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总是在你不经意之间飞逝而去。吴天放和吴迪已经在大学读了四年,2004年的夏天就要毕业了。而吴天然的朋友周一菲已经在一年前毕业,因为她学业优异,本科毕业后被山东大学保送为本校的研究生,而且还是硕博连读的那一种。硕博连读研究生学制为5年,前两年读的硕士讲和,后三年转入博士课程。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再有四年,周一菲就是山东大学的文学博士了。

    毕业之后何去何从呢?现在的大学生国家不包分配,一些学生选择的是考研,在大学继续深造,以提高毕业后在社会上的竞争力。一些学生则准备考国家公务员,如果能够入愿,则可以早一点端上铁饭碗。当然也有一些学生准备到大中型企业去应聘,准备做一名白领。还有一少部分学生准备自己创业当老板。只有个别学生无所事事,小事不想干,大事干不了,只好回家里去“啃老”。

    最近这几年,报考公务员成了大学生热门的选择。2004年,报考人数突破18万,而中直机关的录取人数尚不足8000人,最终的录取率只有4.35%。据专家学者的估计,要不了几年,公务员的录取率将会是100:1。可以说,公务员考试已经远远超过了高招及研究生考试的难度了,有人就戏称公务员考试是天下第一难。

    因为吴迪是学校的名人,他已经提前被几家用人单位找上门来,开上种种优惠条件吸引他前往报到。先是河南大学劝他留校工作,可以让他担任体育学院的副院长,这是一个副处级的职务。k省新州大学也来找吴迪谈心,他们希望吴迪能回到家乡去工作。条件是可以让他担任新州大学的团委书记,这可是一个正处级的职务。吴迪当然明白,这种所谓的级别只是形式上的,他的具体工作自然是学校散打的教练兼运动员。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k省军分区司令部领导的一番话倒是引起了吴迪的兴趣。

    部队开出的条件是,吴迪如果愿意成为部队中的一名散打教官兼运动员,部队可以当即把吴迪转为现役军人。按照相关的规定,专科毕业军衔是少尉,本科毕业是中尉,硕士研究生毕业是上尉,博士毕业是少校。吴迪是本科毕业,相应授予的是中尉军衔,但他曾经夺得过全国性比赛的金牌,可以直接授予上尉军衔。因为吴迪的那次全国比赛是大学生比赛,金牌的含金量稍显不足。如是是全国范围内的大型赛事,比如全运会、城运会等,如果在这样的比赛中获得金牌,可以直接晋升为少校。

    同理,如果能入选国家队,代表国家参加国际赛事,并能在世界范围内的大赛中夺冠,在职务的晋升上将会更有刺激性。比如,一般的国际赛事拿到金牌,就可以晋升为中校了。而在奥运会的比赛中拿到金牌,则直接晋升为上校。

    不过现在散打还没有进入到奥运项目,如果想参加,需要改练为跆拳道、拳击等近亲项目。

    吴迪从小就有想当一名解放军的梦想,军分区领导的话让他动了心。毕业以后,他就换上了军装,成为了军分区司令部训练处的一名散打教官兼运动员。上班的第一天,他就穿着一身崭新的上尉军服照了一张相片。作为一名青年军官,吴迪果然是英气勃发、精神抖擞。

    吴迪的恋人、“校花”何玉珠同样也很幸运,由于她的长相、个头、身材、气质均超凡脱俗,加上她本身就是音乐戏的高材生,能歌善舞,还夺得过一次中部地区青年歌手比赛的第二名。她也被k省武警总队特招为文艺兵,军衔是武警中尉。

    和他们相比,吴天放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作为一名美术生,没有一家用人单位找上门来。同寝室的几个哥们都在摇头叹气,光头老三说:“中国是不行了,绝对没有希望了。你们看,一个不尊重文化的国家,能有希望吗?咱这大学毕业就等于失业,这算什么世道啊!”

    大胡子老二说:“算了吧,别自封为什么文化人了。你就不是会画几张光屁股女人画吗?谁要你?你能给人家企业创造经济效益?”

    光头老三摇了摇头说:“俗,俗不可耐!”

    大胡子老二点点头说:“酸,酸掉大牙!”

    结巴嘴老四说:“吵,吵,就,就会瞎,瞎吵。头,头都大,大了。”

    因为现在的美术生就业形势并不看好,周一菲就鼓励吴天放考研。她还希望吴天放能到山东来读研,这样他们俩也可以生活上互相有个照应。

    吴天放反复比较了一下,准备参加山东工艺美术学院的研究生考试,研究的方向仍然是油画专业。听说吴天放已经下了决心,周一菲相当高兴。除了国家统考的英语和政治外,在专业方面,周一菲还专门跑致了工艺美术学院进行了详细的咨询。然后根据学校专业的命题范围,周一菲就给吴天放购置了全套的备考用书。这些书籍共有5本,单子如下。

    《中国美术史教程》,薄松年、陈少丰、张同霞著,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0年版。

    《西方美术史教程》,李春著,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年版。

    《中国美术简史》,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编,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外国美术简史》,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编,高等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

    《艺术学概论》,彭吉象著,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

    上述5本书,有一些吴天放原来就已经看过了,要参加研究生的考试,在专业这一块儿他是很自信的,无论是初试时的理论笔试还是面试时的实际创作,他都没有丝毫的担心。他担心的是他的英语成绩,高中时代他的英语成绩就很一般,大学这四年几乎又荒废了。为了考硎,他只好埋头恶补了。

    因为研究生的考试放在了2005年的元月份,而复试是放到了3月下旬,吴天放在2004年夏天毕业后就回到老家专职备战了。他原打算利用这半年时间再出去转一转,登名山、游大川,进行一番采风写生。可为这该死的考试,他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父亲吴丰坤老汉看到儿子大学毕业了,还在如此努力地读书,他感到心中甚慰。老汉抬头望着当年慈禧太后手书的“耕读传家”这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不由得大发感慨。想不到,曾经破败不堪的老吴家,能在他吴丰坤的手上将祖宗先前的荣耀发扬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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