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墨香回到山腰。

    林香等人飞了出来,见她衣裳破碎,脸上尽是泪水,裙子早已被人撕开,袄裤殷红点点,一个个暗暗心惊。

    那些隐玄门弟子亦都看着阳墨香,隐玄门门主更是暗道可惜,想着自己还没有碰过她,居然就被别人把她强了去,真是可恨。

    林香低声道:“墨香……”

    阳墨香猛地扑进她的怀中,失声痛哭。

    林香心里一阵难过,又见周围那些男子一个个色眯眯地看着妹妹裸露的肌肤,心生怨气。戴琼英脱下自己的半臂将阳墨香遮住,诸女护着她进入洞府。

    没过多久,血婆婆也掠了过来。

    她看着阳墨香,打量一阵,沉默不语。

    林香面无表情地道:“婆婆为何未能找着墨香?”

    血婆婆冷冷地道:“那淫贼也不知用了什么术法,竟然避开了我的追踪。”

    阳墨香一声哽咽,从姐姐怀中挣脱,往自己屋中冲去。章兰英、邵红英、戴琼英、田秀英、钱玉英等人怕她寻死,纷纷追去。

    血婆婆长叹一声,看着林香,道:“你且去安慰一下她,半个时辰后,你们到下方的血魂洞中找我,我教你们一些新的术法,助你们找到那个淫贼,替你妹妹报仇。”

    林香盈盈一福,亦往妹妹追去。

    隐玄门门主飞了进来:“娘……”

    血婆婆阴冷地道:“你带着门人在外头布下诸恶魔行四象迷天阵,不可再让任何人进来。”

    隐玄门门主应命而去。

    血婆婆的脸上现出森森然的冷笑。

    阳墨香伏在床上装了一阵哭,直至林香也飘了进来,才突然跳起,她在门口左看右看,见血婆婆不在,赶紧把门关上,背对着门,看着惊讶地瞧她、担心她神经错乱的六女。

    “姐姐,”阳墨香脸色苍白,“不好了……”

    林香见她神情凝重,赶紧问:“出了什么事?”

    阳墨香冲过去,抓住姐姐的手,把她被那“淫贼”抓去后发生的事快速说了出来,诸女面面相觑。

    邵红英怯生生道:“这、这怎么可能?”

    林香左手抚胸,右手捂着手绢急咳了几声,然后轻叹一声,道:“此事只怕是真的,其实我这几日也就有所怀疑,婆婆无端端的让我们去劫玉惊天,好逼问化玉神功功法,化玉神功虽然是玉家传承了数百年之久的家传绝学,但婆婆修的是血巫,她自己的巫术都还未练到极致,为何去抢别人的功法?回山后,门主看我们的眼神亦是怪怪的,仿佛我们早晚会落在他手中一般,让人极是不安,看来这位唐公子并未欺骗墨香。”

    阳墨香急道:“我亲耳听到他与婆婆的对话,还会有错?”

    林香无奈地道:“问题是,我们都被她下了咒,纵然知道她的险恶,亦不知该如何反抗。”

    阳墨香道:“那淫贼……唐公子给了我们这个。”

    她取出七张符纸,将唐小峰的计划说了出来。

    林香接过符纸看了一看,喜道:“既是这样,我们……”

    一个阴阴冷冷,有如老鸦坟上叫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又能如何?”

    七女方自跳起,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忽地一个个倒在地上,痛得打滚。

    门无风自开,血婆婆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进来。

    阳墨香体内血咒发作,痛得全身抽搐,尽是冷汗。血婆婆将手一召,七张符纸全都飞到她的手中,她扫了一眼,哼上一声,七符尽化飞灰。

    阳墨香颤声道:“你、你……”

    血婆婆冷笑道:“你真以为你的这点把戏能瞒得住我?你衣裳尽破,哭得也像,但双腿自然闭合,不见痛楚,根本不曾遭人奸淫,眉目未见春意,显然还是处子之身。我要是连你这点做作都看不穿,岂非白活了大把年纪?”

    阳墨香这才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脸色苍白。

    林香强忍着痛,跪在地上:“这一年多来,我们对婆婆百般听从,服侍得无微不至,婆婆何苦害我们?”

    血婆婆怪笑道:“你虽装得好,我却知道,你心里早已恨我恨得要命。”

    林香急咳几声,竟是咳出血来,她颤着身子,低声道:“香怎敢?”

    血婆婆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娘跟兰英、红英她们的家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香脸色苍白:“他们都是遇上劫匪,若非是婆婆救下我们……”

    血婆婆笑道:“香,我知道你聪明,我骗得过她们,难道还骗得过你?”

    阳墨香失声道:“姐,难道,难道……”她们当日因父兄兵败被杀,举家逃亡,谁知却遇到山贼,对她们家人大肆屠杀,若非血婆婆突然出现,她们只怕也要落入贼人之手,受各种凌辱而死。

    血婆婆桀桀怪笑:“那些人自然都是我找去的,若非如此,你们又怎肯心甘情愿的跟我?”

    章兰英、邵红英、戴琼英、田秀英脸色惨淡,阳墨香与钱玉英性子却是颇硬,大怒之下便要冲上去,血婆婆顺手一指,她们却又立时瘫倒在地,痛得死去活来。

    血婆婆袖子一拂,这几日被她祭炼过的玄螭珠逐一飞出,先是落在阳墨香与钱玉英头上,化作冰水铺下,二女立时被冻成冰雕,又将章兰英、邵红英、戴琼英、田秀英逐一冻住。

    待要去冻林香时,林香颓废倒地,似是已失去反抗的念头,却突然化作妖蛇往血婆婆疾扑而去,血婆婆下意识地一避让,林香竟已破壁而出。

    血婆婆没有想到她体内血咒发作,竟然还有如此惊人毅力,以兽身飞逃,错愕之下,纵身追出。

    林香所化妖蛇竟已飞出洞府。

    那些隐玄门门人只防着敌人潜入,不曾防她外逃,没有拦截。

    血婆婆心中冷笑,想着你体内种有血咒,我就算不用血咒杀你,你难道还能逃走不走?

    化作血影,快速追去,又加大血咒效用。

    林香惨呼一声,一头扎入前方池塘。

    血婆婆落在塘边,怪笑两声,想要等她浮起,紧接着却是脸色一变,纵到水面往下看去。

    林香竟是失了踪影。

    血婆婆大怒:“好个丫头。”

    暗用术法追踪林香的血气,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找出……

    ……

    林香从一条河里钻出。

    她心知自己体内种有血咒,不管逃到哪里,血婆婆都能将她找到。

    但在这一年多里,她对血婆婆的追踪之法早已有过研究。

    她一口咬开自己手腕,大量血水淌在水面上,顺流而下。

    她自己却撕下衣袖,缠了伤口,往另一个方向掠去。

    体内血咒仍在发作,痛如刀绞,再加上失血过多,她踉踉跄跄,却不敢停。

    只要自己不被找到,血婆婆的七篆阴魔血食**无法进行,墨香和其他人就还能活下去。

    但她却也不能死在这里,她要是死在这里,血婆婆失了完成血食**的希望,只怕会以更残忍的手段对付其他人,到那时,墨香她们才真是生不如死。

    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婆婆找不到她尸体的地方。

    她摔在地上,胸闷得想要吐血,却又死死捂着自己的口,绝不让自己咳出血来。

    然而,就算顺流而下的血水能够将血婆婆骗过一时,但那股血气最终还是会随着水流的冲刷越来越淡,然后,血婆婆就会找到这里。

    只要体内血咒还在,血婆婆随时都能感应到她散出来的血气,让她逃不掉,躲不开。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早已上了钩的鱼,再怎么挣脱,也是无用。

    她从荆棘间滚下,肌肤竟被划出道道血痕。

    她的心一下子就凉到了极点。

    远处的天空中,有一片血色的阴影急涌而来。

    她茫然地看着,终于咬了咬牙,挚出一柄利刀,往自己咽喉划去。

    既然自己与妹妹、兰英她们都已看不到希望,那不如拼得一死,也不让血婆婆得逞所愿。

    利刀即将划破咽喉,却又突然消失。

    有人将它抢了去。

    一道剑光疾掠而来,恍恍惚惚间,她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就是风声疾响。

    她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林香猛然醒来,发现自己竟是衣襟半解,乳峰半露,下意识地一声惊叫,坐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竟是坐在一个山洞里,一个少年背对着她。

    少年回过头来,冲她一笑:“你醒了?”

    他竟是将墨阳劫去后,又将她放回来的那个“淫贼”。

    “淫贼”看着她,耸了耸肩:“看来你们要做的事是失败了,难道是我送给你们的咒符不起作用?还是你们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

    “不是,”林香拉紧衣襟,“婆婆发现墨香根本未被奸淫,起了疑心。”

    她将事情说了出来,唐小峰这才知道,他教给阳墨香的计划竟是在这种细节上出了差错,看来血婆婆确实是不好对付,想要骗过她并不容易。

    林香低声道:“为何婆婆未找到这里?”

    唐小峰往边上指了指,林香这才发现周围石壁画了许多蝌蚪般的文字,她虽不知这些蝌蚪文算作哪种咒符,但显然就是这些文字阻止了血婆婆对她的搜索。

    唐小峰道:“我救你时,你不但失血过多,且病得很重。”

    林香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轻盈盈地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并不难受,这些年来的积疴也似乎好了许多,心中大感惊奇。

    唐小峰看着她,将手一翻:“这些金针是怎么回事?”

    在他手中,放着十几根针,有粗有细,血迹斑斑。

    这些针竟是他从林香胸口拔出来的,当时他救下林香,将他带到这里,又用还源丹的仙气替她治疗,结果却发现她体内刺有异物,这才解开她的衣襟,看到她的**间密密麻麻地插了这些针。

    林香在他面前跪坐下来,以袖捂嘴,咳了几声,低声道:“早在一年多前,婆婆便在我们体内种下血咒,一旦发作起来,胸口发闷,心如刀绞,痛不欲生。这一次,墨香她们亦是血咒发作,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婆婆轻易地以玄螭珠冻住……”

    唐小峰怔道:“她们全都无法忍受血咒,你却逃了出来,难道你……”

    林香道:“这一年多来,我时时以长针刺自己胸口,又或是将它们镶在肉中,一举一动,俱是痛楚,时长日久,就算是血咒发作之痛,我也多少能够忍受下来,婆婆就因为未曾想到有人能够承受那般痛苦,一时大意,才被我逃了出来。”

    唐小峰看着她,心中不由大是钦佩……到底是如何聪慧与坚毅的女子,才能天天忍受这种痛苦,就为了在连她自己也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那一天派上用场?

    他苦笑道:“你的肺腑已经开始溃烂,能够活下来都不容易,难怪会一直咳个不停。”

    林香笑道:“我从小就病魔缠身,刚出生时,爹娘说我活不到七岁,七岁时又说我活不到十岁,结果却也活到现在。”

    唐小峰知道,自己虽然在她昏迷时以还源丹的仙气替她治好了一些,却未能根除病症,她原本就是体弱多病,为了对抗血咒,这一年多又日日用金针扎她自己,肺部早已发炎,更重要的是,她的病并不只是深入肺腑,甚至已烙在了她的三魂六魄,已不是用灵药能够治得好的。

    林香在他身前伏道:“多谢公子此次暗中提醒我等,又赠送符咒,虽然我等最终还是无法逃脱,公子恩情,香却是感激不尽。”

    唐小峰道:“你想怎么做?”

    林香黯然道:“事已至此,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救墨香她们,唯一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自己死在无人所知的角落,让婆婆再也找不到我。她找不到我,又无法确定我是否真的已经死了,或会暂时放过墨香她们,以期日后将我寻到,好继续完成她的七篆阴魔血食**。”

    唐小峰摇头道:“她既然已跟你们翻了脸,难道还会因为找不到你,就放过其他人?你这不过是将一丝希望寄托在她的好心肠上,就算她真的不杀你妹妹跟其他人,也不知道要让她们受尽多少折磨虐待,到那时,说不定她们还宁可自己死了。”

    林香低头不语……她但能想到一丝办法,哪里还愿意做出这种选择?

    唐小峰跳起来,踱了几步,问:“要是血婆婆死了,你们会怎么样?”

    林香道:“且不说婆婆巫术了得,又擅长血影分身之术,无几人杀得了她,就算她真的死了,除非血咒已被除尽,不然我们也只会陪她一同死去。”

    果然是这样……

    唐小峰想:“血婆婆虽然厉害,但这七个丫头天天守在她身边,总能找到下手机会,但只要血咒还在,血婆婆死了,她们也一样会死,所以她们才如此束手无策。”

    又想道:“要想救她们,唯一的办法,仍然只有先让血婆婆将她们冻住,等血婆婆主动解开她们的血咒,再行偷袭暗算。然而血婆婆既已知道符咒的事,我就算再给她画一张符,也必定会被血婆婆搜出来,到那时,她也被玄螭珠冻成冰雕,如何还有下手机会?就算有下手机会,就她一人,只怕也不是血婆婆对手。”

    林香见他走来走去,瞑思苦想,心里不由得燃起一丝希望,跪在那里拜道:“公子若有办法救下墨香和兰英、红英、琼英、秀英、玉英她们,香这一生一世,情愿给公子为奴为婢。”

    唐小峰正想扶她起来,心里又是一动……有一个这样的丫鬟,好像也蛮不错的,就算自己用不着,也可以让她去服侍姐姐。

    如果是卞璧在这,施恩自然是不图报的,但唐小峰却是不同,他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帮她们,不过就是看在她们前世都是姐姐座下花神这一份上,又想着她们一个个花容月貌,死了可惜,但说到底,她们跟他终究是既不沾亲也不带故,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很对得起她们了,再帮下去,心里并不是非常乐意。

    他看着林香,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林香道:“纵然不成,香亦必感激公子,此后若还活着,替公子做牛做马亦不敢辞,就算死了,也必定记得公子的好。”

    唐小峰苦笑道:“我为了你们去跟血婆婆作对,你们活着也就算了,你们要是死了,只怕我也得陪你们一起死。”

    林香拜倒在地,只顾哀求。

    唐小峰心想:“算了,既然已经做了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吧,这几位姑娘都是命歹之人,希望我不要也像她们这般命歹。”

    他扶住林香,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怕不怕死,怕不怕疼?”

    林香凄凉一笑:“公子觉得我像怕死,还是怕疼?”

    唐小峰笑道:“你既然不怕死,不怕疼,那还是有办法的。”

    他将林香按倒在地,翻开她的衣襟,露出完美**。

    他也不管那么多,取出笔来,沾上朱砂,就在她的乳间画了起来。

    林香闭上眼睛,不去思不去想,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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