间。再把草笼子系在腰带上,哈哈,双手彻底解放了!

    老牛尾这次更兴奋,直接领着打扮“摩登”的小牛头人找到祭司,两人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这一通好说,小牛头人直打哈欠,小兔子更是听不懂,昏昏欲睡。

    旁边牛头人瞅着新奇,却纷纷过来,在小牛头人新腰带上摸索不停。性急一些的,直接仿造了,拿出兽皮裁剪了围在腰间,爱美的,则在腰带上插些羽毛野花之类。华汉不知道,自己随意一个举动,此后数年,荒原兽人部落刮起了浓烈的“腰带”风,“围腰”风。后世风靡全大陆的“哈比围腰”啊,“汉式储物腰带”啊,皆来源于此!只是,那时谁也不会知道,兽人缠腰带,最初是因两只小长尾雉而起的头呢!

    不提后话,只说牛魂祭司和老牛尾,两人正在交谈,都是满脸堆笑,非常轻松。不时眼睛瞪大,表情丰富,好像少年郎呢。

    “能搞大一些吗?能行吗?”

    “试了,太软呢,还不行。”老牛尾摇头,“时间短,还得再试。”

    “一定要弄大,用处多着呢!你好好搞搞,一定!”

    “老了,笨了。年轻好啊,一学就会,现在,不行了,有点累。”

    牛魂祭司呵呵笑:“我年轻时候,嗯,我的老师,上一代祭司,让我去人类世界,学习和游历。”思绪一起,话就更多了。“咱们部落,有不少强大的本领和技能,无端湮灭消失了,好多代祭司在荒原上找,找不到了!”眼睛迷离望着远方,摇摇头:“那时,我刚刚学会荒原祝福术,本可以继任祭司,老师,却让我去荒原外面的人类世界,寻找兽人祖先的遗留物,看能否找回那些强大技能。”

    “那是个奇异的世界!人类,更奇怪呢。贪婪凶狠,争斗不休。有盗贼强盗,有国王贵族,也有奴隶贫民,还有商贩呢!”想起那个花花世界,牛魂祭司继续说,“人类有很多好东西,一辈子也学不完,他们就是这样,坏到你想象不到,好到你也想不到。语言,还有文字,很神奇,很神奇!先不说这些,哈,老牛尾,你知道吗,人类最好的东西,就是他们的手,很巧!他们造的东西,太奇妙了,我们一辈子也想不到。衣服,很复杂,很花哨,那些女人,胸和背也围得严实呢。啧啧,真漂亮!”

    看到老牛尾眼睛直了,牛魂祭司很满意,接着说:“他们的用具很多,很奇怪。铁器,很锋利,我们比不上。回荒原之前,我用掉所有的钱,买了一套铁匠工具。你也见过的,老牛尾,可惜找不到多少矿石,那套工具,你没用过几回呢!可惜啊!”

    “你说过很多回了!祭司。你每次都说钱,那是啥?”

    “老牛尾,你真该去人类世界,那里有好多好多东西,你可以学!不过,钱是那里最有魔力的东西,你想不到的。”

    “每次,你都说,我想不到这,我想不到那。邪恶的人类呢!好东西呢!--”

    “不亲眼见,想不出来的!小家伙围腰的兽皮,我想起了人类的衣服,只有他们,才用这些怪东西。人类世界里,他们穿的衣服,虽然复杂,围腰兽皮却没有呢!还有,昨天你拿过来的草笼子,我在荒原外面呆了两年,从没见到过呢。很巧妙,要是能做大些,用处更多。”又指指旁边的小牛头人,继续笑道:“呵呵,围腰再加上笼子!好得很,小兽皮口袋也可以拴上呢。妙,手就腾出来了,真妙!”

    “祭司,图斯哈比!哈比瑞兽教这些,肯定是好事。我会把草笼子,弄大的,你放心。”

    “牛头说,小雉鸡难养。装在兽皮袋子,会闷死,放在外面,要么走跑掉,或被兽咬死。有了大笼子,我们可以养小的,抓了大雉鸡,活的也可以养。除了克劳兽,牛尾,我们会有新的伙伴。把它搞大,老牛尾!”

    “如果能成,我,部落牛尾,就进阶了。我可盼了好久!”伸出大手,露出胳膊上刺的好多图形。原来,牛尾,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分工职司。牛尾,是指部落专职做器物的匠人,也是有阶数划分的。

    祭司牛魂看着牛尾带着小家伙急匆匆离开,去研究怎么把草笼子搞大,喃喃而语:“牛尾,你能进阶,一定可以!哈比瑞兽,给你带来了运气呢!我的运气,似乎也好了些!”

    想起刚才的话题,从人类那里回来,虽然没找到祖先技能的线索,收获还是蛮多。没多久他就晋级木系二阶祭司,他可是部落百年历史上最年轻的二阶祭司,老师被兽神召唤走的时候,是含笑而去的。可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已从青年变成垂垂老年,却仍然卡在二阶。难道要和大部分牛头祭司一样,和自己的老师一样,到死也无法晋升三阶?老师,要让你失望了。可是,又想起最近几夜,祈祷时那好得没法说的效果,似乎,自己的运气也好得多了!

    要说寿命,自己是活得够长了。算一算,祭司顺次拍打着自己的左脚,小腿,膝盖,大腿,左臀,哦,自己是五岁去的人类世界,呆了两年,七岁回来。现在么,他又从右脚一直拍到右臀,接着是左手,小臂,大臂,右手,小臂,大臂,脖颈,头顶,貌似活的最久的牛头人,也只能活到“头顶年”,可自己呢,够幸运,居然又多活了好几年,现在,哦,是“左大腿年”啊!真是图斯哈比,兽神保佑!

    哎呀,从人类世界回来,究竟有多少年了,自己怎么老是算不清楚,时间越长越糊涂!没错,是“左臀年”走的,“右小腿年”回来的,现在自己是“左大腿”的年龄,哎呀,没记错呀,可是回来究竟有多少年,怎么老是算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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