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走后,两人持续了好一阵沉默,呼吸声相互交错着,与屋外绵绵的雨声融在一起,竟勾勒出了难得的缠绵。

    余小双手指攥起,又松开,反复几次,最终看了看挂钟,再不睡明天她又起不来了。她转过身,发现他竟一直凝着她,目光幽深。她一想到他就这样看了她十几分钟,她的背就爬上一股酥麻,神经也瞬间绷紧了。

    她本想说睡吧,但看他头发还湿着,想了想,便去抽屉里重新拿了一个干毛巾,递给他,“把头发擦干吧,湿着头发睡容易偏头痛,而且你……前段时间还病得那么重,平时要多注意一□体。”

    闻后,他被水雾浸染后越发俊秀的脸上瞬间泛起一抹喜色,但眼底某丝异样的情绪闪过后,又消散下去了,“谢谢。”他接过毛巾,动作很慢,但看起来非常乖巧。

    他喜,是因为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她居然知道他的消息,是关注过吗……可是,她知道他重病昏迷,生死攸关之时,她仍旧狠心没有回到他身边。之于她而言,他大概已经是一个毫不相关的公众人物了,平时在新闻里看一看,就算死了也与她无关,有心的百姓们还会为他祈祷一下,她呢……

    他突然觉得力不从心,很不知所措,很失落无奈,也许他根本就不该带着期盼来。这一路,他独身一人,路标指示看不懂,公车站的站点牌看不懂,汽运站的显示屏价格表路线图看不懂,只能靠不断地询问,打听和探索,不少人一看他表现得像个彻头彻尾的文盲,眼神里都会不自觉地多出一抹高高在上。从g市机场到康千救助站的这一段偏僻的路程,他就艰难地走了整整一天半,如果他不愿意冒雨寻来,估计又要耗费半天时间。

    她不知道,在他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压抑了多少冲动,才没有冲过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思念如洪水猛兽,所有该死的理智和尊严在它面前都会溃败成灾,他如此,亦希望她也如此。

    可是,她似乎不是……

    未臾,他手里的毛巾被人夺去,身侧的床凹陷下去,一股只属于她的茶花香味扑鼻而来,让他浑身僵硬。

    余小双看不过他动作这么慢,以为他刚刚抱女娃手酸了所以没有力气,索性帮他擦头发。这种事以前她从没做过,车祸前是因为害怕僭越了微妙的关系,车祸后是因为抗拒这种过分的亲密,而现在……大概只是自然而然地,不假思索地这么做了而已。

    唉,都是在救助站照顾人养出来的习惯。

    “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微顿,“你呢?”

    “这里……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我留下来陪你。”

    余小双一怔,好吧,终究是逃不开问题的中心。她叹了口气,“林先生,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林逍南装傻,“说好什么了?”

    “你……算了。”余小双不想老调重弹,从利益考虑,他当然是不愿意离婚的,她还执着什么?而且,她真的好困好累了,“你睡床吧,床比地板暖和一点,你大病初愈不能再折腾了。”

    他蹙眉,在她起身的瞬间拉住她的手臂,扯到自己身边,强迫她坐在他的腿上。他不想那么强硬直接,但是面对一遇到困难就逃避,一脸心如死灰无欲无求,且似乎懒得跟他说一句话的女人,他除了强迫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让她愿意真正地面对他一次。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说,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你说说看!”

    余小双被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他眉目间的微微愠色,以及眼里的妥协和恳求让她无法挣扎。他久违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但为什么这样的热度传达不到心底去……

    她知道他不会放开,索性靠在他胸口,闭起眼,“不要这样,我真的好困。”

    她柔软的发蹭到他的脖颈,十分轻易地就撩拨起他淡然了许久的欲望。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一定的生理需要,在她离开的空档,他也因为社交需要去过各种私人会所和酒吧,无数女人都想往他床上爬,或者说无数人争先恐后地想把女人往他床上送。在确定没有阴谋或者陷阱的情况下,他也有过冲动,毕竟看到火辣的女人,男人不硬是不可能的,这样的男人不萎即废,但最终都熄火了。有时候男人确定爱不爱一个女人很简单,只想抱她一个人,拥有她一个人,温暖她一个人,简而言之,就是只想跟她一个人做。

    性洁癖是一种病,但为了她,他愿意病入膏肓。

    “余小双,你现在还是我妻子。”

    她没察觉到他口吻里的暗哑和禁欲,木讷地应着:“我知道……”

    “既然这样,就要做身为妻子该做的事。”

    余小双微愣,什么意思?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腿窝被硬邦邦地顶了一下,多次的经历让她明了那是什么,顿时困意全无。她下意识要起身,下一秒就被林逍南压到了窄小的床上,吱呀一声把她吓了一跳。她第一反应不是骂他流氓无赖,而是脱口而出了一句:“这床不结实!”

    好吧,她没救了……

    林逍南低低地笑,抓住她的裤腰,往下扯了扯,手掌触到她小腹的瞬间两人均是一颤。“我动作轻点。”他拥着她的时候就感觉她瘦了不少,本就平坦的小腹如今像是瘪进去了一样,让他很心疼。

    “我不想。”她拉住他的手,轻喘起来,有点恼,“你再胡来,我要咬人了!”

    “咬吧,你怎么喜欢怎么来。”他动作利落地撩开她的大t恤和内衣,眼前一片肤白胜雪,两点俏丽的玫红,让他小腹一紧。他的手探上去揉捏那一片柔软,熟悉而温热的手感让他不住地喟叹。

    余小双急了,既不想这样让他占了便宜,又不希望弄出太大的动静,毕竟这种老房子隔音很差,只好压着声喝:“林逍南,你强奸!我……”话未尽,便全部被他吞入腹中。

    他攀身上前,挤进她腿间,将她压得更紧,仿佛迫不及待要与她相契相合身心一体。她被迫仰着头与他亲吻,她许久不欢爱,这狂风骤雨般的开头让她很吃不消,她憋得满脸通红,仍不忘推搡他,虽然无济于事。

    林逍南移到她的下巴处,轻轻啃咬,眼一黯,迅速将她的裤子拉扯到了下来,布料撕扯的声音霍地张扬开,修长的手指伸进去,揉搓着那一处敏感的缝隙。

    她的脸通红,被他纠缠得没了力气,摊着身体深深呼吸,嘴里细碎地吐出些字眼,都是骂他可恶的。但她身下的濡湿得很快,这反应让他很兴奋很开心,却让她羞臊得别过头。她很清楚,身体的原始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就算有那些该死的过去,她还是渴望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两人能走向一个明朗的结局的。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允许自己这么快就原谅,即使她早已想通,纠结那一张纸没有丝毫意义。

    否则,她就太对不起曾经的卑微的自己了。

    林逍南擭住她的下巴,让她直直地看着他,看着他眼里对她的渴求和占有欲。她不是感受不到他的爱么?那就让她亲眼看着,看着他在她的身体里沦陷成囚。

    “看着我,好好看着我。”他贴近她,将她的手伏在他左胸口,倔强地与她额际相抵,汗水相融。“只有你能让它用这样的频率跳动,感受到了吗?这次,你感受到了吗……”

    噗通噗通,超乎寻常的快速而有力,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他的胸腔,和她的手掌。

    她眼微热,泪水毫无预警地蓄上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

    他一挺身,全根没入。

    可悲剧的是,他还没动几下,床板就塌了……

    砰地一声,吓醒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等等等等康千人士。众人急匆匆赶到后,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笑的笑,叹的叹,惊的惊,孩子们从大人们的腿中挤进来,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没挤进战场前端,就被大人们挡住眼赶回去了。

    翌日早晨,余小双的脸上一直挂着一抹红,红里透着一抹黑,看到大家笑呵呵地对她拍肩挑眉,黑中又透出了一抹绿。

    偏偏阿夏还牵着女娃跑过来问:“小双阿姨,听说你昨晚把床板睡塌了?”

    她不语。

    厨房小学徒语重心长:“小双姐,这个那个……总之要节制啊!”

    她不语。

    站长面不改色:“床板三十块,什么时候赔?”

    她忍不住了,跑到房里指着正淡定自若地修床板的罪魁祸首道:“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让我没脸混下去然后跟你回家!”

    林逍南挑眉看她一眼,“这样你就愿意回家了?”

    她怒气冲天,语无伦次,“一个床板就想逼我回家?美得你!”

    他想了想,“不然再弄塌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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